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第69章

作者:策马听风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架空

  卫寂老实道:“因为这两个字臣剪得最好。”

  姜檐耳朵自动将‘这两个字’蔽之,变为‘这个囍’剪得最好,他眼睫垂了垂,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提。

  姜檐说,“你也不必专门学这个,东宫应该有的是这样的巧娘。”

  卫寂道:“臣也不是专门学的,只是见虞姑姑剪过便试着学了学,殿下要学么?”

  姜檐眼神闪闪,“你一个人学不够,还想我跟着你一块剪……东宫这么大,只靠我们怎么能行?”

  他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卫寂不解其意,以为他不愿意学。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姜檐又说,“不是要我学么?把剪子给纸给我。”

  见他又变卦了,卫寂看了他一眼。

  姜檐面色红得很厉害,怕他又烧起来了,卫寂忙道:“殿下先睡一觉罢,这个不着急学。”

  姜檐看着他,“我没事。”

  卫寂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好顺着他来,“那臣再剪一遍给殿下看。”

  姜檐昂昂下巴,从鼻腔‘嗯’了一声。

  姜檐实在不是什么巧手,要他挽弓射箭还行,但剪这些零碎的小东西便如同夸父拿针。

  卫寂演示了两遍,还时不时在旁提醒姜檐剪刀的轻重力道,即便是这样,剪出来的也很不像话,展开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字。

  姜檐眉头紧蹙,抓过卫寂手里那张剪坏的纸,揉成一团丢到了床柜的抽屉里。

  姜檐道:“这个不算,我第一次剪手生。”

  他胜负欲极强,从不愿意在人前露怯,尤其是在卫寂面前。

  卫寂忙点头,“第一次剪,能剪成这样已是很好了。”

  姜檐默默拿过剪刀跟纸,抿着唇一点点开始剪。

  这次进步许多,但还是看不出‘囍’字,他又揉成一团丢进抽屉里。

  没等他剪第三次,体内再次涌起一股热浪,双眼也忍不住发涩发胀,姜檐这才作罢,老实地趴回到了床上。

  卫寂将幔帐又全部放了下来,省得屋内太亮姜檐睡不好。

  这时金福瑞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酸苦的清心汤,闻到这味姜檐的眉头便狠狠拧起来。

  可卫寂在这里,他又不得不喝。

  似是看出姜檐心中的不情愿,在姜檐喝汤药时,卫寂先递过来几颗糖渍过的果子,“虞姑姑做的栗酥很好吃,明日臣给殿下带。”

  姜檐:“不想吃栗酥。”

  卫寂:“那殿下想吃什么?”

  姜檐瘫着脸道:“只要不是栗酥,你都带什么我都吃。”

  见他又在跟虞姑姑较劲,卫寂只好说,“那臣给您做冰糖脆梨。”

  姜檐这才高兴,仰头痛快地将清心汤喝了。

  -

  晚上等卫寂走后,姜檐摆弄着卫寂先前剪的喜字,爱不释手似的。

  他抬头对一旁收拾的金福瑞说,“这是他给孤剪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金福瑞笑道:“奴才一看这‘囍’便觉得吉利,小时候听说书人讲,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说是便是这个‘囍’字。殿下您看着一左一右,像不像两个相伴一生的人?”

  末了金福瑞又夸,“还是小卫大人聪明手巧,奴才可剪不出来这样工整对称的字。”

  姜檐抬起手中的字,在灯下又细细打量,越看心里越美,像刚咽了一块方糖。

  金福瑞走过来道:“殿下,要不要奴才找个画框,将这个囍字裱起来?总归是小卫大人的一番心意,裱起来能存放得更久一些。”

  听到‘心意’二字,姜檐耳尖动了动,“你总说心意,那他到底是什么心意?”

  他的声音渐小,说到最后几乎没了音。

  金福瑞抬头看来,就见姜檐神色怔怔,眉宇间带着不自知的怅然。

  这话不好答,金福瑞没敢说话,只是小心从姜檐手中接过字,“奴才去将字装裱起来。”

  姜檐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他钻回被窝,面上的郁郁并未消退。

第60章

  卫寂第三日来东宫时, 姜檐神色恹恹的,一整日都没怎么说话,也不知是不是烧得难受。

  隔日他的心情转好,情绪恢复正常, 只是不像前日那样总冒出卫寂听不懂的古怪话。

  雨露期最后一日, 姜檐总算烧得没那么严重, 还与卫寂商量要去哪儿看桃花。

  京中有两处桃园, 一处在山上稍大一些,旁边还有一条小河, 这个时节常有儒生在此搭上营帐, 饮酒、赏花,然后作诗。

  另一处不过两亩桃林, 但不远处有梨园, 三月梨花开得也很好。

  卫寂在京中这些年,压根没去过几次诗会, 他是想看一看文人斗诗,但顾念到姜檐不喜欢这些酸腐的东西, 因此选了小桃林。

  约好了日子,但极为不巧的是, 皇上下旨召卫寂进宫。

  按理说科考后,最早也要等上半月才能放下授官文书,这还不到十日, 皇上却要让他入宫, 卫寂不免惶然。

  一路上提着心, 等被大太监引进殿内, 看到立在圣上身旁的姜檐,以及被赐座的卫宗建, 卫寂的不安到达了顶峰。

  卫寂紧紧攥着袖口,强作镇定地跪下行礼道:“臣见过皇上,太子殿下。”

  明德帝的嗓音沉稳又不失温和,“不必拘礼,起来坐罢。”

  小太监忙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到卫寂身后,卫寂坐了下来。

  因为心有不安,他只敢虚虚坐在上面,屁股挨了一点椅子,余光忍不住瞥了一眼身侧的卫宗建。

  他们父子已有三月有余未见。

  卫宗建穿着一身常服,似乎也是突然被圣上叫过来的,手中还拿着一卷纸,神色肃然,看也未看卫寂。

  卫寂收回目光,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

  明德帝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爱卿手中这卷有关水利兴修的策论,正是出自小卫之手,爱卿以为如何?”

  卫宗建颔首,“犬子不过囫囵读了几年书,都是一些粗鄙浅薄之见,蒙圣上宠爱了。”

  姜檐听不得旁人这样贬低卫寂,哪怕那人是卫寂的父亲。

  他皱起眉出声道:“何以见得是浅薄之见?”

  卫寂闻言汗都要下来了,生怕姜檐当着皇上的面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再惹圣上生气。

  姜檐没有如卫寂所想那般,他一脸正色,“这次科考,抽中水利一题的共有七十九人。三位主考一一审阅过后,从中选出最好的两份呈上来。

  姜檐看着卫宗建,“若卫寂所写华而不实,言之无物,又怎么会选他为探花?”

  “无论寒暑严冬,他总会比旁人早来我东宫一刻钟,手也常不离书,孤就没见过比他更用功的,便是来太傅都说他刻苦,哪里就是囫囵读了几年书?”

  卫寂本来是没事,但被姜檐说的眼睛有些涩然。

  卫宗建心中有火,但面色却沉静平和。

  “刻苦是因为他愚笨,圣人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臣这儿子便是中人的资质,担不起什么重任,进府史当个副编纂已是皇恩浩荡。”

  他心里很清楚圣上叫他跟卫寂来什么意思。

  如今正是春汛的时节,皇上早有意大兴水利,还打算派太子前去监工,让卫寂辅其左右。

  明德帝对这个自己儿子最为了解,留姜檐在京中只是批阅奏章是无法让他明白‘君主勤勉,上可敬天,下可利民’这话的含义。

  既身处其位,便要克制心性,谋其事,善于行。

  早在一月前,明德帝便让手下的能臣付明远去壶口县治理水患,要姜檐去不过是为了锻炼他。

  付明远能力出众,但性情古怪,是个很不好相与的人。

  他这性子遇见同样烂脾气的姜檐,怕是油桶撞上火星子。

  明德帝想来想去,准备再加上一个脾气柔和的卫寂,由他在中间作缓和。

  卫宗建从这几日明德帝朝堂的只言片语猜出他的想法,因此借着卫老太太生病一事,婉拒了明德帝。

  方才他那样说,看似贬低卫寂,实则还是在拒绝明德帝那纸调令。

  若监工换作姜檐以外的任何人,卫宗建绝无怨言,身为臣下,自当为君分忧。在战场上便是以身殉国,卫宗建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他不能让卫寂跟姜檐一块离京,去山高皇帝远的壶口县。

  若是真闹出什么丑闻,那才是对皇上不忠,也让卫家的祖宗蒙羞。

  今日纵是惹皇上不高兴,卫宗建也不会松口答应。

  -

  所谓的“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意思是中等以上资质的人,可以教授他高深的学问,而中等以下的人,则不然。

  卫宗建不是第一次说卫寂愚钝,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次。

  但当着姜檐的面,仍旧觉得有点难堪,也怕姜檐会发火,因此很是不安。

  果然,姜檐的肺腑都快要气炸了,开口反驳,“何时勤勉好学也成了错?太傅日日教导他,都未曾说过他资质凡凡。”

  “而且他还未到十八生辰便一举中第,还是一甲探花。他若说自己天资不足,谁敢厚着脸皮说自己敏而好学?”

  卫宗建道:“臣以为,许怀秉该当一句聪颖博学。”

  若是寻常时候,姜檐该骂一句‘放屁’,今日却是冷然一笑。

  “孤还未曾见过你这样的父亲,自己儿子处处不好,旁人倒是顺心又顺眼。”

  卫宗建面色不改,端得是不卑不亢,“臣正因为是他亲父,才想他向同辈中佼佼者虚心学习,自省自警。”

  见他们将话题扯远了,明德帝终于开腔。

  “爱卿不必自谦,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在朕看来,生子当如卫、许郎,都是我大庸的好儿郎,不该分伯仲,让他们二子生出嫌隙可不好。”

  卫宗建垂下头,面色不怎么好,但这话说他的又反驳不了。

  明德又道:“年轻人自当出去闯一闯,居在京中虽安逸,却不是大丈夫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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