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第90章

作者:策马听风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架空

  看着那一沓囍字,姜檐呆了一呆,像是不知卫寂给他这个做什么。

  前几日他烧得难受时,心里十分想见卫寂,便拿出卫寂给他做的皮影看了一会儿,又想起卫寂教的剪纸。

  他的手不如卫寂那样巧,剪了小半个时辰,剪出来了七八张,竟没有一张可用的。

  姜檐一气之下便将东西甩到一边不管了。

  姜檐拿起卫寂剪的囍字先是嗅了嗅,而后盯着瞧了良久,才转头问金福瑞,“他拿这个给孤什么意思?”

  金福瑞装傻,“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小卫大人那意思,好似还要多剪一些。”

  姜檐耳尖一动,眸中染上得意,“你说他怎么这样心急?还有四五个月呢,现在就迫不及待剪红囍。”

  离一年丧期不到两月,离他们订的成婚日子又还有两月。

  “他自己剪也就算了,还要拿给孤看。”姜檐骄矜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金福瑞低着头,还是那句话,“奴才也不知道。”

  姜檐不自知地翘起唇角,自问自答道:“这是要孤跟他一块剪。”

  金福瑞一脸恍悟,“原来如此。”

  自那日之后,姜檐果然重新拾起剪纸,每日都会抽空学一学,发呆的次数少了许多。

  金福瑞长舒一口气,殿下有事可做,总比想着小卫大人发愁要好。

  -

  卫寂让虞姑姑买回来许多剪纸,不烧的时候就会剪几张。

  五日一晃便过去了,到了最后一日,卫寂总算可以舒舒服服泡一个热水澡。

  前几日沐浴时,他在里面若是待得时间长一些,虞姑姑便会在外面询问他的情况,生怕他昏倒在里面。

  等卫寂沐浴完,虞姑姑将他再次赶回到床上,“便是最后一日也要好好休息,如今天凉了,莫要染上风寒。”

  卫寂已经请了五日假,不好再向史府告假,乖乖听虞姑姑的话回房继续闷汗。

  剪了一张纸,忽然听到外面有叩门声。

  这个时候会找他的大概只有姜檐,但东宫那边的人早上方才来过。

  卫寂心中纳罕,抬眸朝窗外看去,因为有葡萄架挡着,他什么都看不到。

  不多时虞姑姑推门进来,神色肃然。

  卫寂的心提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坐直身体,“怎么了?”

  虞姑姑开口,“镇远候来了。”

  卫寂如遭雷击,怔在原地半晌都没动。

  他跟卫宗建最后一次见面,是明德帝派他去壶口县时,那日从殿中出来卫宗建看都没看他,便迈着大步走了。

  那次到如今,他们已有半年多未见。

  卫寂从壶口县回来,卫老太太曾派人来看过一次,还是来探他的口风。

  见卫寂的心意仍旧没有改变,不愿回卫府向卫宗建低个头,老太太便没让人来了。

  一切都如卫寂所想,哪怕血脉至亲长久不联系,感情也会渐渐淡去。

  卫寂以为此生跟侯府便如此了,不曾想卫宗建却找上了门。

  半年不见,物是人非,强势如卫宗建鬓角也有了银丝,好似一朝之间苍老了许多。

  卫寂说不清心中的感受,他幼时有一段日子是将这个人当做依靠。

  虞姑姑端进来两杯热茶,满目担忧地望了一眼出神的卫寂。

  卫寂虽然从未说过家中情况,但从只言片语中,她还是猜出他在那个家过得不如意,若非如此何至于年纪这样小便独立门户?

  可现下她不便插手,因此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卫寂跟卫宗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寂静像刺骨的利刃,惹得卫寂浑身难受。

  他垂首立在一旁,卫宗建端坐在主位,一切都好似在侯府。

  最终还是卫宗建先开了口,声音沉闷,“什么时候分化的?”

  卫寂张了一下口,还没等他发出声音,卫宗建沉沉地看着他,冷声道:“想好再答!”

  一时间,卫寂的口鼻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捂住,窒息感让胸口阵阵发疼。

  半晌卫寂开口,“我不知……”

  不等他说完,卫宗建便拍案而起,“你就想跟太子这么不清不楚地混下去?”

  卫寂抬头看着卫宗建,面对他的怒火只有麻木。

  “在大恩寺那次是不是?”卫宗建亦望着卫寂,“他早就知道你是阴坤。”

  卫宗建并非傻子,想起近一年卫寂总是生病,还一病就是好几日,便猜出了个中缘由。

  见卫寂不说话,卫宗建怒火更盛,“你还算瞒到什么时候,真想等到全天下的人知道你与太子不清不白?”

  不想听他诋毁姜檐,卫寂忍不住回嘴,“我跟他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宗建怒道:“那为什么不说?”

  卫寂双目泛红地回视卫宗建,“因为你从来不信我。”

第78章

  夜间下了一场急雨, 细雨如一团潮湿的雾霭,笼罩住黑夜。

  卫宗建并未打伞,发丝沾着水汽,肩头也洇湿了一块, 他却毫无察觉那般, 踏过潮湿的青石板, 一路走回了侯府。

  大概是他的面色太过难看, 撑着伞的行人纷纷看来。

  雨水渐渐丰沛起来,如断了线的珠子, 被风吹成斜线噼啪打在卫宗建身上。

  看到形容狼狈的卫宗建, 侯府的门房暗自心惊,忙拿出一把油伞罩在卫宗建头上。

  卫宗建脸色似铁水浇铸, 铁青着推开门房, 跨着大步走进庭院。

  门房怔怔站在原地,看着淋雨的卫宗建, 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进了垂花门,路过一处院子时, 卫宗建脚步微顿,然后推门进去了。

  庭院那株金桂被风吹得歪斜, 花瓣零落了一地,碾进脏污的泥土里,衬得院落更加清冷孤寂。

  自夏子凉病逝后, 卫宗建便很少来这处院子, 继室嫁进侯府另置在其他院子, 这些年卫寂一人住在这里。

  卫寂离开侯府, 这处院子便空置了。

  房门没有落锁,每隔几日就会有人来打扫, 屋内还算干净。

  卫宗建走进去,看着多年未变的摆设,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

  梨花木妆台前坐着一个姿容清丽的女子,不施粉黛,只在唇上涂了薄薄一点口脂,肌肤不似京中闺阁女子那样白皙,像月下的麦穗,坚韧而有生命力。

  初见她时,卫宗建先闻到是她袖口那点药香,再后来就是那双明亮生辉的眼眸。

  那时卫宗建身负重伤,被外出采药的夏子凉背回了医馆。

  卫宗建惊愕于她一个女子竟有这样的力气。

  夏子凉弯唇一笑,落落大方与他解释,“我常上山采药,山路难走,有时还要爬上去,所以比寻常女子力气要大一些。”

  她果然是干练的,一双素手攀得了峭壁,也杀得了鸡。

  食指粗细的药材放在铡刀,她切起来一点都不费力气。

  那时卫宗建还年轻,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奇女子,只觉得整个京城再找不出这样让他动心的。

  一道惊雷劈下,漆黑的屋内闪过白光。

  坐在妆台的夏子凉面色变得苍白,明媚的眸也凄楚起来,她望着他,眼底泛着红,与卫寂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只不过卫寂说的是,“为何要生下我?”

  而夏子凉说的却是,“你若喜欢京中那些知书达理的贵女,娶我做什么?”

  他是喜欢夏子凉的,不然怎么会违背父母之命执意要娶她?

  得知她有了身孕那日,他高兴得很,夜里在灯下翻着族谱为她腹中的孩子取名字。

  她还笑话他,“男孩女孩都不知呢,生下来再取也不迟。”

  卫宗建则觉得男女各取一个,到时候生下看是男是女再决定叫哪个。

  他今日去找卫寂,并非是奔着吵架去的,而是想让卫寂回侯府。

  如今卫寂分化成阴坤,再这样跟太子胡混下去,先不说名声,单是身子……迟早会出事。

  回到侯府,有他在,起码太子不会胡来。

  若是卫寂真钟意太子,卫宗建会厚着脸皮去宫中请皇上给他们赐婚,若是太子没那个意思,只要卫寂名声还在,还可以与其他人定亲。

  但去时卫宗建心里是含着怒气的,气卫寂跟家里赌气,气他不知轻重,更气他瞒着自己分化的事,因此话说重了一些。

  他本意并非如此,来是想带卫寂回去。

  卫寂却说,“我知道我从来不合您的心意,在您心里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以后您不要再来了,我不会回侯府。”

  -

  又一道惊雷,屋中短暂被映亮,而后归于平静。

  梳妆台上空空如也,只剩下浑身雨水的卫宗建怅然站在原地。

  卫寂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怎么会不重视卫寂?

  依照族谱,其实卫寂这一辈应该取一个‘承’字。

  但那时他母亲一直看不上夏子凉,平时日免不了找她一些麻烦。

  因为这些琐碎的事,他们母子总是吵架。

  有一次卫老夫人说话重了,卫宗建差一点就带着怀有身孕的夏子凉出府另立门户。

  后来在众多人的劝说下,他留了下来,但弃了族谱的辈分,给未出生的孩子取了一个‘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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