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 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 第141章
作者:南有星河
“牵制谢阳,仅此而已。”李长颂直言:“若是你愿意临阵倒戈,我会考虑解开你手中的镣铐。”
言下之意,归顺于他,可以获得自由。
顾楼月心里掂量了几分,一年之前,京城夺嫡的争斗或许还仅限于各个皇子之间,那时人们都觉着,谁拿下了江南,便是拿下了民心,谁拿下了民心,便可以坐上东宫之位。
然而一年过后,如香饽饽般的江南变成所有人弃之鄙夷的地方,曾经失势的二皇子未出半步京城,手中未有功勋与佳绩,便登上了太子之位,而谢阳如一匹隔空而出的黑马,统一了五十年叛乱的西域,且成了大魏最具威胁的敌人。
说谢阳在李长颂心里有没有重量,那是不可能的。
尽管说是要牵制,说不定他还在秘密谋划着什么。
“你放我自由,我告诉你一个军情如何?”
“可以,但这自由只是解下镣铐,且你不能出皇宫。”李长颂说出了他的条件。
顾楼月点头,跟他估猜的大差不差,毕竟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自由,必然是有条件的。
顾楼月手上的镣铐被人解开,留下一道粗壮的红印,手腕内侧还都已经破了皮。
“说说吧,什么军情,敢糊弄太子殿下,有你好果子吃!”太监尖着嗓音道。
顾楼月睥睨了在场几人,道:
“信王没死,他还活着,已经策反了。”
!!!?
第165章 慰藉
不到二十个字的句子,令在场众人都慌了神,李长颂更是神色大变,手握着的扶木当即出现一道裂痕。
“胡说,信王大人一生忠君爱国,怎会因为你们三言两语就策反!”
在场的大臣不可置信地道。
“够了,闭嘴!”李长颂低声嘶吼一句,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信王大人自刎于边塞城外,这是被数千人都看在眼里的,顾楼月,你莫不是在胡说!”
顾楼月冷笑一声,“当初连我都以为谢阳死了,在京城的行刑台上,脑袋都和身体分家了,多少人看在眼里,如今他还不是好好活着,你怎么确定信王必死无疑呢?”
顾楼月眼神坚定,丝毫不闪躲,可内心也暗自生怕,这是他铤而走险而下的一步棋,被发现的可能并不是零,所以现在就看谁的演技更高一筹了。
“你既然说信王活着,那他现在在哪里!”
李长颂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一旁的大臣也等待着顾楼月的下文。
“自然是在北寒。”
李长颂死死盯着顾楼月,似是想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赵家大臣倒是面色煞白,快步来到李长颂的身后,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段话。
肉眼可见,李长颂的脸色又难看了三分。
“胡说。”
顾楼月心头一惊。
李长颂眼中泛起阴霾:“前几日边塞叛军入关,你还敢跟我说信王在北寒?”
顾楼月表情一凝,随即相同了点,接着李长颂的话就说下去:
“太子殿下的消息可真是及时啊,前几日我还被关在昏暗的船舱内不见天日,如何得知边塞的人已经入了关?”
李长颂神色一黑,“你是谢阳的亲信,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反正你也不一定会全然相信不是吗?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就悉听尊便吧。”
顾楼月双手一摊,一副谁奈我何的摆烂模样。
自打一开始,顾楼月没打算能百分百取得李长颂的信任,他能够相信李承没有死,已经超乎预期了,边塞叛军入关是在谢阳的计划之内,只是被提前了而已。
李长煜多半是将这一真一假两件事给并联在了一起。
“顾楼月,你还知道些什么?”
李长颂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仿佛将他烧出一个洞来。
“我的信息只局限于被抓到之前,在这之后的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顾楼月这些说的倒是真话,“若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您也可以选择放了我。”
“顾大人,您可是我对付谢阳最好的一枚棋子,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
李长颂执着了一番,见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叫一旁的人带顾楼月下去,领走之前,还督促他们要严加看管,实时汇报。
虽然手上没了镣铐,可身后多了不少明目张胆监视的双眼,顾楼月心里默默地记下一笔,便老实地离开了。
现在不急,毕竟是在敌人的地盘上,无论做什么都逃不出敌人的手掌心,倒不如安分守己,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顾楼月被众人簇拥着走出东宫大殿,如此‘众星捧月’,一点也不好受,可刚一出殿门,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在等着他。
“顾大人。”
“你为何还要等我,不跟着周玉箫离开?”
顾楼月略带疑惑地看着江岭,还未等江岭回话,身后的太监便叫嚣着:“你是何人,这有你什么事!东宫太子殿乃是重地,岂容你再次闲逛!”
“我是奉周统领的命,禁军这里也要派出人来监视顾楼月。”江岭没有丝毫语气地说道。
“……既是周大人的意思,那好吧。”
想耍威风没耍成,那太监愤恨地瞪了一眼江岭,然后便带人在前领路。
路上,江岭站在顾楼月身后侧,默默地不说话。
许是这偌大的宫殿只认识江岭一人,顾楼月不免放下了对他的成见,说了几句:
“你算是攀上高枝了,周玉箫是我认识的故人,他为人处世一向不错,你好好跟着他,将来无论哪方输赢,都不会饿着你的。”
江岭依旧不说话。
顾楼月:“你估计是第一次来京城吧,这幸好你来的是夏天,天气不热,等天凉就得买些棉被棉衣什么的,京城的冬天寒风刺骨,炭火又贵的下人,不早点备着些过冬的物件,可是很难熬的。”
江岭:……
“都给我管好你们的嘴,皇城重地,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
顾楼月撇嘴,“你这太监可真不会做事,你们那太子殿下做梦都想要我口中的消息情报,我这一时兴起开口说两句,也就你这么个蠢货敢拦着。”
太监气不过,顾楼月又说的在理,冷哼了一声,不过倒是把耳朵给竖起来了,心里生出了邀功的心思。
旁人想听,顾楼月倒还不说了,眼神瞄着一旁的江岭,对方似乎对他还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倒也懒得自讨没趣。
李长颂为他所准备的院落只是一处宫殿,宫墙高耸,宛如一座牢房。
顾楼月走进去,没有两步,身后的大门重重关上,他下意识地回头,却也于事无补,连江岭都没进来。
宫殿内,宫女太监都坐着自己的事,没有人关注他这么个大活人。
顾楼月耸耸肩,径直走入大殿屋内,床铺已经收拾好,他直接躺了上去,没过几秒便入了梦乡。
原谅他这段时间精神紧绷,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
他这一觉就睡到了入夜,醒来时头还晕晕乎乎的,似是好久没睡这么死了,坐起身后,肚子还叫了两下。
下床,走到外头,跟守夜的宫人知会一声,便等着宫中御厨的投喂了。
既然已经出来,顾楼月也不打算回屋,准备在这座小宫殿的凉亭石桌上吃饭。
宫殿虽然不大,可假山石,竹木林,还有小桥流水应有尽有,似乎是后宫宠妃的院落,七万八绕的,也能让派来监视他的人有可以隐匿的点。
“顾大人,您的夜宵。”
“哦……嗯?怎么是你给我送来的。”
最先是一道鲜香入鼻,顾楼月还未判别出是哪种美食,来人直接映入眼帘。
是面无表情的江岭。
“上头派的活而已。”
顾楼月苦笑一声,“依我看,倒不一定是上头派的活,你是这京城为数不多与我相识的人,多半是他们想借着你,看看能从我的口中再撬出点什么来吧。”
江岭不言,只是手又紧了紧。
“没事,倒是你,来京城怎么变得沉默寡言了?莫不是还记恨着我当时的话?”
江岭不言,只步上前,放了个东西在桌子上,啪嗒一声轻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这个给你的。”
“给我的?”
顾楼月皱了皱眉,是在想不来为何平白无故的,江岭会送他东西。
拿起来瞧了瞧,是个如玉做的外壳,模样倒是挺像姑娘家用的胭脂盒,打开里头,一股清香袭来,不是令他厌恶的香辛,而是中草药独有的味道。
“这是胭脂吗?送我这玩意干什么?”
顾楼月下意识地认为要么江岭是拿错东西了,要么就是送错人了。
“这是凝痕膏,那个枷锁,顾大人您带了很长时间了吧。”江岭道。
顾楼月一愣,抬手,借着月光看到自己那有些破皮的手腕,自下了枷锁后,他都没多太在意的,受疼也不过是像以前没有谢阳一样忍着。
若是谢阳……若是他还在的话,估计会心疼的吧。
“谢谢。”
“顾大人,夜宵要凉了。”
经这一提醒,顾楼月才打开食盒,里头是一碗面,龙须面加上了些青菜香菇的盖头,看着素,却是拿高汤吊着的,但不见油,估计是被刮掉了,所以有股鲜味。
拿起筷子,吃上两口,不冷不烫,味道恰到好处。
“对了,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问什么?”
顾楼月边吃面边道:“身后埋伏的人都等着呢,大半夜不睡觉,可不是来看我吃夜宵的。”
江岭这时倒也不木讷了,坐下来,正欲开口,周遭的草木丛林生出了不少动静。
顾楼月嘴角抽了抽:这些家伙,这么等不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