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 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 第58章

作者:南有星河 标签: 古代架空

  桌上有一壶冒着白气的茶水,秋姿站在一旁,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看着有些尴尬。

  “信王大人。”

  顾楼月上前,且朝着秋姿使了个眼色,她当即心领神会,立即退了出去,顺带还帮里面的二位关上了门。

  “阿月,你来了,坐吧。”信王起身,直了直身板。

  顾楼月没什么动作,虽然说信王让他坐下,可周围没有椅子板凳之类的,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那小家伙送走了?”信王很是平淡无奇地问着。

  “信王大人,请不要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顾楼月也装作什么都一概不知的模样。

  信王眉眼一凝,声音略微抬高了几分,“在我这里,就不要装了。”

  顾楼月依旧不为所动。

  他是个明白人,在护送谢阳离开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北寒王和长公主已经没了,世子谢阳和北寒的一干人等绝对是皇上的下一个目标,而他与谢阳的关系,是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李承估摸着也是知道了谢阳离开的消息,自然会找到他的身上。

  见顾楼月依旧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李承叹了口气:

  “罢了,瞧你这嘴硬的模样,庆幸一点吧,我今儿不是为谢阳的事情来找你的。”

  说罢,信王拿起放置在桌上的某块令牌,单手扬了扬:

  “见过这东西吧。”

  顾楼月瞳孔一缩,他自然是见过这玩意儿,那是长公主的令牌。

  “长公主殿下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她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会说到做到。”

  顾楼月一时间没有明白,刚想开口询问,却瞧见李承摆弄了两下,这令牌就如同诡秘的机关般分成了两块,中间夹杂着一纸书信,纸张很白,看起来是应该是最近才写上的。

  “你看看吧。”

  顾楼月木讷地接过,展开书信扫了一眼,篇幅不大,只有几个汉字:

  “建隆十年,回鹘一族亲寒,灭族以儆效尤。”

  “这是……”

  这纸上的每个字,顾楼月都认得,也都读的通,可顺在一起,他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跟泵就不用信王来明说,顾楼月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这就是他的族人被灭族的缘由,就是上万族人连夜逃离家园,流离失所,最后追杀,客死他乡的真相。

  “说来,还是那个最根本的原因,皇帝生性多疑而已。”

  李承轻描淡写地诉说着,顾楼月整个人微微颤抖着,一种被人当做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戏弄感瞬间涌上了心头,抓着书信的手冒了汗,浸湿了一部分的纸张,可他愣是没注意到这些。

  顾楼月记着,小时候父亲的商队常来常往,除了会去京城,还会走访些游牧民族,或许这其中,便有北寒的身影。

  可只是因为亲近,便引起了灭族之祸。

  不曾想起的过往似乎一瞬间涌上心头,顾楼月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刀光剑影的夜晚。

  他下意识的想要责怪北寒,可忽然想到,今日的谢阳正在遭遇他所受到的事情,而一切的源头,都来源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怎么,想报仇吗?”

  顾楼月强忍下胸腔中的怒火中烧,稍稍抬起头,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挤出一个嘴角的弧度,“大人说笑了,我没那个命,若说复仇,谢阳都比我可能性大些。”

  “哦?那孩子无论是心机还是城府都没你深,思考事情也没有你的远见和思量,何以见得这些?”

  顾楼月暗叹一口气,他不过是随随便便说的话,哪里知道信王竟然当了真。

  “信王大人,一个人光有城府是做不到什么的,谢阳的身份想必你我都清楚,北寒是他与生俱来的背景,会谋划的人自然有,且他们也会为了谢阳去出谋划策,我们生来并不具备这一切,仅有一份想要复仇的念想,却没有足够的势力背景支撑,跟井底之蛙没什么区别。”

  信王眼神稍许眯了起来,他注意到顾楼月的用词当中,用的是‘我们’二字。

  李承当年抵御边塞蛮族,仅凭着一口蛮劲,可最后若不是北寒王的支援,他或许也是蛮子的刀下亡魂。

  自己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当初跟着自己的只有几个老将,他同顾楼月一样,孤立无援。

  “罢了,话就说到这里吧,难得的除夕,京城怕是过的不会太平。”

  李承仰头喝完桌上的一杯茶,起身朝屋外离去。

  窗外烟花肆意的绽放,声音乱响,隔着光落下的影子时有时无。

  有人欢声笑语,有人胆战心惊,有人连夜逃离。

  这个除夕,注定不太平……

第72章 班主的新年日记

  班主的新年日记 (第一人称)

  建隆十八年,除夕

  昨日信王走后,我辗转反复地静不下心,窗外更是时不时传来了鞭炮齐鸣的声音,小桃仙跟着几个醉生楼的孩子挑着灯笼打雪仗,叽叽喳喳的,好不喧闹。

  这几个小家伙想叫我同他们一起耍,一起守岁,我倒是没了这个心情,秋姿看出了我不在状态,便给我找了个由头,打发了他们。

  我觉着烦躁的很,叫人拿了点酒上来,几口下肚,晕晕乎乎地便倒在了床上,借着醉意睡了过去。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一

  宿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而且还是被一帮小家伙给叫醒的,大清早的就在我的床边叽叽喳喳的,嚷嚷着要红包。

  我向来大方的很,不过倒也想赶紧睡回笼觉,直接给了碎银子。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走了,说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去买多少冰糖葫芦,我听着冷笑一声,终归都是小孩子而已。

  不过也有些羡慕,毕竟不是谁都能遇到自己这么大方的人。

  刚想躺下去,秋姿姐一脸面色凝重地进来了,她刚来就跟我说,皇城发了讣告,北寒王通敌卖国,长公主自刎以证皇室清白,世子谢阳逃匿。

  为了悼念长公主,京城上下哀悼,却不举办国丧,且皇上还在大力地追捕北寒的相关人等。

  我就说今儿明明是大年初一,外头却没什么喜庆的氛围,鞭炮烟花也只放了一宿,这倒也能让我睡个安稳的回笼觉了。

  秋姿姐也说我心大,还问我是不是在担心谢阳,我笑了,刚想出言反驳,秋姿却说,我昨晚的喝醉时,说的都是谢阳的名字。

  我愣住了?我难道真有这般担心他吗?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二

  这恐怕是我度过的最凄惨的春节了。

  大街还是一如既往清冷,每逢过节都应该是花街最热闹的日子,之前周家小姐还约了我去周府唱戏来着,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得避一避风头。

  过年期间却禁止宴乐婚嫁,虽然没有准备国丧,可倒也给了长公主应有的颜面。

  排排戏,练习练习唱曲,有时候过一过这般闲静的倒也不错。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三

  早起又下了几场大雪,今年的雪仿佛不要钱似的,从过年到现在,都没见过几个晴天。

  比起前几日来,今天倒是有生气了不少,街上小贩出摊了,皇城内巡视的禁军少了许多,自然没空闲功夫多管闲事。

  我本以为今天又是打发时间地过去,却不知吕先生毫无征兆地过来了,身边还带着钟贤。

  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吕先生的胡子已经被气的翘起来了。

  钟贤一直都不敢正视我,八成是他说漏了嘴。

  算了,回头找他要酒钱。

  算算时间,几乎有大半年都没见过吕先生了,书信也断了来往,不过吕先生倒也没想到,京城里沸沸扬扬火了大半年的男花魁,竟然是自己徒弟。

  估计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想杀我的心都有了。

  不过他看我过的挺好,自然没了什么念求。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四

  算一算时间,谢阳离开有四五日了,京城一直源源不断地派军去捉拿他们,可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北寒王的尸首被带了回来,挂在墙上示众半日,却没人敢扔臭鸡蛋和烂蔬菜,雪盖在他的头上,埋没了他的伤疤与过往。

  北寒王最终的归宿是乱葬岗,与长公主的公主陵隔了一座京城的距离,或许京城这个地方不应该是他们二人的归宿。

  我祈祷着谢阳能幸免于难,至少像我曾经一般苟且偷生地活下去。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四

  今天的雪下的格外的大,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发了什么脾气,出行都不方便。

  今天依旧是没有谢阳的消息传来,

  神明或许是真的听到了我的想法,在默默地保佑着谢阳。

  京城的禁军逐渐从外面回来了,却没带来丝毫旁的消息。

  总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今日下午,皇宫当中解除了悼念,人们的生活慢慢地回归到正常的状态,周家的请帖傍晚的时候便送了上门,还派马车来接送。

  我这一去一回就是三四个时辰,回来时皓月当空,身心俱疲,我却觉着满足。

  正常的生活就当如此,我只是个俗人,常日里只会关注明天该吃什么。

  听说过年前西街开了家小吃点,专门卖川蜀火锅,改天去尝一尝!

  ……

  建隆十九年,元月初五

  谢阳被抓回来了,就在昨晚。

  我当初不应该许愿的,我向神灵的乞求从来都是一场空,我当时就应该什么也不说,直接让谢阳走的,我就是个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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