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 我收养了我的死对头 第70章

作者:南有星河 标签: 古代架空

  那人说着,猛然手臂一阵吃痛,原是阿宁这小崽子咬住了他的前臂,连带着指甲都陷了进去,就跟猎豹逮住猎物一般不松口。

  “阿宁!”顾楼月着急地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被阿宁咬住的那人挣扎着手臂,一个三岁小孩哪里抵挡地了成年男子的力气,一个松口,便落了地,在地上滚了两三圈后,立马朝着顾楼月奔过去了。

  顾楼月像老母鸡护崽一般将阿宁拦在怀里,仔细检查他身上有事没事,顺带拍一拍衣服上的尘土。

  “小舅舅……”

  “怎么了,没事了没事了,小舅舅在这里。”

  顾楼月生怕这个孩子受到了惊吓,赶忙哄着,可阿宁的下一句话,给他整不会了。

  “那人的皮可真硬,比死猪皮还要硬!”

  阿宁还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蛋,似乎刚刚咬的有些牙疼。

  “你个小屁孩说什么呢!”

  那人吼了一声,左臂上一排清晰可见的牙印,左右还有十个参差不齐的指甲印,看着觉着渗人。

  关键阿宁才不过三岁,牙还差几颗没长齐呢。

  顾楼月一记眼刀便横了过去,刚刚那笔账,他算是记在心里了。

  “班主,是我认错人了,这件事情主要原因在我,我道歉。”

  谢阳站在自己人的前方,止住了手下人,语气很是诚恳,和那个记忆中嚣张跋扈的谢阳完全不一样了。

  好像什么都变了。

  顾楼月叹了口气,“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

  江南的茶楼堪称十步一家,南方人爱喝茶,平常闲着没事就爱泡一杯,有闲情逸致的,更是去茶楼内,点上一壶便宜的雨花茶,听着小区,学像个官老爷似的打发时间。

  与茶水相配的,还有那江南那多种多样的点心果子。

  小孩子喝不来茶水,便就爱吃这些个糕点,阿宁更是无糖不欢的,梅花糕,糯米丸子下肚,什么都记不得了。

  最倒霉的还要属谢阳身旁的宋叔,被咬了一口不说,还花钱给阿宁这小毛孩买了点心果子吃,又破皮又破财的,纯纯一大冤种。

  谢阳倒也是不客气,点了一壶碧螺春上来,价格中规中矩,可现在是喝碧螺春的好季节,一壶泡的好的茶水,茶香更是迷人。

  “怎么想起点碧螺春了?”

  顾楼月原本只想听谢阳解释一下,可对方却带着他来茶楼里,也不知道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在边塞时,我记得班主你最常喝的就是碧螺春,江南的碧螺春天下有名,一会儿我再打包一份,班主你记得带回去。”

第87章 你想造反吗?

  “你倒是还记得我的喜好……”顾楼月动作一僵,仿佛掩饰尴尬一般地抿了一口碧螺春,苦涩且清醇的茶水下肚,夏日里的瞌睡少了几分。

  “你想杀信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的想法吧。”

  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便奔向主题。

  那深深的杀意,他依然记忆犹新,再加上谢阳刚刚所说的话,顾楼月不免其背后的原因感到好奇,同时,也感到一股恐惧。

  “对。”

  谢阳平平淡淡地说着,现在又似乎是另外一个人,冷静又陌生。

  “当年北寒诛灭三族,信王为皇帝做了不少事情,从我父亲那莫须有的罪责,到带兵前往北寒捉拿我,他就像是皇帝的一条狗般,说什么做什么。”

  顾楼月瞳孔一缩,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四周,所幸他们是坐在茶楼偏僻地,此时周围也没什么人,若谢阳这话被有心思的家伙听见,不知道有多少麻烦事呢。

  “信王他,当年做了什么?”

  顾楼月知道信王常年为皇帝做事,他也能隐约猜到,信王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不可能像谢阳说的那么简单。

  谢阳看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语气略微有些沉重:

  “他当年带着自己边塞的军队,将北寒的一干亲眷屠了个干净,三天三夜,那北寒王城的血河就没有流干过。”

  “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记得当年只有一道圣旨而已,怎么会发生屠城那样的事?”

  顾楼月瞳孔地震,要知道,就连当年边塞蛮族入侵边塞时,也没做过屠城的事,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当初来屠城的,要么是皇帝,要么是信王的人,他们自然不会说出去半个字,而北寒的子民,要么被杀,要么被流放,一个偏远地域的消息又怎么会扰了京城人尊贵的耳朵呢?”

  “你所看见的盛景,是被刻意粉饰的太平。”

  这滔天的权谋下,多少人被蒙住了耳朵,遮蔽了双眼。

  一座城的覆灭,竟无人知晓。

  “那日还是年初二,我与楚星辞连夜快马加鞭回到了北寒,我还记着,我两天两夜没有闭眼,回去后,我的小姑用北寒的秘术将我和楚星辞换了皮囊和骨络,那玩意是真的疼,就像活脱脱地把脸上的皮扒下来一般,骨头也要被打断再接起来。”

  “楚星辞只缝上了人皮面具,代替我上了京城的刑场,而我全身上下的骨骼被打断了,站都站不起来,被当成乞丐,藏在北寒城的角落里,亲眼见证了他们如何屠杀北寒子民的,后来我一路被流放。”

  “我刚开始只能被人拖着,后来自己用爬的,再后来等骨头慢慢长好后,就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边塞,然后我就遇到了班主你。”

  谢阳这些年的遭遇,恐怕换做是旁人,或许都想死几百遍了。

  这些不过是他所经历的只言片语,若是细说,恐怕这些还是冰山一角而已。

  顾楼月内心颤动着,他难以想象在自己遇见不到的地方,谢阳究竟经历了什么。

  “所以你此番特意来江南,就是为了刺杀信王吗?”

  谢阳眉眼一挑,“班主,这确实是个意外,信王的行踪不定,我此番得知信王的消息,也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我知道他是皇帝的一条狗,真正的罪人是当代皇帝,可这并不能让我就此和解。”

  “我不同意,几万北寒人更不会原谅这个刽子手!”

  顾楼月听着,抿抿唇,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他深知自己没资格评判谢阳的想法,更没有理由去劝解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类的。

  “班主,我没把你当做外人,我来江南,便是想收复江南的流寇匪兵,当今天子难当治理天下之大任,班主你在送我离开边塞城时,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如今西域的收复已接近大半,但我觉得,光有一个西域不够,江南的水患引出不少的起义,若是能建起联结,定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少主!”谢阳身旁的宋叔反应有些大了,“这个人跟信王有关联,您怎么能将这些事告诉他?”

  “宋叔,我有分寸,班主当初冒险送我离开京城,他不是负义之辈。”

  说着,谢阳将目光转向了顾楼月,这双带着星星的眸子中少了先前的杀意,他能看到浓浓的信任与依赖。

  阿宁这个时候已经吃饱喝足倒在一旁,睡的着呼呼的,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茶楼的账房先生依旧在柜台上打着瞌睡,大街上空空荡荡,鲜有人来。

  “所以,你想造反吗?”

  顾楼月提出这个问题时,心里或多或少已经有明了的答案。

  “对。”谢阳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得到当事人亲口承认的答案,他还是会震惊一番的。

  这天底下造反的,都会被骂上一句是不是去找死的。

  可谢阳这,倒是被逼的,皇上近些年一直在彻查北寒的残党,为的就是防患于未然,谢阳要么一辈子躲躲藏藏,被发现注定难逃一死,要么就像现在这般,招兵买马,韬光养晦,来日为自己一战。

  如此,不光改了命,也能换了天。

  “班主,当年边塞一别,你为了我指了一条明路,我也因此走遍了这辽远的大魏,边塞与西域的人民受欺凌压迫依旧,江南的水患迟迟得不到处理,除此以外还有南疆,川蜀……

  这天下早已疮痍满目,想改天换命,并不是我一人的夙愿。”

  顾楼月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谢阳的生辰,谢阳才不过十七八岁,他甚至连冠礼都没举行过,思虑便已如此深远,若是再联想到他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或许更会觉着不可思议。

  困境苦难有时会击垮一个人,有时也会塑造一个人。

  “我是信王的人,这点你是知道的……”

  顾楼月不敢看谢阳的眼睛,也不打算隐瞒这一消息。

  “我知道你是信王的人,可我这个人分得清是非黑白,你除了是信王的属下,还是京城的花魁,还是醉生楼的管事,你还是我的班主。”

第88章 我想听你唱戏

  顾楼月不免苦笑一声,心里没被谢阳这番话给打动多少,甚至还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还保留着那一丝天真。

  究竟是多大的信任,才会让谢阳觉着他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顾楼月想换个话题,他并不想给予谢阳期许,说什么‘我永远都不会背弃你’之类的话,但也不想让这双眸子生出失望,只是冷不丁的道:

  “你之前与江南玄铁厂有来往,也是为了这些吗?”

  “那倒不是。”

  谢阳轻蔑地笑了一声,“他们玄铁厂在西域有铁矿,原本与他们合作的部落同我打了一场,败者需要奉上自己的一切金钱,土地,甚至是性命,他们败了,所掌管的铁矿自然归我们管,那玄铁厂的人也不能继续开采铁矿,所以一直想找我们合作,只不过我一直事多,没时间理会他们罢了。”

  顾楼月听着都懵了,谢阳手底下还有矿了!?

  这家伙,真是财神爷追着给饭吃啊。

  “不过班主,你之前是不是跟他们有仇,若是他们惹你不高兴,这合作,不干便是!”

  顾楼月嘴角抽了抽,连忙解释道:“不用,我跟他们没什么交际……”

  “对了,班主你说过关于徐家的事,我还没问他们是不是真的说到做到,给那徐家一点教训呢。”

  说这话时,谢阳的嘴角挂着笑,徐家在他的眼中仿佛是一只可以亵玩的蚂蚁。

  “这个,你看着办就行,别影响了你跟玄铁厂的关系……”

  莫名的,顾楼月觉着眼前的谢阳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孩子,他似乎已经具备了一些权谋者的特征,也有了自己的谋划。

  “这倒不会,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家玄铁厂,而且边塞那铁矿一直运往江南,那个部落只想着钱,从未想过还有别的用途,这么多年下来,太可惜。”

  顾楼月并不愚笨,结合谢阳先前的说辞,他已经能隐隐约约地猜到一些:

  “你是想,建立自己的兵工厂?”

  虽然是疑问的话,可语气里已经带着些肯定了。

  “对,不光是兵器,还有粮草,马匹……这些都需要考虑进去,江南是粮食储备的点,我这次不光是想要江南的铁匠工艺,更是想要江南的粮仓!”

  顾楼月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少主,这些不能说啊。”陆叔在一旁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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