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纨绔日常 团宠小纨绔日常 第7章
作者:故乡异客
随后谢宁曜轻声说:“萧立鹤、方觉明,我现郑重警告你们,他生性孤僻高傲,经不住你们瞎闹腾,不许再开他的玩笑。”
方觉明耳语道:“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才和他认识一天就把我们全抛脑后了,你未免重色轻友的利害了些。”
谢宁曜脸色一沉说:“再敢胡言乱语,我真揍你啊!”
萧立鹤连忙劝解:“扶光,他方傻子的名号又不是白叫的,只长了一副好皮囊全不长脑子,你别生他的气。”
方觉明梗着脖子赌气,谢宁曜更是将头偏向一边。
萧立鹤忙着两边安慰:“我说两位小公爷,你们纵然有气下学后再计较成吗?何必闹成这样……”
最终还是方觉明先服软,扯着谢宁曜的衣襟说:“是我不对,请谢小公爷原宥!”
谢宁曜仍旧拿乔:“方小公爷的赔礼道歉,我当不起,莫要拉拉扯扯的,人看着多不好。”
方觉明又说:“我将我爹最爱的青龙偃月刀送你赔礼,成吗?”
谢宁曜忙道:“您敢送,我也不敢收呀,你可别干蠢事,再被你爹狠揍一顿躺床上十天半月的,我没精力来探望你。”
方觉明笑着说:“那就是不生我气了?你只管放心,即便没有青龙偃月刀,我定寻摸到你爱的玩意儿送你。”
萧立鹤笑道:“你们十天半月不吵一回是不是浑身难受?觉明啊,哪次不是你赔礼道歉的,你就别和他吵不行吗?”
谢宁曜趾高气昂的说:“那也都是他不占理!”
……
萧立鹤是真佩服谢宁曜,因其比他们晚入学半年,之前方觉明才是国子监众纨绔的老大,谢宁曜来了没多久,方觉明就心甘情愿改当小弟了。
实际上方觉明才是他们之中家世最好的,方觉明父亲封安国公加授上柱国,且乃天子之师,就连谢启、谢勋皆系安国公门生。
萧立鹤有时都想不通,谢宁曜怎么就能将方觉明这种头脑简单又及其狂傲不羁的小公爷,收拾的这样服服帖帖!
上午的课好容易混过去,若是往常,谢宁曜早如脱缰野马偷跑出去玩。
李及甚习惯写完一副字再去食堂,谢宁曜也不急,就坐旁边等他。
中午国子监免费为学子们提供膳食,菜品很丰富,家境贫寒的学生都靠着在国子监读书方能日日吃上家里不常吃的好东西。
只有少数家住附近的王孙公卿府里会专程派送午饭到国子监,谢宁曜、方觉明、萧立鹤自然属于此列。
国子监饭菜均是按照人数定量做的,限每人一份,那些自家送饭的份例无人吃,用餐时间结束,其余学子均可打包,放学再带回家,这对贫寒学生实在算一桩大好事。
谢宁曜、李及甚一同来到“存膳堂”的时候,他们的午饭早已在临窗的固定位置上摆放整齐,方觉明与萧立鹤都站了起来冲他们招手。
他们落座后便沉默用饭,整个存膳堂坐满了人,却没有任何喧哗之声。
存膳堂四角有学监打铃传唱:“食不语,坐必安”。
若是以往,谢宁曜一帮人多会偷偷溜出去在外面大酒楼订雅间用饭,府里送来的饭菜便交由小厮们吃。
那才是真正的逍遥自在,吃完他们还会在外面玩到上课时间才偷溜回来。
如今谢宁曜想着李及甚要用药膳,少不得等其痊愈之后,再出去吃。
寂然饭毕,便是午休时间,李及甚还如往常回学堂温书。
谢宁曜再也拘束不住,与三五好友从后院山墙翻了出去玩。
他们刚落地,早蹲守在此的李从威跳了出来说:“我就知道你们总从这里翻墙,我现去告状!”
谢宁曜哪里还能再吃亏,猛的将李从威按倒在地,又掏出锦帕塞了他满嘴,不让他叫嚷。
方觉明怒道:“打完你,我们马上翻回去,你告得着吗?”
李从威细细品味着谢宁曜塞他嘴里的锦帕,他先就没让仆从跟来,此时故意用眼神挑衅:谢宁曜,你倒是打我啊!
他们并不知李及甚有祭酒特许可从后门随意进出,此时就在隐蔽处看着他们。
这等特例只对将来的状元郎开设,当年谢宁昀就有此特权,不过祭酒也怕押错宝,因此这类特权都是保密。
第9章
谢宁曜哪里知晓李从威的变.态心思,折下一旁杏树的枝桠,避开脸往身上一阵乱抽,还嫌不解气,又是拳打脚踢,怒骂道:
“烂嘴烂心的狗杂碎,蛆心鳖犊子,再敢污蔑我,与我作对,给我使绊子,弄不死你……”
李从威原就没想反抗,更何况他实在打不过谢宁曜,又被堵住嘴,只能呜咽着在地上打滚儿。
方觉明等人则四处张望放风,待谢宁曜出够气,他们立马翻墙回了学里。
李从威蓬头散发哭着坐起来,拿出嘴里的锦帕,宝贝似的藏到怀里。
等郡王府的仆从赶到,为首的大仆吓的跪地磕头,问到底是谁敢打小郡王。
李从威哭着说:“不妨事,我摔的。”
众奴仆:???
谢宁曜心里畅快的很,回到学堂便悄悄告诉了李及甚,他如何狠打李从威报仇的,李及甚只点头不语。
李及甚原是担心谢宁曜出去又闯祸被罚,偷跟去想帮忙,却没想到谢宁曜完全不用他帮。
其实谢宁曜觉得很奇怪,为何李从威那般狡诈之人,竟不带仆从来蹲守,他也懒怠想那么多,总之没证据是他打的,李从威告不着他。
下午上课前,他忽的想起前日学正留的课后作业,他是一个字都没写,忙问:“你们以前写的文章,不论什么,先拿来我交差。”
方、萧二人怪道:“现如今我们哪里给你变去,你是真不长记性。”
谢宁曜嘀咕着:“没有就别给我添堵,又得被罚跪,偏还忘记带护膝,可恨!”
眼见着就要到上课时间,便有一学监将挂着“谢宁昀”画像的红木雕云纹架放在教室前方正中央,一旁的壁龛上便是孔圣人像。
谢宁曜如遭雷击,悔不迭道:
“我倒把这茬儿给忘了,虽则我大哥外任未归,必有侍读来讲课,那些个侍读都对我大哥唯命是从,定问我功课,又见我被罚跪,等大哥回来,我可没好日子过了!”
国子监每月中旬必请最年轻状元郎谢宁昀前来为行将毕业的“知行堂”学子授课,只是谢宁昀公务繁忙,多由翰林院侍读替讲。
延请历届状元郎授课原是国子监的惯例,按例是一年一讲,独谢宁昀是例外,每月一讲。
只因谢宁昀出自国子监,这便是国子监的伟大功绩,每月一讲倒不是真为了让谢宁昀亲自授课,而是为了激励在读学子金榜夺魁。
每月这一日所有学堂均将谢宁昀的画像立于教室中央,将其作为榜样督促学子奋发向上。
方觉明望着画像,问:“扶光,你大哥总是眉眼含笑,真乃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你怎就那么怕他?”
谢宁曜感慨:“我大哥再生气亦是眉眼含笑,我都看不出他到底气消没有,阎王在我哥面前也不够看。”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连谢启也不怕,唯独怕大哥谢宁昀。
方觉明笑着说:“我不信,你大哥神仙似的人物,也就你敢这样损他。”
谢宁曜气道:“你们一个个都向着他,我的话,你们全然不信。”
萧立鹤连忙说:“我们是敬仰爱戴谢大哥,扶光,你难道不知,全天下都羡慕你有这样的大哥呢。”
谢宁昀惊才绝艳,且生就极美容貌,他当年簪花游京,那才真叫万人空巷,不论高门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家家户户全体出动,挤破头就为瞻仰其风采一二。
“那全天下也无人帮我担大哥的罚。”谢宁曜愁道。
萧立鹤将自己做的策论文章交给他,说:“用我的罢,谁让我乐意替你受罚,明日记得给我带最好的化淤药。”
谢宁曜气馁道:“行不通,先前想借你们的蒙混过关,不过存着侥幸,偏偏今儿又是我哥讲学的日子,学正查我功课只会更严,定然混不过,没的再加一层欺瞒之罪。”
上课钟鸣后,三人便不敢再言语,老学正一来就收作业,没写的自觉站着等待惩处。
谢宁曜见只他一人没写,更觉丢脸的紧,心想着,果然今天日子特殊,一般没人敢触这霉头。
老学正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谢宁昀的画像,又指着谢宁曜,终究什么也没骂出来,只是痛心疾首道:“还不去孔圣人像前跪着反省!”
谢宁曜垂头丧气的刚欲抬步,李及甚站了起来说:
“禀夫子,学生昨日与他一同做的功课,他定以为功课落在了家里书房,是学生将他做的文章夹在了《中庸》书本里。”
谢宁曜连忙打开自己的书袋,拿出《中庸》一翻,里面果然夹着篇新写的策论文章。
他自然明白,这必是李及甚帮他写的,但让他感到最惊诧的是,李及甚模仿他的笔迹竟能这么像,还模仿了他写作的水平,丝毫找不出破绽。
谢宁曜立刻便将文章交了上去,那老学正拿着反复看,最后只能命他二人入座。
这时外面走过两名身穿大红补服,头戴双翅纱帽的翰林院侍读,老学正急忙就迎了出去。
谢宁曜深知这两名侍读最会小题大作,若是被他们看见他在罚跪,大哥很可能会立即告假回来教训他。
他看得清楚,老学正明明是拿着他交的文章出去的,回来时手上却空空如也,他就猜着定是被那两侍读要去了,以后必会传到他哥手里。
幸而那文章他看后都觉得就是自己写的,他坚信即便是手把手教他读书写字的大哥也看不出异样来,便不再担心什么。
好容易挨到课间休息,谢宁曜即刻跑到李及甚的座位旁作揖感谢。
李及甚看着他,用眼神说:“你还嫌人不够怀疑那不是你写的?”
谢宁曜原本想说只要不被学正看到,就没人敢告他,最终还是将想问的全收了回去,只等放学再问。
李及甚一边练字一边说:“你自去顽罢,不必拘在我身边无聊。”
谢宁曜亦想着李及甚不爱玩,且今日外面冷的很,他也懒怠出去,便回了座位。
萧立鹤、方觉明自然连连夸赞李及甚,谢宁曜十分受用,心里更加舒坦。
谢宁曜看见,裴知遇终于舍得穿上他送的大毛衣服,不再冷的瑟瑟发抖。
他很清楚,裴知遇是个“社恐”,若他当面送,对方必不收,才让小厮转送,这样俊秀又清贫好学的同窗,他很乐意帮点小忙。
裴知遇生平第一次穿的这样暖和,他多次欲亲自感谢谢宁曜,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将这份情藏在心里。
……
放学鼓响,谢宁曜急忙收拾东西,催着李及甚一道回家。
他登上马车便问:“你什么时候帮我写的,你怎知我没写,从何学到我的字迹、文风?”
李及甚道:“昨日下午我醒来先写了自己的文章,又想着你必没写,便让小丫鬟带了去你书房,那里自有你以往做的功课,模仿写的,只是后来被你闹的忘记告知你。”
谢宁曜又是一番作揖感谢,想着:若阿甚能一直住我家就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功课问题!学霸在手,功课我有!
抵家后,谢宁曜便带着李及甚去向祖母问安,恰时姑妈也在。
见了李及甚后,两人都喜欢的无可不可,拉着手说话不放开,直疼的跟亲孙儿、亲侄儿似的,又让一同用晚饭。
谢宁曜自然更加高兴,他想着自己不一定能说服李及甚长住,若是祖母、姑妈出手,那便有了七八分的成算。
此后,他们便同吃同住同上学,李及甚渐渐也与谢家人都会过面,就连最近忙到脚不沾地的首辅大人谢勋也不例外,只外任未归的谢宁昀还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