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寡夫两年将军夫人 三年寡夫两年将军夫人 第39章
作者:酒也好贵
“嗯,大军已经在回返的路上了。”
“那睿王这一次也会论功行赏吗?”谢怀章又问。
柳池愣了下,然后答道:“如果论功行赏的话,肯定是我头功,你第二。”
这是实话,虽然一直以来柳池都是绝对的核心,但如果不是谢怀章帮他用人,他也坚持不下来。
谢怀章就笑了,他伸手抓住柳池的袖子,有些艰难地问道:“所以哪怕我这样的身体拖累,也能在论功行赏的时候,说一句仅次于你吧?”
“嗯。”柳池点点头。
谢怀章就哭了。
很多的眼泪一下子就从他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柳池……柳池……”谢怀章死死地攥紧了他的袖子,“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柳池愣着被他这样攥着袖子,呆呆地看着他。
谢怀章大约像是要把这一生的泪都在这一会儿流尽了似的,他哭着说:“我活了二十多年……一事无成……我不比你差啊……柳池……”
二十二年来,惊才绝艳,一事无成。若是只有他自己倒还能顾影自怜,但他早早的就认识了柳池,那个才华丝毫不逊于他、那个无论文武都碾压众人的柳池,那个无论被怎么摧毁都能重新发光的柳池。
这个始终被柳池当成知己当成最得力盟友的男人,此刻哭得像是个孩子:“我也想骑马……也想射箭……也想去爱什么人……我想变成你啊……柳池……柳池……”
“让我变成你吧……柳池……柳池……”
柳池呆呆地看着他恸哭,心中升起了一种难言的酸涩和痛苦。
但谢怀章很快就不哭了,柳池默默地用帕子给他擦干脸侧的泪,便听他道:
“其实我也没资格这样对你说,”谢怀章的声音已经嘶哑,“其实从我知道你开始,我就很嫉妒你,我无数次都想过,要是我能拥有像你一样健康的身体,我会怎么样……”
“你当初出事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幸灾乐祸,全世界最不希望你好过的就是我。”
谢怀章看着柳池的表情。
并没有他期待中的愤怒或者厌恶,有的只是痛苦和怜悯,那是一种什么都拥有的人,对即将失去一切包括生命的人的包容和怜悯,甚至那痛苦也是为他的。
谢怀章眼中就升起了更大的悲哀,他松开了柳池的袖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似乎笑了,又似乎在哭。
卧室里很安静,安静到柳池几乎要以为他已经去了,正想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谢怀章却突然发出了声音:“叫怀颂进来。”
柳池于是去叫了谢怀颂,等他带着人进来的时候谢怀章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刚才的狼狈。
他本以为谢怀章是要跟自己的弟弟说什么话,结果就听谢怀章吩咐道:“怀颂,给你嫂子跪下。”
谢怀颂就乖乖地直接在柳池跟前噗通一下子跪下了,把柳池吓了一跳。
“给你嫂子磕三个头,以后我死了,你就把他当成我。”谢怀章吩咐道。
谢怀颂眼圈一红,抿着嘴给柳池磕头。
柳池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人都给吓傻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同意跟你成婚吗?”谢怀章笑了笑,“就是为了今天啊……我要让你一辈子给我承亲王府当牛做马……”
柳池也笑了。
承亲王性格懦弱,谢怀颂又太过于天真,原本整个王府是听命于世子谢怀章的,而谢怀章想在自己死前,将王府托付给一个可信的人。
柳池选中了他,他也选中了柳池。
他知道柳池念情,所以他和整个王府都竭尽所能的对柳池好,一年来的情分,把柳池绑住了。
但谢怀章看着自己弟弟望向柳池那种崇拜又信赖的眼神,又觉得或许不是王府把柳池绑住了,而是柳池把王府收拢在了羽翼下。
“好啊。”柳池点点头,承诺一般说道,“承亲王府,从今以后,我罩了。”
谢怀章轻轻咳嗽了两下,笑道:“柳公子霸气。”他招了一下手,示意柳池走近点。
“我成为不了你,柳池,”谢怀章低声对他道,“哪怕是在那三天里,我也没能变成你,柳池,你是不可替代的。”
柳池沉默而有些悲伤地看着他。
“但我在那三天里,也彻彻底底的当了一次谢怀章,你知道他们私底下都叫我‘谢伯乐’吗?”谢怀章努力地笑起来,“只不过要说我完全不想变成你,柳池,那是假的。”
“所以我希望你从今以后,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幸福……你替我活,一样的。”
柳池看着他张合的嘴唇,更近地凑上去听他后面的话,却听到谢怀章很小声又很迅速地一句“小心皇帝……”。
这是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柳池就离开了,在承亲王进去卧房后不久,那里就传出了嚎哭声。
柳池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太阳。
距离早上那个报信人来的时候,也不过才只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而已。
承亲王府,挂上了缟素。
而大军已经回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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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想你了
霍宗青的队伍是最后才回到京城的, 最先回来的是武威王,霍宗青封侯的旨意都是直接派人送到了军中。
柳池在承亲王府里呆着,头一次怀念起了在睿王府里忙得不可开交的日子。
谢怀章出殡的那天柳池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很多人的前来吊唁他。
大概谢怀章都想象不到会有那么多人来, 但睿王一党的官员几乎都来了,为他哭泣的人排成长队。
盛云归来的时候,用很担忧地眼神看着他。
柳池笑了笑, 对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柳池没有再给这个家伙掉眼泪,只是在头七的那天晚上,坐在院子里, 破天荒的带了壶酒, 一个人,喝了一宿。
还是早起晨练的谢怀颂把喝醉的柳池给扶进屋里的。
柳池躺在床上, 只感觉天旋地转, 仆人帮他脱了鞋袜,想要帮他脱衣服的时候,被他挥手赶开了。
柳池就那么趴在被子上, 抱着被子睡了一天。
下午太阳西偏的时候, 柳池才醒过来,他自己随便套上鞋子, 也没管身上凌乱又皱皱巴巴的衣服,抓了抓头发便朝外走去。
还带着暖意的夕阳照在他身上, 柳池伸了个懒腰, 只感觉自己把脑海中关于谢怀章那些事全给丢出去了
他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吃顿饭, 然后去睿王府一趟。
毕竟霍宗青好像是今天到京都——他们这些武将到了京城是不能立马回家的, 要先面见皇帝, 等见过了皇帝之后,皇帝告诉他可以回家了,他才能回家,要不然还得去城外的军营里先呆着。
今天是肯定见不上面了。
柳池坐在石凳上,懒洋洋地用手抓着有些凌乱的长发。
然后他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一个土匪一样的身影直接推开了院门冲了进来。
坐在石凳上醒盹的柳池怀疑自己是还没睡醒。
“宗青……?”他傻傻地唤道。
霍宗青就站在院子门口,一身藏青色的外袍,腰间还挂着他那镇东候和镇军大将军的绶印,他比起分别的时候黑了一些,多了满身的肃杀气,甚至让柳池感到了一点陌生。
霍宗青看他衣衫不整的模样,直接反手关上了院门。
柳池茫然地看着他,霍宗青也没说话,直接大步走过来,手一伸就揽住他的腰,将柳池抱了起来朝卧房走去。
柳池还有点不清醒的脑子顿时发出预警,他扶住霍宗青的肩膀,叫道:“你干什么——”
所有的仆人都被从屋内赶了出去,他们垂着头默默地站在院子里,权当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屋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声音。
直到天黑之后,柳池躺在床褥上,喘着气撩开自己汗湿的头发,哑着嗓子道:“先不来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霍宗青目光灼灼地轻轻咬住他的指尖,笑道:“行啊,你吃饭,我吃你。”
“你是畜生吧?!”
柳池想给他一脚,结果被他攥住了脚腕,在小腿上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柳池就彻底没脾气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柳池还在挣扎,但看到霍宗青脱去衣服之后身上显露出来的那些新添的伤口,他就心软了。
霍宗青最显眼的两道伤疤,一道在背上,长长的,是在雁荡关被人砍在了后背,万幸只是皮肉伤;另一道是在右腿小腿上,一个极为骇人的贯穿伤,是在领兵突围的时候,骑在马上,被人用长矛捅穿了小腿,养了几个月才好。
但霍宗青并没有给他介绍那些伤口是创造了哪些荣耀的代价,他只是抱住柳池,急切地亲吻他,半晌才说出第一句话。
他说:“我想你了。”
他的声音比起离开之前变得更加低沉沙哑了,但里面的爱意却愈发深重。
于是柳池就任由他跟条饿疯了的狗似的做到了天黑。
但是现在柳池感觉自己要不行了,空空如也的肚子在向他抗议。
爱不能当饭吃,在柳公子再一次炸毛之后,霍大将军才恋恋不舍地把小柳儿吐出来。
柳池被他抱着放进浴桶里,实在是饿极了,坐在水里抱着霍宗青给他拿过来的瓜啃得欢实,像是只进食的小动物。
霍宗青就没忍住又在他鼓起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柳池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着瓜朝水里缩了缩。
他嚼了嚼,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小声道:“我警告你啊霍宗青……”
剩下的话就都被霍宗青的嘴堵住了。
半晌,霍宗青才笑着擦了擦他微肿的嘴唇:“这瓜挺甜的啊。”
柳池恨恨地咬住他的手指,眼里逐渐亮起了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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