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第62章
作者:海盐葡萄柚
不说,或许就再也没机会了。
沉默让人心惊。
许久,陆展清手中用力,不由分说地把影三抱回了床上,点起了烛火。
跃动拉长的烛火倒映着影三惨白痛苦的脸。
他伸手捏着影三有意避开他的脸颊,让他与自己直视。
影三视线游移,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
陆展清手背青筋暴起,猛地闭眼——
而后无可奈何地轻斥道:“知道自己要回去,还不好好睡觉。”
影三像是有些听不懂,愣愣地看着他。
陆展清强压下内心翻滚的病郁,抚着他的发间,喟叹道:“三三,我是舍不得让你回去,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如果你留在我身边,我会照顾你,让你锦衣玉食一辈子,远离江湖纷争。如果你选择回去,寻回自己身份,我也、我也高兴。”
陆展清别过脸,咽下所有情绪:“只要是你所想所愿。”
“少阁主……”
影三喃喃着,眼泪倾泻而下。
“影三不值得、您、您为我——”
“值得。”
陆展清眼角通红,语调却温柔和缓。
“我的三三,值得一切。”
陆展清想拿出帕子替他擦拭,手却抖得不成样。
“三三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么。”
影三逸出几声气声,点了点头。
帕子终于被拿在手里,尾端的杏花缓缓展开。
陆展清将帕子攥得起了皱,抬脸笑道:“慕长宁,很好的名字,好听极了,三三觉得呢。”
他屈起膝盖,轻轻颠着怀里情绪依旧低落的人,从贴心口的地方,拿出了一条完好如新的红绳,在他面前晃了晃。
“三三?长宁?”
朝思暮想的红绳暖玉被修好,白玉在一片红中晃荡。
影三立马伸出了手腕,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我的。”
“你的。”
陆展清将红绳再次绕在他腕间,确保绳结系紧后,反复念着:“长宁,宁宁。”
影三抿着唇,小声道:“三三好听。”
陆展清笑起来。
“哎呀,都学会撒娇了。”
陆展清捏了捏他的脸颊:“我觉得三三和长宁都很好听,反正都是我的,跑不了。”
影三望着他,终于露出了笑容。
燃着的烛火晕在影三柔白昳丽的脸上。
陆展清久久地凝望着他,喑哑道:“我的三三,长大了。”
门板合上的瞬间,轻佻又散漫的语句立刻传来。
“少阁主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陆展清深深吐出一口气,冷淡道:“小侯爷也该改改这听墙角的恶习了。”
纪连阙靠着栏杆,站在门前,手里还晃着两壶烧酒。
他脸上写满了“我听我弟弟墙角怎么了”的理直气壮,将手中的酒抛了一壶给陆展清。
“月中白,辛辣绵长,可是难得的好酒。”
陆展清很想把这壶酒砸在径直下楼的纪连阙头上。
这客栈在几人住下的第二天,就被纪连阙包下,他甚至蛮横给了几百两银子给老板与店小二,逼迫他们在家休息,过几日再来上工。
空无一人的大堂里,纪连阙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仰头灌下一口酒:“我还以为,你会勃然大怒,用极端的方式把长宁留下来。”
“我确实很想这么做。”
陆展清不遮不掩,坦荡道:“但那是三三,我不能。”
纪连阙嗤笑了一声:“当初少阁主要拉着整个千巧阁陪葬的时候,可没这么理智。”
陆展清拔出酒塞,扑鼻的腥辣呛得他皱起了眉。
向来滴酒不沾的陆展清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而后,剧烈地咳嗽着,咳得眼眶通红,咳得喉间酸涩。
纪连阙注视着陆展清的失态,好一会儿才道:“长宁回去以后,不会受委屈的。”
“伯父伯母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听闻长宁还活着,恨不得能立刻相见。”
纪连阙放下二郎腿,神色愈发认真:“他回去以后会淬血,手上和身上的伤都不是问题。”
“四家行事向来肆意随心。他心系于你,四家无人会阻拦。”
陆展清半敛着眼眸,喉间狠狠滚动,垂头沙哑道:“谢谢。”
他蓦然起身,朝纪连阙深深一礼。
“还请小侯爷替我照顾三三,让他无所忧惧,无所怖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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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剧情很重要,反反复复修改,足足写了一天。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两人心态上的变化。
三三开始有了自我意识和自我追求,为了能更好地给陆展清遮风挡雨,他选择了要暂时离开对他来说是全部的陆展清。
陆展清更是,他不完美的那一面最终为爱改变,愿意接受三三的全部,无论是作为影卫的他,还是四家的他,现在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身份的区别,只有是眼前这个人,一个“完整”的人。
因为爱,所以陆展清尊重三三的选择,不再把他当做是可以随意拿捏生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影卫,而是当做要并肩一生的伴侣,并且更爱这个有血有肉的三三。
(长出一口气)
文章写到这里,已经过半了。三三和陆展清曾经受过的所有疼痛都会沉淀成他们的成长,最终一一还给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身上,从下一章起,慕长宁这个称呼会取代影三,原先那个自卑到极点的影三再也不会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钮祜禄*长宁。
可两人对对方的爱,都只会更深,更唯一。
真的非常感谢一路追文的小可爱,你们见证了少阁主与三三的成长,也陪伴着我,一天天走过写文改文修文的痛苦与不安。为了感谢大家,评论区随机抽小可爱发红包,谢谢大家(鞠躬)。
第56章 慕家
慕长宁刚踏进慕家,还未站定,就被一个人猛地抱住了。
那人个头高,慕长宁只看见了他的满头白发。
“长宁,长宁——”
男人急切地呼唤了好几声,最后在纪连阙的轻咳中,松开了浑身上下写满抗拒的慕长宁,指着自己:“我是你爹!”
一连重复了好几次。
慕长宁看着他,缓缓退了一步。
男人还未完全松下的手臂僵住了,他强打起笑容,重复道:“我真是你爹。”
纪连阙打了个哈哈,挽着那人的手臂,圆着场:“伯父,长宁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身上还带着伤,有什么话慢慢说也行。”
慕长宁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年过四十,眉心和眼尾的皱纹很深,虽被岁月侵蚀折磨,却也不难看出那张年少时意气风发的俊朗面容。
“长宁,这是你父亲,慕家家主,慕少秋。”
父亲——
慕长宁立马移开了视线,内心警惕。
想来这人也跟少阁主的父亲一样,是个无用又自负的混账。
慕长宁的回归让四家好一阵热闹,慕家更是在一夜之间摘下了所有白灯笼,一把火把所有的“奠”字都烧成灰烬。
沉寂了许久的慕家开始有了细碎的人声,家仆们重新浇筑灶台,打铁造锅,一片欢腾。
绵绵春雨结束,天气开始放晴。
“看什么呢!”
躲在慕长宁门外鬼鬼祟祟的慕少秋被一巴掌呼了脑袋。
慕少秋嘶了一声,捂着头,转头看到来人时,讨好笑道:“青禾,我的好夫人,你怎么来啦。”
云青禾手上的莲子羹还散发着热气。
莲子被炖的软烂柔白,泛着香气,勾人心脾。
慕少秋单手接过托盘,拿出帕子擦着云青禾额上的细汗,道:“你病了这么久,才起色些许,怎么就下厨了,快去歇歇,有没有哪里累着?”
云青禾摇了摇头,眼神往屋内瞟去。
“我想见见长宁。”
慕少秋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性格一点也不像咱两,就见面那日还说了几句话,而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
“你不能这样说长宁。”
云青禾打开他的手,一双极为清澈灵动的双眼盯着他,有些生气:“他一出生就不在我们身边,不知道糟了多少罪才变成现在这样,咱们没有参与他十八年的人生,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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