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第72章
作者:海盐葡萄柚
静默了一会儿,慕长宁动了动,笨拙而不得章法地吻陆展清。
慕长宁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陆展清愣了一下。
回过神后,便从善如流地接过了主导权。
被圈起空间里没有半分光亮,陆展清能感觉到慕长宁因怕黑细碎的颤抖。
他撩开床幔,月光顺势而入,在模糊的柔光中,陆展清看向那一双湿润的眼睛。
慕长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轻声道:“前几日先生来教我诗文的时候,教了我一句……”
陆展清心头一动,问:“教了你哪一句?”
“欢、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指腹揉着他的下唇,陆展清缓缓笑起来。
“三三,上一句是什么?”
慕长宁眼尾迅速染上绯红:“不、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
陆展清往床沿一够,一个木匣子就出现在手上。
“可是我昨晚明明看到,里头除了我的信件外,还有好些,三三抄写后放进去的诗句。”
猝不及防被挑破了心事,慕长宁又羞又急,连连伸手去够被陆展清刻意举高的盒子。
“少阁主——”
陆展清心里滚烫又熨帖。
就算被欺负成这样,他的三三也只是眼眸湿润,又低又软地喊着他。
陆展清身体往后一仰,慕长宁就失去重心,整个人倒在他身上。
“三三。”
陆展清凑前,作势要吻他,又缓缓移开,若即若离:“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你说了以后,我就把盒子给你,好不好?”
慕长宁闭着眼,捂着自己发烫的耳朵,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埋起来。
他对陆展清,向来是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的。
他臊得尾音都在发颤:“结发为、为夫妻、恩、恩爱两不疑。”
“好。”
陆展清打开木匣子,从最显眼的位置拿出一片被风干的杏花,上头正写着这两行诗。
是慕长宁早早抄好,仔细放在盒子里的。
陆展清拈起两人的发尾,将它们重叠交融,用杏花裹住,放在慕长宁手心上。
“我与长宁,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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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句诗都出自汉代《留别妻》。
第64章 短别
次日,慕长宁醒来时,身旁的床榻早已空无一人。
他慌张地起身下床,身上无处不在的酸疼让他差点摔倒在地。
匆忙地随意打理,连大氅也没来得及披,就一把推开了门,朝外面跑去。
扑面而来的是凛冽的北风,遥竹院内一片白茫茫。
昨夜雪大,到现在也未停歇。他穿的单薄,没走几步便感觉到刺骨的寒意,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他头上,很快湿融一片。
大雪将地上盖的密不透风,视物不清。
慕长宁心里急,没留意脚下,被藏在雪里的枯枝绊了一跤,朝雪地扑去。
一只手臂随着衣袖纷飞的声音揽过了他的腰,带着他站稳。
陆展清把人捞进披风里,责备道:“跑那么快做什么,还穿的这样少。”
沉稳而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慕长宁扒着他的手臂,一颗紧张到失序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闷闷地说:“我以为……”
陆展清解下披风罩着他,牵过他冰凉的手,往屋里走:“不告而别,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屋内的炭火被生起。
陆展清走前来,带着他在床沿坐下,用布巾擦拭着他被雪濡湿的头发,解释着:“见你睡得沉,没忍心叫醒你,先自己去跟前辈辞行。”
湿润的头发落了一些在后颈上,痒痒的。
慕长宁缩了缩,有些担忧:“父亲母亲他们、有没有——”
“没有。”
陆展清揽着他的腰轻轻揉着:“他们没有为难我,两位前辈都很好。最重要的是,他们很疼你。”
“三三,我很高兴。”
陆展清眉梢染着清和的笑意:“很高兴你能回到慕家,寻回全心全意爱你护你的父母,还有同样对你好的师父与兄长。你在家中,我很放心。”
这些话让慕长宁不可避免地想到陆展清的身世。
他有些慌乱,抓着陆展清的手,笨拙地安慰他:“少阁主,他们也会同样对你好的。”
而后,自己也觉得这句话不那么妥当,赧然垂眸。
陆展清笑起来,揽着他躺下:“那就托慕少主的福了。”
“好了三三,昨夜闹得晚,你没怎么休息,现在再好好睡一觉。”
慕长宁撑起半个身体,摇了摇头:“还得去找师父……”
陆展清愉悦道:“晚些再去,我跟两位前辈说过了。”
慕长宁啊了一声,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这、这、这怎么能说——”
想到这种事情捅到长辈面前,他就羞得不行,闷声不响地藏进被子里,连耳朵也一起盖住。
陆展清闷声笑了好一会儿,才把他被子扒开,亲着他的脸颊道:“我跟两位前辈说你昨夜在青阁吹了风,闹觉没睡好,宝宝想哪去了。”
闹觉这个词,明明是用来说那些一岁多的娃娃。
被揉在陆展清指间的耳垂更红了。
沉水香缓缓缭绕,慕长宁枕着陆展清的腿,困意逐渐上涌。
“睡吧三三,你睡着了我再走。”
修长的手指在发间抚弄,慕长宁仰头,在那只手腕上亲了一口,而后转过脸,把自己埋进陆展清的怀里,道:“少阁主再等等我,我很快、很快就锻骨结束能出慕家了。”
“好。”
陆展清吻他颈侧,又游移至耳后:“身体要紧,切不可操之过急。无论多久,我都等三三。”
愈发低的呢喃很快就让慕长宁落入沉睡,等再醒来时,夕阳的余辉倚在门板上,晃出斜斜的光影。
睡得太沉太久哪里都是酸疼的,慕长宁走到桌边,喝了好几盏茶才缓解,唯独眼尾仍映着些薄红。
“枯骨天灯阵?”
一向和善的尊者听到慕长宁的询问时,顿时沉了脸色:“那种伤阴德的东西,问来作甚?”
慕长宁跪坐在宗堂石壁旁,石壁上是千万盏长明灯的烛火。他向老者欠身,将阴阳当铺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尊者放下了一直提在手里的笔,脸色沉重:“这么说,这阴阳当铺,完完全全就是打的四家和‘极’的主意,甚至还动用了枯骨天灯阵这种失传许久的阴毒阵法。”
“我已经许久没有出去过了,”老者从桌案底下拿出一卷地图抖开,铺在慕长宁面前,道:“外头阴阳当铺的布局与位置你了解吗?”
慕长宁点头,接过毛笔,在地图上圈画着。
尊者的脸色随着慕长宁的下笔愈发难看:“枯骨天灯阵的起源就在中川,如今仍能布出这种阵法的,一定出身于中川,还是大宗族。”
似乎想到什么,尊者又急急问道:“南域的枯骨天灯里走出的是多大的女子?”
慕长宁道:“约莫十五六岁。我也问过纪连阙,他说漠北的枯骨天灯里,走出的尽是些中年妇人。”
“那就对了。”
尊者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造孽啊。”
“你能来找我问这个事,想来你对枯骨天灯阵也有一定了解了。这阵法起源就是殉葬,这些给功勋贵族们殉葬的女子最小的也就五六岁,大的不过三十。”
“越小的女子,体内阴气越重,越能长久地陪伴那些身死之人。”
无端端地起了一身寒意,慕长宁皱着眉,猜测着:“师父的意思是,这阵法也是根据女子们的年岁来排的,既然南域与漠北都不是五六岁的幼童,就一定在中川,所以布置在阴阳当铺内的枯骨天灯阵的源头,也在中川。”
尊者的目光落在被圈画好的地图上,点了点头:“只要破除了中川的枯骨天灯阵,南域与漠北的就无须担心。”
尊者伸出手,拈着断了墨的笔锋,将那羊毛揉的零散不堪,开口道:“寂灵之地与枯骨天灯阵相依相靠,互为一体。如此看来,要想破阴阳当铺给四家布下的局,你得去一趟中川了。”
慕长宁颔首:“是。师父吩咐。”
尊者长叹一口气,拿起那只被他揉的半秃的笔,朝着地图虚虚一划,鲜红的一笔就落在了中川的位置上。
“如今四家人脉稀少,各家家主还得坐家镇守,无法外出。淮意有了身孕,修竹多有不便,只剩下你与连阙了。但中川巫蛊盛行,与我们所学武学大相径庭,必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他看向慕长宁的目光有些不忍:“你本来淬血与锻骨时间就迟,要遭的痛苦都是普通四家之人的几倍,中川巫蛊专攻心神,你心神薄弱,若是与锻骨同时受训,怕你受不住。”
慕长宁跪直身体:“师父,我既是四家之人,就该担起四家的责任。”
“男子当以天下大义为先,不管是为四家,还是为避免‘极’现世后的生灵涂炭,我都应当全力以赴。”
尊者直直地看着他,释然一笑,恢复了以往没正经的样子:“真不错。”
他凑前些许,看着慕长宁耳后还未消退的一点红,贼兮兮地问道:“小媳妇呢?”
“什、什么小媳妇?”
尊者看着慕长宁脸颊上骤然上涌的血色,意味深长道:“他不是小媳妇,你是小媳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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