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 第84章

作者:海盐葡萄柚 标签: 强强 宫廷江湖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他们受王蛊召唤而来,只听命于丁酉一人。

  原本还在观望中的中川弟子们慌乱起来,像水入油锅一般,沸腾着朝后退去。

  壬名渡脸色一变,也不再说话,操纵着巨鳄迅猛而下,他要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困死在阵法内就地斩杀。

  “万物有灵。”陆展清看着周遭的这一切,若有所思。内力涌动,九枚黑子朝着阵法居中泛着幽光的骷髅头而去。

  “九星为网,封魂!”

  骷髅头化作飞灰,暗红色的光幕应声而碎。

  “禁制之术!”壬名渡瞳孔猛然一缩,失声喊了出来,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一退,宛若定海神针一倒,众人挫败。

  中川第一宗族最强的巫命,尚且后退了一步,剩余的人更是,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往生泽里乱撞。

  场面瞬间扭转,被召唤而出的生灵没有意识,只知食人血肉,不死不休。

  巫力低下的宗族子弟们纷纷朝着自家巫命靠去,期望获得庇佑。

  夜色,雾气。

  惨叫,哀嚎。

  壬宗来的人数最多,死伤也最为惨重。他们的呼喊落在壬名渡耳中,让他愈发焦急。

  银枪和明雪一前一后,不给他分身的机会。

  论近战,壬名渡不是陆展清和丁酉的对手,在两人急如骤雨的攻势下,不断地后退着。

  宗族子弟的哀嚎与乞求让他心痛。身为巫命,却不能给予他们及时的庇佑与福泽,是他的无能。壬名渡在一声声绝望而凄惨的呼唤中心神大乱,手下破绽愈多,很快就染上了一身的血迹。

  一名壬宗子弟被尖喙的鸟禽叼到半空,啄食了全身的肉,骨头架子砸在了壬名渡的身旁。

  他眼里浮起哀伤之色,开口道:“停手,丁酉。吾放你离去。”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凌厉的攻势。丁酉已然杀红了眼,理智全无。

  王蛊在尽情地释放,操纵着越来越多的生灵。

  往生泽里原本白色的雾气渐渐被红色的血雾替代。沼泽地闭塞,半点风都吹不进来,血腥气反复地刺激着没有意识的生灵,凄惨的叫声是唯一的声音。

  壬宗子弟朝壬名渡靠过来,啜泣着,求助着,一声声巫命大人满是凄然。在这样倾覆式的弱肉强食里,壬名渡是唯一能够拯救他们的神。

  “他们受巫神之命前来,别无抉择。”壬名渡捂着肺腑,那里有一个被洞穿的伤口,将那一串兽骨染得血红。

  陆展清冷道:“别无选择不是不由分说下死手的理由。你们欺他势单力薄,料定他今日魂断此处,作壁上观,都是帮凶。如今引火烧身,自顾不暇,不都是咎由自取么。”

  明雪纷飞处,血肉四溅,陆展清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满是哀婉之色的壬名渡,道:“五盟会的人没有来,就证明巫神并没有下达让他死的命令。你们之间本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不是么。”

  长枪一枪了结了一名等待着壬名渡去拯救的壬宗弟子。丁酉恨声道:“疼么。”他用力地敲着自己的心脏处:“我比你们更疼。”

  十三年的隐忍,十三年的梦魇,多少鲜血都洗不清这痛入骨髓的仇恨。

  壬名渡自知理亏,望着这尸骨遍地的战场,艰难地做了选择。

  他向陆展清单膝跪地,神色哀婉:“外来人,求您,让他停下来。壬宗向您保证,再不参与他的事。”

  这一跪,彻底散了所有宗族的信心。

  所有宗族子弟们不可置信到惶恐,他们立马放弃了抵抗,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这里。

  哀嚎遍野,满目疮痍。

  骨节分明的手猛然抓住了丁酉的手臂,一股磅礴而强势的内力压制着他体内的王蛊。

  陆展清朝他心口一拍,丁酉吐出一口气急攻心的黑血,动作缓了下来。

  “丁酉,停下来。这不是你的本意。”

  扭曲的红褪去,眼中逐渐清明。丁酉喘着粗气,看了周围一眼,不由分说地压制着王蛊。

  躁动渐熄,生灵们停止了攻击,带着不甘与意犹未尽,再次蛰伏在浓墨的夜色里。

  宗族子弟们死里逃生,疯了一般地逃离往生泽。

  壬名渡仍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右手握拳轻轻地敲在心口处,沙哑道:“谢您怜悯之心,壬宗会遵守约定。”

  无风,无月,四下安静得可怕。

  丁酉黑衣染血,脱力般地坐在地上,双手托着头,良久才喑哑道:“主上,我想回家里看看。”

  “你家,那个木屋么?早就被丁宗的人拆了。”秋呼延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秋其和秋泽株朝着两人走近。

  丁酉托着头的手蓦然用了力,狠狠地掐着自己。

  “外来人,”秋呼延看向陆展清,笑道:“我是秋宗巫命。”

  秋其趁着两人交谈时,细细地打量着陆展清。

  经过一晚上的打斗,他身上仍是干净如初,不见半点凌乱的印记。

  长及腰的发被束起一半,用一条湖蓝色的发带系住,发带的尾部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杏花,垂坠在他的肩头。面若冠玉,清雅冷静,唯独目光冷冽,让人不敢亲近,不敢造次。

  这是久居高位之人才拥有的气场。冷静而淡漠,似孤峰的月,遥不可及,又似深渊的水,暗藏杀机。

  “王蛊一日在外,追杀的人便不会停止。壬宗不参与,丁宗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来我秋宗,我可保二位平安。”秋呼延内心忐忑,没有把握说服两人。

  他一眼就能看出丁酉以眼前人为尊,且刚才陆展清展示出来的实力太强,让他想招揽的同时内心有了深深的忌惮。

  “无功不受禄。”陆展清眉清目淡,看向远处:“丁酉如今正是烫手山芋。秋宗此时抛出橄榄枝,所图不小。还是,想玩一出过河拆桥的好把戏呢?”

  风轻云淡的两句话就将他的算盘说破,秋呼延心下一紧,仿佛在此人面前无所遮掩。面露尴尬,一时想不出说辞来。

  他打量着陆展清,总觉得他身上的某些气质行为在哪个人身上见过,可一下又想不起来。

  “公子。”秋其挽着僵局,走前些许,弯腰行了半礼才道:“我们受巫神之命到此。父亲怜悯丁酉身世,嘱咐我们不许出手。方才王蛊异动,引发往生泽暴动,想来五盟会和巫神大人定是有所察觉。”

  “此番宗族子弟不敌丁酉,五盟会失了面子,定会追查此事。秋其虽是牧泽,却也知道五盟会随意一个使者,便不是壬宗巫命能够抵抗的。倘若你们流离在外,武艺再是高强,也抵不过没日没夜的追杀。”

  秋其低下头,不敢与陆展清对视,语气弱了几分:“秋宗自然是不敢也无力与五盟会和巫神大人对抗。再过几天便是宗族比试的日子,到时候五盟会也会派出更具有话语权的使者来此。秋其是女子,胆子小,不敢面对生杀之事。想着若是二位能够见面一谈,兴许也少些打杀。”

  斜月沉沉,被往生泽不散的血气映出了红色。

  这女子嗅觉敏锐,考虑周到,说话滴水不漏,却多次贬低自己做出一副柔弱无知的样子。陆展清瞥了一眼秋泽株与秋呼延,了然地转开了视线。

  “丁酉,中川的事,你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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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恶狠狠)当然要去啊!不去怎么见老婆啊!不见老婆怎么这样那样把人弄哭啊!

第76章 相逢

  “巫神大人,秋呼延把丁酉带回了秋宗,是否进行截杀?”一名带着鹰制面具,看不清面目的人朝着上位之人恭敬地问道。

  满是香草的主位上,侧躺着一个白发少年。他半阖着眸,漫不经心道:“不急。看他今晚的样子,必定是怒火未消,还要来五盟会寻仇的,不在乎这一时。”

  “仇恨就得烧,”少年手中忽然多了一簇烧得火红的凤凰花,“烧吧,烧的越旺越好。”

  秋呼延生怕路上遭人追杀,生出变数,轻功用到了极致。一行人回到秋宗之时,也不过才过去了一个时辰,恰是亥时。

  前厅灯火通明,酒肉堆了满桌,已然吃过一轮。秋宗原先的上宾在先前的打斗中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下了绿衣男子柳山和一名黑衣女子宋修注。

  秋呼延心里高兴,说话声也大了许多。他仰头灌下满满一碗酒,看向仍有两个空位的长桌,想起来了什么,不满道:“小美人呢?”

  他喝了许多,话语愈发放肆,朝着门外的随从嚷嚷着:“去,把我的美人上宾给我请过来。”

  秋泽株对他父亲口中的美人上宾深恶痛绝,闷头喝酒。

  秋其则一言不发,打量着陆展清。

  陆展清滴酒未沾,也没动过筷。姿态闲散地靠着椅背,把玩着指尖上的黑子。丁酉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

  柳山也在打量着今晚新来的上宾,看到他指间的黑子,就想起被慕长宁一息解决的毒蝎尹端。

  他毛骨悚然地抖了抖呼吸,指着黑子,向陆展清问道:“你们、你们是同一个门派的吗?”

  陆展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也用这个杀人。”柳山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朝旁边座位挪了挪。

  “这个?”

  修长的手指转了转黑子,一晚上都不怎么说话的人好似起了兴致,问道:“你确定?”

  “错不了。”秋呼延的目光也放到黑子上,想起那截白皙柔软的手腕,热得要命,张口说道:“心狠手辣的小美人。”

  星罗双煞是陆展清独创的杀招,旁人不可能学会,唯一人他亲手教的除外。

  陆展清在心里过了过心狠手辣这四个字,露出点笑意。

  是说在他面前的小绵羊三三么。

  倒是新奇。

  前去院子里喊人的随从回来了,抖抖索索道:“上宾说夜深,不来。”

  身为宗主,喊不来一个外来人是极没有面子的事情,何况还是在一个被驱逐出去的宗族子弟面前。

  秋呼延大怒,拿起酒壶就朝着随从砸过去,骂道:“你去告诉他,若他不来,阵法之事就此作罢!”

  夜深,逼仄的院内都灭了烛火,只有一间屋子里亮着微弱的快要燃尽的烛光。

  慕长宁在打坐调息,舒缓着紧张躁动的心神。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原本才平静些许的情绪又差点失控。随从在门外,被刚刚的酒壶砸的满头满脸都是血,带着哭腔重复着秋呼延的话。

  慕长宁心烦气乱,不想为难旁人,冷着脸应下了。

  临出门前,他打开装着露华香香囊的盒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盖了回去。

  夜深人静,夏虫鸣叫。

  慕长宁迈着步子,慢吞吞地朝着前厅走去。原本只需半柱香的时间,他硬是走了两柱香才到。

  长桌上的食物都已冷却,没人再动筷。秋呼延又喝完一坛酒,等的窝火,一下站了起来,打算亲自去寻人,却用力过猛没站稳,晃了好几下,又坐了下去。

  素白的衣袍从拐角处逐渐呈在众人眼前。

  慕长宁才一迈进前厅,视线就牢牢地被一人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