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跛子 傻子和跛子 第43章
作者:可乐乐乐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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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了李凝清的话,林淮安依旧无法心安,这药一日不解,他便一日都不得安宁。
当自己的身体自己都控制不了,那与死人有何不同?
当天晚上,药效不出所料又造作起来。林淮安起先还死忍着,将房门都上了锁,不肯让外人进来,更束住自己。
但药效过于猛烈,多么坚定的意识也无法抵抗。最终他还是昏乱过头,摇摇摆摆地走到房门前,哗啦将门锁打开,摸索着朝那间熟悉的屋子走去。
夜深人静,屋里暗着。林淮安气息急急,踉跄走动,不小心推到窗框,动静不小惊醒了梦中人。
床帘后迷瞪的问询声飘来,“是谁?”
宋喻舟揉动着眼睛,还未睁开,迷迷糊糊地打过个哈欠。
手往外伸,去掀遮挡视线的帘子,却不想一只素手突然闯进来,抢先一步扯开帘子。宋喻舟骇然,还不见那人是谁,长个什么模样,支起的上半身就被人给强压回去。
与此同时嘴也被严丝合缝地堵住,宋喻舟挣扎两下,乱动的手拍开床帘,借着影影绰绰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的脸。
是林淮安。
脸色绯红,动作急切,撬动着宋喻舟的唇齿,试图闯入。
他无比情急,出来时鞋履也不及穿,光着脚踩在地上,三两下爬上床,隔着床薄被跨坐在宋喻舟的腰间。
手掌囫囵过宋喻舟的胸膛,轻轻勾动间就将人的衣服扯开了些。林淮安撤开头放过他的嘴唇,紧随其后吻住他的脖颈,一路向下,贴着肌肤到他双乳前。
这地方敏感,不仅女子,男子也不遑多让。
林淮安启唇,宋喻舟猛打过个激灵,被人轻咬住那地方,滋味言不出的难受。帐子里黑,他看不见人,胡乱摆动过手,摸到人为止,“淮安…别咬,嗯…三郎,三郎好难受。”
鼻息加重,宋喻舟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哼哼个不停,脚蹬着薄被,脑袋乱拧。
手指收紧,掌中无意间抓到的软发被扯紧,林淮安吃痛,齿下力道没把握好,咬得重了些。宋喻舟唔过,眼泪瞬间冒涌出来。
“…好痛,淮安…”
林淮安听他话有哭音,从他胸前微仰起脸看人,意识不甚清楚,一双眸子都隔了层雾般,从模糊中望出去。
朦朦胧胧,有些愣然分不清的意思。
宋喻舟的乳首被他咬出个牙印,比起旁边那个涨大几分,红艳艳的,如鲜嫩欲滴的果子一样。
宋喻舟哽过一声,手指稍微松了些。零碎的发丝穿过他的手掌,柔柔地贴着,很像个吻,他似求似怨,“淮安,轻点,不行吗?”
林淮安茫茫然,如陷在梦中,点过下头,“好,我轻些。你乖乖的,不要动。”
他难得的用了哄人的语气,不过在眼下这个情形说出这种话,也辩不清里面几成真几成假。
搁在旁人,怕是要问上几句。但宋喻舟是个傻的,不懂这些个道理,便认认真真的应承下来,不再乱动了。
林淮安很满意,忽然勾笑起来。在明暗没有明确分割的帐中,依旧格外醉人。跟那日的葡萄果饮一般,分明不是酒,可香味长留唇齿间,让人流连忘返。
宋喻舟怔神,转眼间林淮安再度垂头张齿,咬作上去,宋喻舟忍痛抓住他的肩膀,吟叫出声。
“淮安…”
腻人的呻吟声在房中回荡,月辉偏移,渐渐勾勒出帐中的一切。
一人躺着,腰腹上坐着另外一人,床内的影子晃动。翠竹般的手撑在床边,五指屈起抓皱了锦被,转而被只大手握住腕子,骨节突出。
身影叠动,速度加快不少,簌簌摩擦着,不期然一只光洁无比的脚掌落出床外,脚趾用力蜷住,好似在忍受着什么。
重喘过后,声音渐渐平息,撑住床畔的手徒然脱去力道,松懈好几分。似是疲软,搁在锦被上。接着又滑上只手,爬到掌心,与其交握。
“淮安,好热,出汗了。”
宋喻舟呼吸还乱着,手掌缓缓抚过怀中人的长发。顺着摸下去,还可以碰到他未着寸缕的光滑背脊,附有些汗珠,一路滑入隆起的双股中。
“嗯。”林淮安敷衍地应过一声,他刚刚借着人释放出来,这会脑袋空空,欲望还在消解。
宋喻舟不说话了,好似听出他的疲累,顶着那股子热意握紧了他的手,任掌心的汗珠互相打湿。
月降日升,日头还不明显,虚虚挂着个影。宋喻舟从梦中醒来,夜里林淮安追着他缠过好一会儿。他也不懂得拒绝,借着林淮安的手发泄过一次又一次,直至最后实在没了东西可射。
累到至极,林淮安才安分了,倒在他身上昏睡过去,宋喻舟也同样阖上双眼。
大约是身上压了个人,他睡得并不踏实。这不,太阳都还没怎么升起来,他便悠悠转醒。
本还模糊着,下意识要去摸那腻滑的长发,却摸了个空。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身上挂着的人没了,撑起身子左右看看,都没有。再拨开帘子往外瞧,屋里没点灯,日光也淡,不过大致能看清屋里也没人。
宋喻舟慌然,没去管身上的狼籍,光着脚下床往门外走。推开门,凉丝丝的气息扑了过来,纵是夏日,清晨还是偏凉。
他缩过肩膀,看见了房檐下坐着的人,衣衫单薄,穿的还是寝衣。
他就那么坐着,靠在廊柱上,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赤脚落在地上,仰头透过四四方方的天井往外瞧。
看日月交辉,看月影下沉。
背影看起来很是单薄,仿佛随意一阵风就能将人吹得散了。
宋喻舟心揪起,出言唤他,“淮安。”
林淮安没立刻给出反应,好一会儿才回过头看人,眼神平淡,招了招手说:“过来。”
宋喻舟几步走过去,到人身边,伸出手抓他的腕子。林淮安不着痕迹地闪避开,再次仰首,指着天边渐消的月亮,道:“你瞧,日月终销毁,天地同枯槁。”
宋喻舟听不懂他的话,又握不到人的手,便露出委屈的神色挨着他坐下,“淮安,三郎不懂。”
他顺着林淮安手指的方向去看,见到隐没在云中的日月,不解这些有什么好看的。
林淮安没回答他的话,兀自盯着那处出神,“从前夫子总夸我,说我有状元之才,同期的学子也都这么说。我被捧得太高了,自视不凡,觉得出身不重要。即便低微,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挣脱出去。”
“结果到头来一事无成,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看我现在……”他微顿,紧攥了下手,语气轻过许多,掺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过就是个玩物罢了。”
“你的玩物。”林淮安转眼看向宋喻舟,眼圈发红,隐隐闪动着泪光。宋喻舟心慌,伸出手想去揩他眼中的清泪,被林淮安抢先握住。
他五指收得很紧,抓得宋喻舟有些痛。他想让他轻些,却见林淮安眼泪收住,突然笑起来,转了情绪,不明所以地说:“我教你背诗如何?”
“淮…”
“或者习字?我的字写得也好,夫子也常夸我的。”他松开宋喻舟的手腕,猛地赤脚走下去,在地上拾起根木棍,划拉几下。
“就写刚才那句诗吧。”林淮安自说自话,握着木棍犹如持着朱笔一般,笔入泥土,携有力道。
“日月终销毁,天地同枯槁。”
他手下不停动作,墨发翻飞,单衣扑棱棱怀抱着细风。手背青筋鼓起,握得很紧,要攥入骨血中。
“淮安…”宋喻舟站起身,不安地看着他,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他们离得很远,林淮安站在天井下,月华和日影一齐投入。但清晨含有雾气,光线透不过去,更照不亮这个人。
他立在那里,中间宛若隔着万千屏障,宋喻舟触不到他,只觉得他要在月华中碎了。
突然,林淮安停顿住动作,捏着木棍的手一紧,咔嚓响声,木棍在他手中断成两截。
他侧过头,泪水在顷刻间滑过侧脸,唇瓣颤抖着,抿有丝丝乱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眼圈迅速红透,握着木棍的手蜿蜒流下扎眼的腥红,滚落入泥土中。背脊佝偻下来,声音哽咽,无助到了极点,“宋喻舟,我…写不出来了。”
宋喻舟耳畔落入“哗”一声巨响,他看见眼前这个人正在碎裂,片片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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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我都快抑郁了,感同他的身受。
淮安要坚强,啊啊啊啊。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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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头三日,药效总算发作得不再那般勤了。但林淮安难以心平,恐惧始终笼罩在他头顶上,如刀架颈侧,他惶惶不可终日,度日如年。
宴席刚歇不过几日,宋玉辞便请了临安城有名的戏班子进府,大有几分要继续热闹下去的意思。
宋府内专门设着个戏台子,青石做底,常年都在,只是不怎么多用。如今请戏班子进来,还特意将那块好一番收拾,装点一新,摆过些名贵的花草。
府上的婢女仆从都很兴奋,两两相携着往戏台子那块去。
戏台子露天,设在诺大的荷花池中,由石桥相连,观戏的人隔着圈池水落座赏戏。
不过这都是宋府主子们才能坐的位置,像他们这种伺候人的只能远远站着,踮起脚瞄上一眼。
到了时辰,鼓声锣声喧天,描过妆扮上行头的戏子们一一上场,细着嗓子咿呀唱过曲调。唱得什么词离得远了听不太清,但这份热闹还是让人不由为之向往。
林淮安也出来了,这几日他甚少出院子,成日里待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间。
最远的地方就是到天井下,抬头望一望远处的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今日还是听宋喻舟说的,说他爹请了戏班子,很好玩,很热闹。
他拉过林淮安的手央求他一定要去看看,说他肯定会喜欢。
而林淮安只是瞧着他一脸希冀盼望的样子,缓缓眨了下眸子,无悲无喜地应道:“好。”
有多想去吗?
林淮安这么问自己,他想不到要去的理由,但也想不出不去的理由。
那索性不如去了。
随着人到了地方,他便无法再进去。他是个奴才,下等人,自是不能跟主子们同在一片天地下的。
他听着那唱曲的声音,遥遥望着台上正在走步的戏子,他们在戏台子上扮成旁人,口中唱出来的东西逗得底下看戏的人哈哈大笑。
玩物,他们不过也是同自己一样的玩物罢了。
林淮安这么想,思绪渐渐远了,听不到唱戏的声音,也再瞧不见周围的人。眼前无边空茫,他好像陷入雾中,忽然被人轻扯了下袖子才将他漫散的心念拉回来。
“佑舟。”
听到这名字,林淮安一时未能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他忘了,他在府中是个这样的名字,最近被人叫得少,所以他没想起来。
他扭过头,抓他衣袖的人是柳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林淮安摇摇头,“没什么,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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