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跛子 傻子和跛子 第74章
作者:可乐乐乐
她也分去一眼,看见那辆远走的马车,心里一阵悲怆,若上面真的坐的是林淮安该有多好,可惜…一切都只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念罢了。
远走的马车里,密集的雨滴噼啪击在马车顶上,哗哗作响间,有交谈声响起。
“你要开心些,我已将他们二人的尸首妥帖合葬,如今此地再无事情能够牵挂住你,从此以后换个新身份,忘记这里的一切,做你想做的事情。”
默了一瞬,有人开了口,声音堪比秋雨凄凉,“真能忘了吗?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透过翻飞的车帘,一张玉面赫然出现在朦胧雨帘中,垂下的长睫遮盖眼底透出的无望。
眸光流转,向外眺出目光,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唤他,可到头来只不过是错觉,将旁人听错成了他。
“淮安,你这副样子要我如何放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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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蹬蹬,淮安假死逃离,从此以后再不相见?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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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安扭过头看他,眼底古井无波,“其实不用管我,放任我去死最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孟钰忍不住责他,口吻是听得出的担忧,“我将你救回来可不是叫你如此消极度日的。”
林淮安不以为然,淡淡移开了目光,“那当日就不该救下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
“你€€”孟钰一口气顶在胸腔中,上不去也下不来,可他心疼眼前人,便说不出什么重话,“既然是我救下了你这条命,那就由不得你随便决定。”
他靠过去,将林淮安膝上的毯子理了理,声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现在,我要你好好活下去。”
哗哗雨声在车中穿梭,昏暗的光线下,林淮安看不清孟钰的脸,却可以感受到他炙热又认真的双眸。
这股子劲头,像极了一个人。
他阖下眼睫,没再反驳,轻轻“嗯”了声,偏凉的雨丝刮过脸颊,似品质上佳的绸缎拂过。
这时,车夫的声音穿过雨幕闯了进来,“两位郎君,咱们就快过城门了,可能会有些颠簸,请坐稳了。”
孟钰隔着车板应下一声,偏首对林淮安嘱咐道:“等出了城你便不再是林淮安了,可要清楚记得。”
林淮安揉了下酸痛的小腿,下了雨,那处总会难受。孟钰注意到,半蹲下身替他按揉,“来跟我再说一遍,你的新身份是什么?”
林淮安对上他明亮的眸光,微叹了口气,放任他这样的动作不管,视线越过朦朦雨雾,“陈漾舟,滁州人士,出身贫寒,父母在不久前去世,如今世上并无亲人。”
这是孟钰为他找的新身份,当日他遭受多重打击,心死之下投了河。
他会凫水,可人已没了求生的意志,便任由湖水将自己吞没,不曾想将亡之际却被孟钰救了上来。
孟钰没追问林他为何这样,只问了他是不是不想再待在临安了,林淮安湿漉漉地靠在他怀中,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孟钰环抱着他,对他承诺,“我一定帮你。”
接下来就是林淮安的尸体被发现,实际却是孟钰在义庄找到的无人认领的尸首,冒充是林淮安的,没有人细细察看,果然瞒天过海。
林淮安就此溺毙于冰冷的湖水中,取而代之活下来的便是陈漾舟。
孟钰欣慰地点头,转而又问,“那陈漾舟是谁?”
林淮安停了一瞬,像是在接受自己正在变成另外一个人,“是我。”
话音落,马车突然小幅度的震颤一下,应是在通过城门,可下一刻忽地急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厉呵声,“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车夫好声好气地回复,“回官爷,是两位小郎君要往沐京去。”
孟钰蹲在林淮安身前,对他投去安抚的目光,示意他不要怕。他慢慢起身,坐回到林淮安身边。
“这么晚了要去沐京?”城门处把守的官兵语气有些莫名,似是存疑,“把你们的身份名碟都拿过来!”
车夫不敢顶撞,恭恭敬敬地应下,“好好,官爷稍等。”
与此同时,离城楼不远的一处酒楼中,歌女咿呀咿呀的曲调响彻楼宇。
一人斜靠在软塌上把玩着手中杯盏,时不时抿下一口,再懒散挑起眼皮看一眼外间作舞的女子,满眼都是意兴阑珊。
有人推门进入,走到内室冲着榻上的人躬身一拜,“二郎君。”
饮酒的宋云衔挥了挥手,不耐道:“闪开些,挡到我看舞了。”
“哦,好好,我这就让开。”来人一身银甲护体,头发梳得极规整,满头长发牢牢箍在发冠中。
被遮住的舞女露出,宋云衔这才看向来人问道:“办的如何?”
那人摇了摇头,银甲跟随哗啦哗啦作响,“近几日都没有看到可疑之人,城门处也按您的吩咐增加了看守的人数。”
宋云衔眼皮一动,流转的眸光充满危险,他轻摆了摆手指,外室里的舞女连同其余人便都退了下去。
“三天了,连个人都没找到吗?”
“这……”佩甲的人脑门处冒了冷汗,这人他得罪不起,毕竟是跟沐京那边的大人物都有密切联系的。
他斟酌着字句开口,“确实有些难找,您只说他是个男子,腿瘸了,可…可这样的人实在太多。”
“那就都抓过来让我看看。”宋云衔无所谓地说道。
“这…恐怕不行。”他颇有些为难。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让你找个人也找不到,是吗?”宋云衔眯起双眼,从榻上坐了起来,连手中始终摆弄不停的酒盏都停了下来。
男子忙摆摆手,“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他犹豫开口,“但我…听说您要找的那个人不是已经…”
男子飞快抬眼,扫过宋云衔,才继续往下说,“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宋云衔重复他的话,却把佩甲男子吓得一字一抖,“我€€”
“你说他死了就死了?我要是觉得他就没死呢,难不成你还要觉得我疯了,说的是疯话?”宋云衔吊高了嗓音,暗藏讽意,眼底阴翳。
“我并非此意,二郎君莫恼。”
宋云衔盯他半响,眼底似有波涛汹涌,可不过转动酒盏几下,忽然腰板一塌,又靠回到了软塌上,“得了,那你还不下去继续找?”
目光懒懒往他那处瞧,但那人却是不动,唇瓣几张,似乎有话想说。
宋云衔问,“怎么?”
那人掐了掐指尖,“……二郎君,可有那人的画像,这样我们也好找一些。”
“画像……”宋云衔阖眼,单指点动杯壁,仰头一口饮下,接着睁开双眸起身下了榻。
他赤着双脚踩在软毯上,步步靠近,男子见状吓得连连后退,那人却在走到近前时,错身越过了他的身侧。
男子舒出口气,回身见宋云衔大步流星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迅速落笔。
宽大的袖袍垂下沾染了墨汁,他完全无视,半敞着的胸膛在烛光下泛起霞色。
不说话时,那副风流的模样似极了个红尘场里阅遍的世家郎君,半点疯魔怖人的样子都没有。
在他还兀自乱想间,宋云衔已随手掷下笔,袖袍一撩,一张宣纸飘飘落了地。
男子瞧瞧离得不远的那张纸,又瞧瞧正绕过方桌往这里走的宋云衔,满脸茫然。
宋云衔走近,脚尖踩住宣纸,轻点两下,“喏,你要的画像。”
话落,越过男子身侧往后走去,男子回神矮身去捡那画像,拎起来一看,当即脸红了半边,急忙回道:“谢…谢二郎君,我这就去办。”
他折叠起画像,飞快塞入袖中,画像上的一勾一描却在脑中挥之不去,全身腾地一下燥热起来,脸色也愈发烧红。
宋云衔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中,未发一言,自斟过一杯酒,送入口中。
待人走后,他放杯于指间把玩,勾动长眸时,自言道:“林淮安,这辈子你也别想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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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我50,加快淮安的逃跑进程。
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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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听到他身死,乃至看到尸首时,宋云衔都不曾相信林淮安是真的死了。
后来安排人手调查,却意外得知阮云稚和周岁桉的尸首突然消失。
这样的怪事更加印证了宋云衔的猜想,那就是林淮安根本没死,想要假死逃离临安。
他愈发笃定这一事实,最后联合城门守卫,准备将人抓回来,不想几天来都没有结果。
想到这里,宋云衔内心一阵焦躁,甩手就将盈满了酒水的杯盏给掷了出去,磕在廊柱上四分五裂。
城门处,密集的雨点打在马车上,林淮安和孟钰坐在车内的软垫上沉默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马车门板发出巨响,似乎有人正在用硬器敲击。
孟钰眸光收紧,盯着声音的来源,接着便听外面有人粗着声音呵道:“里面的人给我下车!”
与此同时,车夫的声音响起,“这位官爷,名册就在这里,请您过目。”
但却被人无视,“给我闪一边去!”
车中视线受阻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车门外阵阵混乱,有兵器碰撞的响动,接着扑通一声巨响,最后车夫的哀呼声传了进来。
孟钰目光凛然,再坐不住,当即推开了车门。
火把的光芒糅着月色闪耀,一张长满横肉,凶神恶煞的脸庞蓦然撞入眼帘。
男子眼眶中的黑色瞳孔跃动着火光,更有孟钰在火焰中模糊的脸。
在他的身侧,年事已高的车夫捂腹躺倒在一旁,神情痛苦,后背陷入泥泞当中。
“看什么看!”打头的士兵瞪了瞪车上的孟钰,“赶紧给老子下来!还有里面那个一起下来!”
他态度恶劣的命令着,孟钰皱了皱眉,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入耳中,循声看去,另有一士兵正用脚踩在车夫的腕上,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似乎乐在其中。
“住手!”孟钰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欲跟他们计较,但此刻见无辜之人因自己受难,他再忍不住,冷了神色,眉宇间都是怒意。
一个跃身,他身形轻盈地下了马车,动作迅速地抬脚踹向那个折辱车夫的兵士,后者踉跄倒退,被同伴接住。
“你敢动我的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满脸横肉的士兵拔出腰间配着的长刀,寒光尽显的刀身上火光一跳一跳,与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分外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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