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夫今天也在互演 反派夫夫今天也在互演 第10章
作者:草莓碎碎冰
话还没说完,李淮就被言时玉扯进怀里,后背撞上坚硬的胸膛。
言时玉从后面环抱着他,握住他的两只手,举弓搭箭。
“注意力集中,拉开弓弦,目视前方,放慢呼吸。”低沉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淮点头,照着他说的做。
“时机到了就松手。”
话音刚落,一支箭射出,正中靶心。
李淮眉开眼笑,转身抱住言时玉,“你好厉害!”
言时玉神色一顿,语气比之前冷了几分:“松手,你还剩九支箭。”
李淮:“……”
他不情愿地松开手,拿起一支新的箭往弓上比划了几下,狡黠一笑,扔了弓把言时玉扑倒。
二人重重地摔到地上,李淮迅速撑起上半身,拿起箭抵在他的心口。
“言时玉,你输了。”
他控制着箭头,或轻或重地戳着,习武之人的春衣并不厚,只要他用力一刺,这个人的心就得留个窟窿。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没机会,他不是言时玉的对手。
“你只说比射箭,又没说必须射中靶心。对于你来说,靶心是目标;对于我来说,”他顿了顿,近乎痴迷地盯着男人的脸,箭头随着每个字轻轻地戳下去,“你的心是目标。”
男人呼吸一滞,胸膛的起伏由慢变快。
李淮扔了箭,俯身要去听他的心跳。
他突然起身,反客为主,把李淮按到地上,凌厉的目光仿佛野兽锁定了猎物。
“诡辩。”言时玉盯着这张妖孽般的脸,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诡辩也是我赢了。”李淮勾唇,视线向下落在抿成一条线的唇上,猛地凑过去。
他的唇擦过言时玉的嘴角,凌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地上凉,去旁边坐吧。”言时玉起身,带着半身灰尘往纳凉的棚子去。
“好!”李淮语气欢快,快速爬起来,大步跟上去,漠然的眼在言时玉转身时又充满爱意。
棚下摆了两把藤椅,言时玉坐下后就一言不发地望着空旷无人的练武场,双眼如同精致的宝石,美丽但毫无生气。
他的气息还有些乱,但从神色上瞧不出任何异常。
不能干坐在这儿,要乘胜追击。
“言时玉,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章亮私吞了赈灾款?”李淮轻声问。
言时玉回神,“没必要。”
李淮有些激动:“哪里没必要?你就不怕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报私仇?”
他冷笑一声:“不怕。”
“我怕行了吧!我看不得你被误解,我听不得别人骂你!”李淮的声音陡然提高,气愤又心疼地表达不满和委屈。
一群燕子从空中掠过,打破了天空的寂静。
言时玉缓缓开口:“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李淮怒意更盛,干脆蹲到他面前,仰头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坚定:“我信啊!你永远不记得我说过的话!言时玉,你说了我就信。”
你说了我就信。
几只燕子飞到棚子前的空地上,啄啄泥土,一无所获,又挥着翅膀飞走了。
“你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我被他们侮辱践踏,你被他们簇拥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仰望你,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英俊的男子。那时候我就发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你身边,哪怕做个影子。”
“如今我心愿得偿,每日都能见到你。我本该满足,可人就是贪心,我想离你的心再近一些。”李淮苦笑着低下头,自嘲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明白你早晚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你对我……你不要以为我真是傻子。我想过算了吧,可人的心无法控制。我不求你对我有什么情意,但求你信任我,多和我说几句,不要把所有事都憋在心里。”
说到最后,李淮有些哽咽,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到红衣上,洇开一块暗红的泪痕。
“对不起,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不该惹你不开心。你……你就当我脑子不清楚,胡言乱语好了。”
沉默半晌,头顶终于传来声音。
“抬头。”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
李淮:一上来就摔了个屁股墩儿
言时玉:……
结尾
李淮:小样儿,就这还拿不下你?
言时玉…………
第10章你我
就不抬头。
李淮一动不动,泪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下,肩膀微微发颤。
世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不这么认为。
有时候,眼泪是最有力的武器,能杀人于无形。
“云煦,抬起头来。”
男人冰冷地下命令,李淮铁了心要和他对着干,直接把这句话当耳边风,兀自继续挤眼泪。
多哭一会儿,更有楚楚可怜之感。
“云煦……”
戴着扳指的手伸过来,不偏不倚接住两颗泪珠。
那手仿佛被烫到一般往后缩了缩,又再次伸过来,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迫使微微红肿的眼暴露在天地间。
言时玉眉心微皱,掌心的泪水还未干,此刻仍灼烧着,“又哭。”
李淮佯装恼羞成怒,把脸转向一边,转到一半又被扳回来;下巴上的手像个坚固无比的枷锁,钳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索性放弃挣扎,不情不愿地盯着言时玉的眼睛,无声表达内心的不满。
“没见过像你这么能哭的。”也许因为那些旁人从未说过的话,也许因为掌心的两滴泪,言时玉的态度柔和下来,目光也不似往常冰冷。
李淮冷哼一声,小声嘟囔:“那你现在见过了。”
言时玉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离他近些,“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好人。”
还挺有自知之明,李淮腹诽。
“那你是什么,奸臣?”
“是啊。”言时玉点头。
李淮眼睛一亮,笑道:“那太好了,昏君和奸臣是天生一对。”
“是吗?”言时玉轻声问,稍稍用了些力气捏了一把他的下巴,然后掌心下移,落在白皙的脖子上,拇指按在喉结上方,坚硬的扳指贴过去,“我信任的人不多,你真的想好要我的信任吗?”
李淮不假思索:“想好了。”
“绝不后悔?”言时玉似笑非笑地询问,手指收紧。
扳指压得喉结疼,李淮压制呕吐的欲望,坚定地点头:“绝不后悔。”
得了回答的言时玉并未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濒死之际,大部分人出于求生的本能会显露真实情绪,这是试探他的惯用伎俩,他甚至觉得上一次被掐住脖子就在昨日。
额头上的青筋凸出来,白皙的脸因缺氧而涨红,视线开始模糊,本能驱使他想要抓住什么。
这绝对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即便如此,李淮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他靠着所剩无几的意识伸手拽住言时玉的袖子,双眼努力聚焦,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没时间了……
他只能无声地重复着“绝不后悔”四个字,意识混乱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口型对不对。
脖子上的禁锢骤然一松,李淮脱力般瘫倒在地,如同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吸得猛了又干呕起来。
“云煦,我信你一次。若你敢骗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黑色的衣摆从他眼前掠过,言时玉走了。
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李淮任由自己躺在地上,望着棚顶的一根根圆木,狼狈的脸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本就生不如死……”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听着风声和鸟鸣,内心慢慢静下来。
回到明宸宫后,李淮觉得头昏脑涨,命人叫太医过来。
太医见了他便眼神闪躲,哆哆嗦嗦地把脉,回话时吞吞吐吐,若李淮不知他是太医院之首,定会以为他是个新入宫的小太医。
“陛下……陛下只是染了风寒,服药后多休息就会好。若陛下夜里发热,臣会再开别的方子。陛、陛下底子有些虚弱,养病期间不宜……不宜有剧烈……”太医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半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李淮不解,抬眸看雯兰。
雯兰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脸红透了,尴尬地指了指脖子。
李淮恍然大悟,干咳几声,“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太医松了口气,提着药箱逃似的离开。
至于吗?
“雯兰,拿镜子过来。”李淮心中不解,太医如此倒也算了,为何雯兰也这样?她又不是没见过言时玉掐他脖子留下的痕迹。
左不过是红红紫紫的指印,竟然瞧出什么令人不好意思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