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30章
作者:岛里天下
“那是庸人的顾忌。”
霍戍道:“他身体好不好,我也不会让他做什么费力的事。”
元慧茹笑容更盛,这偏袒爱惜的话从霍戍嘴里说出来就是格外的有意思。
可高兴之余,她不免又愁了起来:“你有这心思干娘高兴,只是桃哥儿虽然和尤家婚事作罢,但里正家也不是寻常人能说上的,事情当不容易。我今儿听说隔壁村里正家的小子来了,可得早些准备起来。”
霍戍道:“干娘不必忧心,我自会去同里正谈。”
元慧茹点点头:“你有主意那干娘就不贸然插手了,免得弄巧成拙坏你的事,不过有什么干娘能帮上的,你务必要说。”
“我知道。”
过了两日,方才过了早食的时辰,纪扬宗便来了一趟赵家,说是村里的屠户乔师傅回来了。
纪扬宗先行过来叫上霍戍,顺道一同就去乔家。
“听说这回有几个年轻人都要去乔师傅手底下拜师,还不止咱们乡里的。虽我介绍你过去,但是也不能压着乔师傅一定收你,成不成还得看两方眼缘,成了我也高兴,要是没成你也别见气,再寻活计儿干就是。”
虽说一早小桃子就缠着他说要给霍戍跟乔师傅说些好话,但纪扬宗还是没答应,这种事情不能强买强卖。
于是提前同霍戍说明白,免得到时候还扯得不好看。
“我明白。”
纪扬宗觉得霍戍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话说到这里便没再多交待什么。
他背着手走在前头,浑身有些不得劲儿。
倒也不是他不爽霍戍,他总觉得这小子安了些心思在身上,同家里的娘俩儿说,他们非还不信,反倒是说他胡乱说话。
这朝见着这小子,他格外的想激他两句,可对着那张板着的脸,确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桃子的事情,麻烦你了。这些日子忙着赋税的事情,都没好好谢谢你。”
“不麻烦。里正已经谢了几次了,以后不必再说谢。”
纪扬宗见此,顺势说道:“也是巧,这孩子每回一遇事总能好运气的碰见你,想来是上天也怜惜他孱弱有意庇佑。”
霍戍闻言挑了下眉,他虽是不欲与之多言,却并不代表听不懂别人话里的意思。
旁道无人,霍戍径直道:“里正知道这好运气是因何,无须此般说。”
纪扬宗立时顿住了脚,他回头定定看向霍戍。
霍戍见此也停下了步子,面对纪扬宗的审视,他丝毫未有躲闪,径直道:“若是里正准许,我可以继续照顾他。”
第24章
“!”
纪扬宗瞪大了眼,他深凝了口气,他便说,他便说!
男人还能不晓得男人心里那点心思,就是觉着这小子不大对劲,娘俩儿还非不信。
不过三言两语,亏得这小子竟然还敢承认!
纪扬宗也不顾霍戍见不见气,当即便道:“不行!”
“为何?”
纪扬宗道:“就是不行。”
“里正不满的地方可以提出来,要什么都能商量。”
纪扬宗晓得霍戍是个寡言少语的人,这么不依不挠,看来确非儿戏,是真那个意思。
念着他几次三番关照了小桃子,他默了默,还是耐着脾气道:“我说得难听些,你也见谅。”
“我和内人福薄,不是什么多子多福的命,就小桃子一个哥儿,且他身体还不好。为他寻个好人家是我们夫妻俩唯一能为他后半辈子做的最大考量。我知你有本事,可总归是外乡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便去了他乡,小桃子他娘断断是舍不得小桃子走远的。”
纪扬宗到底还是说得委婉,没把霍戍在本地没产业,没营生一系说出来。
但霍戍却也明白。
“我有钱,若要置地安家,可以。”
纪扬宗道:“他手脚笨,身体不好料理不得多少家事,只怕拖累了你。”
“不拖累,若里正不放心,他可以就住家里。”
纪扬宗没好气道:“他成了亲住家里,你上门啊?”
“他要想,也行。”
纪扬宗闻言再次瞪大了眼,看着霍戍那张一本正经不似说笑的脸,顿时被堵的不知如何辩驳了。
半晌,他鼻孔出了口浊气:“胡闹。”
话毕,转身背着手快步往前而去。
“里正,我并非空口承诺之人,答应的事情势必做到。”
“我遵循他的意思,如果他不愿意,我不会纠缠让他苦恼;如果他愿意,我还是那句话,纪家想要什么可以商量。”
纪扬宗闻言背着霍戍夹紧了眉头,他停下步子:“小桃子可知道你的意思?”
“尚且不知。”
纪扬宗叹了口气:“也罢,我不阻你见不见他。只是一点,我希望你记得你的话,他不愿意,你别从中作梗。”
“好。”
……
明浔村不止一个屠户,要说最厉害的还是姓乔这个。
干这行的杀孽重,但挣的也多,像乔屠子这般十里八乡都晓得的屠户,自然是村里的富户。
但乔家在村里的房舍却比赵家好不了多少。
现在的乔家屠户和纪扬宗是一辈人,乔家上辈的好赌,家里的田产都给霍霍殆尽,叫追债的意外给打死了,留下孤儿寡母。
赌坊的人赔了点钱给乔屠子娘俩儿,但钱也不多,也赎买不回土地,没法子只好让乔屠户去学手艺。
因要养家糊口,乔屠户狠得下心来,有做屠子的心性,便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如今挣了不少钱,在城里有铺面儿,为了便捷在城里也置办的落脚的房产,为此村子里的房舍便没改建,还是以前的样子,看着怪是破旧落魄的,反倒是不像什么有富余的人家。
纪扬宗和霍戍到乔家的时候,老远就见着院子里立了几个男子。
瞧着面向生,纪扬宗都不认得,当是外乡的人。
“老乔,忙着呢?”
方才到院墙外头,纪扬宗探了个脑袋过去,冲着院子里吆喝了一声。
“里正。”
院子石桥前立着个中年男子,个头算不得高大,但是肉眼可见的魁梧。
这当儿正在磨刀,男子闻声扬起头,挑了下下巴:“过来啦,快院子里头请。”
说罢,乔屠子放下刀,阔着八字步前去迎人。
“热闹着咧。”
纪扬宗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几个年纪或大或小的男子,转头同脸有点宽厚的屠户说笑道:“你面子大,瞧着,又给你送了个过来,让你选个好徒弟。”
“霍戍,这是咱们村的屠户乔立业,可是远近闻名的厉害屠子。”
“惯会说这些。”
乔屠子笑了一声,转看向同他点了下头示意打招呼的眼生男子。
“这就是赵大家认的义子吧,我前些时候不在村,还是头一回见着。”
“是啊,已经在咱村里落户了,说着找个正经营生干,我想着你前阵儿不是说想招徒弟么,就引他过来看看。”
霍戍身形同屠户差不多宽大,只是他个头挺拔,身形便格外的板正,瞧着十分威武。
不似屠户身形低,身体结实宽大便显得虎背熊腰的壮实。
乔屠户还得略微抬点头才能看见走近了来的高大男子,他举头乍然对上了霍戍那双三白眼,心头竟晃了一下。
十五六他便开始学手艺干屠户,如今已快二十年的光景,手起刀落不晓得处理了多少牲口,旁人都说他身上有一股常年杀生的戾气。
他自认确实比寻常人要更狠厉不少,不想今朝撞上个比自己年纪轻十岁的年轻人,竟有些被他的眼神和身上的冷厉震慑到。
“听说是前线回来的人?”
霍戍应了一声。
乔屠户点点头,问道:“入伍几年?”
“十来年。”
乔屠户眉心跳了一下,难怪。
他引着两人去一头:“坐吧。”
眼见人齐了,乔屠子便道: “前些日子去外乡宰牲口,顺道采买了些牲口回来,今儿一并都要宰了明日拉城里摊子上去。”
他同前来预备学艺的五个年轻人介绍:“你们来正好试试刀,要是有这心性儿以后就跟着我干,出师了自行想单干都行。”
看着又来了个霍戍,几个年轻人都凝了口气,晓得不可能全部都能留下,心里都在暗暗的较着劲儿。
干这行谁都晓得挣得多,还受人敬重,但毕竟杀孽重,若是家里过得下去的人家一般都不会送孩子来学这门手艺,也都是家业薄的人家才愿意来。
可愿意来也并不代表是干这行的料,许多年轻人是不敢动刀子宰牲口的,心头畏惧,心性不稳,自是没法子干。
便是屠户自家的子女也不一定又子承父业的心性,何况旁人。
乔屠户有三个孩子,全都不是干这行的料,这才想着招收两个徒弟传承手艺。
纪扬宗一屁股坐在了旁头,预备瞧会儿热闹再走。
不多会儿,乔屠子便赶着两头猪和两只羊出来,给关去了院子里一角比寻常家鸡圈宽点的地方。
他拿出自己方才磨好的刀,同几个年轻人道:“你们一人宰一个,谁先来?”
几个年轻人看着关在圈里的牲口,踟蹰道:“一个一个来?不叫旁人帮忙按着么?”
乔屠子道:“那要不然我给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