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83章

作者:岛里天下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甜文 古代架空

  葛亮当即冷斥了一声:“田富!”

  “大伙儿不好意思张口我便来张这个口,我不怕得罪人!”

  “要真当时不可预料撞见了匪徒,我田富也认,眼下既是能规避的风险作何不规避!”

  田富大着舌头嚷道:“若不是为着内人放缓行车速度,那还能是什么。”

  “我们都是些贫寒农户,肯舍家出门来是为了生意挣点银钱,不是护送着夫妇游山玩水。”

  纪文良听见红梨村的人这么说登时也起了火:“你这话什么意思!”

  桃榆自也听到了外头的话,他眉头紧锁,连忙叫住了纪文良,要吵起来可就更不好了。

  只是这当头上自己说什么也不恰当。

  他看向霍戍:“我真的没事,要不然就加快些赶路吧。”

  “跟你没干系。”

  言罢,霍戍扯着马上前,冷声同田富道:“若你因我带了内人出门而心有怨怼,此时尚未出同州府地界,你要返还可以现在就走。”

  “若是因为方才之人三言两语惹得你心中恐慌,对我的决断有所猜忌,我便告诉你作何照旧行进。”

  “龙尾坡坡高路陡,雨后山路势必泥泞。驴并非马匹,行驶缓慢,耐力也差,若是你再此平坦易行的官道上把驴的力气耗尽,上坡之时可还有余力?驴犯起倔,你能确保拽得走?”

  田富张了张嘴,被霍戍问的哑口无言。

  他和霍戍接触不多,知他是个寡言少语之人,还是头一遭见他与自己说这么多话。

  怔楞了片刻,嘴上到底是没敢接茬,心头却还照样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说的倒是好听。

  “你就是太急躁了,遇一点事便上火。霍哥南下之时走过这条路,即便是再没经验不也比你一个一回都没来过的人强些?”

  葛亮也是忍不住的冷斥了两句。

  这一趟本就是霍戍费心的多,货物都是他去谈去盘的,自己也就操练了一二人手,出的资也不多。

  到头来只把人的手脚给操练了,脑子脾气却没能管住。

  田富本就是他寻带的人,在路上如此闹腾,也实在是叫他觉得有些对不住霍戍。

  此行上除却霍戍和他出了钱,其余人都未有出资。

  说白了便是雇来押货的,人工的钱是按照同州雇壮力一日的价格来算。

  但为了所来人手主动把责任扛在肩膀上,别遇事高高挂起,制定的规矩是待着货物安全送达目的地售卖之后,货售的价格越高,大家分到的钱会更多。

  也是凭借这一点,这才能够一次性快速的招揽到这么些人手。

  毕竟到北域路途遥远艰险,这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挣钱,没有可观的利润,谁也不敢舍命而来。

  葛亮也谅解手底下的人心中的忧虑,自己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

  “霍哥,你别同他计较。他这人心眼儿不坏,就是性子直,他一着急便什么话不经脑子都说。”

  “下来我定然好生训训他。”

  田富见着葛亮为着自己低三下四的同霍戍求情,心头反倒更有些不痛快。

  他铁青着一张脸,嘴紧抿着没再继续嚷嚷。

  霍戍道:“我还是那句话,要走的趁着现在还未曾出境可以自行走,若是出了同州再又要想走,也别怪我不客气。”

  车队里的所有人都微垂下了些眸子,不敢直视霍戍。

  到底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要走的。

  霍戍见此也没在抓着事情继续做文章,未有拖延,队伍接着前行。

  一路上队伍里的人都格外的安静,只是见着从旁有运载着货物快速赶着牲口赶路的人,不免还是多看几眼。

  心里头到底还是有些没有底。

  今日天气比之昨日要明朗一些,临近午时还出了点太阳。

  小马车里闷,桃榆便卷起了一边的车帘子。

  他见着霍戍一直行马于他的马车旁侧,时不时眼角的余光还往他这儿送。

  桃榆知道霍戍这是在担心他,听了方才的争吵而委屈。

  其实他倒还好,没伤着没碰着的,人多是非本就多,就拿他们纪家一大家子来说,吵架心眼子也是家常便饭,哪有一帆风顺的日子。

  自己这身子骨儿出门来,人家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这趟上,难免会对他一个拖油瓶有些意见。

  为了让霍戍放心,他在马车里吃了不少东西,然后又给睡了一觉。

  得养好精神,好通行龙尾坡。

  “诶诶,要帮忙的这边来哈!人手不多了,再要是晚些出价再高可都寻不到人了哈!”

  “没得削价的,老爷,您好歹看看这什么地儿吧。那坡可是一重高过一重,路又泥泞,您这削价的功夫留着去连平府同那些商户用吧,咱都是些出力的穷苦老百姓。”

  只见路边蹲着块人高的大圆石,上刻着龙骨坡三个大字。

  霍戍的车队方才到石碑旁侧,远便见着坡底下人头攒动,热闹的很。

  不知情的只怕还以为前头有个小集市,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爷,到龙尾坡的地界儿了,您可要雇人力帮忙过龙尾坡?”

  “我们有壮力的牲口,能装不少货物,一口气就能送过去。”

  倒是没等霍戍等人上前去看是怎么回事,便有人先行走了上来。

  “这坡可陡着咧,昨儿又下了雨,路上全是稀泥膏子,好些过路的商队都陷在了半道上。”

  葛亮和霍戍对视了一眼,旋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附近的农户,听说这边有商队和经行之人陷车,过不得坡,便牵着自家的牲口过来帮忙的。老爷们出门做生意也不容易,不熟悉路段损毁了货物是一回事儿,要紧还是这一带不多太平,晚了有匪徒出没。”

  “现在还没春耕,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过来帮帮忙,出点子人力挣点散碎银子,全当是积德积福了。”

  做农户打扮的男子说得恳切,好似还真挺热心一般。

  “趁着现在时间还算早,送老爷过了这坡,也省得在这边扎营遇匪嘛。”

  霍戍直接道:“如何收取费用。”

  “一头驴子二两银子,牛便三两。”

  葛亮听到价格登时就笑了。

  同行的人更是听傻了眼,这帮忙运一趟就二三两银子,简直就是坐地起价。

  这要是跑上两趟,半年的粮食都不必种了。

  葛亮道:“我们就是一支小商队,小本生意,可雇不起你们的牲口,要是雇个三五头牲口,这一趟生意还不白跑啊。”

  “这天色可不早了,若是过不去这坡,夜里瞧不见路,是滚进沟里还是撞见匪徒,那也就未可知了。”

  男子一改朴实和善的之色,拍了拍袖子,一股赖相道:

  “老爷不要雇佣我们的牲口,觉着比我们更熟识此处的地形也罢,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待会儿半道上驴子牛的力气不够行不动了,再是下来雇牲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言罢,不等霍戍一行人说什么,男子反倒是先行傲气而去。

  显然是掐准儿了经行这段路的商户的习性,像是他们一定会反悔去求他一般。

  霍戍叫停队伍:“改载货物。”

  “山路泥泞崎岖,把板车上的货物全部卸下直接由牲口负重。”

  诸人急忙都下了车,按照霍戍的吩咐行事。

  桃榆也从马车上下来,为了给牲口减轻重量,全数下来步行。

  货物装到了牲口上,一行人正是上坡。

  龙尾坡其实并没有当地人说的那么陡峭,但是雨后山石滚轮,垮了不少的泥土下来被行路之人踩烂,车马牲口践踏,以至于路上糊着厚厚一层稀泥。

  一脚下去得老大的力气才能把和泥土粘合的极紧的脚扯起来,这点子不高的坡度为此也便平添了不少经行难度。

  牲口虽行走比人稳当,可负重走起来,速度也格外的缓慢。

  大家都小心谨慎的看着牲口和路,行的怪是叫人提心吊胆。

  桃榆还是头一次走到这么难走的路段,他的手被霍戍紧紧的攥住,几乎是在借力行走。

  他埋着头看着稀泥路,想着不知把鞋子脱了走起来会不会没那么难提步子,但可想而知这样会更滑,也不敢轻易尝试。

  道上不乏同行之人,焦头烂额的往前走着。

  见到路上出现了一道身板明显要小许多的身影,不免都多瞧了几眼。

  桃榆先前裹得还挺厚实的,不过步行爬坡必然要发热,于是便没有裹斗篷。

  旁人一眼就瞧见了他的脸,颇有些意外竟还能在这般路段上见着肤白貌美的小哥儿,虽是心给半悬在胸口上过路,却也还是忍不住目光往那头飘。

  霍戍眉心蹙起,忽而捏住桃榆的腰,一下子将人托到了背上。

  桃榆尚未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要背了,但还是下意识的抱紧了霍戍的肩膀,他小声道:“干嘛呀,我没有累,还能走!”

  而且大家都走得很慢,他并没有显得很像拖油瓶。

  霍戍未有应答,只是抬手将桃榆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侧边的脖颈处:“别说话,当心摔。”

  “走啊,你这死倔驴!”

  “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鞭子接触皮肉的声音在山道上格外响亮,牲口闷叫了一声。

  田富等人见着路上有行者打甩着鞭子,把跟前的驴得一条条血印,血腥味混杂着湿泥的味道格外腥臭。

  半道坡子上,那驴拖着厚重的四个大箱子,任凭鞭子甩在身上,死活就是不肯挪动一脚。

  反倒是气的抽驴的人跳脚:“过了这坡,老子非得亲手宰了你!”

  话音刚落,那驴跟听明白了人话一般,忽而撒蹄子发了疯一样往前跑去。

  惹起一片惊叫声。

  “这驴发疯了!都快让开!”

  话音刚落,只听哗嚓一声,接着便是不断碰撞的声音,最后砰的一声沉闷巨响一切归于了宁静。

  “驴掉山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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