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是青梅 竹马不是青梅 第52章
作者:千风
第九十一章 关于母亲
背上的人耍无赖一样紧紧抱着梁宸的脖子,梁宸又不敢用力甩他,要是真的让祁景摔着了,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最终梁宸只能无奈的妥协了,乖乖的坐会了祁景的身边道:“不去就是了,你给我躺好。”
“嗯。”
祁景嘿嘿一笑,被梁宸摁着回了被子里,规规矩矩的盖着被子瞧梁宸,虽然视线还是有些模煳,但也变得清晰了一些。
看来果然只是短暂的身体不适罢了。
梁宸还是有些不放心,手掌在祁景的眼前挥了挥道:“真的没事?”
“没事。”祁景笑着点了点头,握住了梁宸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道:“小侯爷不是有话要对在下说吗?”
“……是。”梁宸沉默了一下,最终哑着声音开口道:“我在背后调查你。”
说完梁宸就低下了头没有吭声了,看起来好像有些惭愧的模样,虽然祁景看不清楚梁宸脸色神情,但也能感觉到梁宸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抱歉的气氛。
有点类似于直觉吧。
“然后呢?”
祁景歪了歪脑袋等着梁宸的下文,可梁宸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的开口询问道:“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
“小侯爷想调查在下也是理所当然,在下也会想要通过各个渠道去了解小侯爷的为人啊。”
祁景理所当然的反问,梁宸会调查他这件事情祁景一点也不感觉意外,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他苦笑一声道:“不过如果小侯爷想知道什么应该先来问我的。”
“在下又不会不告诉您。”
梁宸被他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他本以为祁景会生气,起码会对自己很失望,却怎么也想不到祁景的反应会是怎样的。
“可……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吗?”
“有一点吧,小侯爷明明可以直接问我这个当事人,拐弯抹角的调查不就是不信任在下吗?”
没想到祁景会生气的点居然是这里,梁宸连忙开口解释道:“不是不信任你,小爷只是……只是怕你不愿意告诉我。”
“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在下已经将最深的秘密都告诉您了。”
祁景轻笑一声,握着梁宸的手拍了拍,恢复光亮的眸子看向梁宸道:“宴叔叔的事情,除了我阿姊,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了,小侯爷是第一个。”
他的话就像是温柔的春风,叫梁宸忍不住高兴,唇角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眸子里带着几分感动道:“谢谢,你为什么会这样信我?”
这是梁宸想不明白的地方,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可祁景和他相识不过小三个月,为什么会对自己这般信任?
祁景的眸子动了动,淡笑着移开了自己的眸子道:“大概是因为,小侯爷不像是会骗人的模样吧。”
“你这是说小爷蠢吗?”梁宸盯着祁景的脸颊开口道:“在你眼里,难道小爷是那种会把想法写在脸上的人不成?”
祁景真诚的看向梁宸,好像真的在他的脸上看了”爷不是”这几个字,但瞧着梁宸那副不悦的表情,祁景的眸子低了下去开口道:“当然不是。”
“不过是在下相信西北侯府的教养和小侯爷的人品罢了。”
很显然梁宸没有看出祁景善意的谎言,方才还生气的表情立马就变得高兴了起来,见他高兴了祁景才开口道:“小侯爷都查到些什么?”
方才祁景听的迷迷煳煳,只知道梁宸查了些时间母亲的事情,但他查到的是什么内容,祁景没有听清,既然已经说开了,梁宸想知道什么他自己说便是。
想起之前于晓鱼汇报的那些事情,梁宸的表情瞬间就沉了下来,似乎又生气了,声音里的掩盖不住的怒气。
“查到了你母亲的死,以及祁澜咤那个老匹夫靠女人升官的全过程。”
想起自己的母亲,祁景的表情也变得暗淡了不少,他的记忆里母亲的形象很模煳,因为五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再加上之后艰难的求生,让祁景没有时间缅怀自己的母亲。
记忆力那个温柔的女人面容已经模煳了,祁景只能记住那一碗又一碗的药,以及女人半夜的啜泣声。
那个时候的小祁景被小祁红缨,时常会一起爬到母亲的怀里,给白雪翎擦眼泪,而白雪翎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反而哭的更加伤心。
“母亲……我知道的不多。”祁景十分坦白的开口,声音平淡,对他来说母亲象征的是他有时仅存的美好,仅此而已了,“小侯爷想知道些什么?”
“小爷什么都没问,你就一副伤神的模样,你真的愿意让我问吗?”
梁宸看着祁景的脸色,觉得有些不好,其实他也没有怎么想知道祁景的身世了,无论他的身世如何,现在在他眼前的才是真正的祁景。
想通这一点梁宸就觉得他的身世也没有这么重要了,如果会让祁景难过他就不问了。
“没事的,我只是很久没有听人提起母亲了。”
祁景淡然的笑了笑,见梁宸反而眉头紧锁的模样,眸子里的哀伤散去了一些,抬手揉了揉梁宸的脑袋道:“我的母亲叫白雪翎,南疆蛊族的圣女。”
“这些小侯爷应该已经查到了对吗?”
祁景主动开口让梁宸可以接下去,梁宸点了点头道:“知道,小爷想知道……你小时候母亲有没有给你取小名?”
其实梁宸更想知道祁景小时候都受过哪些苦,五岁的孩子孑然一身被人扫地出门,他能做些什么?
即便之前祁景讲述他和宴溯源的相识时已经讲过了那些事情,但都是一笔带过,就好像是一闪而过没有在他的岁月里留下片刻痕迹一般。
祁景有些惊讶的看着梁宸,显然想不到梁宸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但既然梁宸问了,祁景还是认真的低头回忆。
只是回忆里的女人似乎从来没有对他很亲昵的时候,每次看见祁景的时候就是哭,偶尔还会有些疯的骂他。
祁景记得白雪翎崩溃的骂声,那字字句句对一个懵懂幼子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要是没有你们……要没有你们!你们这两个小杂种!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打掉你们!!”
女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不去掐小祁景和小祁红缨的脖子,每当这个之后祁红缨都会抱着祁景远离母亲。
大家都说是他的母亲沉迷练蛊,所以被蛊毒害了,变得疯疯癫癫六亲不认。
当时的小祁景不懂,现在想来,当时的母亲应该是被祁澜咤逼疯了吧。
如果不是有了自己和姐姐,母亲大可以回到南疆继续生活,但她不舍的自己腹中的孩子,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一步步退让,最终被祁澜咤彻底逼疯了。
祁景从回忆里回神,抬起头摇了摇道:“没有什么小名,母亲喜欢喊我小杂种,或者阿景。”
所有人都可以喊他阿景,因为他的成年之后还没来得及取字,抚养他长大的长辈便去世了,而他绝不会认祁澜咤为父亲。
“你……”
梁宸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也想不到祁景的母亲会这样喊他,眼里的心疼难以言喻,就好像是自己的心脏被人紧紧的揪住了一样难受。
他抬起手将垂着头的祁景抱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就像是在哄幼儿睡觉一般轻柔。
“我不叫你阿景,也不会叫你小杂种,你就是书呆子……嗯,小爷就只叫你一个人书呆子。”
祁景眨了眨眼睛,嗅着梁宸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抬手抱住了梁宸的后背轻轻的点了头道:“嗯,多谢小侯爷。”
就这样多抱一会也没事吧。
开春了,外头已经开始回暖,屋檐上也逐渐有了燕子做窝了,农家人已经开始播种新一年的作物,大家都开始为新一年的生计忙碌。
李家的人却感受不到这所谓的春意了,如今李家涉嫌谋反,往年和他们家交好的人纷纷和他们断绝了来往。
这个结果李财不难接受,说到底看不顺眼他们李家的人大有人在,而如今圣上的态度如此明显,和他们撇清关系才是正道,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以身犯险来帮他们。
李财自然明白这一切都皇帝在暗中操作,陛下是想趁这个机会彻底灭了李家,好用李家的财产充盈国库。
“二叔,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说话之人是李鸿轩,作为李财的侄子本应该还在江南行商,但君晏却将李家的所有人都召集了回来,显然是想要斩草除根。
李财这段日子的眉头就没有下去过,李府周围都是大理寺的人,只要他们稍有异动就会被大理寺的人控制住。
眼下的情况即便是他想要入宫和君晏商谈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君晏根本不会见他,李财捏了捏自己的眉头道:“圣上这是铁了心要铲除我们李家,眼下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李鸿轩咬了咬牙,眼里满是不甘,他们李家为帝王家付出了这么多才有了如今的地位,皇帝怎么就这样对他们!
若是君王不仁……
李鸿轩的眼里闪过狠厉的光芒,站起身到李财的耳边轻语道:“二叔,为今之计想要救李家只能靠那位殿下了。”
第九十二章 来切磋
昏暗的天牢里,狱卒们坐在休息室,座子上摆着酒肉,年轻的狱卒给老一辈的狱卒端来了新的酒坛子。
深不见底的走廊两侧关押着各式各样的犯人,大多都半死不活的躺在稻草堆上没有力气折腾,但也不乏意图反抗的人。
“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
“等老子出去,要你们这帮狗奴才都死!!”
牢房里传来接连不断的叫骂声,老一辈的狱卒喝了一口酒,将桌子上的酒坛子扫落,通红着脸粗声粗气的开口道:“又他妈开始了,新来的你去让那个小子闭嘴。”
“李家那小子到现在还在横,家都快没了还敢在老子这里发横!”
正在给其他人倒酒的小狱卒指了指自己,将手上的酒坛放在桌子上,十分恭敬的开口道:“我来?”
那老狱卒十分不耐烦的开口道:“快去快去,别弄死就成,他吵的人烦死了,老子喝个酒都不得安生。”
“好嘞,前辈您慢慢喝。”
小狱卒点了点头,带着老狱卒给他的钥匙进了牢房,打开了关着李元良的铁牢门后,抬眸看向被人绑在柱子上的李元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李元良见有人进来了,立马开口大骂道:“那你的狗眼看什么!赶紧把小爷放下来!想死吗你!”
小狱卒抱住手臂看他,讽刺的笑了一声道:“还以为你是李家少爷不成?外头可已经变天了,你李家可撑不了多久了。”
长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有些工具上还沾着血,有些工具上已经生了铁锈,小狱卒的手在工具的上方来回扫了几遍。
最终拿起了一条带着带刺的皮鞭,眸子看向绑在柱子上的李元良开口道:“我劝你还是闭上嘴的好,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
李元良害怕的脸色发白,但被绑在柱子上的他根本无处可逃,手腕上的麻绳磨破了李元良的皮肤,可他还是嘴硬的开口道:“你敢!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要是敢,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小狱卒哼笑一声,抬手挥下了皮鞭,李元良吓得闭上眼睛发出尖叫,但皮鞭却打在了一旁的草垛上,“你恐怕没有听懂,不管你爹以前有多大的能耐,现在都没用了,你们李家已经要完了。”
“我不信!”
李元良见他没有打到自己身上,还以为小狱卒是吓唬自己的,大着胆子嘲讽到:“狗奴才!你还不是怕?识相的就赶紧放了小爷!”
“啪。”
带血的皮鞭从空中滑落,李元良的小腹处出现了一道划痕,被倒刺带出了些许肉沫,小狱卒将鞭子收回手里不屑的开口道:“你想死?”
李元良惨叫出声,额头上满是冷汗,疼的连唿吸都断了几下,眼泪说落就落下了,小狱卒见他的模样又看了看手上的鞭子道:“想清楚了再和我说话。”
腹部的伤口不断的流着血,李元良感觉血都要流干了,根本不敢在开口,他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狱卒真的会杀了自己。
外面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小狱卒扔了手里的鞭子,将李元良从柱子上解了下来,接住了要落在地上的李元良道:“叫你一开始就和我好好说话,嘴这么惹人生厌,我是真的不想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