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 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 第40章

作者:白孤生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公子,官家正因为连日来的事情动怒,加之无法在思庸宫找到您,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官家的脾气不好,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祝史们还在城内四处搜查,不过这里是鹿祝史的住处,他们不敢乱来。但已经有人怀疑,昨日的事情,是鹿祝史所引发,所以……”

  “是我引发?”

  鹿安清推开门,蹙眉看着门外交谈的主仆两人。

  非石见了鹿安清,连忙欠身行礼,恭敬地问候:“仆见过鹿祝史。”

  鹿安清没纠结繁文缛节,跨过门槛将他给拉了起来,“你方才说的,是何意?”

  非石有些困惑地看着鹿安清,又看了眼不说话的公西子羽,“公子还未与鹿祝史提及吗?因着昨日的动荡,眼下祝史仍在搜查……”

  “你说此事与我有关?”

  非石看起来更加茫然,“不是……您吗?可是,昨日的路线,的确是……”

  “好了,非石,你去外边守着。”公西子羽温和打断了非石的话,“余下的,我同鹿祝史说便是。”

  非石后退一步,朝着他们行礼。

  然后转身离开。

  公西子羽牵着鹿安清的胳膊,重新回到屋内。

  鹿安清是直到坐下时,方才觉察到这点。

  ……这种感觉很奇怪。

  鹿安清习惯了独来独往,很少与人搭档,也少有身体接触。

  如公西子羽这般自然而然触碰的姿势,若是换做别人,还未靠近鹿安清,就会被他下意识避开。

  然如今,他却是迟钝到非得看到,才能反应过来?

  公西子羽自然松开手,拎起茶壶为彼此斟茶,淡淡说道:“昨日京都的异动,的确是鹿祝史与我引起的。”

  他将茶水推到了鹿安清的手边,叹息一声。

  “我并未料到这点,反倒差点害了鹿祝史,实在是……我之过。”

  鹿安清在短短时日内,接连听到公西子羽数次歉意,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他摩|挲着茶杯,沉默了良久。

  “那个结合……”

  他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西子羽:“我年幼时崭露头角,后来得老师教诲,掌握了些许能力。而后,便开始偶尔能看到那些东西。”

  鹿安清和公西子羽心知肚明,公西子羽能看到的是何物。

  “起初看起来的确如灾祸,后来,我却发现,那是神有神异者才有之,如同触须,却又不同。”

  “何为不同?”

  “明武,与江臣的不同。你,与我的不同。”公西子羽低低笑了起来,“祝史里有擅长与灾祸争斗者,便有不擅长者。在我看来,我与江臣,应当是一类。

  “而结合,原本是我的猜想。

  “我猜想,这些不同的力量,应该有不同的运用。而不同的人之间存在的互补,交融,我称之为……结合。”

  “可他们……”鹿安清的眉间略有疲倦,“并无法做到这些。”

  对话。

  景象。

  触须。

  明武和江臣都不存在。

  仿佛公西子羽和鹿安清是两只挨挨蹭蹭的怪物,只有他们才有如此这般诡异的存在。

  公西子羽微微一笑:“原本只是他们能力不够。”

  “原本?”

  鹿安清敏锐地抓住了公西子羽话里的重点。

  “原本。”公西子羽颔首,温柔清浅的目光落在鹿安清的身上,声音好似缓缓流淌的水流,令人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可昨日,你改变了这一切。”

  鹿安清揉着额头,昨日的事情,因为处在高热里,如今想起来,总是非常模糊。

  最清楚的,当然是眼前这个人。

  哪怕是现在,鹿安清还能感觉到心口涌动的占有与保护。

  “我的”,仿佛他的本能还在这样叫嚣着。

  可这与鹿安清的理智相悖。

  昨日如果是在清醒的状况下,他是决定不会答应公西子羽,也不会做到……那个地步。

  鹿安清到底是个克制守礼的人,如此之事,本就违背人伦,他自己遭罪便是,何苦将公西子羽拉入沼泽?

  一想起昨日的事,鹿安清便忍不住蹙眉。

  可在那之前,跳出他和公西子羽之外的事,便是模糊一片。

  但也不是……

  完全没有记忆。

  他记得自己离开皇城,记得他摇摇晃晃,却又快如闪电地穿行在人群里,他记得……在他途径几处宅院的时候,的确感觉到了某种……血气涌动的触感……

  仿佛有人被他所牵动,连着气血都在翻涌。

  他的力量……有这么强大吗?

  只是那样的感觉相对于那时的鹿安清来说,仍是太浅淡了些,他满心满眼只余下狂热吸引着他的存在。

  鹿安清面无表情地将那部分给推开,努力专注在眼前的正事上。

  “有人怀疑到我身上?”

  “明武。”

  公西子羽颔首,“清晨他来过一次,不过,我屏蔽了他的感知。”

  “……何意?”

  公西子羽笑着看向他,朝着他伸出手去,然后,轻轻地落在了鹿安清的胳膊上。

  鹿安清微微瞪大了眼,意识到自己根本毫无感觉。

  在他的感觉里,根本没有东西碰到他。

  “你是怎么做到的?”鹿安清沉思,注视着他们触碰到的部位,小心翼翼地抚上公西子羽的手。

  如今摸着,又有感觉了。

  “我能屏蔽掉旁人的感觉,这也是和你临时结合后,我所能做到的事情。”

  鹿安清:“……”

  公西子羽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的?

  他真的很想学一学他的脸皮。

  鹿安清有些僵硬地送开手,又下意识想要往回伸,却猛地被公西子羽的手抓住。

  那只手干燥,温热,坚定。

  伴随着公西子羽淡淡的笑意,“鹿祝史,我不曾婚娶,也不曾有过他人。虽比祝史年幼几岁,却也有几分薄产。昨日之事,虽是意外,然也在你我之间,有了见证。”

  公西子羽越是往下说,鹿安清就越是汗津津。他的神经紧绷,连带着呼吸也有些微颤。

  “不知祝史,可愿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

  夜色深沉,星光稀薄,淡淡的云雾遮掩了稀少的星星,便连大地都一起陷入了彻底的黑暗里。

  鹿安清辗转反侧。

  他如今歇息的地方,自然不是那间无法入眼的屋舍,哪怕经过了清扫,可是等新的床榻打好运来,也得再等些时候。

  今晨和公西子羽那尴尬的交谈结束后,鹿安清就进宫告罪去了,那时,徐舟与他一起,都算是挨了训。

  鹿安清也是那时才知道,那个追随着气息闯出城外的祝史,就是徐舟。

  有徐舟这个切实的例子,鹿安清的理由便不算是借口。

  鹿安清是不喜撒谎,却也不是不会撒谎。

  他不想给公西子羽惹麻烦,也不想将昨日的事情交代出去。

  不过一夜,鹿安清敏锐地感觉到,明康帝的气息又浑浊了几分,仿佛身体不可避免地衰老下去。

  要是一直如此,无能回力,那明康帝顶多……

  还有一年的寿数。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明康帝对于能用的人才,都比较体恤,鹿安清和徐舟都被免去了一日轮值,让回去好好歇息。

  不过在离开前,官家又派了人,将他们所遇所见的事情问了又问,细细追查到了每一个点。

  徐舟看起来有些颓废。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在鹿安清身旁时,还不住嘟哝:“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可真是不能做人了。”

  “说不得,你才是那个最敏锐察觉到异变的人。”鹿安清淡淡地说道,“那之后,还要有赖你来彻查。”

  徐舟苦笑了一声,“彻查?不是彻查我便好了。你是不知道,官家原本就不信任史馆,”他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几分,“在官家的身边,另有一批人,那些,才是官家的心腹。”

  徐舟的话听起来有几分羡慕。

  这也难怪。

  在明康帝的身旁出没,对于祝史来说总归是有利的。

  为了这个原因投奔明康帝的祝史也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