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猎户的替嫁小夫郎 糙汉猎户的替嫁小夫郎 第9章
作者:桃之年年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这猎户是受牵连的,刚才也一直在替他说话,没让两人落个私相授受的罪名,还有那十两的彩礼,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会儿估计一半都进了云景的口袋,这两人还真是自私又虚伪,居然还想倒打一耙。
陆天寒蹙了蹙眉,他从屋里出来时还不见对方脸这样白,这一会儿的时间人也虚弱的厉害。
他朝着一旁听的仔细的陆二使了个眼色,随后陆二就走到一旁给倒了一杯热水端到云生面前。
“喝口水吧,哥哥你脸色好难看,要不要请大夫?”
这要是以前云生直接就摇头拒绝了,不想麻烦别人,但昨天他直接昏过去着实奇怪,肯定是药物原因,无色无味想到这,他心里有个猜测想要证实一下。
点了点头接过面前小子递过来的水,道了一声「谢」,他视线确是看向一旁的王福海,“王叔麻烦你让人去镇上回春堂把他们何大夫请过来一趟,还有云香阁随便请一位懂香的女子就行。”
说着他往身上摸了摸,还好昨晚姚翠芬给他换衣服时,没有连带着最里面的里衣一并脱了,他之前就在贴身的里衣缝制了一个布包,平日攒下来的铜板就放那,这会身上还有一两银子,请人过来是要拿钱。
不过没等他把钱掏出来,陆天寒已经拿了一吊钱递给王福海,道;“这事本来就是因着我起,哪能小哥儿掏钱,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谁小人,谁心思歹毒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就麻烦村长了。”
王福海点点头,让门口小孩去他家把大儿子王金山喊过来。
刚才吃了糕点的其中一小孩点点头一溜烟就跑了。
这下子不只是屋外的人不解了,里面几人也都满脸疑惑,请大夫是为了看身体,那云香阁是什么地方?烟花之地怎的还要请个姬子过来。
当然了不解的人并不包括云景,他脸上划过一抹慌乱,随后又暗自镇定了下来,这药大夫根本查不出来,既不是市面上的迷药,也不是毒药。他这可是托了人才私下寻得一点,一个大夫就想查出来是不可能的。
姚翠芬面露慌张的看向儿子,该不会被查出来吧?云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顺带拍了拍姚翠芬手背,让她放心。
姚翠芬这才放心,随后又一脸嘲讽的看着云生,她倒想看看这个小贱人能折腾出什么来,一个哥儿这样不安分,看来还是他之前教训的少了。
云生坐在对面眼神冰冷看着两人脸上神色,这事弄清楚后,那个家他肯定是回不去了,只是现在手上并没有攒够盖房的钱,也不知道镇上还有没有招人做活。
门外的婶子小声猜测谈论着,不算嘈杂的屋里,他突然轻笑了一声,众人都以为他是受刺激过度了,但云生确自嘲的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解释:“我并不是自愿嫁过来的。陆猎户也不知道我当时情况,我从昨天晚上到刚才一直昏睡着,原因也无他,我这位好后娘还有好大哥给我下了药,这期间我就一直没醒来过。”
姚翠芬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的神色,但想到儿子那个安心的眼神,她梗着脖子反驳道:“放屁,我们哪里知道什么药能让你昏睡。明明就是你自己看上了猎户,拜托景哥儿帮忙。我平日让你多做事不就是为了你能寻个好人家,什么也不会谁敢要你,你也不能因此污蔑我吧。”
越说她还觉得自己有理,撒泼一样的就要朝地上坐去,云景连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脸色难看。
姚翠芬半撑着身体,大声哭嚎着,“我可不活了呀!虽然是你的后娘,但我平日对你哪里就差了,吃穿从来不少你,还…”
她话还未说完,站在云生身后的余清不屑的嗤了一声,忍不住开口:“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村里谁不知道,你平时有多苛待云哥儿,为了他好?出来你也不怕被雷劈,你怎的不以相同的方式待景哥儿,看看他们俩身上穿的衣服,一个就像是镇上公子,云哥呢?这几年你可有给他买过一件新衣?”
“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给他买衣服,有的穿不就行了!”姚翠芬声音低了下去,又一想本就是庄家人,他和云天明不也没天天穿新的,况且她平日里待这废物够好的了,留在家里吃口饭,已然是她心好,不然早把人卖了。
余清都被气笑了,干脆一把拉过云生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推,细瘦的胳膊就露了出来。
周围一群看戏不嫌事大的本就一直看着这一边,这会儿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密密麻麻又可怖的大大小小青紫掐痕,有的像是没多久还是青紫,有的时间长了已然留下了疤痕,在云生白皙瘦弱的手臂上看起来恐怖的紧。
第20章 没脸没皮
大大小小的青紫掐痕布满整条手臂,知道伤在脸上会被人看出来,姚翠芬还特意挑了衣服里的,毕竟是一个哥儿,胳膊这些地方压根不会漏出来。
但这会儿突然呈现在众人面前,谁都没有在开口说话,有几个年纪小点的孩子,害怕的蒙住了眼睛。
刚才还嘈杂的门口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个婶子全都面露不忍。
陆天寒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手指下意识攥紧,听村里人说过云生在家里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这不就是虐待吗?云天明好歹是亲爹,怎的就任由外人作贱自己儿子。
刚才还反驳说了一堆似是而非话的张婶子,抬手轻拍了一下嘴巴,看着云生手臂上的疤痕,她上前几步软了语气,“云哥儿啊,婶子刚才说错话了你别介意。”
她家那口子当年瘟疫还是苏大夫救回来的,这唯一留下的亲子他们怎么说也得要照顾一下的,每年家里粮生产好,他们也会拿些送到云家,现在看来恐怕都进了姚翠芬那黑心的肚里。
云生摇摇头,“没事的婶子,你们也是被人误导了,一会儿大家就知道了谁黑心下作。”
姚翠芬一听果然不乐意了,之前云景特意叮嘱让她不要冲动,跟着附和就行了,但这会她已经被那句“下作”冲昏了头脑,跳着脚指着云生骂道:“你个小贱蹄子说什么?我和你爹养着你,你怎么能这般恶毒,我要是对你不好,早把你卖了赚银子,留你在家里好吃好住,你还连同外人还抹黑你老娘。。
边说她指着周围众人大声开口:“家里大人管教孩子,怎么你们也要管,闲吃萝卜淡操心。”
被她这么指着骂,自然就有人不乐意了,人群里有人「呸」了一声,反驳:“你这是管教孩子?你家景哥儿身上怎么没有?”
“可不是偏心偏成这样,你看看云哥儿都瘦成什么样了,你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这料子和卖的破布有啥区别?”
“说你黑心恶毒你还不承认,人好好一哥儿被你虐待成这样,也不怕亲娘半夜去找你。”
“可不就是恶毒,哪有骂自家小哥儿贱蹄子的,她姚婶子,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你个死老婆子说什么?谁恶毒了?”姚翠芬撸起袖子,要不是云景在他身后死死拽着,这会儿恐怕已经冲了上去。
云生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他们这边的闹剧,反倒是余清心疼的抚摸着他的手臂,可怜见的,以前怎么就不和他们说。
众人这边吵嚷着,刚才去叫村长儿子过来的小孩已经回来了,王福海把事情交代完,王金山点点头,避免浪费时间香陆天寒便让陆二带着他去套了家里牛车。
看着驾出门的牛车,姚翠芬这才停住了话头,云景脸色难看的甩开她伸过来的手,他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亲娘?刚才的事情还未解决,现在又扯出来了一堆。
以前他就提醒过,他们在家里怎样打骂都好,但就是不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他现在可不能背上不好名声,要是他真的考上了,因着不好名声也会受到连累,现在倒好这一屋子人全都知道了他家里那堆破事。
王福海咳嗽一声,周围村民就安静了下来,他不满的看了一眼姚翠芬,这婆子还真是恶毒,就算这次事情了了,云哥儿肯定也不能回去了,回去指不定会被直接打死,他们大恒朝可没有哪条律法规定爹娘打死儿女需要承担责任,反而是子女不孝,顶撞,不尊重长辈会被判蹲大狱。
想罢他又把视线看向一旁面色冷漠的陆天寒,陆小子人倒是个不错,能干家里也就只有一个弟弟,就是不知道这两有没有这个想法。
想归想,但这一屋子人吵得他脑仁疼,他沉着声音开口:“行了,一会儿大夫来了,有没有用些下作手段一问便知。”
说到这儿,他冷笑一声黑着脸看向姚翠芬和云景,声音暗含警告,“到底是情投意合还是算计,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云家的你们收的彩礼总是要退回去吧。”
一开始定的是云景彩礼,结果把人猎户给坑了,总不能还霸占着那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庄家人收成再好一年都挣不到,也亏的猎户有能耐。
云景皱眉,他娘昨晚给了他五两这会都已经花光了,哪里还能拿出来。
他只好看向亲娘,姚翠芬也愁啊,家里粮食赚来的钱都是她保管的,云景在学堂读书可不是个小数目,除了每年要交的银钱,还时不时参加什么同窗之间的书会,她现在手上除了彩礼剩的五两,哪里还有什么银钱。
面前的毕竟是一村之长,姚翠芬就算在不满也不敢胡言乱语,她眼珠一转突然看到猎户看向云生,突然有了个主意。
她看着陆天寒,声音尖利,“凭什么要我们还,人你都已经带回家了,指不定还做了点什么?一个哥儿被你背回家,这可是大家都看到的,你以后还让云哥儿怎么找人家,那彩礼可不就是云生的,眼下你们也有了接触,要不就这样吧,娶谁不是娶。”
越说她还觉得道理,脸上露出一个贪婪的笑,朝着周围人嚷嚷:“是吧?你说说总不能不负责吧!我说这件事就没必要闹大,你这娶谁不是娶干脆就这样了结,都是自家人别让人看了笑话不是。”
周围听着的人全都脸色难看,怎么会有这般不要脸的,为了那点银子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一个小哥儿的名声哪能这样抹黑。
第21章 迟来的爹
云生都快被气笑了,这话是舔着个脸说出口的吗?没有丝毫心虚,还一副我有理,我怕谁的架势。
外面围着的婶子这会儿也已经坐到了屋里,得亏陆天寒家堂屋面积够大,一屋子人坐着乌泱泱的。
几个婶子面露鄙夷的看着姚翠芬,瞧瞧这说的什么话?怎滴还一脸理所当然。
云景手掌攥紧,周围这些眼神像是在戳他的脊梁骨,他被臊的面红耳赤,只能再次伸手拉了拉姚翠芬的袖子。
说这么多话做甚,反正那药查不出来,这锅他们两人背定了,一个汉子和哥儿私下接触,他还能落个好名声成全弟弟,现在倒好扯些有的没的。
“我说姚翠芬你黑心就算了,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是你们欠的陆猎户,又不是云哥儿,婚书上不写着是你儿子的名字,你现在怎么还反而把黑的说成白的了。”
姚翠芬一拍大腿,看着出声呛自己的又是余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他们家的事这群人管什么?
“闹什么闹?你一个妇人,张口闭口竟是粗鄙之语,这门亲事原先就是你儿子和陆小子定下的,怎的还能牵扯到旁人,这个时候你又认云哥儿是你家里人了。”王福海不满的看着姚翠芬,语气威严。
“我…”姚翠芬被堵了个哑口无言,气的脸红脖子粗。
云生不发一语,面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手被余清握在掌心暖暖地,他心下感动,不回去更好,那个家早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这时,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陆天寒沉声开口道:“既然姚婶子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那我们直接去镇上见官,看看官老爷是信证据还是信你的满口胡诌。”
“今天事情不管如何处理,你们贪的彩礼钱总归是要全部退还,当初定下这门亲事也是因为我爹救了上山的林叔,林叔看我和家里哥儿年纪相近才订下的,两日前我拿着婚书找到在田里的二老,就是想说和二老说如果不愿,双方同意就把婚书撕毁,我还没说出口你们就把我撵走,紧接着又是云叔你和我说去你们家里商量彩礼,二老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第二天村里就开始传我去说亲的是另一位哥儿,既然不愿拒绝就是,还要拖旁人下水是何道理?云景是儿子,这位哥儿就不是了,左一句和我接触又一句被我如何,你们是想逼他做甚,是要周围几个村子都知道你们这烂事才肯罢休。”
王福海一听果然面色黑的厉害,他这村长也当了十多年,从来没出过这种丑事,这要是传到其他几个村里,还要不要脸?
“行了,云家的你在闹我们就去镇上让衙门来判决,看你这副撒泼打滚样能争个什么。”
听完陆猎户说的话,也都不是蠢人,说明白了就是黑心贪图人十两的彩礼钱。
“我说姚翠芬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的还能干出这种事来,你看看云哥儿被你们折腾的。”
云生虚虚的靠着身后余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姚翠芬,早已没了往日的隐忍,
姚翠芬瞪着一双眼,对面人多势众她只好忍了回去,最后把视线看向云景。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太阳也缓缓的升了起来,这个点了要是平时媳妇婶子都去洗衣做活了,但这会大家都想看个究竟,还有他们最好奇的云哥儿怎么没反抗就被背回来。
陆天明也就是在这时才慢腾腾的走了进来。
云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爹早变的他不认识了,这会儿来估计也是替那两人说话吧!
王福海面色不愉,好歹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汉子出了事这个时候才来。
“哟,云汉子啊,你怎么这时候才来。”l
“云哥儿真真可怜啊,摊上了这样一个爹,都说有了后娘爹就会变后爹,你看吧,指不定这次他又是来帮那黑心婆娘。”
云天明不理会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见屋里没了凳子,也没人给他递一个,他便沉默的站到了姚翠芬旁边。
他不说王福海可不能不问,看着面前说好听点是忠厚老实,其实就是窝囊沉默的汉子,王福海冷声开口:“今天这事天明你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吧?你往日偏心不作为我就不说了,但这事你也应该知道轻重,云哥儿才是你亲子,说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云天明两只手手掌摩挲了几下,干涩的嘴唇抿紧又松开,身后是他寄予厚望的继子,平日里和他也亲密,衣服下摆被人拽了拽,姚翠芳瞪视着他,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脸色苍白的小儿子。
最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攥紧的手松开,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事儿我是知道一点,三天前景哥儿和我说他答应了这门亲事,不过彩礼需要20两银子。”
这话一出没等他继续开口,不少人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十两银子啊,他们这得辛苦几年才能存得起来,就为了娶一个哥儿,这未免也…
云景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眼里划过一抹冷色,果然不是亲生的又怎么会真的想帮他。
姚翠芬听完气的火冒三丈,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伸手朝着云天门背上拍了一巴掌,忍不住骂到,“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谁才是你儿子,云天明你良心被狗吃了啊,景哥儿才答应了,等他考完试带我们去镇上住,你怎能这样说,我打死你个窝囊男人。”
周围人全都面露嫌弃的看着三人,对云生的心疼又多了几分,瞧瞧这是什么爹娘。
“住手,你们两像什么话,要打等这件事处理完你们自己关着门去打没人会阻止,在这里就别丢人现眼了。”王福海重重的朝着桌上拍了一掌,打断姚翠芬的叫骂。
眼神再次扫过姚翠芳时,他沉声开口:“云家媳妇,你再这样闹,我直接让张婶子他们把你架出去。”
云天明刚才被拍了几下也没还手,这会儿他才把弯着的腰直了起来,继续讲。
“后来协商了一下,最后同意十两银子的彩礼,后面的事我都不是很清楚,直到今儿早上,我去到景哥儿房里时看到床上躺着的是云哥儿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当时云哥儿闭着眼躺床上,我叫了几声他也没醒,陆猎户又快来了,我想着反正谁嫁都是一样的就没阻止。”
云生扯了扯嘴角,他毫无反应的躺床上,这爹也没问一下什么情况,直接就把他送走了。
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三人,还真是一家三口啊!
冷笑一声,他语气没什么起伏,看着对面三人淡淡道:“我从昨天酉时就昏死了过去,一直到刚才才醒来,我刚才坐在这想了好半天,难怪娘和大哥会突然好心给我喝什么糖水了。”说到这他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原以为是大哥要出嫁,你们突然发了善心,没成想……”
余光扫过姚翠芬和云景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云生知道自己猜对了,收回视线,不等几人反驳,继续道:“这会儿说了你们定也不会承认,我指不定还会落个不孝,不尊的罪名,一会儿等大夫来了一看便知。”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声怒喝,随后便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跨着医药箱大跨步朝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