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第15章
作者:Seelight
时延没再说话,走出了勤政殿。
没有在时延那里得到答案,玉州唉声叹气。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玉州没再往外跑,整日都在勤政殿里待着,就差把冰块抱在怀里,他的饭量小了很多,小厨房每日就变着法儿地给他做些冰饮和小点心,他每日也就勉强混个肚饱。
连续燥热了半月的天气难得地阴了下来,一场大雨之后玉州觉的浑身畅快,跟时延说了一声之后他就带着小枣去了御花园里。
经过一夜大雨,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更繁盛了一些,在最鲜艳的花蕊上还有些色彩斑斓的蝴蝶。
玉州看着被精心养护的植物,想着自己如果变成了原型,应该也能被时延养在这里,玉州伸出手,蝴蝶也并没有惧怕他,反而是飞上了他的指尖。
玉州觉得好玩,便在花园里扑着蝴蝶玩起来,小枣一直守在他的身边,随后还让人拿了笼子过来,让玉州把捉到的蝴蝶都放了起来,等玉州玩累了,他又把笼子都打开,让它们都飞了出去。
“那么费劲才捉到的,怎么就放了?”小枣看着飞远的蝴蝶,有些不解地看着玉州。
“都是生灵,让它们自由自在一些。”玉州笑起来,“小枣,我想喝先前那个酸梅汤。”
小枣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只能小枣帮他去取。
玉州看了会儿蝴蝶,觉得有些累,他找到一颗桃树,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桃花,桃树结的果也已经掉落,昨夜下的雨,今早就已经不见了湿痕,玉州靠在桃树上,浅浅闭上了眼。
时延过来,就看见玉州靠在桃树上睡得很熟,他的身上有重重叠叠的花瓣,有些明明开在很远的地方,但花瓣却落到了玉州的身上。
在花瓣之上,还有很多蝴蝶,也围绕在他的周围,若是玉州没有坦白过,那他看到此情此景会叹一句奇观,但知道实情之后,他觉得理所当然。
玉州在过了繁殖期之后,在夜里睡得还是不是很好,他去看了一些农学方面的书,说是人参喜阴凉,所以他在夜里辗转难眠,人在夜里一旦睡不好,就会想得多做得多,玉州不是凡人,他可能不会想什么,但能做得的事情就很多。
他一向坦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被热醒之后就会缠着时延,一双清澈的眸子十分清晰直白地说自己想要做一点舒服的事情。
看着他的眼睛,时延没有办法拒绝他,只能带着他去够到高峰,汗湿全身之后再在夜里沐浴一番,滚上床之后就能陷入深眠。
他慢慢走近玉州身边,他身上的蝴蝶因为有生人闯来,四散飞去,时延看到玉州的脸,没有了先前养出来的肉,他的下巴尖了一层,眼尾有些上扬。
时延觉得,他不愧是山中精怪,知道怎么长,才能让人更喜欢。
玉州睁开眼睛,已经不知道时延看了他多久,他们本就亲近,玉州揉了揉眼睛之后朝时延伸出了手。
时延弯下腰,把他从地上抱起来:“睡得好吗?”
玉州搂着他的脖子点了点头:“做了个梦,梦到我还在雾鸣山里,靠着老榕树,旁边是大石头,山里的风吹过来,带来了一些山下的气味,耳边是老榕树讲故事的声音。”
时延垂眸看着他,听着他说的话,知道他是怀念雾鸣山了,他又看了一眼玉州的眼睛,又不太希望他那么喜欢雾鸣山,如今玉州的家在这里,而不是雾鸣山那座山头。
他心里不乐意,但嘴上还是说:“有时间的话,朕带你回去看看。”
玉州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好。”
随后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什么榕树和石头化形了吗?什么山里是不是好久没有甘霖了?因为时延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就可以无所畏惧地在时延的面前说起雾鸣山。
时延把他放在,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安静一点。”
玉州:……
第18章
转眼就到了最酷热的时间,时延本想带着玉州去行宫避暑,但因为天太热怕有大旱,又因为时延千秋将至,各方来朝,也不是出门的好时机。
好在玉州是随遇而安的性子,整日里就抱着冰块,只有在时延陪着他和他去相府的时候,才会变得有精神一些。
时延近来很忙,忙着接见各方的人,陪他的时间很少,玉州也知道,所以通常都会自己给自己找消遣。
好容易等到时延空闲,说要陪着他一起去相府,虽然每回玉州回来都会说一说文相的情况,但到底没见到人,所以时延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文相递了折子修养,但有大事时延还是会和他通书信,看着他好起来的精神,时延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随后又觉得有些庆幸,幸好玉州化形之后就在他的身边,若是在寻常人的身侧,只怕是早就像他梦里一样被切了剁了拿去炖鸡了,毕竟玉州实在是太傻了,被哄骗一下或者吓唬一下,就能把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
从相府出来已经是傍晚,玉州以为他们要直接回宫,却没想到走的是完全相反的路,他们拐进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市。
玉州难掩面上的震惊,虽然已经是傍晚,但吹来的风还是热的,他看向时延:“我们要去哪里?”
帝王的生辰,在民间又叫万寿节,在万寿节这半月,京城的夜里有灯会,热闹非凡,玉州应当是没见过的,今日难得有空闲,就带他来逛逛。
玉州果然表现出了一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一路走过来眼睛都快看直了,什么唱戏的,变戏法的,每一个都让玉州驻足不前。
这会儿他也不觉得燥热难耐了,额头上都是汗也只是敷衍地擦了擦,很快又投向下一个他感兴趣的地方。
侍卫长已经习惯了玉州的速度,在在停留的时候,侍卫长就会给出一些赏钱,时延只是护着玉州,避免有人碰到他。
走到灯谜处,玉州又走不动道了,他近来跟着余夫子已经到了学字的阶段,千字文已经学了不少,所以在看到灯谜的时候就撸了撸袖子,他指着一盏兔子灯,看向时延:“你喜欢那盏灯吗?我帮你赢回来。”
时延点了点头,问了店家,要那盏灯的话,需要付十文钱,并且答对十个字谜,玉州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才学,根本就不是难事,毕竟夫子成日都在夸他,说他聪明,一点就透,若是假以时日,定能考上状元。
未来的状元这会儿干劲满满。
直到店家递来了第一个字谜。
雨落横山上。
玉州面上讪讪的,这五个字里他有两个不认识。
店家见玉州没动作,挠了挠头,又换了另一个字谜。
“入门无犬吠。”
玉州面上迷茫,看着时延。
“半耕半读。”店家心想,这总不能猜不出来吧?就差把答案告诉你了哎。
玉州汗流浃背。
店家无奈,拿出最后一个:“小公子,这个已经是最简单的了,您要是再答不出来,这钱我也是不会退的啊。”
玉州捏了捏手指:“我一定能答出来!”
“一口咬断牛尾巴。”
玉州撇嘴,店家撒谎!明明这最后一个是最难的!还有,牛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咬断牛尾巴,要是雾鸣山的牛,定要给他两蹄子的。
时延见状,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等着玉州的兔子灯,怕是还需要些时间。
时延把之前店家拿出的灯谜答案都说了出来,最后玉州还是如愿地拿到了那盏兔子灯。
玉州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他要给时延赢兔子灯的,怎么变成了时延送给他呢?
又想了想时延给出的那些答案,有些他都不能理解是为什么,于是时延又挨着给他讲了一遍,他还是一知半解。
时延只好叹了口气。
他们一路拿着兔子灯,在玉州以为要回去的时候,时延又带着他来到了一处河上,波光粼粼的河上有着好几艘画舫,时延包下了其中一艘。
河面并不宽敞,因此画舫并不能行驶,只是安静地待在河面上,玉州是第一次坐船,还有些不太适应,在踏上去的时候,觉得水波荡漾,连带着他的腿都有些软,还是时延适时揽住他的腰,才没有让他摔下去。
玉州撑着时延的胳膊,渐渐适应了在画舫上的随波逐流,画舫上伺候的并不是宫里的人,包画舫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暴露身份,桌上的点心并不算精致,玉州只是看了两眼,并没有什么胃口,倒是一旁的酒壶吸引了他的视线。
另外几艘画舫上也都有客,玉州还能听见从另一艘画舫上传来的乐声,如诉如泣,听得玉州连点心都忘了吃。
“是琵琶曲。”
玉州挠头,雾鸣山上有棵野枇杷树,这个琵琶曲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看时延的样子,想来这琵琶曲也没什么重要的。
夜风吹来,吹散了白日的燥热,玉州觉得自己的心口疏阔了不少,他看向时延,时延此刻也很放松。
近来京城的风声很紧,几位曾经夺位的亲王此刻都回京了,整个京城都暗流涌动,难得他还有时间出宫逛一逛,陪着玉州泛舟河上。
一曲琵琶停下,玉州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看向时延,时延却摇了摇头:“过会儿就回去了。”
玉州很听话,只是把目光落到了他的酒杯上,他刚刚就闻到了,是花香味。
时延没有重新给他斟酒,把自己的杯子推到他的面前:“酒不烈,可以尝尝。”
玉州本来就很好奇酒的味道,也没多做考虑,一口酒下了肚。
初尝是满口辛辣,玉州被辣得直吐舌头,回味却是无尽的花香,甘甜又清冽。
“好辣啊。”玉州抓起他先前没吃的点心整个塞进嘴里,“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喜欢喝酒。”
“你还小,不会喝酒很正常。”
看时间不早,时延准备带着玉州回宫,在他们走下画舫的时候,时延的身旁出现了一道黑影,此时玉州已经有些醉态,他揉了揉眼睛,那道黑影便很快离去了。
他们走下画舫,踏上岸边的时候玉州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他整个人晃了晃:“时延,为什么地还在晃啊。”
时延垂眸看他红扑扑的脸,大概不是地在晃,是玉州喝醉了。
时延啧了一声,酒杯里就只剩了最后一口酒,这一口竟然也能让他醉。
在回程的马车上,玉州原本歪在时延的身上,他却突然坐起身来,很严肃地看向时延。
“怎么了?”时延揽着他闭目养神,在他坐起来的时候时延才看向他。
“时延,我要变回人参了。”
时延的睡意瞬间清醒,他伸手撑住玉州的背,难得有些焦急:“我该怎么做?”
“把我埋进土里,我能吃土长大。”玉州表现得很平常,“记得要给我浇水。”
见时延严肃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玉州顺势一倒,倒进时延的怀里:“我现在变回人参了,快把我埋进土里。”
时延:……
原来是在撒酒疯。
时延松了口气,要是玉州真变回了人参,他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看来还是得在玉州清醒的时候,问一下他该怎么养他。
玉州喝醉了实在有些闹腾,整个勤政殿在这晚都灯火通明的,还是最后时延强硬地把他按在榻上,勤政殿的宫人才得以休息。
*
雾鸣山中,在最后一缕残阳落山之后,山上突然开始狂风大作。
榕树的枝丫被吹得乱晃,他上次这么大的风,是有人历劫:“老石!山上又有人要历劫了!”
石头不能体会风有多大,它只觉得自己的本体像是有无数道力量在撕扯,他沉闷着声音说:“老树,应该是我要历劫了。”
老榕树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最早开灵智的,但到现在都还没能历劫化形:“老石,你赶紧凝神静气!”
在狂风之后就是滚滚雷云,但这次的雷云要比上次玉州的雷云威力小一些,破空而来的雷正正地劈到石头的身上,老榕树听到了一声闷哼。
他本想调笑说石头能感觉到疼吗,但令他震惊的是雷云劈完石头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在原地又凝结起了新的雷云。
老榕树:“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