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第43章

作者:Seelight 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甜文 古代架空

  跟着他们脚步来到这里的还有时延和阿依鸣。

  阿依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敬重的,信服的大巫,竟然也是个怪物。

  大巫的白骨挣扎着,眼底恨意滔天:“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石磊看出容叔身上的力量有些紊乱,他看到跟来的时延,顺手把变回人参的玉州扔到时延的怀里,随后看了一眼容叔。

  容叔立刻把大巫朝他的方向扔过来,随后自己开始打坐,在大巫被扔过来的一瞬间,石磊变回原型,死死地压制住了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大巫。

  阿依鸣看到被时延捧在手心里的玉州:“这是……”

  玉州还是没办法变回人形,不知道那大巫施了什么法术,他看那小山一样的首领在看他,他立刻钻进了时延的袖子里。

  “首领,你该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妖邪。”时延嘴上跟阿依鸣说着话,手一直在轻轻地抚摸玉州的根须,他仔细地摸了过去,发现他的根须少了好几根。

  “大巫世世代代生活在九集……”阿依鸣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住的骷髅,就是他们九集一直信奉的大巫吗?

  时延不欲与他多说,他把袖子里的玉州扒拉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他果然没有摸错,玉州多了几片枯叶,根须少了一截。

  玉州用叶子缠住他的手腕,以示安抚。

  随后他们看到原地打坐的榕树身上升起点点金芒,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显得十分耀眼。

  玉州趴在时延的肩膀上,细细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应该在相府里睡觉的符心也来到了这里。

  符心也守在容叔的身边,不住地转圈,有些焦急。

  石磊倒是没有太担心,他只是压制着少了一只眼球的骷髅架子,没有多费力。

  所有人都在等打坐的容叔。

  从那个眼珠子跟容叔融为一体的时候,容叔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被撕扯,无数的片段朝他的脑中涌去。

  一时间太多的东西,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在石磊看向他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石磊的意思,就地打坐。

  那一帧一帧的片段,慢慢地像一幅画卷一般展现在他的面前。

  先神带着笑意,将还是一颗种子的他埋进了雾鸣山的土地里,雾鸣山灵气充裕,他生长的时间比普通植物都要快些。

  很快他便长成了参天大树。

  而此时天崩地裂,先神以身补天,消散的神格散于世间,天道应运而生。

  他在雾鸣山中度过了许多岁月,而在他化形之日,世上第一枚天珠诞生。

  他带着天珠游历上古世界,山中精怪从未见过山外的一切,他对一切都好奇,在世间的游历增加了他很多的阅历。

  他虽是神树,但太过天真,在上炎皇帝的哄诱之下,将伴生天珠交给了他。

  念在他天真无知,天道并未重罚,只是将他禁足于雾鸣山。

  他在镜花水月中看着那一城的百姓被屠,浑浑噩噩,再不敢出雾鸣山。

  时移世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山中待了多少岁月,第二枚天珠终于降世。

  他却并未如第一次化形那般欣喜,也并不想再出山。

  那珠子并不安分,不想被拘在雾鸣山中,但天珠不敢离他太远,只整日在雾鸣山中游荡。

  他总是封闭五感,不念不求,最终,有人闯入了雾鸣山,带走了第二枚珠子。

  天道十分震怒,那时雾鸣山中开了灵智的生灵无数,皆被天道抽去灵智,灵气也都绕开雾鸣山。

  而他在天道的震怒的雷暴下,被抽去了神根,变成了一颗籍籍无名的小树苗。

  而他在被雷暴猛击的时候,他身侧的一株人参,颤颤巍巍又不自量力地地想帮他挡掉了一点雷击,但在雷劫落下的时候,人参便灰飞烟灭。

  雾鸣山不再是神山,山中没有开智的生灵,也没有浓郁的灵气,死气沉沉一片。

  容叔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大巫的面前:“上千年前,你踏入雾鸣山,偷走天珠。”

  大巫剩下的那只眼睛不断颤动:“你,你是……”

  容叔从胸口析出那枚天珠,晶莹的光华流转,映照着大巫那张变形扭曲的脸:“你想效仿上炎,但你没有上炎的条件有一国可以献祭,你没有办法掌控天珠的力量。”

  “所以你去到了那些极其信任上天的部族里,一边献祭他们,保持着你和天珠之间的平衡。”

  “但你会老,你活着,但你的肉身腐朽,你不满足于这样的长生,所以你献祭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这上千年来,你献祭得已经足够多,你只差这最后一步。”

  “但偷来的东西就是偷来的。”容叔走过来的时候,石磊就已经让开了身子,容叔扼住大巫的骨架,“你现在,准备好去见那些,被你献祭,而永世不得超生的人了吗?”

  大巫的喉咙发出赫赫的声音,他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你,你是神树……”

  容叔手一挥,他那具白骨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他挥开的地面,生生地破出一条口子,无数的阴灵朝上爬,抓住了大巫的灵魂,被生生撕碎。

  在世上存活了千年的大巫,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亡。

  容叔转过头,看到趴在时延肩上的玉州,只是轻轻一点,玉州就从人参变回了人形。

  玉州难掩自己心中的激动,他拉着容叔的袖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完全不敢置信,住持说的都是真的,容叔就是神树!

  变回了神树的榕树好像一下子变得很不一样了,玉州拉了一会儿他的袖子之后,怯生生地收回来手,随后还把他的袖子上耳朵褶皱整理好了,退回了时延的身边。

  “你那副样子是在干什么?”容叔白了他一眼,“我不是雾鸣山的老大了吗?”

  玉州嘿嘿地笑了一下:“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我有点害怕。”

  容叔随后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我还没有太恢复完全,明日再来寻你。”

  玉州点了点头,就看见容叔和石磊两人离开了原地,整个林间只剩下四分五裂的罩袍,一个哑巴仆人,和时延玉州,还有阿依鸣。

  玉州觉得阿依鸣已经快碎了,他没想到自己整个部族如此信任的大巫,竟然是个怪物。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样神妖大战,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了。

  时延朝天上发了个信号,影卫很快就过来,将哑巴仆人抓了,又送了阿依鸣回驿馆,随后再带着玉州回了宫里。

  回宫之后,天已经亮了,玉州和时延都有些疲惫,玉州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跟时延在一块之后又是相顾无言,两人回到勤政殿里,倒头就睡。

  好在今日是大婚第一日,时延不需要上朝,陪着玉州睡到了快午时。

  用午膳的时候,行中来报,文相请见。

  时延让人把他们带到了星云阁,随后带着玉州一起去了星云阁,他们所有的疑惑,在今日,大概都可以解开了。

  文相和容叔石磊早已经等在原地,玉州在时延的身后,看着端坐在一边的榕树。

  “没见过我?还偷偷摸摸地看?”容叔隔空点了玉州的额头一下。

  玉州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神就是不一样哈。”

  石磊笑了笑:“神和妖又怎么样?咱们不还是一家人吗?”

  “大家都坐吧。”

  星云阁外石磊设了结界,容叔才慢慢地跟他们讲起往事。

  “我变成小树苗之后,长在了雾鸣山不起眼的地方,那是老石已经在那里了。雾鸣山本身被抽干了灵气,但因为天道随手将我扔在老石的身边,我是木,他是不普通的石,木石成阵,渐渐地,灵气又回来了。”

  玉州睁大了眼睛:“什么?石大哥也不是普通的石头?”

  石磊点头:“我应该是当年先神想用来补天的石头,但因为块头太大,当时补天的最后一块石头不需要我这么大的,所以我被先神留在了原地。”

  玉州撇嘴:“只有我一个是普通的。”

第51章

  容叔看了他一眼, 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劳碌命了。

  玉州在上古时,就一直生长在他的身边,在他受天道的神罚之时, 刚刚生出一点灵智的人参, 傻不愣登地想要帮他挡一点天雷, 最后被劈得灰飞烟灭。

  时移世易,过了这么多年, 他又长到了自己的身边。

  上古之事太久远,容叔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慢慢地将那些记忆归拢。

  那些看似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终于有了解答, 为什么他从没出过山,却能知道那么多的传说, 因为在他游历上古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发生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化形的时候要想着这样一个仙风道骨的样子,因为曾经的他少年样子, 似乎是谁都能骗他一下,所以这一世, 他要庄重老成。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玉州撑着头,看着满头银发的榕树, “你怎么就是神树了呢?我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容叔无奈:“虽然我找回了记忆,但我的神力神格都没有恢复, 所以,我跟以前还是一样的。”

  玉州点头:“真没想到啊,雾鸣山竟然还是上古神山。”

  容叔正了正神色,从文川的手上把符心接了过来:“对我而言, 这个珠子没有什么用。”

  他从自己身体里把天珠引出:“这个珠子能够代替你的妖丹, 让你不至于一辈子用狐狸的样子生活。”

  文川的眼睛燃起了一点光亮。

  “但珠子只有一颗。”容叔说,“你们两对都想要一辈子在一起, 很抱歉我只能帮你们其中一个。”

  文川眼底的光又黯淡下去,对于容叔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来做选择题。

  对他来说,时延是君,臣自然是要以君王为先。

  “我跟玉州商量过,我们不需要这个珠子。”时延握着玉州的手,“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年。”

  玉州点头:“对的,毕竟时延是凡人,而且要用你的珠子,还要跟天道交换等同的东西,时延肯定不会愿意用他的百姓来换取这个的。”

  容叔点头:“那好。”

  晶莹剔透的珠子飘进了符心的身体里,容叔再以一道灵力输进符心的身体里,很快他便从狐狸变回了人形。

  文川的眼睛红了。

  “天珠在你的体内,就只是充当一个你的内丹的作用,小狐狸,不要动歪心思。”

  符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了,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坐回文川的身边,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我知道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他知道,文川有他的妖丹,也只能活一世,他借用容叔的天珠,等到文川去世,他会把天珠还给容叔的,他所求的,只是这一世而已。

  今日当真是个令人高兴的好日子。

  时延在星云阁设宴,每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连时延都没拘着玉州,也让他喝了一些。

  行中在安排他们出宫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眼花了。

  明明是三个人进宫的,怎么这会儿又多出来一个人呢?还有文相的爱宠,怎么又不见了?

  但贵人的事情不是他能够揣测的,他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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