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 第8章

作者:Seelight 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甜文 古代架空

  时延不知道是不是好,他的出身不高,生母是先皇酒后偶然宠幸的宫女,临死也不过是个官女子的位份。

  时延自幼生活在像冷宫一样的长秋宫,无人教养,自生自灭,直到他十岁那年,他的生母离世,先皇似乎也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个皇子,于是把他接出长秋宫,进入上书房,开始学东西,但生活也依旧没有好很多,甚至可以说比在长秋宫的时候更艰难了些。

  先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夺嫡就越发激烈起来,不过当中没有他什么事,也不知是他们斗得太激烈,先皇的十几个皇子,死的死,残的残,无心夺嫡的早就去了封地避世,只剩一个时延,哪头不依,哪头不靠。

  皇位却最终落到了他的头上,背后又有多少腥风血雨,时延不想去回忆,玉州也没必要知道这些。

  玉州趴在马车边上,看着马车一步步进入宫墙内:“时延,我以后也要住在这里吗?”

  “是。”

  玉州嗯了一声:“那等我报完恩,我还是要回山上的。”

  时延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时延的后宫没有一个妃嫔,太妃太嫔也都去了春山行宫将养,偌大的皇宫里,只有时延一个人而已。

  “陛下,公子的住处要如何安排?”行中看向时延,上次猎宫的事情,已经让时延对他不满,要是再怠慢玉州,他这个陛下的贴身太监也就不用再干了。

  时延看着手中的奏折,千篇一律的还是请求选妃的折子,他把奏折扔在一边:“住勤政殿偏殿,一应用度依照朕的。”

  行中猛地抬起头:“陛下?”

  “去办。”

  行中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陛下这道命令下去,又要掀起什么风浪了。

  因着春猎,时延积压了不少的公事,即使玉州跟他同住勤政殿,见他的时间都不是很多,玉州的身边伺候他的还是行宫的那些人,晴彩,小源,行中又拨了些人到玉州的身边,但玉州只心心念念一个小枣。

  “他还在学规矩呢,规矩学好之后就回来了。”行中又一次被玉州缠住,问他那个小枣的事情。

  玉州撑着头:“我不需要去学规矩吗?”

  行中笑了笑:“您不需要学规矩的,放心,再过几日,他就能过来了。”

  玉州哦了一声,兴致不太高,这些日子他的生活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前几天在猎宫的时候他在想要怎么填饱肚子,现在肚子填饱了,他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留在时延身边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报恩。

  之前他问小枣要怎么报恩,小枣说报恩的话,就是要给恩人他最需要的东西,如果恩人是穷苦人家,那报恩的最好方式就是给钱。

  玉州撑着头想,时延上次给了他那么多银子,他还住这么大房子,他一点都不缺钱,再说了,自己也没钱,所以给钱报恩这件事肯定是行不通的。

  小枣又问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是特别的,如果有的话,把这个给恩人,也算是报恩了。

  玉州又陷入了困境,他身上确实是有旁人没有的东西,因为他本身就是一株人参,化作人形之后,就连一根头发丝对凡人来说都能强身健体,而且老榕树说过,他化形之后,自己本体的功效也不仅仅是人参的功效,不夸张地说,他现在就是包治包病,包解百毒的灵药。

  但他不能告诉小枣,也不能告诉时延,这是他跟榕树和石头的约定,要是有人知道的话,他一定会被那些修道之人抓走的。

  他不要被抓走,被吃掉,他还想要飞升呢。

第10章

  玉州反复琢磨小枣的话,报恩,图的就是一个要让恩人开心,他想了想,好像几乎没有见过时延开心的样子,也许可以做点什么,让时延开心起来。

  只是时延好像很忙,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但每天玉州起来的时候时延就已经出门了,一出门就差不多是一上午,中午回来陪他吃饭,下午玉州午睡,醒来的时候时延依旧不见人影。

  等到晚上,他们一起吃完饭,时延才好像终于闲下来,能跟他玩一会儿,说会儿话。

  “时延,你知道那个猴子的故事吗?”

  晚上时延不用处理正事,他支着头在看书,玉州在勤政殿的榻上躺着,一双脚丫动来动去,没个安静的时候。

  “什么猴子的故事?”时延眼睛没从书上移开。

  “就是那个,一个石头里,蹦出一个猴子。”玉州跟时延相处久了,知道他懂很多东西,所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猴子的故事,说不定他能知道。

  时延放下手里的书:“你从哪里听过这个的?”

  玉州从榻上翻下来,没穿鞋就往时延的身边跑,时延看见了,垂眼看他的脚:“把鞋穿上。”

  玉州才哒哒哒地跑回去穿好鞋,又坐到时延的旁边:“你知道的吧?这是老榕树给我讲过的故事。”

  又是榕树。

  时延不动声色地想,他们之前留了一队人马在先前玉州去过的那个地方,传回来的消息也是并无异常。

  “故事发生在东胜神洲,有一块石头经天地精华的孕育……”

  时延从头给他讲起,玉州听得津津有味,时延的声音低沉,他又想听,又困,最后靠在时延的肩头睡着了。

  时延侧头看他,瘦了一点的脸胖了回来,脸蛋嫩生生的,一副还没长大的样子。

  行中垂手走进来:“陛下。”

  时延压低了声音:“什么事?”

  “漆将军和文相请见。”

  漆将军漆麟,文相文川,在时延夺位的时候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漆麟在夺嫡风云刚起,边塞动乱之时,向陛下请命出兵边塞,顺道带走了彼时在宫里毫无存在感的时延,让他远离了京中风波。

  文川师从当世大儒仰山先生,小小年纪连中三元,便入翰林院为官,世人皆知,每一位内阁首辅,都从翰林院中来。文川不过刚过弱冠之年,便已经是内阁的候选人,但却因为冲撞先皇,被贬做督军,随漆将军征战边塞。

  在边塞待的两年,时延随文川学文韬,随漆麟学武略,在京中飘摇无主之际,班师回朝。

  文川早就在先前润物无声般地拉拢了些朝臣,所以皇位最终落到了时延的头上。

  可以说没有他们两人,就没有时延今日的皇位,他们三人,说是君臣,更是朋友。

  “朕出去见他们,去星云阁温酒。”时延一只手托住玉州的脑袋,随后把他拦腰抱了起来,放到床上,随后换上了常服,跟着行中去见了漆麟和文川。

  因漆麟镇守京城,文相又身体抱恙,春猎的时候并没有一同前去,他们既深夜请见,必定事出有因。

  漆麟是武将,生得魁梧健壮,衬得站在他身边一身白衣的文相瘦弱得像是风都能吹倒的样子。

  行中温酒,三人对坐,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是月梨香,跟他们饮的梨花白很是相配。

  “听说陛下的后宫不再空悬了?”文川浅浅尝了一口酒,酒性烈,他只是尝了一口就放开了酒杯。

  “来历不明。”时延在他们身边也放松了不少,文川于他来说,是亦师亦友的情分。

  “来历不明您还带在身边?”漆麟的嗓门很大,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惊起了几声虫鸣。

  “总归没有什么危险的。”时延不欲多谈玉州,便问,“今日来有什么事?”

  “关于那几位的。”文川说着咳嗽起来,“再过月余,陛下千秋,有人可能会有动作。”

  皇位之争,历来不死不休。

  行中眼观四方,把文川手边的酒杯挪开,换了一盏姜汤。

  “文相身子还没养好?”时延看着他越发瘦削的样子,叹了口气。

  古语常言,过慧易夭,也不知是不是文相太聪明,所以身子骨才会这样,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

  尤其是从边塞回来之后,他更是汤药不离口。

  “只是换季风寒。”他又咳嗽一声,“说说陛下千秋。”

  时延今年二十五岁,今年的千秋便是逢五之数,不需大办,但也不能敷衍了事。

  “我这边看着禹王的人传来消息,在陛下带回人之后,禹王的后院就出现了很多少年。”

  时延嗤笑一声。

  “陛下还是要当心,来历不明又奇怪的人,最好不要放在身边。”漆麟不懂他们的弯弯绕绕,只闷头喝酒。

  “他……”

  文川摇了摇头:“陛下从心就好。”

  他们这一顿酒喝到子时,漆麟送文川回府,刚到相府门口,就看到相府门前一个探出来的头,符心十分高兴地跑过来:“大人回来了!”

  “告辞。”

  文川朝漆麟点了点头,符心身量比文川高些,他抬手,符心就顺从地低下头,让他摸自己毛绒绒的脑袋。

  “这么晚还不睡。”文川问他。

  符心这才说:“今晚小厨房做了烧鸡,我把鸡腿给大人留下了。”

  文相咳嗽了两声:“我不爱吃,你都吃了吧。”

  时延晚上喝得尽兴,漆麟酒量很好,在边塞之时两人在战场厮杀之后,会彻夜对饮,以安抚躁动不安的血液。

  时延洗漱之后,回到床边,玉州把整张床睡得乱七八糟,时延连躺的地方都没有。

  他揉了揉眉心,把玉州往一边拨了拨,自己躺了下去,玉州循着热源,慢慢地回到了时延的怀里。

  玉州睡得暖烘烘的,身上还是那股让人十分心安的药香。

  时延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把他紧紧团在怀里,夜里因为玉州老是乱动,一整夜被子也没能好好盖在两人身上。

  第二天一早,玉州醒来的时候,时延已经下了早朝,这会儿正在处理公务。

  玉州伸了个懒腰,晴彩听见了动静,立刻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漱,等他收拾完毕,已经是巳时中了。

  时延在勤政殿批奏折,玉州在偏殿吃早膳,他这两日比往常都要吃得少些,晴彩暗暗记下他今日的饭量,准备告诉行中公公。

  “晴彩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枣啊?”

  晴彩也知道玉州在猎宫的时候玉州认识了朋友,陛下也把他带回了宫里,现在好像是在跟着嬷嬷学规矩。

  “快了,他的规矩还没学完呢,公子也不想他以后因为不守规矩被罚吧?”

  玉州赶紧点头,因为先前在猎宫的经历,他知道有些人是有权利惩罚别人的,他不希望小枣被罚,所以只好继续等着。

  他吃完早饭,溜达到勤政殿,刚到门口,就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压得很低的咳嗽声,玉州推开门进去,就看见时延撑着头,面色苍白。

  太医诊断过,是风寒入体,大约是因为昨夜饮酒又吹了风,喝两剂药就能好。

  玉州刚进去,行中就端着一碗药进来,时延只是看了一眼,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喝了下去。

  时延喝完药,看见苦着脸站在一边的玉州:“用了早膳了?”

  玉州点了点头:“你生病了?”

  “只是风寒。”时延又咳嗽了一声,“你离朕远一点。”

  玉州没有后退,反而离时延更近了一些,他趴在时延的身上,凑到他的脖颈处,闻到了时延身上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有他很熟悉的属于时延的味道,有药味,还有一种是来自雾鸣山的味道。

  “时延,你去雾鸣山了吗?”

  时延摇头:“朕不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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