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147章
作者:秃尾巴的狐呆呆
张鸣曦见他嘴巴连瘪,鼻翼翕动,一张一合的速度越来越快,生怕他又哭,忙用别话支开:“娘和宴宴不知道去哪里了,家里没人。”
“啊?”白竹闭着眼睛道:“可能在园子里栽菜秧,我起来做饭吧!”
说着,身子一动,就想翻身坐起来。
张鸣曦一把按住他:“不用,娘已经做好了饭菜,在锅里温着,我去端给你吃。”
白竹摇头道:“睡到这个时候才起来已经很不应该了,哪里还能让人端饭来吃!”
“不怕,你眼睛肿,吃饱了睡一会儿,等娘回来应该就消肿了。”
白竹一听,觉得有道理,让娘和宴宴看见他一双眼睛肿成这样子,虽然不会说什么,但他会难为情。
张鸣曦拧干帕子,出去倒了洗脸水,不一会儿又进来了,拿了擦脸膏,抠了一点给他细心地抹匀,他怕惹白竹不高兴,非常识趣地只抹了薄薄的一层。
给白竹洗脸擦香后,张鸣曦扶着他躺下来,才去灶屋洗脸。
不多时,他就进来了,端着鸡蛋羹,又拿了一小盆馒头,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床边,扶起白竹靠在自己胸前,拉过被子一直盖到他下巴,才舀了一勺鸡蛋羹,送到他嘴边,柔声道:“张嘴!娘给你蒸了鸡蛋羹,我喂你。”
白竹刚想摇头说不用,转念一想,张鸣曦马上要走了,不要惹他不高兴,算了,由着他去吧!
白竹靠在张鸣曦怀里,闭着眼睛,张嘴吃了一口鸡蛋羹。
鸡蛋金贵,盖房子之前他倒是能一天吃一个,盖房子之后,银钱紧张,他主动提出不吃了,鸡蛋攒着卖钱,算起来两三个月没有吃到美味可口的鸡蛋羹了。
胡秋月做饭好吃,蒸得嫩嫩的鸡蛋羹里放了猪油,黄灿灿,油汪汪的,一点腥气都没有,以往白竹可以吃满满一大碗。
可是今天才吃了一口,他就觉得腥气扑鼻,咽不下去,反倒有点想吐。
他当然舍不得吐了,皱眉咽下嘴里的鸡蛋羹,推开张鸣曦的手,摇头不吃了。
张鸣曦见他连最爱的鸡蛋羹都不吃了,心里疼惜,温言软语地求了半天,白竹才勉强吃了半碗,身子一溜,滑进被窝,再也不肯吃了
张鸣曦心乱如麻,自是吃不下,勉强吃了一个馒头,把碗筷收进灶屋,又回来脱了衣服挨着白竹睡了。
俩人躺在床上,哪里睡得着?心中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俩人都下意识地躲避着明天,出门等字眼,尽量找一些轻松的话题来说。
可是无论什么天,到了他们嘴里,都是死路一条,聊了几句就聊死了。
俩人心里酸涩苦痛,像长了脓包的毒疮,无法面对。
白竹又想哭了,瘪嘴哑声喊了一声鸣曦,眼眶红了,张鸣曦大急,忙亲亲他的脸,柔声道“狗狗,不能再哭了,眼睛才刚刚好点,再哭该肿得看不见了!”
白竹使劲吸着鼻子,勉强按捺着,这时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
娘和宴宴回来了,俩人压低着声音讲话,听不清说什么。
蛋黄倒是快乐的很,汪汪叫着,嗒嗒地跑进堂屋,见白竹卧房门开着,一下子冲进来,站在床边望着白竹,呜呜叫着,尾巴摇成一朵花。
白竹忙推张鸣曦,着急道:“快起来,娘回来了!”
张鸣曦现在对他百依百顺,别说是让他起床,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皱一下眉的,忙乖乖地穿衣起来。
他拉上房门出去,胡秋月和宴宴已经进了灶屋,宴宴坐在桌边吃剩下的半碗鸡蛋羹,一看见他,鸡蛋羹都忙不赢咽,忙瞪大眼睛包着一嘴鸡蛋羹问:“哥,小哥没事吧?”
张鸣曦隐忍地摇摇头,在他对面坐下来,见桌上木盆里放着一刀新鲜肉,一块豆腐,才知道他们刚才是去买肉买豆腐去了。
胡秋月正在把蒸笼里的馒头往外捡,担忧地道:“鸣曦,你们没吃早饭吗?怎么馒头还剩这么多?”
张鸣曦声音哑得厉害,涩声道:“我吃了一个,竹子他吃不下,一个都没吃。”
“小竹没事吧?”
“小哥没事吧?”
胡秋月和宴宴几乎是同时开口发问,一脸紧张地望着张鸣曦。
张鸣曦面色凝重,苦涩地摇头道:“哭了一夜,早上才勉强睡了一会儿。眼睛肿着,他还要起来做饭,我没让。”
胡秋月重重叹口气道:“这孩子,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做饭!”
说着,又叹了口气道:“你去陪陪他,好好的跟他说,一个月之内准回,让他放心。”
胡秋月自己经历过分别之苦,非常理解白竹的感受,不但不怪他矫情,反倒对他又心疼又同情。
张鸣曦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坐不住,正要起身去卧房,见白竹惨白着一张脸出来了。
第278 章 我等你回来
张鸣曦见他脚步虚浮,影子似的飘过来,忙站起来,跑过去搂着他的肩头,低头小声道:“不是让你躺着的吗?你起来干什么?”
白竹哪里睡得着,张鸣曦不在他身边他就心慌,干脆起来找他。
白竹指指自己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我睡不着,浑身不舒服,起来动动还好过些。我自己觉得眼睛不那么疼了,你看看,还肿吗?”
还是肿的,不过比早上好多了。
早上肿得只剩一条缝,现在基本能看见黑眼珠子了。
张鸣曦用拇指指肚心疼地轻抚他的眼皮,柔声道:“好多了,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来。”
白竹嗯了一声,扯下他的手来到灶屋。
宴宴呆呆地望着白竹,见他一夜之间憔悴得脱了形,心疼得眼泪汪汪,生怕被他看见,惹得他伤心,忙低头在胳膊上揩了一下眼泪,喊了一声小哥。
白竹嗯了一声,挨着宴宴坐下,抬头喊了一声娘。
他声音沙哑,这一声娘叫得凄凄惨惨。
胡秋月见病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头也没梳,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披在肩上,小脸寡白,没有血色,眼皮浮肿,整个人失了魂似的无精打采,可怜极了。
她心里不忍,柔声笑道:“小竹乖,你歇着,我买了猪肉和豆腐,今晚炖豆腐给你吃。”
白竹哪里吃得下,但他理解娘的一片苦心,一家人把他当宝贝似的宠着,他得懂事些,不能哭哭啼啼的惹人担心。
白竹轻轻嗯了一声,望着胡秋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胡秋月不忍再看,别过头去假装洗碗,偷偷抹了一把泪。
在灶屋坐了一会儿,众人心事重重,气氛压抑沉闷,连宴宴也不敢开口说话,白竹坐不下去,打起精神回到卧房给张鸣曦收拾行李。
这次不像上次。
上次出门是四月份,天气热起来了,不需要带太多衣服。
现在还冷,还需要穿棉袄。
白竹收了一套内衣,一件外袍,一双新棉鞋,一双袜子放进包袱里,呆呆地望着包袱,不愿意系起。
他告诫自己要争气一点,不能哭,可是眼睛酸涩的很,眼泪不受控制地总想往外跑。
张鸣曦一直悄无声息地跟着他,见他眼眶发红,嘴唇颤抖,一把抱住他,涩声喊了一声“狗狗”,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说不出话了。
白竹这时却坚强了,强忍泪意,轻轻哽了一声,平息了一下情绪,反手抚摸着他的头,哑声道:“别难过。既然要出去就放心的走,不用担心家里。一个月的时间……很短,转眼就……过去了,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张鸣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紧紧的抱着他,哽咽出声。
晚上胡秋月把豆腐煎得两面金黄,和猪肉一起炖了一泥钵,架在泥炉上煮得香喷喷,热腾腾的。
白竹强打精神吃了半碗菜,吃了小半个馒头就不吃了。
一家人都没胃口,一大钵豆腐炖肉还剩下一大半,连宴宴都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
吃过饭,白竹强打精神想去洗碗,身子刚刚一动,就被胡秋月制止了,让他歇着,啥都不让他干。
宴宴懂事的收了碗筷去洗。
白竹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总是发呆,总想不起要干什么。
他呆呆地望了宴宴一会儿,见他在洗锅,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
他起身去胡秋月卧房数了二十个鸡蛋,默默洗了,放在瓦罐里煮成白水蛋,让张鸣曦明天带在路上吃。
白竹望着泥炉上烧红的火炭又开始发呆,胡秋月实在受不了,催着他们去睡觉。
白竹猛然惊醒似的,摇头道:“我炒些花生让鸣曦带到路上吃。”
张鸣曦过来拉着他道:“不要,货物多,带不了多少东西,你炒了我也不要。”
他家有两亩山地,沙多土少,比较贫瘠,种不了庄稼,胡秋月带着他们种了花生豆子,没想到竟然大丰收,光花生就收了几箩筐,留了一箩筐自己吃,其余的都卖了。
过年时剥了一些花生米做菜,剩下的还多,白竹就想炒一些给张鸣曦带着做零嘴。
胡秋月安慰道:“你们先去睡,我来炒。小竹放心,等鸡蛋煮熟了,我再去睡。”
白竹实在没精神,也不逞强,洗脚去睡了。
这一晚上,俩人自然是彻夜难眠,紧紧抱在一起,絮絮叨叨,叮嘱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
俩人难舍难分,极尽缠绵,张鸣曦不知疲累,发疯似的想把接下来一个月的热情全部预支。
白竹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带着悲壮的心情献祭似的燃烧着自己,抻着细长的脖颈喊着“鸣曦”……
俩人做了一夜,哭了一夜,白竹的感觉实在太不美妙,心里凄惶得很,总觉得末日来临似的,总觉得张鸣曦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绝望,没有明天似的……
可他不敢说话,极力压抑着这些不祥的念头,极力配合着张鸣曦,极力取悦着他,直到累极了才搂抱着合上眼。
每次刚刚睡着,白竹就会突然惊醒,伸手一摸,摸到张鸣曦好好的睡在身边,才能继续闭眼。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俩人觉得才刚刚合上眼,外面就传来了胡秋月的叫起声,再不舍也得走了。
白竹之前哭闹得厉害,这时临到出门了,却乖得很,不哭也不闹,不顾张鸣曦的劝阻,强撑着起来送他。
张鸣曦先去灶屋洗脸,白竹开了自己的箱子,把自己攒的五钱银子塞进包袱里,让他在路上用。
想想不放心, 怕张鸣曦摸到银子不肯要,又打开包袱,把银子装进自己平时用的小钱袋里,连着钱袋一起塞进他外袍的口袋里。
等他换衣服时自然知道口袋里有银子了,看见钱袋就知道是白竹塞的了,白竹并不担心会弄丢,系紧包袱,提到灶屋。
张鸣曦坐在桌前吃饭,胡秋月没有再炒菜,热了昨晚剩下的豆腐炖肉和白面馒头,张鸣曦嗓子冒烟,一口都咽不下去。
第 279章 等我回来
怕娘和白竹担心,他倒了一碗温水,吃一口馒头,喝一口水,用温水冲着,才勉强吃了两个馒头。
见白竹过来,张鸣曦举着馒头,柔声道:“竹子,你吃一个。”
白竹这时不但没哭,反倒温柔地露出一个笑脸,摇头柔声道:“太早了,吃不下,等会儿再吃,你多吃些。”
说着,把包袱放在空椅子上,拿了竹勺舀了一碗肉推给张鸣曦。
张鸣曦吃不下,却不敢说不,端过碗大口扒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