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18章
作者:秃尾巴的狐呆呆
宴宴听了喜笑颜开,恨麦子不熟,大声叫道:“麦子快熟,我要吃肉包子!”
白竹眉眼弯弯的望着宴宴:他也想吃,但他不敢说出来。
胡秋月望着面前的两人:宴宴生动活泼,想说就说,想笑就笑。
白竹总是怯怯的,不敢抬头见人,话也不多,连笑起来都不敢露齿。
她想着这些年虽然家里穷,但她和张鸣曦很疼宴宴,有好吃的先尽着他。又想到他没过过好日子,言语上从不拘着他,所以就算是家穷,就算是吃不饱,宴宴也养成了一副活泼可爱的性格。
而白竹,可怜的白竹,比宴宴大不了多少,在白家过着畜牲不如的生活,被黑心肝的白大毛作贱得胆小怯懦,笑都不会笑了!
想到这里,她那颗慈母心里溢出了对白竹深深的同情。
她把空碗递给白竹,笑眯眯地说:“等鸣曦买了辣椒秧才能栽的,这里没事了,回去歇着吧!”
白竹可闲不住,他都不知道歇着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拿了碗和水罐往外走,问宴宴:“我要去打猪草,你去不去?”
“去!你不知道哪里猪草多,我领你去。”宴宴跟着往外跑。
白竹正有此意,他对桃树村不熟,一个人去虽然也能打到猪草,总要多费些事,有宴宴领着就省事多了。
两人背着背萝一起走了,胡秋月一边挖地,一边想:家里四个人,都能干。白竹虽然才嫁过来,这两天冷眼望着,不是个懒人,相反,勤快得很,一点都闲不住。
这样下去,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和和美美的,还愁日子过不好吗?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一边干活还能一边笑起来?
……
等白竹和宴宴背着两箩猪草回来时,已经半下午了。
胡秋月已经挖好了地,正在井边洗手。
见他俩回来了,胡秋月笑道:“快过来洗手,歇一下,我先去煮猪草,再来做饭,鸣曦可能快回来了。”
家里养的牲口多,吃得也多,一般有菜叶子时就煮菜叶子给猪鸡吃,没有菜叶子时就扯猪草煮熟,拌些麦麸,糠皮给猪鸡吃。
今天两人扯了这么多猪草,加上早上剥下的老叶子,够猪吃好几天了。
胡秋月进灶屋忙去了,白竹洗了手,站在门口问:“娘,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胡秋月慈爱的望了他一眼:“不用了,你歇会吧!”
白竹嫌不住,让他干坐着简直是受罪!
他见宴宴已经拿着扫帚扫院子,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实在无聊。
他背起竹筐大声道:“娘,我去后山上捡柴去!”
胡秋月一听,连忙跑出来道:“不去!天快黑了,还捡什么柴!”
她一来心疼白竹,二来怕张鸣曦回来时见大家都在,就白竹不在,会不高兴。
白竹抬头望天,道:“还早呢,我捡柴快得很,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就要往外走,胡秋月一把拉住他:“不去!你给我理理麻线。昨天鸣曦买了两块布,让我给你做衣服,我还没忙得赢。今天吃过饭就做,要用麻线。”
白竹这才放下竹筐,随胡秋月进卧房拿了一大堆麻线出来,坐在凳子上理。
乡下人舍不得花钱买线,都是用麻线。
麻线是用剑麻沤出来的。
把剑麻叶子浸在水中沤烂,再用棒槌捶打,洗干净杂质,剩下的纤维晾干就是麻线。
平时缝衣服用一根麻线就够了,如果要纳鞋底就用四根麻线搓成麻索,牢固得很,大力气的壮汉用手都扯不断。
这种麻索纳出来的鞋底结实耐穿,山上的剑麻多的很,家家户户都是自己沤剑麻用。
只一点,剑麻沤出来的麻线乱麻麻一堆,要自己理,很费功夫。
白竹坐在小板凳上,抽出一根麻线,开始绕团。
他心细,又有耐心,在乱麻堆里,抽出一根根麻线慢慢的绕了一个大大的麻线团。
宴宴扫好了院子,坐在他旁边看他绕,说道:“我最讨厌理麻线,一大堆 ,乱麻麻的,理也理不清,扯着扯着就束在一起了。”
白竹轻声道:“总要有人理的。不要使劲扯 ,一根根找出来,就不会束在一起了。”
宴宴见他边理边绕速度慢,道:“你来理,我来绕!”
白竹把手中的麻线团递给他,自己躬身理麻线。
他找出一根,递给宴宴,宴宴绕到麻线团上,两人快多了,不多时一大堆乱麻麻的麻线快理好了。
“娘,开门!”门口响起了张鸣曦的喊声。
宴宴还没反应过来,白竹没有丝毫犹豫的站起来跑到门口开门。
“回来了。”他拉开门,见张鸣曦挑着空竹筐站在门外,忙去接他肩上的竹筐。
第 30章 木簪,给你的
张鸣曦身子一侧,温言道:“不用,我来。”
说着,挑着空竹筐进来了。
白竹关上院门,默默的跟在他后面。
“哟,宴宴长进了!还会理麻线!你不是嫌麻烦,最讨厌理麻线的吗?”见宴宴坐在板凳上理麻线,张鸣曦笑嘻嘻地表扬他。
宴宴抢了功劳,有点不好意思,抿唇笑道:“是小哥理的,我只不过帮他绕绕麻线团。”
张鸣曦知道理麻线是最麻烦,最考验人的耐心的。
张鸣曦见白竹能沉下心来理麻线,望了他一眼,目光隐含笑意。
白竹不知道说什么好,低着头,捏着衣角,听胡秋月大声道:“鸣曦回来了?今天怎么回的这样早?正好,洗手吃饭了。”
几人答应了,去井边洗了手,张鸣曦提了一个网兜放在柜盖上,过来吃饭。
晚上吃的是高粱面掺白面蒸的馒头和米汤。
高粱面粘性太大,光高粱面做馒头软塌塌的,拿都拿不起来,掺一点白面,颜色没有那么红,硬一点,更好吃。
胡秋月用干辣椒炒了一碗野菜,煮了一大碗老南瓜。
宴宴咬了一口馒头,忙不迭的问:“哥,菌子好卖吗?”
张鸣曦喝了一口米汤,飞快扫了白竹一眼,才笑眯眯地对宴宴说:“好卖!”
又对胡秋月笑道:“娘,今天真的不错!竹子剥的白菜心最好卖!别人都是一整颗的卖,只有我卖的菜心。没想到,那么好卖!我卖一文钱一斤,都没人还价的。”
白竹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抬头看了张鸣曦一眼,见他笑嘻嘻地望着自己,头皮发麻,忙去看胡秋月。
胡秋月大喜,高兴的说:“那真是太好了!菜叶子留着给自己吃,菜心还能卖贵点,一举两得啊!小竹,你可是做了件大好事。”
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宴宴也望着白竹笑。
白竹心里甜滋滋的,早上挨的骂早就忘到九霄云外。
他性格内敛,虽然高兴,却不喜形于色,依然低着头喝米汤,脸上却神采奕奕的,掩饰不住的有点发红。
张鸣曦看了他一眼,就别过了眼睛,借着喝米汤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
宴宴等不及了,连声问道:“哥,你别光顾着看小哥啊!问你呢,菌子好不好卖?”
张鸣曦一听脸都红了,控制不住的去看白竹。
白竹低头喝米汤,羞得不敢抬头。
胡秋月瞪了一眼宴宴:个口没遮拦的!
张鸣曦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忙道:“好卖!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卖菌子,品相又好,菌子卖出了肉价嘞!”
今天他一去到菜场,来了个大户人家的采买,见菌子新鲜,品相好,一下子全要了。
他要了十五文一斤,人家也没还价,两斤菌子给了三十文。
“野菜呢?”宴宴听说两斤菌子卖了三十文,兴奋得两眼放光,忙问野菜。
“今天卖野菜的人多,只卖了一文钱两斤。不过我家的野菜捡得干净,又嫩,是最先买完的。”
真不错!这一天卖了百来文了,如果天天能这样挣钱,欠债很快就能还清了,这日子可真有盼头!
这一顿饭一家人吃得兴高采烈,宴宴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嘴叭叭的和白竹商量明天去捡菌子。
吃过饭后,白竹站起来收碗去洗,张鸣曦坐着没动,从怀里掏出荷包,倒出铜板道:“菜心六十斤,卖了六十文,菌子两斤三十文,野菜三十斤,卖了十五文。买东西花了三十文,还剩七十五文。”
“买了什么花了三十文?”见一下子花了那么多钱,胡秋月又有点心疼。
张鸣曦抬起下巴,朝柜盖点了点:“在那里!你要的咸盐,白糖,辣椒面。”
胡秋月这才想起来让他买盐腌咸菜的事,咸盐白糖都贵的很,一下子花掉几十文就不足为奇了。
她起来打开网兜收东西,张鸣曦看着宴宴笑眯眯地说:“过来!”
“干什么?”宴宴一头雾水,他今天没做错什么啊?
张鸣曦把手伸进怀里,慢慢掏出一个布帕递给他:“给你!”
“是什么?”宴宴打开布帕,原来是一块头巾!
“头巾!好漂亮的头巾!”宴宴惊喜地一把捏紧了,翻来覆去的看。
头巾真的很好看,淡绿色的底子上绣着紫色的藤蔓,开着小小的白花,既好看又不张扬。
没出嫁的小哥儿和姑娘一样是梳辫子的,姑娘带头花,小哥儿带头巾,都是为了好看。
因为家里穷,宴宴从来没有带过头巾,一根大辫子光溜溜地拖在背后。
平生第一次收到头巾,宴宴兴奋得脸都红了,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
张鸣曦既心疼又心酸,宴宴开朗活泼,知道家里穷,从来不主动要什么,今天意外得了一块头巾,看把他高兴的。
胡秋月望着宴宴高兴的样子,也很心酸,又替他高兴,也没怪张鸣曦乱花钱。
听到宴宴高兴的惊叫,白竹洗好了碗,擦干净手,走过来看。
见头巾漂亮,也很替宴宴高兴,他走到鸣宴身边,小声说:“我帮你系起来!”
鸣宴眼睛亮亮的,脸都红了,“好!”他重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