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38章
作者:秃尾巴的狐呆呆
白竹捡着吃了,也不抬头看人,只是语带笑意地说:“嗯,好吃。娘吃,宴宴吃。”
一块豆腐含在他嘴里反复嚼着,半天都咽不下去。
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张鸣曦听出了那故作轻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胡秋月舍不得儿子,想着儿子第一次去那么远,虽然跟着赵仁,可是谁能保证就一帆风顺呢?
越想越食不知味,随便吃了点就放下了碗,提了猪食去喂猪。
白竹觉得心里塞的满满的,一点儿也吃不下,筷子挑着饭粒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嚼半天都咽不下去,见胡秋月放下碗筷,也跟着放下筷子。
宴宴左一块,右一块的夹豆腐吃,见他们这么快就不吃了,他嘴里塞的鼓鼓的,好奇地道:“这么好吃的豆腐怎么没人吃?小哥,你不喜欢吃豆腐吗?”
白竹努力扯了一下嘴角勉强笑道:“不是。今天没干什么,不饿,你吃吧!趁新鲜多吃点。”
宴宴“嗯嗯”答应着,丝毫没有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怪异,自己埋头苦干,再不管他们了。
张鸣曦见白竹虽然是笑着的,可那笑容恍恍惚惚的,那么孤单,那么凄凉,好像上一秒在笑着,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他难受极了,那饭嚼在嘴里,像嚼沙子一样,咽不下去。
张鸣曦食不知味,草草吃了两碗饭,吃了几块豆腐,放下碗筷不吃了,白竹收了碗筷去洗。
他想着张鸣曦今天洗得干干净净的,这几天晚上都要抱着自己睡,自己可不能脏兮兮的,烧了一锅热水打算洗个澡。
宴宴吃饱了就犯困,自己舀了一盆热水洗了睡了。
白竹洗了头,端水去洗澡,张鸣曦跟到卧房门口,叮嘱道:“你洗了先睡,我和娘说点事就来。”
白竹应了一声,关上房门去洗澡。
张鸣曦回到灶屋,坐在桌前发呆。
胡秋月喂好牲口,提着空桶进来了。
天黑了,外面还有朦朦胧胧的光,勉强可以看得见。屋里光线暗,没有点灯,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一个黑影子坐在那里。
她知道张鸣曦在等她,放下空桶,也坐了过去。
张鸣曦静静地坐着,半天不说话。胡秋月叹了口气,道:“你只管放心去,家里不用担心。”
张鸣曦“嗯”了一声,半晌才道:“娘,家里有你,其他的我都不担心。只是竹子……,他胆子小,遇事总是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你……”
“放心吧,我还能欺负了他?”胡秋月打断他。
“不是说你,我是怕他被别人欺负了。我不在家,不管去哪里,你带着他和宴宴,不要让他一个人去干活,特别是上山下河的。”
“知道的,放心,我会护着他,最不济也要让宴宴陪着他。”胡秋月知道他放心不下白竹,却没想到他能担心成这样,忙安慰他。
得了胡秋月的保证,张鸣曦放心了一些。
他倒不是不相信胡秋月,只是白竹勤快,闲不住,哪怕有一点点空,不是跑出去下河扯草就是上山捡柴,他担心自己不在家,有人会趁机欺负他。
张鸣曦想了想,又道:“你们三个人在家,干活不要太晚,早点回来关上院门。如果哪里有满月的小狗,买一只回来养着,能看家,家里也热闹点。”
胡秋月一拍额头,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舅舅家就有。上次去你舅舅家,他家的大狗生了一窝小狗,肉乎乎的,可爱得很,宴宴当时就要抱一只来,只是小狗还没满月,要吃奶。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过两天去抱一只回来。”
张鸣曦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胡秋月笑道:“小竹还没去过你舅家呢,过两天领着他们两个一起去。”
张鸣曦咽下了快到嘴边的话,又叮嘱了一下按时去福来酒楼送咸菜的事,该说的都反复说过了,该去睡觉了。
胡秋月道:“等一下。”说着起来去灶台点了煤油灯,端着去了卧房,很快又回来了。
第66章 舍不得
她拿了一块碎银子和一些铜板递给张鸣曦:“这是一两银子并七百个铜板,你带着路上做盘缠。”
张鸣曦一愣,道:“不用,留着家里开销。”
“穷家富路,家里有粮有菜,吃喝不愁,用不了多少钱。再说了,这两缸咸菜马上就要送到福来酒楼,不就是五六百个钱?在家怎么都好说,出门在外,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拿着吧,手上有钱,心里不慌,我在家也能放心些。”胡秋月坚持要他拿着。
张鸣曦想了一下,自己的钱全部备了货,只留了几百个铜板做盘缠,只怕路上不够用。
本来想着如果钱实在不够用,就一路走一路卖货,换钱做盘缠。
但这样一来,一旦缺钱,就不得不贱卖货物做盘缠,有时候遇到好的地方特产,又没钱补货,实在不划算。
他拿了那一两银子,想了想,又拿了一串钱,道:“我拿这些够了,剩下的你拿着。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万一出个要用钱的地方怎么办?”
胡秋月想了想,不再坚持,收了剩下的六串钱。家里的事,路上的事,俩人又互相叮嘱了一番。
见天不早了,胡秋月想让小两口多点时间说说体己话,不再絮叨,吹灭了煤油灯,回房去睡觉。
张鸣曦相跟着出去,站在院子里,看着他娘进了卧房,关上了房门,才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胡秋月进了卧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睡不着,一时担心货物卖不出去,会亏了本钱,欠债会越积越多。一时担心鸣曦在路上不安全,虽然有姐夫作伴,但谁能担保就是万无一失呢?
她又想到张青山,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最后竟然命都丧了,心里更是像在滚油里煎熬一样,生怕张鸣曦走上了张青山的老路,一时长吁短叹,心里不好受。
白竹心里也不好受。他已经洗好澡,躺在床上等张鸣曦,并没有睡着。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借着窗户里透过来的微光,张鸣曦关上房门,熟门熟路地走到床前,把一串钱放在桌子上。
听见钱响,白竹小声问道:“娘给你钱了吗?你收好路上用。”
张鸣曦摸黑脱了衣服,掀开被子钻上来,轻声道:“给了。桌上有一串钱,你拿着。在家里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拿着去买,别委屈自己。”
白竹愣了一下:一串钱,给他的?
他不要,上次娘给的五个铜板还没用呢!
再说了,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能有一串钱了?
在白家,他都不知道一串钱长啥样。
再说了,在家里,有吃有喝有穿的,他要钱干啥?
他用手撑起上半身,仰头道:“我不要,我在家不用钱,你带着路上……”
话没说完,张鸣曦一个翻身,伸手紧紧搂住了他。
他凑过来,一下子堵住了白竹的嘴巴,白竹“呜”了一声,剩下的半句话堵在嘴里。
想着他明天就要走,白竹心里不舍,特别乖顺,一动不动,任 凭张鸣曦亲热。
但他还是紧张,还是害怕,身体绷得紧紧的像根干柴棍。
张鸣曦见他全身绷得僵硬,硌得他心口疼,温存了一会儿就放开了,但还是紧紧的搂着他,舍不得放开。
张鸣曦不再亲白竹,只搂着他说话。可是他呼吸粗重,身体骗不了人,白竹暗悔自己反应过度,让张鸣曦下不去嘴。
张鸣曦侧身搂着他,让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只手温柔地搭在他腰上,叮嘱道:“我这次可能要去一个月。五月麦子黄,家里还有两亩田的麦子,我一定会赶回来割麦子的。”
白竹眼眶发酸,乖乖地窝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你在家乖乖的,出去干活不要一个人,跟着娘。万一娘没时间,你也要带着宴宴。不管去哪里,太阳下山前一定要回家。出门要戴上草帽,别晒得黑不溜秋的。……,不要挑重的,免得压很了长不高……,有人欺负你,不要争执,告诉娘,等我回来,不要让人欺负了……”
张鸣曦想到哪,说到哪,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不放心白竹。
他叹了口气,有点烦躁:“越说越不放心,恨不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带着去。”
从来没有人像这样事无巨细的替他操心,从来没有人这样全心全意的替他着想,也从来没有人这样的抱着他絮叨,白竹越听越想哭。这时听他说这话,心里一酸,眼窝也跟着发酸,心里涌起万分不舍,主动往他怀里偎了偎。
张鸣曦知道白竹一向是见他就躲,今天居然主动往他怀里偎,心中一荡,浓浓的不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白竹晕晕乎乎的,觉得心里发酸,眼睛发酸,他紧紧地咬着下唇,好像一说话就会哭出来。
张鸣曦好像突然从迷怔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依依不舍的放开他,挣扎着说道:“睡吧!”
说着,就要翻身去睡觉。白竹紧紧搂着他,不让他动,犹豫了一下,用几不可闻的气音低语了一句。
张鸣曦一怔,惊喜的抬起头来望他,半天移不开眼睛。
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白竹只看到一双亮亮的眼睛里冒出两族火苗,狼似的盯着自己。
那火苗好烫,他被烫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他没有容忍自己退缩,马上抬起头,勇敢的望着那两族火苗,不再退缩,微微一笑。
张鸣曦感觉到了他的瑟缩,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犹豫道:“算了吧……”
白竹摇头,似在鼓励自己,也似在鼓励张鸣曦,扯了扯嘴角,勉强微笑着。
白竹虽然紧张害怕,但想要让张鸣曦开开心心的走,不想让他留遗憾。
张鸣曦陪着小心,说尽了甜言蜜语,百般温存。
俩人依依不舍,互相体贴,呢呢哝哝,叮嘱的话说了又说。
白竹担心的事情并没来,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张鸣曦见他叹气,不知道是怎么了,急得忙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第 67章 小坏蛋
白竹摇摇头,想说什么又怕张鸣曦担心,反而安慰道:“没事。”
张鸣曦自从第一次把白竹弄伤后,留了心理阴影,后面一直不敢亲近他,晚上睡觉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做了一个月的好室友。
这几天,俩人感情突飞猛进,终于并排睡到了一起。
可是他一靠近,白竹就紧张。他不忍心逼迫,夜夜只是抱着他,不敢稍动。
这下终于心愿得偿,白竹明显不像第一天那么痛苦,他忍不住放任自己……
但只要白竹稍微表现出一点什么,他又情不自禁的担心。
张鸣曦终心满意足的啄啄他的嘴唇,问道:“感觉怎么样?”
黑暗中,白竹羞红了脸,他能说什么?
给你竖大拇指?
给你竖小拇指?
无论哪一种,都只会惹张鸣曦发疯。他又不傻,何必去惹得张鸣曦发疯来折磨自己?
何况他明天就要走了,俩人本来就是万分不舍,自己只想让他无牵无挂,开开心心的走,何必惹他不痛快?
白竹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轻轻往张鸣曦怀里缩了缩。
张鸣曦大乐,抱紧了他,想了想,心中气不过,重重的在白竹嘴唇上咬了一口,气哼哼的道:“狠心的小坏蛋,一个月了!一个月不理我!现在终于肯理我了,可我明天就要走了!”
白竹想说:不是因为你明天要走了,今天都不得理你的!
可是打死他也不敢说这种话,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勇敢地搭在他腰上,轻声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张鸣曦一想到天亮就要走,心里万分不舍,把脸埋在白竹脖子上,火热的嘴巴和高挺的鼻尖拱来拱去,差点把他脖子拱断,才哼哼唧唧的道:“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