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98章
作者:秃尾巴的狐呆呆
哎呀,想什么呢?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吗?怎么能为了偷懒想着吃冷的呢?他摇摇头,自己都被自己傻笑了。
洗了锅,白竹本打算一边熬米汤,一边蒸馒头,可是菜没炒,蒸了馒头就没锅炒菜了。
他探头望了一眼,见猪毛已经刮好了,三叔和李立维抬着猪往梯子上挂,就等着开肠破肚了。
他懒得等,干脆先炒白菜。
白菜是洗好了的,他倒了一点菜油进锅,烧得冒烟时,把切好的白菜倒进去一阵翻炒。
白菜容易炒熟,锅里一阵滋啦响,白菜翻炒几下就熟了,他撒了一点盐,盛了满满两大碗,放在饭桌上。
“娘,好了没,让三叔先割一条肉下来,我要炒了煮猪血。”白竹一边洗锅,一边对着院子大声喊道。
第 182章 一起来搬砖
“来了。”胡秋月答应着,送进来一长条从猪肚子上刚刚割下来的五花肉,还冒着热气。
这头猪还算争气,可能是下半年肉骨头吃得多,居然有一指厚的肥膘。
要知道,现在农人自己都吃不饱,更不可能有粮食喂猪了。
猪只能吃草拌糠皮,有些人家连糠皮都舍不得拌,要留着给人吃。
这样养出来的猪瘦得很,没什么猪油,也很少有能长到两百斤的。
白竹举着五花肉对着宴宴一晃,笑道:“看看,我家的猪有这么厚的肥膘呢,应该能炼不少猪油。”
宴宴眼睛亮亮的,笑道:“你快切了炒吧,这可新鲜得很的!”
“你看,肉还热乎着呢!”白竹把瘦肉取下来,把带皮的肥肉切成薄片,倒进锅里先炼油。
宴宴见油锅滋啦滋啦的响,怕烧糊了,改成小火。
白竹把炼出来的猪油盛到猪油罐里,再把瘦肉倒进去一起炒。
今天人多,吃得也多,白竹又煎了四大块猪血,和肉片一起煮开了,切了几片生姜,又放了几颗花椒,煮开后盛到泥钵里,放在泥炉上煮着。
他洗干净锅,舀了半锅水,洗了一大碗白米倒进去,把蒸笼架上去,一边熬粥,一边蒸馒头。
灶台上刚刚忙完,可以歇口气了,院门外有人大声问道:“这是张鸣曦家吗?”
“是的,是的。小竹,快出去看看!”胡秋月正在撕猪油,没空,忙喊白竹出去看。
白竹答应一声,一边在围裙上揩着手,一边匆匆忙忙往外跑。
院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戴着棉帽子,眉毛胡子上挂着白霜,拉着牛车,车上拉了一车青砖。
“啊?阿叔,你是送砖来的吗?”白竹见人不再是怯怯的不敢说话了,虽然对方是个陌生汉子,他还是很大方的问话,举止有礼丝毫不慌。
“是的,张鸣曦昨天在我们作坊定了一万块砖,让我们今天开始送来。你看,放在哪里?是现在清点,还是码好了再清点?”男人笑着问道。
白竹想,如果把砖堆在门外,等砌墙的时候还得往里搬,多费功夫,不如直接让牛拉到院子来。
他微笑着道:“大叔,麻烦把车拉到院子里来,等码好了再清点吧!”
男人不再多话,吆喝着牛进了院子。
幸亏猪已经杀好,挂在靠墙的梯子上了,不占地方,不然这么大的牛车还过不去。
白竹指挥着牛车停在水塘外边,中年男子喝停了牛,把牛轭取下来,把牛系到院外的树上,让它吃草,自己跑进来开始搬砖。
这时李大贵挑着一担河沙回来了,笑道:“小竹不错啊,会选地方。青砖堆在这里再好不过了,既不占地方,砌墙的时候又好拿,不费事。”
白竹第一次做主做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哪里做的不妥当,得了李大贵的赞扬,心里有了底,他一边搬着青砖,一边笑道:“姨父,鸣曦说待会儿石头也会送来,堆在哪里呢?”
李大贵四处一看,院子里摆了饭桌,又搭了案板,靠篱笆墙边堆了干柴和茅草顶,猪圈前堆了河沙和黏土,实在没地方放石头了,并且石头体积大,占地方得很。
他想了一下,道:“院子里没有空地方了,等案板收起来,还要留一块地方给鸣曦锯木料。要不,堆在院外吧!”
白竹跟着他四处打量,院子虽大,奈何盖房子用的东西多,的确没地方放了。
白竹想了一下,摇头道:“不行啊,姨父,石头重的很,堆在院外的话,等要用的时候还得几个人抬,费时费力。”
“是费事,可是院子里没地方放了。”李大贵也没办法。
白竹靠院墙码好青砖,回头去牛车上再搬时,扫了一眼垮掉的灶屋,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了,就堆在池塘边的空地上。鸣曦说了,新房子和池塘边上还有一块空地,这样用的时间很方便。”
“倒是方便,但是你怎么知道空地是多大,后天要起手,就要挖地基,万一占到地基怎么办?”李大贵不太赞同。
这时,李立维帮完了三叔,也过来搬砖,听了白竹的话,笑道:“我觉得小哥说得有道理。后天砌匠会先画出地基,如果石头占到地基了,先挖灶屋这边。反正先要做石脚,石头会先用的,怕什么?”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有道理,李大贵也不去挑河沙了,帮着搬砖。
宴宴塞了一灶干柴也跑出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他们一边搬砖,一边互相叮嘱着慢点。
三叔望了这边一眼,笑着对胡秋月道:“大嫂,我看你这个儿夫郎越来越厉害啊!行为举止像变了一个人,你看看,他现在办事周全,不输鸣曦呢!”
胡秋月他夸白竹,心里高兴,抿唇笑道:“谁说不是呢?鸣曦出去贩货,一个多月没回,我心里急疯了,又病倒了,家里全靠小竹,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其实他心里也急,嘴唇都起泡了,偷偷躲着哭,但从不跟我抱怨,还总是宽慰我。”
三叔笑道:“也是你家时来运转,娶了好儿夫郎。当时,村里很多人说鸣曦不长眼睛,花五两银子买回这么个丑哥儿。我看,是他们不长眼睛!”
胡秋月笑道:“说这话的人才是瞎了眼!我鸣曦眼光好着呢!”
说着,她凑近三叔,低声道:“不瞒你说,鸣曦当初执意要娶小竹,我是不同意的,劝他不听,不得已我才同意娶的。”
她又轻轻自嘲地笑道:“你看,我也是个眼瞎的,不如我鸣曦。幸亏他坚决要娶小竹。你看看,自从小竹进门,我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欠债还完了,现在又要盖房子了。这在去年,我想都不敢想啊!”
“嗯,杨桃在家也说,小竹是福星,旺夫呢!也是你家积了德,该转运了,得了这么个好儿夫郎。看看,你一家人多心疼他。换个没德行的人家,像白大毛一样的磋磨他,只怕早就没命了。”
第 183章 五零零
胡秋月叹气道:“我小竹可怜,在白家过的什么日子?提起白大毛我就恨!现在来我家了,自然要好好心疼他,再不让他受半点委屈的。”
俩人一边切着猪肉,一边天马行空地聊着天,倒是轻松自在。
胡秋月嫁过来时,三叔还小,又没了父母,是胡秋月夫妻把他养大的,又帮忙盖了房子,娶了亲。
他对胡秋月自然很有感情,愿意陪她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换做其他的汉子,还不愿意和妇人多话呢。
这边,白竹他们下好了砖,从外墙到羊圈之间,沿着院墙码了五排,每排二十块,一共码了五层。
白竹只会算加减,不会乘除,他生怕数错了,让人笑话,低头认真的数着。
他抿着嘴,瞪大眼睛,先从外面数起,倒是很快就数清了,最外面一排是一百块。可是里面的四排被挡住了,怎么数啊?
他一下子急得汗都炸出来了,总不能把砖搬下来数吧!
要是鸣曦在家就好了,他那么厉害,一准瞄一眼就知道是多少!
白竹轻轻拉了一下宴宴,低声问道:“宴宴,你数清楚是多少了吗?”
宴宴也不会乘除,正瞪大眼睛往里面看,道:“数清楚了,最外面的是一百块,里面的挡住了,怎么数啊?”
白竹一听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稀里糊涂。
宴宴还小,数不清楚没关系,自己这么大的人了,都给人做夫郎了,还数不清一车砖,丢不丢人?
白竹正急得想去喊李立维过来数时,突然灵光一闪,他素来有些急智,马上想到:自己也是真傻!刚才码砖是对齐了一排排码的,最外面一排是一百块,里面四排也都是一百块啊,一共五排,五个一百相加不就行了吗?自己居然还想搬下砖来数,也真是笨到家了!
他拉了一下宴宴,低声笑道:“别数了,一共五百块砖。”
宴宴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他道:“你是怎么数的?怎么这么厉害?我还没数清呢!”
当着外人,白竹不好多说,只简单道:“等一下教你。”
他怕出错,忙喊李立维过来,问道:“我数了这些砖是五百块,你数数对不对?”
还不等李立维说话,那男子笑道:“没错,就是五百块。没想到你个小夫郎不但识数,还会乘除呢!”
白竹暗叫惭愧,他哪里懂乘除了,不过是急中生智掰了五次手指头罢了。
那汉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来,翻到最新的一页,指给白竹看:“你看,我出门时已经记好了。张鸣曦,第一次,五百块。”
白竹见纸上用毛笔写了三个字,估计是鸣曦的名字。下面第一行的开头画了一个细细的树棍,棍后是一个点,点后面画了一个小称,秤杆后是两个圆溜溜的鸡蛋。
他不识字,哪里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莫不是让他带着小称去卖鸡蛋?
还是说他拿着小称来自己家买鸡蛋?
不对啊,人家是送青砖来的,哪里会管他卖不卖鸡蛋?
他从前胆小,养成了习惯,在外人面前,没把握的时候,不胡乱开口说话。
他没急着开口问写的什么,回头找宴宴。
他记得宴宴能识几个字,忙伸手扯他过来。
宴宴伸头来看,嘴里念道:“一,五零零”
李立维瞄了一眼,笑道:“没错,是五百。”
那汉子收起账本揣进怀里,拉着空车往外走,笑道:“你个小哥儿,倒是会开玩笑,还五零零呢。你们自己记个账吧,等砖瓦全部送来了,我们再对账。我先回去了,今天要送好几车来,别记错了。”
白竹不卑不亢地笑道:“阿叔,你放心,不会错的。就算是我记错了,砖都堆在这里,重新数就是了。”
那男子笑道:“还是记一下账,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家马上要起手动工了,一开工就要用砖,都砌都墙上了,还怎么重新数?”
白竹被他噎得哑口无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道:“好,会记账的。等我相公回来就记。”
那中年男子笑道:“这样最好。我是负责送货的,最怕人裹缠不清,最后算账的时候说这样少了,那样错了,扯皮都扯不清。所以我一开始就说清楚,我当然要记账,最好你们自己也记账。”
白竹这时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开始不说一车砖是五百块,非要让他们自己数,感情是试探他们啊。
幸亏他数清楚了,否则只怕也会被他认为是裹缠不清的人。
男人到院外在牛脖子上套上牛扼,赶着空车走了。
白竹望着他的背影 ,有一瞬间的愣神。唉,自己怎么这么笨啊?不会乘除,不识字,更不会记账,真是睁眼瞎一个!
宴宴见他站在院子里发愣,过来拉着他道:“小哥,发什么愣啊,快进屋看看馒头蒸好了没。”
白竹跟着他进了屋,蒸笼已经上大气了,能闻到馒头香了。
蒸笼大,快挨到锅沿了,三层的蒸笼叠得很高,白竹站在地上摸不到蒸笼盖。
白竹拿了一个小板凳,放在灶台前,洗了手,站上去,抬起蒸笼盖,一阵白气冒出来,眼前一片朦胧。
他连连吹气,把白气吹散了,伸出一根手指往白馒头上按了一下,馒头凹下去一个坑,他把手一抬,坑马上反弹上来,恢复如故。
白竹盖上蒸笼盖,跳下小板凳,笑道:“熟了,不用加柴了。”
宴宴去到灶口,把烧过的火炭夹到泥坛里闭碳,白竹走过去,挨着他坐着,怔怔地半天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