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献给假太监之后 病美人被献给假太监之后 第37章

作者:施以然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复仇虐渣 逆袭 追爱火葬场 古代架空

  宋知钰垂下眼睑,缩在萧寒砚怀里蹭了蹭,歇了开玩笑的心思。

  刚去应州开始操练时,宋知钰因为太累了经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但每每这个时候他娘就拿着一根藤条作势要打他的嘴,让他避谶。

  坐在床上,双腿的酸软疼痛才稍微好了一些,宋知钰垂眸,久久没有动弹。

  “不舒服?”萧寒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伸手在他额间试探温度。

  宋知钰摇头,“没有,方慎行会死吗?”

  “不知道。”萧寒砚眸光微闪,“上床休息。”

  宋知钰反应稍显迟缓,在萧寒砚提醒两遍之后,这才慢吞吞的上了床。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幅度也很小。

  “真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萧寒寒眉心微拧。

  宋知钰摇头,再次拒绝了,熟练的往旁边一滚,缩进了萧寒砚的怀里。

  ……

  翌日,宋知钰到衙门时已经快到晌午了,周彻安急忙过来说方慎行来了。

  宋知钰微微一愣,“方慎行?来找我?”

  “是,他……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周彻安压低声音,斟酌着用词。

  宋知钰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猜测方慎行应当是为了他说服萧寒砚救人的事情而来。

  今日的方慎行和往日相比大相径庭,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和迟暮之年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他还带着伤,头上潦草的包裹着一块纱布,上面血迹斑斑。

第40章 真相

  “你看上去比刚回京时状态好多了。”方慎行欣慰一笑。

  刚回京时是宋知钰最为狼狈的时候,长途跋涉让他身体亏损严重,再加之一心想要调查真相报仇,整个看起来人浑浑噩噩的。

  那时京中人人都拿他当作笑柄,说他是逃兵、是大楚的叛徒,不应苟活于世,应自戕追随十万宋家军而去。

  在一次又一次受到侮辱谩骂之后,方慎行告诉他做旁人不能理解的事就是要受到嘲讽和质疑,但要做到心中有数,方成大事。

  是以,宋知钰才逐渐开始无视他人的目光。

  宋知钰微微颔首示意,“方大人,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里是沈问的地盘,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因此宋知钰得格外小心谨慎。

  “给我拿一坛子烧酒,再来一点下酒菜。”

  方慎行坐在地上,颓丧的靠在椅子前,说话的语速缓慢,还不断的喘着气。

  按捺住心中的不解,宋知钰立刻让人去准备。

  方慎行要的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出半刻钟就有人找来了。

  宋知钰倒了一碗烧酒放在桌前,刚准备去扶方慎行起来,就被他摇手拒绝了。

  “不用,没那么讲究。”

  他颤颤巍巍的起身,在桌边坐下,端起那碗烧酒一饮而尽。

  下一刻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声,酒也被吐出来了一大半。

  宋知钰立刻给他顺气,“大人,我让人给你送些果酒来。”

  文人雅士最爱喝酒作诗,他们喝的酒都比较温和,烧酒这种烈性酒反而是武官将领们喝得多。

  但方慎行似乎是不常喝酒,只一口就呛了嗓子。

  “不用,就这个。”方慎行摆手,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见状,宋知钰也不阻拦,在他对面坐下来了。

  摸不准方慎行的意图,宋知钰不再冒然开口。

  这次方慎行开始小口喝着酒,他双眸微眯,捻了捻胡须,又夹了一口下酒菜放在嘴里,“你爹最喜欢喝烧酒了,他总说酒要大口喝才有意思。他离京前我女儿刚出生,他知道我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埋了几坛子女儿红,嚷着一定要等他回来了才开酒。”

  宋知钰呼吸一凝,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甚至在轻轻颤抖。

  他放慢了呼吸,眼睛逐渐模糊起来。

  “可惜……”方慎行闭眼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你爹是没有这个口服了,那两坛子酒,就交给你了。”

  宋知钰倏然睁大眼,立刻拒绝,“女儿红乃是女儿家的陪嫁贺礼,我不敢收。”

  端着酒碗的手顿住,方慎行睁大眼睛瞪着他,“怎么?看不上我女儿?”

  “不是,我……”

  “我女儿不过二八年华,举止端庄,性格温顺,谁见了不得夸上几句?做你的侯夫人绰绰有余!”

  方慎行吹胡子瞪眼,对他的拒绝十分不满,“还是你觉得我方家如今不如从前,看不上我女儿?”

  宋知钰连忙拱手否认,“在下并无此意,只是已心有所属,不敢耽误方小姐。”

  难道方慎行今日是来做媒的?

  他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忠义侯,护不了方家,方慎行又为何要这么做?

  方慎行不顾他的拒绝,接着开口,“说来也巧,你和我女儿还定过娃娃亲呢。”

  “口头上的婚约,算不得数。”宋知钰捏了一把汗。

  他无意那个什么方家小姐,自然不会应允。

  婚约的事情家里没人和他提过,因此他不知道是否有什么信物。如果有会很麻烦,东西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好在方慎行没有接着说下去,所谓的婚约应当只是酒后胡言。

  今日这些话必定会被暗卫一字不差的传到萧寒砚的耳朵里,届时遭殃的是他。

  宋知钰正思考着怎么拒绝,下一刻方慎行的话就让他瞪大了眼。

  “是不是因为萧寒砚?”

  嗓音清晰明确,不似方才那样含糊。

  “是。”宋知钰毫不犹豫的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方慎行转过头来,斑驳的头发衬得他整个人都老了几分。

  半晌,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已安排妥当,待你和灵儿成婚之后就回阳城老家生活,隐姓埋名,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族中长老会照顾你们,必不会过得太差。”

  “届时你提前吃下假死药,瞒天过海不让萧寒砚察觉,只要躲过了他的人,就一切顺利了。”

  听完这话,宋知钰愣了好一会儿。

  所.....婚约是假的,方慎行的目的是带他离开萧寒砚?

  宋知钰心中五味杂陈,以前他对方慎行没什么印象,甚至不知道有这个世伯,只知道他是朝中少有的保皇党,为人正派,做的都是为民请命的实事。

  方家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了,方慎行临了竟然还想法子要替他脱身!

  “萧寒砚凶狠残暴,暴戾恣睢,这段时间你受苦了。你放心,这个仇自会有人会替你报。”

  宋知钰深吸了一口气,赶在他说出更多的话之前阻止,“方大人,我和萧寒砚……是我自愿的。”

  “砰──”瓷碗落在地上,碎片撒了一地。

  方慎行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才问,“是不是萧寒砚威胁你了?你放心,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不会被发现。”

  “不是。”宋知钰摇头,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他很好,一点也不凶狠残暴,没有你们说的那些坏毛病。”

  话音落下,房间内静得落针可闻。

  方慎行顿了几秒,盯着他久久无法移开目光,好像要看出什么破绽,确定他说的是假话。

  “你说的……都是真的?”方慎行想起萧寒砚曾经面不改色让人将叛徒凌迟处死的场面,实在是不敢将他和宋知钰口中的人联系起来。

  宋知钰点头,“是。抱歉辜负了大人的一番好意。”

  眼下方慎行必死无疑,这件事让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方慎行的聪明必定能猜到他的打算,也不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屋内是经久的沉默,沉闷的空气无法流动,让人觉得心里堵得慌。

  过了好一会儿,宋知钰才隐晦开口,“假死药,大人何不留给自己用?”

  方慎行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我早该去了。”

  宋知钰有些惊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事关应州一案。”

  一句话就将宋知钰钉在了原地,他倏地睁大了眼,瞳孔轻颤,双眸死死的盯着方慎行。

  心脏在胸腔里狂震,声音大得宋知钰有些耳鸣,听不到旁的声音。

  快要到揭晓答案的这一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与不安。

  饶是心中早有猜想,但他依然静不下心。

  “您说。”

  方慎行就着酒坛子,将最后的一点酒一饮而尽,随后低下头去不再看宋知钰。

  “当时事态紧急,胡人想要绕过应州对连城动手。连城向来富庶,城中粮草、药草、兵器都不计其数,要是被胡人占领,胡人以此为补给,必定会长驱直入,打入我国腹内之地。”

  “沈问提议让人将胡人的军队引入应州,将应州作为连城的一道防线。若应州胜,连城亦可平安无恙。若应州败,也能拖延时间召集援兵守卫连城。”

  “援军在应州城破的前一天抵达了连城,两城之间的水路被切断,船只无法通行。胡人自知中计,恼羞成怒,誓死要拿下应州,因此才会出现城破后胡人防火,虐杀士兵百姓的场景。”

  宋知钰浑身战栗,眼前一片朦胧,内心在泣血。

  腥味儿在嘴里散开,喉咙像是刀割一样难受。

  宋知钰木讷的盯着地上的碎瓷片,“所以……援军不是没有到,而是全部守在了连城,眼睁睁的看着几十公里外的应州百姓和士兵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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