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献给假太监之后 病美人被献给假太监之后 第48章
作者:施以然
宋知钰唇瓣嗫嚅两下,“若是有机会我定当会照拂,只是我人微言轻,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只要小侯爷有这个心思就好了。”盛雨霁松了一口气。
“这是自然。”
话音刚落,宋知钰猛的反应过来,或许盛雨霁不是让他照拂盛雨航,而是让他答应这件事,让萧寒砚照拂盛雨航。
他办不到的事情,萧寒砚能办到。
反正萧寒砚“爱屋及乌”也不是一两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宋知钰没有反驳。
事情交代结束,宋知钰把密信收好了,来日他要亲自去见见盛柒。
盛雨霁几经犹豫,“还有一件事。”
“盛将军但说无妨。”宋知钰立马应道。
“听说周彻安是侯爷的朋友,不知你对他可有什么看法?”盛雨霁说话时带着一点重音,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宋知钰微微一愣,“彻安是家中庶子,一直不得重视,所以行事谨小慎微,他胆子有点小,但本性不坏。要是他有什么得罪将军的地方,我代他道歉。”
“没有。”盛雨霁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起身告辞。
待人走后,宋知钰立刻遣人去调查周彻安和盛雨霁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龃龉。
第50章 重复
周彻安的性子宋知钰清楚,他断不会主动去招惹旁人。盛雨霁也不是那种会胡言乱语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一股熟悉的清冷檀香气息扑面而来,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宋知钰紧绷的身体随之松懈下来,直接往旁边倒过去,下一刻就被揽进怀里。
萧寒砚动作轻柔的揽住了他的腰,眉骨轻抬,“不舒服?要不请太医来看看?”
宋知钰摇头,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又疑惑道,“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龃龉不成?”
除此之外,宋知钰想不到任何别的原因。
萧寒砚动作放轻了不少,他沉思片刻道,“昨日皇上召周彻安进宫了,在盛雨霁接到封妃圣旨之后。”
“可知是什么原因?”
周彻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启灵帝无事断不会召见他。
这个时间节点太过巧妙,宋知钰不得不将两件事连在一起思考,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来,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周彻安处事谨小慎微,怎么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萧寒砚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但又不愿宋知钰一直被蒙在鼓里,“这段时间吏部在处理官员政绩考核,想来周彻安收到升迁圣旨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不可能。”宋知钰下意识脱口而出,“彻安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盛将军,况且他根本不认识盛将军,又怎知她是女儿身?”
“周彻安是个聪明人,做事向来不留痕迹,兴许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萧寒砚对此表现平淡。
脑海里突然想起之前小桂子说过周彻安来找他正好撞上了盛雨霁离开,两人似乎还交谈了几句。兴许只是那一会儿周彻安就发现了盛雨霁的异常。
宋知钰神情恍惚,一时片刻接受不了。他坐在圈椅上,猛喝了两口茶。
“即便如此,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周彻安所求并非荣华富贵,而是希望能安稳度日,吃饱穿暖,他犯不着冒着得罪盛家和一大群保皇党的势力去揭发盛雨霁。
就算是升官发财了,他日后也生活在风口浪尖,稍不注意就会丧命,又有何理由要这么做?
“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萧寒砚探听到了一点眉目,但并无确凿的证据,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过两日等周彻安收到圣旨时必定会告知于你,届时再问他也不迟。”
宋知钰深吐一口气,“好。”
“因利而聚,利尽而散的事情多了去了,或许有的人并非你所见到的那样简单,不必全心全意信赖。”萧寒砚声音淡淡。
这些道理宋知钰在读书时就学过不少了,但当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一年多以来和周彻安接触颇多,他自诩很了解周彻安,没想到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间,宋知钰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他是在替盛雨霁感到惋惜还是在担心周彻安得罪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盛雨霁给的那封亲笔迷信还在他这里,那封信滚烫、灼热,仿佛要将衣服烫穿,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疤痕。
宋知钰轻吐一口气,“你说得有道理。”
萧寒砚眉骨轻抬,正色道,“凡事并非绝对,落落,你可以永远信赖我,我为你而活。”
心脏如鼓鸣般狂震,宋知钰长睫轻扇,“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我们不是在说彻安和盛将军的事?”
“怕你忘了,我再提醒你一遍。”萧寒砚的嗓音压得很低,如蛊惑一般低语。
“知道了,不会忘。”宋知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一触即离。
出乎意料的事这次萧寒砚并没有追着他回吻,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表情严肃得仿佛不是在谈情说爱,而是在说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
萧寒砚压制住心底的情绪,“那你重复一遍。”
“我可以永远信赖你。”宋知钰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后面那一句话他觉得不吉利,所以没有再说。
以前宋知钰从来不信什么神佛,他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但在欣天烁地的应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他无比渴望能有神佛来拯救他。
但神佛只救下了他一人,救不了万千民众和十万雄兵。
或许信的不是神佛,而是那一点仅存的念想。
宋知钰深吸一口气,“回去休息吧,等过两日再看看。”
“身子还有不舒服吗?”萧寒砚小心翼翼的扶着他。
宋知钰瞥了他一眼,悠悠道,“今晚你睡软榻。”
“睡不了,软榻已经没了。”萧寒砚庆幸早就让人把那张软榻给搬走了。
宋知钰根本不吃这套,“那你睡书房。”
“书房没有床,落落难道忍心让我睡地板?”萧寒砚笑笑道。
眼皮子跳了两下,宋知钰回房坐下,叫来了小桂子,“让人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小桂子一时摸不准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看向萧寒砚,后者摸了摸鼻子,没有言语。
“不过是收拾一间客房,还需要他应允吗?”宋知钰气不打一出来,加重了语气。
小桂子立刻跪地求饶,“公子,实在是不赶巧,前两日您与主子都不在府里,奴才想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修葺宅子,现在只有您的卧室和书房翻新好了,其余屋子都还漏雨,不能住人啊。这两日天冷,夜间常有小雨,一定会染上风寒的。”
宋知钰瞪了萧寒砚一眼,后者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小桂子这一番说辞之后,宋知钰到底是没有为难他。
晚上萧寒砚如愿上了床,即使什么都不做抱着宋知钰入眠也好,只有看得见摸得着时才会给他一种宋知钰真的和他在一起的实在感。
倦意如潮水般袭来,但身下的疼痛让宋知钰难以入眠,只能闭着眼休息。
半梦半醒之间,他察觉到身后的人掀开被子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语几句。
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但宋知钰还是听到了。
萧寒砚说,“落落,我永远爱你,不要离开我。”
不知道为什么萧寒砚似乎总觉得这一切是不真实的,觉得他无时无刻都在策划着离开。
宋知钰懒得解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宋知钰都没听到任何与周彻安有关的消息,本想亲自上门询问,但临近宋家人祭日,他忙得不可开交,暂时腾不出时间来。
应州一案已经过去整整两年了,这个案子犹如一团乱麻,越来越理不清了。
宋知钰手里那点零星的证据定不了任何人的罪,但这个仇却不能不报。
子时一到,宋家祠堂上万盏长明灯接连亮起,整个祠堂内灯火通明,远远望去竟一如两年前的应州。
宋知钰在祠堂待了足足三天,这才回到忠义候府。
如今府里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烟火气,待着也是徒增悲伤,因此宋知钰鲜少有回来住的念头,就连府里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大部分。
回府没一会儿就被阿墨叫去暗室了。
宋知钰惊疑,“阿墨,有什么事需要到暗室说?”
“主子,隔墙有耳。”阿墨深吸一口气,“属下前两日听到风声苏霖和何洵是萧寒砚的人,所以特意去查看了一番。”
指腹轻捻了一下,宋知钰神情未变,“你从何得知?”
“前些天何公子心情不错出门,奴才路过酒肆时意外听了一嘴,得知何公子一直在暗地里为萧寒砚办事,包括两年前追封将军为忠义候一事也是萧寒砚授意何洵办的。”阿墨娓娓道来。
宋知钰轻抬眼,黑色的眸子无无波的古井,没有掀起半点涟漪,“阿墨,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何洵是死里逃生的,还没了小腿,出门就得忍受旁人异样的眼光,对于他这种满腔热血想要策马扬鞭的人来说无异于凌迟。
这两年来他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怎么偏偏出门一趟就被阿墨发现端倪了?
事情太过巧合,这种局宋知钰甚至都不想去猜是谁做的。
阿墨点头,“属下知道有人刻意引我过去,但事实如此。属下特意去查过,何洵和苏霖的确都是萧寒砚的人。”
“证据呢?”宋知钰微微歪头,带着两分漫不经心的味道。
“属下从锦衣卫那里得知,两年前何洵是被萧寒砚救出来的,因此何洵乃至裕亲王暗地里都听命于萧寒砚。除此之外,属下还打探到皇上南巡时萧寒砚救了苏霖,以后便一直和苏家有书信往来。苏霖明面上是为了找应州惨案的真相才进京,实则他是奉了萧寒砚的命令。”
阿墨说得头头是道,让宋知钰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来。
他手下无人可用,很多时候都需要萧寒砚帮忙,因此阿墨和锦衣卫联系密切。每一件事看似都有条有理,但宋知钰却觉得太过巧合。
“那个锦衣卫叫什么名字?”宋知钰眼神变冷,多了两分肃杀之气。
背主之人留不得。
阿墨颔首说了一个名字,“主子,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宋知钰双眸微眯,没有讨论这件事是真是假。
何洵那边他不了解暂时搁下,但苏霖联系他是今年的事,且苏霖桩桩件件都是在为他考虑,没有半点听命于他人的意思,甚至和周彻安一样以为他被萧寒砚豢养,提出假死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