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献给假太监之后 病美人被献给假太监之后 第9章

作者:施以然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复仇虐渣 逆袭 追爱火葬场 古代架空

  他神色如常的将废纸团成团扔掉,换一张重新临摹。身边一直有人盯着,让他静不下心来,临摹了两张就收手了。

  宋知钰将毛笔放进水盂里洗净,故意开口,“看得见摸不着,岂不是抓心挠肝的难受,不如找人泄泄火。”

  “总有吃到嘴的那一天,几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差这些日子。”萧寒砚意有所指。

  宋知钰心里舒坦了,将洗净的毛笔放在笔架上,又拿出帕子将手擦拭干净,随手扔在了桌上。

  他知道萧寒砚这几年不可能碰别人,否则未净身的事情早就瞒不住了,但听到他亲口承认,心里还是说不出的舒服。

  小桂子敲门进来,“主子,忠义侯府来信儿,宋舟本该今日启程前往蜀地,但上马时摔断了腿,太医说不宜奔波。”

  萧寒砚声音冷淡,“他倒是会挑时间。”

  这腿早不断晚不断,正正好就在出发的时候断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宋舟还对太医说是前些日子在咱们府上受的伤没好全,这才导致他上马时不稳摔了。”

  宋知钰皱眉,“皇上那边怎么说?”

  “皇上让问问主子的意思。”

  宋知钰和萧寒砚对视了一眼,听见他说,“既然他不想去就算了,好好在府中养伤,朝中的空缺自然会有人补上。”

  这是要让宋舟停职的意思了!

  有萧寒砚在,日后他再想进入仕途可就难了。

  宋家人战死,按理来说宋舟应该丁忧去职,守孝三年。但当时剩余三万宋家军群龙无首,甚至有人提出要去应城为死去的宋家军报仇。宋知钰从应城回京后萎靡不振,只有宋舟能制得住宋家军,便被皇上夺情了。

  被夺情后不需要去职守孝,宋舟就一直在朝堂上待着。后来皇上担心宋家军眼里只有宋家人,没有皇上,便找了个由头将宋舟调到别处去了,宋家军由许广接手。

  小桂子点头称是,随后退下了。

  宋知钰皱眉,“不去蜀地,但这些日子也没见他有什么打算。”

  若非要说有什么动作,就是在他面前演了两出戏,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为今之计只有再逼迫宋舟一把,让他主动联系幕后之人。

  “他伤了腿,短时间不会有动作。苏霖已经入朝,说不定能找到线索。”萧寒砚冷静分析。

  对于苏霖的能力,宋知钰深信不疑。即使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应城,他也能找到一些线索,更何况还是在朝中。

  但苏霖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寒门子弟,恐怕刚进入朝廷就被自动划分为方慎行的阵营了,查案也会受阻。

  更重要的是,他要如何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和苏霖保持联系。宋知钰不想通过萧寒砚的手,将这个顾虑说出来了。

  “你还打算去书院吗?”

  宋知钰点头,“当然要去,不露面别人怎么知道我在萧府过的是什么惨绝人寰的苦日子。”

  朝中那群人最是精明,若是他长时间没露面定然会引起怀疑,只有他一次次在期会上讲演,不遗余力的表现出他对萧寒砚的厌恶,以及萧寒砚平日是如何折磨他的,那群人才会放松警惕。

  但他不打算在南山书院求学,时间久了难免会露出破绽,隔段时间去一次就行了,他可没忘记南山书院还有个敌视他的乔潜。

  萧寒砚没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很快便收回了去。宋知钰消瘦得厉害,养了个把月也不见身上长肉。

  “我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怎么就是苦日子了?难道是睡觉时被窝里不暖和,缺个暖床的?”

  宋知钰抬眸沉默片刻,“缺,最好是给我找十个八个的。”

  “十个八个我怕你身子吃不消,只用我一个就够了,我保证每晚都把床给你暖得滚烫滚烫的。”

  看着他一脸期待的神情,宋知钰只觉有些好笑。几个月前他见萧寒砚时还动了刀子,如今两人还能在一起调笑,当真像是回到了四年前。

  但他心里清楚,无论现在和萧寒砚如何要好,只要应城一案没有查明真相,他们之间就不可能真的毫无芥蒂,只是两人都在避免刻意提及。

  不多时小桂子将熬好的补药送上来,还带了一盘子蜜饯。喝完药后,两人又回归正题了。

  “书院举办的期会本就是用于各派学子互相交流的,你在此时和他联系不会惹人怀疑。”

  期会上会有各派学子演讲或辩论,也会有人私下交流。世界各地赶来的学生众多,若是他和苏霖聊上几句也算不得突兀,但南山书院的期会是整个大楚办得最好的,固定的时间三月一次。

  宋知钰抿嘴,“三月时间太长了,还得想想别的法子。”

  文人讲究以文会友,不止是南山书院有期会,别的地方也有,只要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小心一些不会被发现。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一直蒙在宋知钰眼前的那层迷雾好似被人拨开了,前方闪着点点星光,他的路走得不再磕磕绊绊。

  因为没什么胃口,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宋知钰早早的准备上床休息,看见萧寒砚坐在软塌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睨了萧寒砚一眼,“有事?”

  “需要暖床吗?”

  扫了一眼屋内燃起的两个炭盆,扰动的气流让他觉得身体发汗,宋知钰险些语塞,“不用。”

  萧寒砚似乎颇为遗憾,又追问了一遍,得到了同样的答复。见宋知钰要发怒,识趣的闭了嘴。

  入春后,南山书院的期会时间由三月一次改为了一月一次,且固定在了每月月底,慕名而来的各派学子越来越多。

  期会的时间缩短,即使有学子路途耽搁了,也可以赶上下一次。

  南山书院的期会可以说是各个派别中办得最好的,连太学都比不上。在期会上各派学子可以资政议政,大肆对国家改革方案提出自己的见解。

  但背后的支持者毕竟是萧寒砚,他并非当代大儒,而是一位手握重权的太监。诸派学子无论如何不满也不敢说他半句不是,宋知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期会期间,乌泱泱的院子里挤满了人,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

  宋知钰偏坐一隅,独独他周围空了一片,人人都怕触了霉头得罪了萧寒砚,对他避而远之。

  即使是萧寒砚人未到,南山书院也不缺拍他马屁的学子,人人都想通过踩宋知钰一脚来表明自己的立场,议论声大到不加掩饰。

  “多亏了萧大人,你我才能聚集在此高谈阔论。”

  “可不是嘛,咱可不能做那种喂不熟的狗,反过来还得咬主人一口。”

  “畜生毕竟是畜生,怎么能和人相比呢?”

  “畜生听不懂人话,得多调教调教。”

  “费那闲工夫作甚?依我看还是得动手,抽几鞭子就听话了。那位……不就是这样的?”说话的男子对着宋知钰扬了扬下巴。

  围观的人顿时哄堂大笑,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落在宋知钰身上,他神色变得尴尬难看,紧握的双拳微微发抖,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那边看。

  身侧突然多了一团黑影,挡住了那些露骨的目光。

第10章 乔潜

  几月不见周彻安,眼前的人消瘦得厉害,脸颊凹陷,不见丝毫血色,疲惫的双眸露出一丝惊喜的目光。

  将宋知钰上下打量完,确认没出事,周彻安松了口气,“可算是见到你了。”

  宋知钰微微一愣,“你怎么……”

  “没事儿,我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宋知钰知道过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第一次见到周彻安时是在大街上,几个小孩逼迫他爬狗洞,把他当马骑,还将馒头扔地上让他去捡,在他去捡时那群小孩又一脚踹开他,把馒头扔进了狗盆里,逼迫他与狗同盆而食。宋知钰替他打走了那几个孩子,又悄悄递给了他一块饼子和几两碎银子。

  也是这时,他才知晓并不是每个人家里都像他家一样爹娘恩爱,兄弟和睦,兄弟阋墙的事情在京城比比皆是。

  一来二往,两人渐渐熟悉,直到后来他去了应城,才断了联系。

  周家虽然待周彻安不好,但还不至于将人赶出家门,多半是因为周彻安得罪了萧寒砚。

  宋知钰喉头发紧,借着衣袖遮掩递了一袋银子过去,压低声音,“我在书院外有一座二进的宅子,你搬进去住,我也可以去那里找你。”

  周彻安没恶意推脱,道了声谢就收下了。

  见他坦荡的收下了银子,宋知钰心头的愧疚才少了几分。

  周彻安担忧的看着他,“你还好吧?我前些日子去萧府没见到你。”

  “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还能来参加期会。”宋知钰压低了声音。

  周彻安点头,见四下无人注意这里,轻声开口,“我这段时间去打听了,跟着商队一路南下可以避开检查。江南水乡是个好地方,你去那里躲着点官兵,过上几年,等萧寒砚倒台后再回来。”

  隐藏下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两下,宋知钰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没想到周彻安如今都这般处境了,还在惦记着他。

  未等他回答,周彻安的声音继续传来,“我悄悄联系了一支商队,这家商队每次都会请镖行的人押镖,那家镖行老板的哥哥曾经是宋将军手下的兵,他一定会护你安全的。”

  宋知钰声音缓慢,“不用了,我暂时不打算离开京城,多谢。”

  “你……”知道他心中有放不下的执念,周彻安叹了口气,最终也没再劝了。只盼着他能圆滑一些,莫要和萧寒砚对着干,这样也能少受些苦。

  宋知钰声音低沉,似是在喃喃自语,“反正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见他想起伤心事,周彻安也无法再继续说下去,转而说起了几个月前他被送进萧府的事情,“这件事可能和乔潜脱不了干系,但乔家一向以萧寒砚马首是瞻,很得他信任,听说萧寒砚还为了乔潜灭了曾经的户部员外郎满门。”

  宋知钰身子一僵,他只知道乔潜对他不满,没想到中间还隔着这件事。

  那乔潜又何苦将他送到萧府,直接让人杀了他不是更痛快?

  南山书院不缺乔潜的走狗,他没必要亲自动手。

  乔潜也在方才那群讥笑讽刺他的那群人里,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那蔑视的眼神却让他更加难忘。

  周彻安接着开口,“我怀疑萧寒砚可能早就盯上你了,故意让乔潜这么做的。”

  细细想来确实有疑点,本以为陈夫子会直接绑了他送去萧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乔潜来。乔潜这人道貌岸然,表里不一,怎么会亲自将他引去静室?岂不是将把柄往别人手里送?

  但若是萧寒砚察觉到他的目的,担心出了什么岔子,让自己的人来动手,这便说得通了。

  宋知钰咬紧了后槽牙,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是萧寒砚暗中动了手。

  安抚好周彻安,宋知钰只觉心里堵着一口气憋得慌,寻了个由头去没人的地方逛逛。

  一直以来他刻意逃避的那个问题如今就出现在眼前,若是揭开这层纱,结果和他所预料的可能完全不同。

  不知不觉走到了静室之外,期会期间少有人来此,倒是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好地方。

  宋知钰刚在亭子坐下,就见乔潜过来了,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知道避不开,宋知钰便没起身,“乔公子好雅兴,不去讲演辩论,反倒是和我这个闲人一样赏花。”

  乔潜是萧寒砚的人,他无需再装。

  平时隐忍至极的人突然针锋相对,乔潜并没有多意外,他上下扫了宋知钰一眼,眼神不屑,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儿一般,随后发出一声嗤笑,“你就是凭借这张皮囊爬上了萧大人的床?”

  这话说得极为轻佻,宋知钰一个满门忠烈的侯爷,在他口中竟然如同那些卖身上位的娼妓一般。

  宋知钰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是啊,就凭着这张脸。”

  宋知钰一直知晓自己生得好看,刚去应城时还因为长相受到了排挤,大家都以为他是下来混功勋的公子哥儿,坚持不了几日,后面见他认真训练打仗,没有仗着身份搞特殊,这种情况才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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