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和刺客每天都在相爱相杀 王爷和刺客每天都在相爱相杀 第56章
作者:无远弗届
夜州白叹口气,“当年的事……还有什么是能折磨我的呢?”
东决侯上前一步,抓住了夜州白的手腕。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也意味着,本侯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夜州白看见了东决侯眼底的杀意,“你要杀我?”
东决侯冷漠,“其实你敢跟着本侯回来,就是你明白,你或许杀不了本侯,但你一定能从本侯的手里逃走。本侯也很明白这一点。但是,夜州白,你知道为什么,本侯还是要带你在身边么?”
夜州白轻轻抬眸。
看着夜州白清澈又多情的一双眼睛,东决侯微微蹙眉,松开了他的手腕,道,“本侯只是想,你在身边。”
夜州白的脸色又冷了一些。
“只是你的心实在太硬了。夜州白,本侯对你的好,你丝毫看不见。”
东决侯的声音幽幽,好像真的很难过一样。
夜州白却警惕起来。
那是一种本能的防御。
越是进入这种温柔的境地,就越应该十分小心。
夜州白还看着东决侯的眼睛,“你对我的好?侯爷分明想要我的内力。”
东决侯黯然一笑,随后,他勾了勾手指。
一张网从天而降。
下一刻,天罗杀手一齐杀向夜州白。
夜州白刚经历两场大战,此时颇有些疲惫,而后执剑而起,杀破了罗网。
东决侯冷笑,杀意浮上脸,他抬起一掌,冲向夜州白的心口。
一掌幻化成风,如同巨大的手掌,从夜州白的头上直扑向下。
夜州白深吸口气,后退两步,东决侯的手已穿破剑气,掐上了夜州白的喉咙。
“唔……”
夜州白瞬间感觉到压迫感,他抬起一只手,抓住了东决侯的手臂,试图说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东决侯垂眸,目光里竟然流露出一丝凄凉,“夜州白,这是你逼本侯的。你若是愿意安分的留在本侯身边,本侯可以好好对你,过一辈子。可是你偏偏要坏本侯的事情,偏偏连一点真情都没有。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这强大的内力,陪着本侯吧!”
夜州白试图执剑,却被东决侯用更大的力气按住。
他无法喘息。
东决侯闭了闭眼睛,而后运了一掌掌风,摄取夜州白的内力。
夜州白痛苦的呜咽了一声,感觉到愈发虚弱。
他抓紧了东决侯的手臂,想要把人推开,却无法真的做到。
东决侯看着夜州白的眼睛,感觉到他的脆弱和不屈,这眼神,和他多年以前见到夜州白的时候一般。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如今他是一位大侠。
这世上当真能有经历沧桑仍不改初心的人么?
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夜州白。
若非如此,他不会惦记夜州白这么多年,明明知道他欺骗自己,却仍然抱有一丝幻想。
夜州白这样的人,他什么时候见过?
这样千回百转仍坚韧如初的人,这样经历乱世仍心向光明的人。
东决侯道,“本侯还记着,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
东决侯一边吸取夜州白的气血,一边陷入回忆,“本侯到山北做事,见到了被追杀的你。还有你的父母。那夜,是一个雪夜,大雪漫天,我途径山林,见你们逃亡。追杀你们的人,正是……”
夜州白听着东决侯的话,不知是因为窒息还是难过,竟然红了眼眶。
“不……”
夜州白发出喃喃的声音,似乎很抗拒东决侯说出答案。
东决侯却似乎非常满意夜州白的反应。好像令夜州白感觉到痛苦,会给他带来舒适感。
“你不想知道答案么?”
东决侯端详着夜州白的模样,正在享受他此时身心都受到巨大折磨的痛苦,让夜州白这样的人如此折磨,实在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夜州白挣扎的摇了摇头,脸色已苍白的可怕。
东决侯却突然开口说出了那个名字:
“夜信。”
“不……不!”
一瞬间夜州白睁大眼睛,眼眶变得通红,他爆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喊,竟然将东决侯的手挣脱开。
东决侯一惊。
夜州白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夜州白,永远不会被打倒的强者。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再出一掌的时候,夜州白已劈出了一道剑风。
东决侯抬手抵挡,而后向夜州白又扑出了一掌。
夜州白随着这一掌掌风吐出了一口鲜血,而后执剑冲出了大堂。
冲进了漫天的大雪里。
东决侯欲跟上去,却感觉到胸口一阵痛。
是……
中毒!
夜州白竟然在自己的气血里种下了毒!
他不止是一个心硬的人,还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夜州白逃出了东决侯府,落进了白雪皑皑的长街。
人影已经寥寥,风雪漫天。
东决侯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
夜信……
是夜信。
追杀他们的人是夜信!
久远的回忆似乎被这样提醒的拨起,从来不曾清晰过的记忆萦绕在夜州白的心口,逼得他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染红了白雪。
夜州白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夜信……”
怎么会是夜信?
夜信说他是自己的恩人,而那一场杀局竟然也是出自夜信之手么?
还是说……这只是东决侯的杜撰。东决侯一定知道,自己是要去帮山北宗的,这或许就是东决侯的挑拨罢了。
夜州白握紧了拳头,雪花在他的脸上融化,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从他的脸庞滑落。
他被吸取了内力的身体此时也摇摇欲坠,身心的双重折磨令他无法再多走一步,而在他即将跌倒的时候,一只手有力的扶住他颤抖的身体。
夜州白抬眸,对上了来自萧山渊幽幽的一双目光。
“萧山渊。”
夜州白喃喃,忽然觉着自己得到了支撑。
萧山渊为夜州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裘衣,把人往自己的身边揽了揽,又抬手摩挲过他的脸,擦了擦他脸上的未干的血迹。
夜州白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挂着的雪花消融,他看着萧山渊温柔的目光。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来自萧山渊的温柔。
夜州白心口一软,默默的往前凑了一步,低头,埋在了萧山渊的怀里。
萧山渊叹口气,心疼的把夜州白紧紧的搂住,好像要把永远按在自己的怀里,雪花从两个人的身上缓缓落下,落在铺满雪的长街上。
这冬天,终究还是来了。
夜州白没什么气血,身子也变得软了,只是凑在萧山渊的怀里,默默的不言语。
萧山渊叹口气,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抚着怀里的人。
“夜州白。我在你的身边。”
萧山渊给夜州白渡了一些内力过去,感觉到怀里的人终于有了一些气色,才温柔的扶着他,回了王府。
雪地上留下了并肩的一对身影,好像会一直如此走下去。
夜州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一处柔软的宽敞床榻上,纱帐幽幽,感觉到自己的脸庞有温热的呼吸,他轻轻扭过头,对上了萧山渊一双沉沉又柔情的目光,自己正与他盖一床暖被,共一处床榻。
“你想从东决侯那里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萧山渊沉声问。
夜州白“嗯”了一声。
萧山渊凑近过去,摩挲着夜州白的脸,“这让你险些丢了性命。”
夜州白坦然,“不会。你还记着当时在云暮城,施梦和阿山对付地鬼的法子,他们服下毒药,随气血入地鬼的经脉中。如今我效仿,可保我性命。”
“东决侯的力量,是地鬼可比?”萧山渊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夜州白有些理亏道,“但我确实无事。”
萧山渊无法,只能说,“罢了,为你担心,我也是自讨苦吃。你既然已得到想要的,我还有什么好说?你做什么事情,向来是由你自己,我便是再担心,也无法控制你。我便是想把你锁在我的身边,锁在我的榻上,又能如何?”
夜州白抿了抿唇,看着萧山渊无奈的样子,可是那无奈里又充盈着对他的担忧,他一时心悸,心中酸软着,竟然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吻住了萧山渊的一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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