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扮女装嫁太子 男扮女装嫁太子 第38章

作者:一尾狐狸 标签: 古代架空

  林沂心痛不已,捧着他的脸细细亲吻:“对不起,再不会留你一人。”

  “殿下,药好了。”花颜端来汤药,看见谢离醒过来,激动地叫了声“太子妃”。

  谢离扬起微弱的笑,抬手把人招到旁边宽慰:“我没事啦,不要担心。”

  花颜哽咽地应了声,看了眼太子,自觉退出去。

  林沂舀起一勺药轻轻吹凉喂给谢离,眼里始终含着脉脉温情。

  谢离默不作声一口一口喝下,待汤药见底,躺回床上拉住林沂的手,一动不动看着他,一句话不肯说。

  林沂收紧手,俯身与他贴脸,用几近气音的声响诉说情意,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许了个遍都不得反馈,转而说起路上趣事逗他开心,几次下来,谢离一瞬没绷住笑出了声。

  “笑了就不许再伤怀好不好,是我没有处理好一切,无辜牵连你,你可以埋怨我,朝我出气,但不要伤自己身。”林沂揉揉他的脸说。

  谢离淡下笑,抱住他蹭了蹭:“看在你笑话说得好听的份上,不与你生气,你也别再自责了。”

  “嗯。”林沂亲了下谢离的脸喟叹:“怎的这么心软,我倒希望你再耍些性子。”

  谢离灼灼看他,轻声嗫嗫道:“我也舍不得。”

  林沂怔了一瞬,埋脸到谢离脖颈间难以自抑地叹息,胸口像被突然塞进一块烧红的铁块,烫得生疼,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殿下,国公世子求见。”

  下人来报时,林沂正和身体痊愈的谢离在花园里散步,听到这人来见,隆起眉头疑惑:“他来干什么?”

  云侧妃小产到太子妃中毒,在太子雷厉风行下两天就结案处置完一众涉案人员,暂时还搁置云侧妃,只将所有罪都推到嬷嬷身上,说是此人因照顾不周害侧妃流产,又心存歹念嫁祸太子妃。

  明眼人都知这说辞站不住脚,但太子不容置噱,已经下了决断,面上不说,只能在私下议论纷纷。云侧妃的母族陈家递来无数请罪折子都没有得到回应,踌躇莫展只能请丽妃在旁斡旋,谁知皇上皇后都只说太子私事由太子处理。

  至于太子会如何处置云侧妃和陈家,外人无从得知,就连亲如谢离都十分好奇。

  林沂捏了捏他的脸说:“先去听听世子说什么?”

  谭检一进太子府就板正跪下,等太子和太子妃出现,立即磕头认罪:“是臣恶意引诱侧妃才导致后续一切罪过,臣愿一力承担,只求殿下饶恕侧妃。”

  谢离睁大双眼,一时都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出。

  林沂大半注意力都在谢离身上,被他这样子逗乐,往他身边靠靠,朝宁海示意让他去传云侧妃。

  在云侧妃到来之前,满堂寂静,谭检伏在地上等候发落,谢离和林沂互相对视,以眼神交流。

  一会,神情恍惚的云侧妃全然不见以往的端庄蹒跚出现,看到地上的男人丢魂似的跌落,闻声的谭检抬起头想把人扶起,碍于前头的太子只能忍下,“地上凉,你快起来。”

  云侧妃崩溃大哭:“你来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谭检还是一副随性模样,眼神却十分认真,笑说:“我是你孩子的爹,怎么和我无关?”

  云侧妃大惊,双手双脚爬过去死死捂住他的嘴:“闭嘴,你胡说什么,你怎么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接着放开人,挪向堂上的太子:“殿下,是我不知廉耻,是我心生歹念害了太子妃,都是我的错。”

  “你一个人怎么不知廉耻,当然得有合谋,你小时候连快冻死的鸟都会捂在胸口试图救治,怎么会想去谋害别人,一定是那个嬷嬷的主意。”谭检语气激动道。

  “别人的主意,她明知不对,不仅不阻止甚至纵容顺水推舟,与主谋有何区别?”林沂敲了敲桌子沉声说。

  谭检脸一僵,咬咬牙大声道:“纵使如此,侧妃也是迫于无奈,祸源都在臣,请殿下降罪。”

  “住口,谁要你顶罪,”云侧妃用力推了他一把,言辞恨恨:“你算什么东西,不过玩弄一场,少在这故作姿态。”

  “我是不是故作姿态你不知道吗?”谭检转头看她,那双向来不羁的眼眸是深不见底的情愫,“幼时你说羡慕飞鸟自由,我便在黎州买了一处庄园,豢养成群的飞鸟,三年前去陈家提亲,想和你一起住进飞鸟园,可陈家说你是要当娘娘的人,已经许了太子。太子品性皆优确是良人,我只能藏起心思,哪曾想你过得一点都不好,云儿,你一点都没察觉到我的心意吗?”

  云侧妃呆住,回忆起那段郎骑竹马绕床弄青梅的时光,她自小被管束颇多,唯独和谭检在一起能得些快乐,谭检对她的好始终铭刻心腑,可婚姻大事不由她做主,情窦初开也容不得她放肆。

  云侧妃已然说不出话,捂着脸泣不成声,谭检心疼地抱住她。

  谢离目睹这一幕,心里有些触动,历来女子命运都难由自己做主,叹息之际觉手上一紧,偏头看向身边的人,朝他莞尔一笑,歪头在他肩头靠了靠。

  林沂亲昵亲了下谢离的额头,又敲了敲桌子正色道:“说完了吗?”

  谭检松开怀抱看向太子,郑重其事说:“殿下,我自担所有责任,贬为庶人,求殿下轻饶云儿。”

  “谭检!”云侧妃急切拉住他的手,谭检轻拍以示安慰。

  云侧妃甩开人,对林沂祈求:“殿下曾说有愧于我,现下我犯此大错,不求饶恕,只求殿下顾念那点愧疚不计较谭检之过。”

  “云儿!”

  “呵,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林沂冷笑道:“一个与侧妃私通,一个意图谋害太子妃,谁告诉你们有资格给对方求饶的?”

  云侧妃与谭检俱惊:“不敢。”

  林沂冲宁海抬了下下巴,宁海会意端上一杯酒到云侧妃面前,“殿下念在过往情分上,不会将你所犯之错公之于众,全你与陈家体面,但死罪难免。”

  谭检情绪激昂不住磕头念叨:“殿下求您...”

  云侧妃却释然下来,止住谭检柔声说:“别这样,是我辜负你,早日忘了我找个好姑娘吧。”说完甩头毅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只片刻剧痛就从胸口蔓延全身。

  谭检僵了一秒,抱住疼得惨叫的人不敢松开,眼看着胸前的人慢慢停下挣扎,最后了无生息。

  “至于你,剥夺世子爵位,贬为庶人。”林沂淡淡道。

  “是,殿下,可否容草民带走云儿的尸身,我想带她回黎州葬于飞鸟园。”

  “随你。”

  “谢殿下。”

  谢离默默注视谭检失魂落魄抱起云侧妃的尸身一步步走出太子府,直到看不见身影,转头盯着林沂好一会,古怪地说:“云侧妃真的死了吗?”

  “自然,虽然一切都是嬷嬷策划的,但她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林沂言辞凿凿道。

  谢离微眯眼审视:“殿下,你说过不会再逗趣我的。”

  林沂卸下装模作样,捂唇咳了咳:“是心绞药掺了些昏死药,日后当会落下心疾,现下会昏死个三五日,能不能醒过来全看谭检感情够不够深了。”

  “哼,就知道。”

  林沂倾身亲吻谢离的唇笑笑:“知我者离儿也。”

  云侧妃之事了结,林沂又陪伴谢离几日便回到朝堂专注边关战事,商议颇久才定下出征的日子于一月后。

  谢离伏在枕头上仰视准备宽衣的人说:“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林沂随手扔下里衣躺上床将人捞进怀里搂着,抚摸谢离的脸颊低头亲吻含糊道:“不用,人跟着我就好。”

  亲了会,谢离抵住林沂胸口沉吟:“过两日就是婉仪大婚,还好没有错过。”

  “是吗,和谁?”

  “张龄月。”

  “嗯?是谁?”

  谢离戳戳他的脸:“是不是非三公九卿不能入你的眼呀?”

  林沂轻笑:“哦,想起来了,新晋博士,尚书令竟能同意?”

  “婉仪本就不想成婚,好不容易松口,她爹能有什么不同意的。”

  林沂随口应了声,不太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事,对方若不是谢离的闺中好友,他都不一定能记住名字。

  两日后程婉仪大婚,谢离很早就到程家欲送婉仪出嫁。

  太子妃亲临,程家自是惊喜万分,程母本在闺房陪女儿,待谢离来就腾出空间给她们姐妹说话。

  姨婆正在为程婉仪梳妆,头不能乱动,只能通过铜镜与谢离说上几句。

  等梳妆完成,姨婆也出去,只留程婉仪和谢离。

  两人对视好一会,忽地不约而同笑出来。

  程婉仪忸怩地抓住谢离的手摇晃:“感觉好奇怪啊,你成婚那时也这样吗?”

  谢离想到成婚当日的忐忑不安恐惧万分,根本分不出心神体验新婚的趣味,但也不能和程婉仪细说,故闪烁其词道:“是呀,大差不差啦。”

  程婉仪盯着他看了片刻,慢慢靠近他的脸挤眉道:“那洞房是什么滋味呀,真有话本上写的那么销魂?”

  谢离一把推开程婉仪的头,羞耻地说:“害不害臊啊,不是说要假夫妻吗,还问这个做甚?”

  程婉仪耸耸肩:“既是美妙事,可以享受一下嘛,快说,我思量思量要不要试试?”

  谢离拒绝回答,装没听见似的低头剥花生吃。

  “就我们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不成你和太子没同房,还是太子不行啊?”

  “噗-”谢离忍不住笑起来,咬了下唇,抬眸瞥了她一眼,吃完几粒花生拍了下程婉仪的头说:“激我也不告诉你,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不是随便的事,别贪一时之欢以后后悔。”

  程婉仪努努嘴,同样拿起花生剥着吃,边念叨:“只要他不做什么坏事连累我,我照旧过日子,各不相干。”

  谢离莞尔:“嗯,你想清楚就好,我一个月后要随殿下参军,或许三五年不得回来,若受了委屈或想念我,可给我写信。”

  “哇,去裕北吗?听说很艰苦呀。”

  “还好吧,胜在自由。”

  程婉仪点点头:“自由值万金。”

  许久后,有其他闺中好友过来送程婉仪,一群姐妹热热闹闹交谈不知时间流逝就到达吉时。

  谢离在最前头看向来迎亲的张龄月,初见对方还是陈腐呆板的书生,此刻披上新袍亦是仪表堂堂,紧张中透着喜悦,像终于迎娶到心上人般激动。

  他忽然很看好程婉仪未来的生活,有人爱护又纵得自在。

  送完亲,谢离就离开程府,心中感慨颇多,快到太子府又让人转道去东宫。

  因太子要出征,东宫上下都十分忙碌,谢离进去时见得多是行色匆匆的幕僚。

  他来过不少次,不需要任何人通传引路,自顾就进到丽正殿,远看太子还在议事,默默到后面等候。

  桌上摆放很多书,谢离暂时没心思看,铺开纸张专于临字,连林沂靠近都不知道。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离儿有心事?”

  谢离吓一跳,手肘推了下身后的人,放下笔说:“友人出阁,难免有些感慨。”

  “看这诗,还以为想的是我呢。”林沂吃味道。

  谢离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抬手捏了捏脸笑说:“是与不是重要吗?反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林沂扬起唇角拉人入怀,“永不分开。”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