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千里送 退婚千里送 第11章

作者:大生生 标签: 甜宠 强强 轻松 古代架空

  说罢一扬马鞭,“客栈就在前方,跟我来!”

  到了客栈,徐偈要了两间上房,两桶热水,正要上楼,却被章圆礼一把拽住,冲门口一游荡的汉子招了招手。

  “你有什么要让他捎的吗?”章圆礼问徐偈。

  徐偈见那汉子果真满脸堆笑小跑过来,诧异道:“你们认识?”

  “呆子!这是闲汉,专门跑腿的,你们虞国没有?”

  “的确没有。”

  章圆礼撇撇嘴,“又是坊市分离,又无跑腿外送,你们虞国真没意思。”

  见徐偈要开口分辩,章圆礼连忙摆手,“我知道,你们虞国地广人稀,地都种不过来,谁有空干这个。”

  徐偈失笑,“物阜民丰,方乃兴国之道。我们虞国并非人口稀少,不过以农事为要,商贾不兴罢了。”

  章圆礼才懒得跟他分辩,“你有要买的吗?没有我让他单给我买了?”

  “倒也有。”

  徐偈嘱咐闲汉给他带几套新衣物,并去当铺换些银钱,章圆礼则细细写了一张单子,塞到闲汉手中。

  闲汉见是大宗生意,乐开了花,说了一串吉祥话,方点头哈腰地走了。

  章圆礼抻了个懒腰,率先上了楼,刚要进屋,忽而回过身来,“晚上见?”

  徐偈笑道:“晚上见。”

  两人痛快洗了个澡,又浓睡一日,徐偈醒时,客栈已掌了灯,章圆礼不在屋内,他寻了一圈,才在一楼找到了章圆礼。

  那人面前已点了一桌美食。

  章圆礼一见他,就笑弯了一双杏眼,“快来,菜要凉了。”

  徐偈走过去坐下,“怎么不先吃?”

  “一人吃多没意思。”

  徐偈拿起筷子,“你今晚上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章圆礼停了箸,一双眼亮晶晶的,“城西有飞火花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城东有一家酒肆,酒香巷深,香飘十里。你想去哪个?”

  “你想去哪个?”

  “这不是拿不准嘛!”

  徐偈想到两人的共饮之约,问道:“城东酒肆如何?”

  章圆礼一敲碗,“就这个!”

  徐偈失笑,“你这哪里是拿不准?”

  章圆礼皱了皱鼻,“那不是也想听听你的意思。再说……花灯也挺好看的。”

  徐偈笑着摇了摇头,“再过一月就是中元,我听父皇说你们晋国中元有闹花灯之习,到时候花灯不比这热闹?”

  章圆礼心道,一月之后你婚都退完了,鬼知道你人在哪。

  却听徐偈道:“到时候一起去看。”

  章圆礼举筷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停了筷。

  却没听见什么下文。

  他含含混混地嗯了一声,将吊起来的心压了回去。

  徐偈却也停了筷,看向章圆礼,"你们开封的中元花灯极负盛名,连我父皇都向往已久,等我入京办完事,你若无事,我们一同去看?"

  那绝非说笑的神情。

  章圆礼那颗心重新被吊了起来。

  想问你什么意思,相问何必节外生枝,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章圆礼并不介意徐偈退婚而来,他是诚心和他交朋友的。

  但他虽坦荡,却也不傻,他俩的缘分,也就去京的这一路,退婚之后,便是再心无芥蒂, 难道还能继续厮混不成?

  章圆礼忽而感到一阵烦躁,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难道不知?

  忽而失了吃菜的兴致。

  徐偈诧异道:“怎么吃这么少?”

  “想喝酒。”

  “现在就去?”

  章圆礼不亲不近地看了他一眼。

  徐偈连忙道:“你别急,我去牵马。”

  待两人上了马,章圆礼仍不愿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行着,任两旁人群熙攘相迎,穿行而过,背道而驰。

  城中人皆往城西飞火花灯而去。

  人群言笑晏晏,交头接耳,唯有他二人一言不发,逆流而上。

  越过闹市,越过人群,道路愈发冷清下来。

  徐偈忽而驻了马。

  “圆礼,你稍等。”

  说罢执辔转身,策马而去。

  不多时,一盏晃动的灯火和着马蹄而来。

  徐偈提着一盏花灯疾行至章圆礼面前。

  是玉兔抱月形状的花灯。

  徐偈将花灯递到章圆礼手中,“看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捞不着看灯?”

  章圆礼盯了一会儿憨态可掬的暖黄花灯,忽而从鼻息溢出一声笑。

  可不就是捞不着看灯?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侧目眨了眨眼,扬起手中花灯,冲徐偈灿烂一笑,“这不就看了?”

  “还喝酒吗?”

  “喝!”

第11章

  酒肆只有一盏昏黄,却也热闹得紧。

  里面吆五喝六,闲汉成群,多浓的酒香也叫他们弄浊了。

  章圆礼提着灯站在门口,簇紧了好看的眉。

  徐偈提了几坛好酒从酒肆内走了出来,“走,我们换个地方喝。”

  “不知道去哪。”

  徐偈用下巴扬了扬远处,章圆礼顺目望去,却原来酒肆后有一株粗壮的合欢树。

  正值初夏,合欢花开,满树红云浓雾,烈火一般,在这漆黑的深巷中格外浓烈。

  “我怎么没注意这里有棵树?”

  “谁知道章少侠一直在魂游什么。”

  章圆礼瞪他一眼,“有酒就还魂,快走。”

  两人将马系在树下,提气上了花树。

  花树浓阴密布,枝叶合抱,两人钻进树干的枝杈,皆落了一身的软绵红花。

  此树极粗,坐两人绰绰有余,更兼枝叶繁茂,密密遮遮,似一方隔绝的小天地,将二人围了个透彻。

  章圆礼将那盏兔子灯挂到了树枝上。

  一时间,红云笼盖,遍身烟霞。树外景致,再难窥见一二。

  徐偈开了一坛酒,递到章圆礼手中,章圆礼慢含了一口,将身体靠到了树干上。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一树红云,轻声道:“我小的时候,喜欢钻连翘花,连翘花枝软而密,像小帘子一样垂到地上,金黄的花瓣铺了一地,我每每钻进去,就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小屋,谁也找不到。”

  “然后呢?”

  “有一回我在里面睡着了,师父找到我时,气得把我打了一顿。”

  “以后你就再也不进去了?”

  章圆礼拿酒坛和徐偈的一碰,偏头笑道,“以后我就再也不在里面睡觉了。”

  徐偈笑着摇了摇头。

  “你小时候都干什么?”章圆礼撞了撞徐偈的肩。

  “看书,习字,上课,练武,还有骑射。”徐偈道。

  “这么辛苦?”

  “也没有,我小时,就盼着先生教完,我好去校场骑马射箭。”

  章圆礼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要学不好挨罚吗?”

  “不会,师父不敢,父皇母后不忍。”

  章圆礼撅了撅嘴。

  “真好。”

  “怎么?”

  “我小时候师父天天揍我。”

  “那是你太闹。”

  章圆礼又和他一碰,酒入了喉,眼眶突然有些发湿。

  “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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