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将的顶级拉扯 与权将的顶级拉扯 第39章

作者:六个瓜片 标签: 古代架空

  姚氏的贴身侍女是她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佣人,察觉到屋外的几个小丫鬟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她立刻机警地向姚氏使了个眼色,轻声提醒道:“夫人,老爷来了。”

  姚氏的脸上闪过一丝短暂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身姿重新挺得笔直。闻亥步入屋内,只见姚氏站在镜子前,满脸得意地欣赏着自己身上的华服。

  闻亥没有立刻出声,他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待屋内只剩下他和姚氏两人时,才慢慢坐下,轻啜一口茶水,悠然地开口问道:“你在此做甚?”

  姚氏并未回头看他,而是继续沉醉在镜中的影子中,极力压平了嘴角道:“如今我儿已是陛下的伴读,我这个母亲岂能失了身份?这一身衣裳,正是太皇太后昨日特地派人送来的。”

  闻亥用一种近乎淡漠的眼神看着她,讥讽道:“你倒是很得意。”

  姚氏不甘示弱地回击:“我为何不能得意?这可是太皇太后恩赐的,从今日起,我便是一品诰命夫人。”

  然而,无论姚氏如何炫耀,闻亥的脸色始终阴郁如霜。姚氏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停止了喋喋不休,斜了他一眼,不满地问道:“怎么不说了?”

  闻亥冷冷地道:“蠢妇人!你可知道为何此次出行春儿能随驾?你以为这是儿戏吗?想去就能去?”

  姚氏被他的话激怒,脾气也上来了,反驳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外人都道你君子端方,平日里怎么不见你对别人如此无礼?”

  闻亥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沉:“春儿能一同前往,是我特地去求了太后。”

  姚氏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既然不是陛下和太后的旨意,那仲春上赶着去凑这个热闹做什么?她转头看向闻亥,眼中满是疑惑:“你为何要让春儿一同前往?此次随驾,不是只有陛下和几位重臣吗?”

  闻亥叹了口气,神情变得凝重:“山雨欲来,风波暂息。这一切并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我预感这几日朝中会有一些变动,让春儿随行,也是为了他能远离这些。”

  姚氏听得心惊胆战,她紧张地问道:“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春儿他还只是个孩子……”

  闻亥道:“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说罢,他话锋直指姚氏,“还有你,最近要低调行事,宫里的风向变得太快,我们得小心行事。”

  姚氏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仍有担忧,但也明白此刻不是慌乱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闻亥郑重其事地对姚氏说:“此次入宫,你必须多加小心。能避则避,避无可避就自行小心应对。”

  “什么叫避不开就自行应对?”姚氏柳眉倒竖,正欲与这个总是爱打哑谜的夫君争辩几句,却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道:“难道是鸿门宴?”

  “岂止是鸿门宴那么简单。”闻亥冷冷地回应。

  “不至于吧,”姚氏不以为然道,“现在陛下已经登基,燕雪身为国舅爷,你也已位列内阁大臣,与王家的地位平分秋色。老爷,你是不是太过忧虑了些?”

  闻亥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但愿是我多虑了吧。”

  赏花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姚氏虽然心里还记着闻亥的警告,但宫中宦官亲自来请,而闻亥又恰好不在府中,她只得换好衣服,忐忑不安地进了宫。

  一入宫门,姚氏发现进宫的命妇不止她一人,还有好几个是熟面孔,这让她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看来这次赏花宴并不是针对她个人的,或许闻亥的担忧真的只是杞人忧天。

  赏花宴设在太皇太后的一座精致别宫中,四月的人间芳菲已尽,但宫中的花卉在精心照料下却开得正艳,姹紫嫣红,香气四溢。姚氏虽然入宫次数不多,但也不是毫无见识之人,她跟随众人的脚步,渐渐地也放松了心神,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宫廷盛宴。

  姚氏一边欣赏着宫中的美景,一边与熟识的命妇们低声交谈,心中不禁感叹,这皇宫之中的繁华与奢侈,真是她平日里难以想象的。

  太皇太后今日心情格外舒畅,她素来喜好舞文弄墨,因此命妇们纷纷献上自己的诗作,以博得太皇太后的欢心。姚氏虽在闺阁时期也曾学过琴棋书画,但在这众多才女之中,她仍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自己的技艺并不足以与她们相提并论。

  命妇们中也不乏带着子女一同入宫的,小姐们和少爷们男女各自在花园中三五成群,或吟诗作赋,或扑蝶赏花,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彭原公府近来备受瞩目,姚氏自然被安排在太皇太后身侧陪侍。她的脸上难掩矜持与骄傲之色,享受着众人的瞩目与赞美。

  众人谈笑间,王氏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姚氏身上,她微笑着问道:“彭原公夫人,今日怎么没带上仲春一起来凑个热闹呢?他年纪虽小,但聪明伶俐,想必也能在花园中与小姐少爷们一同玩耍,增添不少乐趣。”

  姚氏心中猛地一紧,她没想到太皇太后会突然问及仲春随驾出行的事情。她迅速调整心态,恭敬地回答道:“禀太皇太后,小儿蠢笨,担不得聪明二字,但幸得皇上不弃,得以随行。若带那逆子来,恐惊扰了太皇太后圣驾。”

  太皇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姚氏,似乎刚刚得知闻仲春随行这一消息,她轻声道:“年轻有为啊,咱们这些老人家,可真是比不上他们了。看来以后的大雍,还得靠他们这些年轻人来支撑。”

  此言一出,周围的命妇们纷纷附和,恭维太皇太后寿比南山,福泽绵长。姚氏却感到一丝丝不安,她想起了闻亥之前的叮嘱,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她决定要更加小心行事,以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赏花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太皇太后特地摆了酒宴,与众人共饮。姚氏坐在席间,感受着周围的欢声笑语,心中也不禁放松了许多。太皇太后更是颜悦色,让她稍稍放松了警戒之心。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际,姚氏不禁多饮了几杯酒,酒意上头,她变得有些忘乎所以。此时,坐在她不远处的武安侯夫人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你是刚来长秋宫吗?我瞧着有些眼生。”

  姚氏这才注意到,为她斟酒布菜的宫女一直默默地跪坐在她身旁,低眉顺目地垂着头。她转头看向那宫女,只见那宫女浅浅一笑,回答道:“回禀夫人,近日祭典大礼需要很多人手,长秋宫人手不够,奴才是李福公公从内务府调来的。”

  姚氏听了这话,心中并无太多疑虑。她想到宫中近日确实因为祭典大礼而忙碌,人手紧缺也是情理之中。

  武安侯夫人也并未深究此事,只是随口一提。酒宴继续进行,众人继续享受着这难得的宫廷盛宴。然而,姚氏却并未意识到,这看似平常的一幕,却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姚氏饮了几杯酒后,便觉得头脑有些发沉,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她心知这御酒虽然是用花果酿成,妇人孩童饮用不易醉倒,但她的酒量本就不佳,此刻已是有些不胜酒力了。于是,她向一旁的侍者传了个话,由宫女引着去侧殿醒酒。

  宫中庭院深深,回廊曲折,姚氏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搀扶着走了许久。她努力地想要记住路线,但酒精的作用让她的思维变得迟缓,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当她意识到自己完全不记得身在何处时,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她环顾四周,只见一片陌生的景象,原本熟悉的赏花宴、太皇太后以及武安侯夫人都已不见踪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惊呼道:“你们是什么人?”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惊恐。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搀扶她的宫女似乎也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继续前行。姚氏的心中越发不安,她努力保持镇定,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但在这陌生的宫殿中,她似乎只能任人摆布。

  “你们!”

  话音刚落,那原本为她斟酒的侍女突然动作起来,眸光一冷,迅速上前卸了她的下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姚氏惊愕不已,她目露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柔弱无骨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口中的疼痛让姚氏发出含糊的哭喊声,然而在这里,她的呼救声显得如此微弱和无力。

  这伙人就像对待牛羊一般,毫不留情地将她绑住了手脚,然后扔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姚氏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这里似乎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些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晃动。

  下巴的剧痛让姚氏的口水直流,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痛呼。在惊恐中,她听到那侍女开口了,但这次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跟统领说一声,一切安好。”

第56章 取舍

  夜色笼罩下的皇城武库署,气氛凝重而庄严。

  守备的将领笔直站立,他们的军靴每踏一步,便在地板上留下沉闷的回响,铠甲也伴随着步伐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此刻,月色被浓厚的乌云遮挡,仅有些许微弱的光芒透过云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些影子在黑暗中跳跃,仿佛鬼魅出没。

  长门之外,油灯摇曳,其光芒裹挟着浓烈的油味,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与恐怖。

  油灯中的灯芯发出滋滋的声响,打破了寂静。守卫立刻警觉地回头查看,但除了灯影的摇曳,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那人疑惑地转过身,不料在转身的刹那,一个身影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降临在他的头顶。他尚未来得及反应,来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双腿夹紧了他的脖颈,在霎那间扭断了他的脖子。随后,那具尸体在触地之前,被来人悄无声息地放平,整个过程中竟未发出丝毫声响,仿佛真的是鬼魅所为。

  紧接着,其余几名守卫也接连遭遇了相同的命运,被这几个突然出现的鬼影悄无声息地一一解决。

  “什么人!”终于有人察觉到了异常,但可惜,一切都已来不及。

  墙外,飞虎爪如流星般飞来,铁钩紧紧勾住墙壁。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身手矫健地翻墙而入,动作一气呵成。

  “何方宵小在此作祟!”值守的总兵闻声匆匆赶来,眼前的混乱场面让他气血直涌,面色铁青。

  今夜值守的人手竟出奇地少,显然这一切早有预谋。剩下的守卫见势不妙,心生退意。

  “别他妈乱跑,都给老子守住大门。”总兵怒吼一声,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愤怒,“武库一旦失守,我等皆难逃一死!”皇城内的辎重军备,大多集中于此地。一旦被这些不明身份的人占据,后果之严重,简直不堪设想。总兵站在混乱的现场,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满是恐惧与焦虑。他深知,若武库失守,自己难逃罪责,脑袋随时可能搬家。

  然而,面对众多黑衣人的围攻,即使总兵喝止,守卫们也很快便抵挡不住,纷纷败下阵来。

  “总兵大人,快随我撤离!”身边的人焦急地催促着总兵,但总兵仍想挣扎片刻,试图挽回局面。然而,就在这时,无数飞虎爪如雨点般抛入院内,转眼间,便有百余人翻墙而入,局势瞬间失控。

  在手下不断的催促声中,总兵终于下定决心,咬紧牙关喊道:“撤退!”

  剩下的十几人如同被打败的丧家犬,慌乱中丢盔弃甲,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与此同时,皇帝前往祭陵的队伍正驻扎在距离皇陵二百里之遥的驿站中。禁军们严阵以待,守卫在太后与天子休憩的房门外。

  闻燕雪穿着一身玄色官服,英姿挺拔,他信步走到门外,只见王若存手持长剑,静静地守在门口。见到闻燕雪,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问道:“侯爷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闻燕雪目光透过散发着微光的窗纸,投向屋内,声音冷冽道:“本侯有紧急事务,需与太后娘娘当面商议。”

  话音未落,驿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四面八方皆有响动,显然是有不少人将此处团团围住。

  院子里的禁军立刻拔出长剑,警惕地盯着闻燕雪。闻燕雪身后的人也纷纷将手按在腰间的刀剑上,双方对峙,气氛紧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若存目光瞥向闻燕雪身边的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道:“侯爷,您的胆子可真不小,这可是天子所在之处,您居然就敢这么闯进来。”

  闻燕雪也回以一笑,毫不在意地回应:“王统领,若您不横加阻拦,本侯又何必出此下策。”

  就在此时,一人疾步而来,在王若存耳边低语几句。王若存的脸色微变,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几乎难以维持。

  王若存面色一凛,厉声道:“侯爷,让你的人速速退下!太后与陛下皆在此地,你如此行为,岂不是有谋反之嫌?”

  闻燕雪直视着他,沉默不语,眼中透出的寒意令人心生畏惧。

  王若存见他无动于衷,不由得讥讽道:“也罢,平恩侯行径荒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闻燕雪不以为意道:“你也就只能在嘴上逞逞威风了,又能奈我何?”

  这话说得极为赖皮,可王若存也并非省油的灯,他的目光在再次转向闻燕雪的身旁,“刘敬呢?他不是向来都形影不离地守护在你身边吗?此次你随皇驾前往祭陵,怎么没把那条狗带在身边?”

  他的话语挑衅意味十足,但闻燕雪却仿佛未闻,只是冷静地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吐出:“王勤。”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每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刃,令人不寒而栗。

  王若存被他那冷静而坚定的语气惊得一个激灵,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一般。

  闻燕雪冷冷地继续道:“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便好。你若再敢阻拦,本侯不介意将你的项上人头拿去祭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若存顿时冷汗涔涔而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他、他莫非已经知道他是......

  闻燕雪突然戏谑地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充满了对一切的洞悉和掌控,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让开的时候,这时,身后的房屋却缓缓打开了门,是闻姝的身旁的宫女。

  看着剑拔弩张、神色各异的众人,她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侯爷,太后娘娘有请。”

  “可是......”王若存还想再说些什么。

  那宫女却打断道:“太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王若存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手臂,他身后的人纷纷让开。

  闻燕雪独身一人,与他擦肩而过,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旋即又分开,那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稍纵即逝。

  屋内的光有些暗,宫女正手持烛台将四周的蜡烛一一点亮。闻姝坐在一张书桌前,看着摊开在桌上的书卷出神,在朦胧温暖的灯火中,她的侧脸娴静淡雅。

  生子肖母,生女肖夫。闻姝不论是面相还是品性都与闻亥相像,徐清湘以前便调笑闻姝,说她与她父亲一般,老成持重。

  此时,摆在她脸上的忧虑和沉思,都与闻亥是那么的相像。

  在闻燕雪过去的记忆里,闻姝一直都是这幅样子,美丽端庄犹如一朵名花,言行举止皆挑不出错来。

  少年时的闻姝也会跟在他身后,对兄长的一切都很好奇,央求他带她出去看花灯买零嘴。

  后来这种小女儿的娇憨姿态就不再出现在她身上了,那时她虽然不懂大人们之间一些复杂的东西。但祖父的战死,兄长与父亲之间的争锋相对,还是让她敏感地察觉到国公府已经不似以往了。

  再后来,闻燕雪镇守边关没再回来,这其中不乏也有他的私心。世人皆道他英勇无双,少年有为,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几年守在边关浴血厮杀,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谁都有自己不愿面对的东西。

  他躲在边关的那几年里,闻姝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那几年的?在一个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出嫁的?

  听到他的脚步声,闻姝抬首望过去,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阿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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