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养出了敌国战狼 孤养出了敌国战狼 第12章

作者:孤星血泪 标签: 古代架空

第15章 你离孤远点

  裴岐沉默了一瞬,而后冷声道:“放孤下来。”

  谢骋迈步上马车,把他放到垫子上。裴岐背部碰到马车的垫子上,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眉目禁不住一皱。虽知这马车远远不如从宫里找来的,但是这材质实在是太差劲了些。

  注意到他皱起来的清俊眉目,谢骋又把他拢在怀里,伸手摸了摸那锦垫。上边只是一层薄薄的布料,底下便是粗糙的木板。这马车这么差劲,想来是准备的人并不用心。看来是有人特意吩咐过了。谢骋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被他抱在怀里,裴岐皱起眉头,他不喜欢把身体交给别人,这种不受自己控制,让他充满了警惕和不适应,他低斥道:“放孤下去,孤无需你抱。”

  闻言,谢谢低头看他。裴岐冷着脸,任凭他看着。谢骋道:“殿下,就这么不想我抱你吗?”

  “你看不出来。”裴岐反问。他一个男的被另外一个男的,抱在怀里,怎么想,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何况他还是一国太子。

  谢骋道:“殿下不说我不知道,我愚钝,不及殿下这么精明,看不出来。”

  他语气认真地在道歉,压根听不出话里的嘲讽。

  裴岐一时回讽不了,只好低骂道:“蠢货。孤不想让你抱,现在孤让你放孤下去。”

  谢谢眼眸一黑:“殿下认为我很蠢吗?”

  裴岐一顿,抬头看他,有些无可奈何:低下声音,嗓音柔和,哄着他道:“你不蠢,你怎么可能蠢,你很聪明。可以先把孤放下吗?孤不太适应躺在别人怀里。”

  听着他的轻声细语。谢骋黑眸落在他脸上,他清俊的脸柔和下来。谢谢把他放下来。裴岐坐到一侧,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他唇角微微抿了一下,调整好身体的角度,找一个地方坐好。

  谢骋走了出去。裴岐望一眼他消失在车帘的背影,便不再理会。低头看茶几上边,崔实特地为他整理好的茶具和棋盘。马车缓慢地行走在洛州城的主道上。

  为避免压到身上的伤口,裴岐趴在硬邦邦的榻上,拿着一本书,开始观看起来。现在已经是深秋,洛州已经接近西北。天气寒冷,裴岐撩起车窗边的帘子道:“崔实。”

  崔实骑马跟在马车旁边,听到他的声音,当即靠近马车的车窗,恭敬道:“殿下,有何事?”

  “拿孤的狐裘大氅来。”

  崔实:“殿下,这个好像让谢骋给烧了。”

  “他烧了干什么?”裴岐眉目微微一凝。

  “谢骋说上边染了你的血,会招来不干净且晦气的东西,便把烧了。”

  会招来不干净且晦气的东西。他倒是挺迷信的。裴岐不再多说。

  崔实看他身上单薄的衣着:“殿下是不是冷了?属下便去拿衣服给你穿。”

  裴岐微点了一下头,放下马车窗帘,低头趴回榻上,继续看书。

  看着,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马车突然停下来,裴岐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来,刚想问崔实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停下车。

  马车门帘被掀开,光线微亮。裴岐抬头。

  谢骋怀里抱着两张红色的蚕丝绵被出现在视野里,裴岐禁不住问:“你哪里找来的被子。”

  “买来的。”谢骋说,蹲着身体走进来。

  闻言,裴岐望向他的脸,他的墨发凌乱,看得出来吹了不少风:“这里买的?”

  谢骋不回答他,转而道:“我给你铺好。”

  裴岐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怕伤到身上的伤口,他动作小心翼翼地。谢骋把厚厚的被子铺到床垫上。

  裴岐看着那被子,摸了摸,触感和柔软度都不错,跟他宫里的倒也差不多,不过:“你哪买来的,未免太过艳俗了些。”

  谢骋一顿,黑眸望他:“我以为殿下你喜欢这种颜色的,毕竟殿下的寝殿里的被子都是红色的,原来殿下是觉得艳俗的吗?”

  裴岐沉默了一瞬,冷静着脸狡辩道:“你觉得这些能跟孤寝殿里比,孤的寝殿里那张可是少有的绸缎制成的,就这些纹样你觉得比得上吗?”

  他虽不受承帝的喜欢,但是他的衣物都是有宫里的尚衣局制作的,质量就是再如何差,也不会比这些民间随意买来的差到哪里去。他喜欢红色没错,但这张蚕丝棉被的纹样比他宫里的差多了,这图案是他最看不上的。

  那么大的一对鸳鸯,又不是娶媳妇。简直俗不可耐。

  “若是殿下不要的话,那便扔了吧。”谢骋弯身握住被子的一角,使劲就要扯离。

  “行了,行了,买都买了,”裴岐道,“孤又不是三弟那种人,得不到就要闹,留下吧。”

  谢骋不说话,心里暗道,你自然不是裴构哪种人,但你有时候比裴构还难伺候。不过他看到裴岐拿起被子裹起自己的模样,就没表露出来了。

  有了被子,裴岐裹好,继续趴着看书,看来一会,见谢骋坐在他旁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顿时眉目微扬起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回属于你的马车里。”

  “殿下你受伤了,我留在这里照顾你。”谢骋强势着脸道,丝毫没给他拒绝的余地,“你之前不也是这样吗?”

  “孤受伤没有你重。”裴岐道,“不用你这么亲力亲为。”

  谢骋不语。就是坐在他身侧,闭目养神,不言不语。裴岐望他几眼,看他油盐不进,没再理他,看了一会书,身体困顿起来。下巴落在枕头上,睡过去了。

  身边没了动静。谢骋黑眸掀开。看向裴岐半埋下在枕头里的下巴,他好看的淡漠闭起来,修长的睫毛垂下来,清俊的脸柔和,鼻梁骨微挺,白皙的俊脸望起来温良无害。谢骋抬起手,捡起落在一边的书籍,放到一边的茶几上。

  睡到傍晚,裴岐感觉身上被人碰了碰,后背伤口发疼,他瞬间清醒过来,刚想侧身,腰部便被人摁住,后背带着少年特有的嗓音传过来:“殿下,你不要乱动。”

  “你在干什么?”裴岐皱眉。

  “给你换药。”

  “让太医他们过来。”裴岐不喜欢这种身体被人随便摆弄的感觉,尤其被谢骋,这个他目前还没彻底掌控的人。

  谢骋眼眸微微一滞,没说话,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把他腰上旧的裹着伤药的布条拿下来,给他换上新的装有药粉的布条重新裹了上去。

  裴岐看他坚持要给自己弄,只好随他去了,转头看他在自己腰上乱动的手。裴岐的腰很细,腰窝明显,皮肤白皙细腻。

  这次的伤口是被刺到了腰部,伤口有拇指宽,刺得很深,虽没有断到筋骨,但这种伤最怕受到感染。谢骋给他系好布条,看一眼那纤细的腰,给他撩下衣摆。

  见谢骋眉目认真地为自己包扎,裴岐心到底软下来,等谢骋包扎好,裴岐扯住他手臂,看着他手臂上纵横交错还没有消去的伤疤,他道:“你身上的伤愈合得如何,给孤看看。”

  谢骋微一怔,动作顿时停下来,随后解开衣襟,身体袒露出来。身上的伤疤都结痂了,就是那黑色的伤疤很宽大,很丑陋。他身上的伤,裴岐看过不少次,但一看到他身上,还是忍不住想偏开视线,不敢细看。

  “太医给过你褪疤的药吗?”

  “有。”谢骋道。

  裴岐点头:“那就好。身上还是不要留那么多疤,不然以后找不到真心喜欢的女子。”

  谢骋眸子黑了一瞬:“但是有的地方我擦不了药,殿下能不能帮我?”

  裴岐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去找太医,孤不会,孤会伤到你身体。”

  谢骋不再说话。裴岐再看一眼他光着的肩膀,还有腹部。身材是挺好的,就是那大大小小的疤痕看着惨不忍睹。谢骋系回衣服。

  裴岐转头望向车窗外,日落西山,暮光暗沉。他对外边骑着马的崔实道:“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出发吧。”

  “是。”崔实找了地方停下来。洛州与邑州是临近西北的地方,虽不是沙漠之地,但入眼望去都是严重缺水的干涸平原,没有什么野兽出没。他们直接找了一处停下来。

  裴岐就着茶水,吃完干粮,填饱肚子就趴在马车里休息了。

  谢骋跟着吃完,借着马车外暗淡的篝火,看他道:“殿下今晚要不要我照顾?”

  “不用……”裴岐下意识摆手,接而反应过来他的话,抬头窥了一眼外边黑沉沉的夜幕,凌厉的西北风呼啸而过,刮起一些风沙。如同狼嚎一般凄厉,“你便留下来吧,孤看这马车也够宽敞,你身上的伤亦没有好,也彼此有个好照应。”

  谢骋唇角微微一勾,点头:“好。”

  整个队伍都在原地休整,谢骋在裴岐身旁躺下。裴岐道:“你离孤远点。”

  谢骋神色一凝:“为什么,你嫌弃我臭吗?”

  “那倒没有。”裴岐道,“我不过是怕你压到我身上的伤口。”

  谢骋笑道:“也是,殿下应该不会嫌弃我丑,毕竟殿下不洗澡的时日比我多了不少。”

  裴岐:“……”

第16章 孤的少时好友

  他竟然敢如此这般说自己。裴岐低哼了一声,眉眼略带不悦:“嫌弃孤就滚出去。”

  当真只允许他自个嘲讽别人,绝不允许别人拆他的台,好生霸道。

  望一眼他羞恼的脸色,谢骋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不过稍纵即逝,低敛起眉目:“不敢。”

  “孤看你可不是不敢。”裴岐头埋在被子里。

  看他偏侧头不看自己,谢骋黑眸微亮了一下。日夜奔波赶路,身上又受了伤,裴岐不消半刻便睡了过去。

  听着旁边沉稳均匀的呼吸声。谢骋张开黑眸,轻轻移动了一下身体,往裴岐身边靠了靠。

  裴岐的墨发散下来,落在身侧。谢骋下巴触碰到那墨发,轻轻蹭了蹭,嗅了几嗅,有点满足地闭上眼睛,跟着睡了过去。

  过了洛州城,便是到了邑州。邑州郡是与北越相邻的郡。他外祖父李济便是驻扎在离邑州郡不远的都护府。

  抵达邑州,在前方带路的崔实给了通关文牒那些守卫看,关卡被打开。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在前头的是一个身着戎装的年轻男子,五官端正,眼神炯炯,目视着走进关卡的队伍,目光热切。

  裴岐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边观看,看到那个年轻男子,唇角微勾起来。

  坐在一边的谢骋看着他勾起的唇角,眸子一黑。

  那年轻男子等到马车过来,当即下马,迈步走到马车跟前,双手抱拳,拱手道:“副将瞿白遗,参见太子殿下。”

  裴岐走出马车,这几日他的伤口已经恢复得不错,看着瞿白遗,把他搀扶起来,笑道:“白遗,你不用跟我多礼。”

  这瞿白遗是他外祖父身边军师的儿子,年纪跟裴岐一般大小,自小就跟在外祖父身边征战,他母后没有出事之前,他常跟瞿白遗玩耍,抛去彼此之间的身份,也算是少时知心玩伴,如今相见也甚是熟稔。

  瞿白遗笑了笑:“许久未见殿下,我甚是想念。”

  裴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亦是如此。”

  瞿白遗微打量了他一遍,询问:“殿下,一路上可是安好?”

  “出了点麻烦。”裴岐没有瞒着他,直接道,“路上遭遇到了山贼。”

  “殿下可是伤到了哪里?”瞿白遗急忙问。

  “伤到了腰。”裴岐道,“经过这几日休息已经差不多康复,你不用担心。”

  “如此便好。”瞿白遗松一口气,随后怒道,“哪般山贼竟如此猖狂,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连殿下的车马也敢劫。”

  “在洛州城途中。”裴岐道,“这事等返程再说也不迟。”

  瞿白遗笑道:“那好,等把质子送还与北越,我便向大将军请示护殿下您回京。想来我也有好几年没回京都,不知如今的京都是不是如我离开那般。”

  裴岐点了点头,唇角上扬道:“行啊,我一个人在京都也是无聊得紧,有白遗在我就多了一个人作伴。”

  听他这样说,瞿白遗叹了一口气,低声关心说道:“殿下留在京都应该也受了不少罪吧。”

  “那倒不至于,吃好喝好睡好。”裴岐笑着转移开话题道,“外祖父让你来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