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美人传奇 英雄美人传奇 第109章
作者:什么也不想说
怀章忧道:“还是因为陶夫人和先帝的事么?可他都同我们一起去平阳了,若还放不下为何不拒绝呢?”
赵熹笑道:“这便是儒生了!投了我们是为天下、划清界限是为气节,旁人看来他已没了忠贞、这般别扭不过故作清高,可他恰恰是出于自己的坚持,虽无人赞无人解甚至毫无意义也不能动其志改其心,他与我和承平一样,自私的很呢!”
怀章不能理解,只问:“那咱们怎么办呢?要不还是请他来好好谈一谈、说开了也就好了!”
赵熹摇摇头:“他心里清楚着呢,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这人也倔得很,我喜欢的就偏要、岂是他不肯就算的?总有他心悦臣服的时候!”
这话霸道,可不如此也就不是赵熹了!怀章知道赵熹素有分寸、又无恶意,便知能无奈地摇摇头,低头去逗李淳和冀然了。
相比之下黛君反而安静得多。她本就是偷偷出宫,不敢以贵妃身份露面,对外只称是李家亲戚前去投靠,路上只待在自己马车里,除了有些无伤大雅的要求,其他时候安安分分。李睿虽顾念母亲,但毕竟年少、活泼好动,不愿坐在车里、多跟在承平和赵熹身边,尤其赵熹武艺超绝叫李睿好生佩服,虽相处日短李睿待赵熹比承平还要尊敬些。
半月之后,车队终于到达平阳。
一别十年,平阳比先前更加繁华,已是傍晚,农人荷锄归家、商贩叫卖不绝,顽皮的孩童、游方的异客戏闹街边,逃难的灾民、流浪的乞人躺傍角落,夕霞渐染,矗立百年的城池等来远归的游子。
郡公府已装点一新,上上下下往来匆忙,比过年时还热闹。陶希仁等已安顿在别处,剩下的全是李家人,大家直入后堂、衣衫未换先去拜见亲人。
堂内李夫人、魏氏、承盛承泰两夫妻及几个小辈已等候多时,承平见到母亲已然两鬓斑白心中愧念难当,快步走到堂上跪下叩拜不起,哽咽道:“常云父母在不远游,儿子一去十年、不能侍奉母亲身边,万分不孝,求母亲责罚!”
李夫人倚在贵妃榻上双眼通红,敲了敲桌案,道:“起来,到我身边来!”
承平不敢起身、膝行上前,李夫人一把揽住承平、捶着他的脊背哭道:“你这不孝子还记得为娘么!十年、十年啊,整整十年!我的儿,娘好想你!”
承平虽已近而立,趴在母亲膝头还像一个小小的孩子:“是孩儿不孝,叫母亲忧心!今后孩儿一定好好侍奉母亲、弥补十年忧思之苦!”
承盛夫人银月面、杏仁眼,端庄温婉,看着很是娴淑,瞧李夫人哭得厉害起身走到李夫人身边轻轻为她拍背,劝道:“游子归乡可是大喜,何况三叔叔这一回来带了许多人,这屋子里满满当当全是李家子孙、一下就热闹起来,咱们正该高兴呢,母亲怎么反倒哭了?”
李夫人看来很是喜欢这儿媳,听她说完擦了擦泪,笑道:“秀荷说的是,正是好日子、不该哭的!你还没见过承平吧,这就是你三叔叔!”
承盛夫人秀荷向承平做了一福:“见过三叔叔。”
承平忙抹了把泪,向秀荷还礼:“见过大嫂,让大嫂见笑了!”
承平看李夫人此时心情不差,又道:“十年前先皇赐婚,这些年京都政务繁忙孩儿一直没能回来,熹儿也没能拜见母亲和哥哥嫂嫂,承平心中实在遗憾。熹儿快来,来见过母亲、两位兄长和两位嫂嫂。”
赵熹走上前跪在承平身边,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杯茶,敬给李夫人:“赵熹自嫁与承平便未回平阳,未能尽孝,还请母亲宽容!”
李夫人还记得赵熹先前中秋宴上的丑事,想着就是他拐走了自己的儿子,怒火中烧,更不愿吃他这杯茶,正想将这茶摔在地上就见站在一旁的李温欢欢喜喜地望着赵熹,心又软了下来。
李夫人耷拉下脸,教训道:“李家自国公至今也有三代,也算世家门阀,李家儿女自不必提,就是猫猫狗狗也都干干净净有礼有节。赵熹小姐李家本不敢高攀,可皇命难违、郡公和我都没有办法,再加上你好歹为李家诞下两子、也算有功,我就勉强许你进门。不过你毕竟德行有差,今后需得好好管教,晨昏定省、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和睦妯娌,没我准许不得出门、更不能舞刀弄棒丢人现眼!若有差池别怪我家法伺候!”
李夫人说完便去接赵熹的茶,谁料赵熹胳膊一抬、躲了过去。李夫人本觉得自己已很给赵熹面子,谁知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顶撞自己,不由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承平忙道:“母亲,熹儿乃双元、又战场扬名,与普通闺阁女孩甚是不同,他自然会同孩儿一起孝顺母亲,但孩儿也不忍他囿于庭院。这些父亲都知道,请母亲包涵!”
李夫人双眉倒立、拍案怒骂:“逆子,你是要为他忤逆我了!”
第166章 冲突
承平俯身触地,口里仍请李夫人宽容。李夫人愤恨难忍,气得不住拍案,木制案几如坠石的水面,震了一圈又一圈:“逆子、逆子!这媳妇怎么娶得大家心里清楚,我看在你一去数年实在不易的份上好心要教他,你竟也不肯只一味护着,我若随了你们意家中哪里还有规矩道理可言,我又如何整治家里!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心里还有我吗!”
赵熹驳道:“承平若不敬夫人就不会跪在这里听训了!我自然也尊敬您、愿意孝顺您,但父母有过做孩儿的自当劝解,难道一味顺从才是孝么!那与昏君佞幸何异!”
“混账!我训斥我的孩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长幼尊卑不分,给我滚下堂去!”
李淳还不到周岁,本来在乳娘怀里昏昏欲睡,被堂上吵闹声惊醒哇哇大哭起来,本就针锋相对的大堂更加混乱。魏氏及承泰黛君隔岸观火只恨他们闹得不够凶、吵得不够大,倒是承泰的夫人没见过这等场面,搂着自己的一儿一女有些坐立不安。
承盛知道母亲和弟弟都是倔强性子,再吵下去承平只会带了赵熹离开李府。如今父亲不在,他又怎能坐视不理?他想了想,起身从乳娘怀里抱了哭闹的李淳给盛怒的李夫人:“母亲,今日是团圆之日,三弟三弟妹一路奔波方才进家门,身上还沾着风尘、心里还很是疲惫,母亲虽是好心,可这时候跟他们讲道理他们怎么听得进去呢?小侄子连周岁都未至,路上颠簸已是辛苦,再受了惊得了病可怎么好?堂上还有这么多孩子,咱们先把亲戚们都见了,来日再慢慢教导也不迟啊!”
秀荷心里也觉得三叔叔一家太过娇纵无礼,婆婆给他们个下马威也并无不可,可丈夫已表态,她只能附和:“是啊母亲,四妹妹和二夫人还等着团圆呢,大家先见过亲戚、热热闹闹吃个饭,以后时间还长呢!”
李夫人此生大敌就是魏氏,秀荷这么一提她立刻警觉起来,侧目而视,果见魏氏悠闲地站在一旁,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李夫人心中更恨赵熹,可也不肯再叫魏氏看戏,她瞧李淳哭得小脸通红,又见几个孩子都惊惶不安,李温更是满目哀求望着自己,想着这两个孩子有赵熹这样的娘实在是可怜,叹了口气,将李淳接来抱在怀里哄了两声。李淳也是乖觉,竟很给面子得停了哭闹,还朝李夫人笑了笑。
李夫人看这孩子眉毛粗粗嘴唇厚厚像极了郡公而无半点赵熹的影子,更加爱怜,叹道:“母亲虽不好孩子却生得一等一的伶俐可爱,温儿如此,这个小的更是个能娇!可惜喽!”
承盛看李夫人平了心情忙向承平赵熹使眼色叫他二人起身,赵熹也无意同李夫人闹僵,趁机起身站在承平身后,不再敬茶、也不再多说。秀荷笑着喊来自己的儿子,向承平赵熹道:“这是我家不成器的李沉,比温儿大一岁。”又推了推李沉,“快向三叔和三叔母行礼!”
李沉肖母,性格温吞,因刚才的事有些害怕,慢慢上前向承平赵熹拜了一拜,小声喊:“小侄李沉见过三叔、三叔母。”
赵熹对这称呼不满,抿了抿唇,承平悄悄拉了他一下,上前拍了拍李沉的肩,问了问学业,夸了两句。
之后承平赵熹又见了承泰、承泰夫人和他们的儿女李潇、李沐。李潇五岁、李沐三岁,比李沉活泼些,但有李夫人坐镇也不敢多说,向二人行过礼又回到母亲身边。承泰夫人静云身材丰腴样貌普通,不过涵养极佳,坐立端庄有姿,只是有些羞涩,许是因为她,承泰看着也老实许多,不似先前轻佻。
几人见过后,承平又招招手,将一直站在旁边的李睿和黛君领上前:“母亲,大哥、二哥,这位就是大殿下李睿,来平阳暂居。”
李睿从未被冷落这么久,见李夫人待承平赵熹很是严厉心里坠坠,靠在李璧身边才安心些,向诸人拱手道:“李睿见过外祖母,见过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见过几位哥哥。”
黛君见自己高贵的儿子反要向李夫人等人行礼,心里恨极了,可她如今隐姓埋名,更无权无势,只能攥紧了手默默忍耐,等着回去见过魏氏、求她替自己打算。
李睿和黛君的事承平已写信说明,李夫人看看李睿身后敢怒不敢言的黛君,心里颇为得意,将李温抱给婢女,倚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殿下,小小年纪已很是英武,不错。听说你没了父亲,是个可怜孩子,以后就跟着大舅舅、多学学仁孝之道,千万别被某些粗鄙小人带坏了!”
李夫人素来不通政务,更不将皇帝放在眼中,她如此自觉羞辱了魏氏,却将承平赵熹全都骂了进去。承平很是无奈,上前将李睿护在身后,道:“母亲,睿儿和孩儿同在京都,相互熟悉些,这次前来儒门陶希仁陶先生也一并到平阳赴任,他是睿儿、温儿的老师,睿儿的教导就不劳母亲操心了!”
李夫人又要生气,承盛忙道:“好了好了人都见过了、宴席也备好了,叫三弟、睿儿回去更衣,一起来吃饭吧!母亲,您看呢?”
李夫人怒而起身:“你们都安排好了还问我作甚!多此一举!”说罢拂袖而去。承盛秀荷叫孩子们先回房,自己追上去相劝,魏氏看李夫人没了踪影,上前与黛君抱在一起痛哭起来。承平不愿打搅他们团圆,带了李温李淳和赵熹回到他的小院里。
李温已有半年未见母亲,一进屋便腻在赵熹怀里,承平怎么拽都不肯起来。承平哭笑不得:“怎么在平阳住了半年越发娇气了,难道在这里受了气不成?”
李温忙道:“没有没有,祖父祖母、舅舅舅母待我都可好了,沉哥哥也天天陪着我、有什么都让着我,再没有比平阳更好的地方了!我只是想母君、想爹爹了……”李温将头靠在赵熹胸膛,搂着赵熹的脖子问,“母君,咱们什么时候回京都啊?”
赵熹笑问:“不是没有比平阳更好的地方么,怎么还想回去?究竟怎么了?”
李温嘟嘟囔囔不肯回答。赵熹捏了捏他的脸:“别婆婆妈妈的,有话直说!”
李温这才道:“祖母真的对温儿很好,可是,可是祖母好像不喜欢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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