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美人传奇 英雄美人传奇 第12章

作者:什么也不想说 标签: 强强 生子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古代架空

裘蕴明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些些道理,如今礼崩乐坏、黔首不明忠义二字,稍稍不顺就要反叛,真是丧尽天良!不过也没法跟他们讲道理,只能我这做主子的宽宏大量些了。”说罢他又笑着向赵熹挨了挨,“君弟如此为我着想,为兄当真感动!”

赵熹听他仍是自以为是手心发痒,只是游云已交给下人放在一边、没得武器敲他,只得避了他去,心想同是公侯子弟,承平比他强了太多!不知承平在此会是如何说法……

正想着,有衙差跑进厅来禀报:“大公子!外面来了二十多人,自称是李三公子!您可要去看看?”

裘蕴明顾不得赵熹,连忙起身追问:“李三公子?不是说明日才启程、要五六日才到吗?怎么才二十人,其他人呢?”

“李公子说他先行一步,随行官员和军队仍按期启程。”

赵熹也很惊讶,他以为承平会隐藏身份在卫宁四处走走、看看官吏民生,没想这么快就来到县衙,难道,他是担心自己?眼看裘蕴明已交代下人准备宴席,赵熹也随他起身:“大公子,现在贼寇横行、都胆大包天,我是平州人,爹爹也在平州府供职,不如我随你同去、看看他的腰牌验验他的身份!”

裘蕴明连连点头:“君弟说得极是,那就拜托你了!”

赵熹和裘蕴明走到前堂,果见承平领着朱鹤、孔舒等人立在堂前。裘蕴明先上前道:“吾乃卫州县公大公子裘蕴明,不知阁下是?”

承平叫朱鹤递上印信腰牌,向裘蕴明还礼:“我是平州李郡公三子李承平,此乃我父手书,上有印鉴,另有我私印和牙牌。”

裘蕴明瞧了瞧,手书印信与先前平州书信上相同,信了八分,又将印章和腰牌给赵熹看。赵熹瞧了瞧,李家腰牌雕有山月,一面字“李”一面字“三”,这是李家通用,没什么意思;承平私印为灯明石制,方方正正,周遭无雕花、只在一端穿了流苏络子,简简单单,古朴雅致;印章端刻楷书“李承平”三字,笔画遒劲、一丝不€€。赵熹对这枚印章很是喜欢,拿在手中稍作把玩才依依不舍还给裘蕴明,向他点点头。

这印章是承平新手制作,承平见赵熹拿了它查看心里竟紧张不已,见他素手长指握住章体,只觉那普普通通的灯明石变得润泽无比、光彩照人。裘蕴明见承平一直看着赵熹,以为他不喜自己私印被不知名者拿去,确定承平身份后将东西还与承平,向他解释道:“这位是吾小友,亦是平州人士,因仰慕三公子,特自请前来相见。”

赵熹上到前来,向承平抱拳作揖:“在下赵君,见过李三公子!素闻三公子英名,如今一见果真仪表堂堂、名不虚传!”

承平被他说红了脸,忙垂眸说不敢。诸军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二人又闹得哪出。不过二人既装作不识,他们也不敢多言,只当从没见过赵熹罢了。

裘蕴明一边同承平说话、一边命人将卫宁守军要员请来为承平接风。承平来得突然,但毕竟身份贵重,不多时暂驻卫宁的平州军将领许康、卫宁县县丞杜元、县尉唐立均到县衙。诸人相互引荐、寒暄几句,宴席备好,裘蕴明便请了诸人前往园中夜宴,另有卫州使团几人作陪。花园里桌案灯台已陈设整齐,乐师歌伎也已准备,承平与裘蕴明一入座便丝竹声起,舞女随韵律飘入园中,尽展婀娜。

裘蕴明亲自为承平斟酒,道:“不知三公子今日到访,准备仓促,未能尽地主之谊、让宾主尽欢,好在咱们机会还多着,卫宁虽是穷乡僻壤但也有一二美人、三四美景,定叫三公子尽兴!”

承平道:“卫平两州交好、裘李两家亲如兄弟,承平斗胆唤大公子裘大哥,大哥也只管叫我承平便是。大哥《离人赋》哀婉动人,承平有幸拜读、很是仰慕大哥文采,听闻大哥已至卫宁,便禀明父亲、先行一步,好向裘大哥讨教!”

裘蕴明得承平吹捧很是欢愉,对这个看着古板无趣的小弟弟好感倍增:“原来承平也喜欢诗词文章!《离人赋》不过我信手所做、得几位好友高看散播了出去,也算不得什么。写文章不过笔随心至,简单的很,你还小、听说总在家中,外面的风情世界还未见识,自然无从下笔,既然你喜欢,改明儿哥哥带你去绿蚁楼,那里凄婉动人的故事三天三夜也听不完,保你诗兴大发!”

裘家虽不善治民理政,但都是博学之士,裘县公的书画备受追捧,裘大公子的诗赋也清丽动人,他那《离人赋》写得就是绿蚁楼歌伎遇人不淑的故事,凄婉哀绝,很受风流公子和红粉佳人喜欢。赵熹也曾弄来和兰英一起偷看,确实感人至深,还骗了他几滴眼泪,可如今听说裘蕴明要带着承平去看那东西,不由皱了皱鼻子扁了扁嘴:淫词艳曲,学来何用!

第21章 冲突

好在承平对风月事并不感兴趣:“‘笔随心至’,此话有理。承平从平阳一路走来看到百姓疾苦,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一抒情怀却总无从下笔,裘大哥来卫宁数日定也感生民辛苦,不知可有佳作叫承平观摩一二?”

裘蕴明自来卫宁就是吃喝玩乐,挑选百姓进贡的财物、训练卫宁府里的歌伎就是他的“正事”,哪有闲心感怀世道艰难!裘蕴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这……”

县丞替他解围:“大公子自来卫宁后一直忙于公务,未能抽身其他。三公子一路风尘辛苦,可得好好休息休息!今日酒菜都是卫宁特色,虽无甚珍馐却也有乡野滋味,三公子快尝尝!”

承平看着满桌酒菜,叹道:“我来时路过一座村落,村口坐着位老大娘哀嚎大哭,询问之下得知她的家人全丧命在水灾匪患之中,如今她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却还要捐献财物给县衙。县内征捐定然迫于无奈,可百姓如此,我又怎能吃得下酒肉呢!”

裘蕴明哪还不知这李三公子来意,不过一来他对承平心有好感,二来裘家想与李家结亲、日后好有所倚仗,便道:“县内征捐?我怎么没有听说,杜元,可有此事?”

县丞杜元忙道:“应是征纳今年田税吧!”

承平道:“原来是田税啊!不过今年卫黄两县受灾严重,还如往常一般征税对百姓而言负担太重……不如征税暂缓,等平州使团到达、咱们再商议。”

裘蕴明连连点头:“本该如此、本该如此!”

承平又站起身向许康敬酒:“许将军,自赵将军平定匪乱、凯旋归平后为保卫宁平安您一直驻守此处,实在辛苦,承平在这里替父亲、替平州和卫宁百姓谢过了!”

许康谢道:“不敢不敢,此乃末将分内之事!能为郡公尽忠是末将莫大的福分,怎敢受三公子大礼!”说着举起酒杯就要一饮而尽,承平却道:“且慢。”诸人皆看向承平,承平笑笑,接着道:“承平忽然想起将军仍有守卫之责,饮酒怕是不宜,还请以茶代酒。”

许康见承平方才对裘蕴明多有挑剔、如今又暗责自己饮酒失职,知道这是轮到自己了。他本是魏家心腹,赵招胜平定匪乱凯旋而归,他则被派来驻守卫平等待交接。他本就对承平接替承泰之事颇有微词,见承平小小年纪还要找事更是不满,便道:“匪军早被赵将军剿灭,如今又有三公子和裘大公子坐镇,就是那些不长眼的也不敢在此时作乱,三公子不必害怕!”

承平并非要在此时立威,可城防大事不容小觑,他再三斟酌,仍笑道:“有将军在此自然无碍。我曾同赵将军在父亲处议事,事毕近午,父亲留赵将军用膳,亲为祝酒,赵将军不肯受,言有夜巡。许将军对赵将军颇为仰慕,见贤思齐,这酒便不用了吧。”

承平言语温和委婉,可许康仍不肯退让,将酒杯扔在案上,怒道:“老子肯来这里喝这杯酒是给你面子,你却嫌这嫌那叽叽歪歪!你看我不惯、我也不敢碍三公子的眼,我现在就走!”

舞女们见势不好、悄悄离席,鼓乐也停了下来。

承平万万没想到在卫州诸官面前许康竟一点尊卑不讲、敢如此顶撞自己,一时气的面色通红。孔舒立即起身维护承平:“大胆许康,竟敢冒犯公子!若非裘大公子在前,非治你犯上之罪不可!还不向公子谢罪!”

承平望孔舒一眼,心道此人果然可用。

许康官为校尉,孔舒不过千户、又无甚军功威名,许康并不惧他,仍骂:“我们在前线流血拼杀回头还要向你们这些小毛孩子低头,哪里的道理!今天就叫卫州的诸位评评理,究竟是谁对谁错!”

赵熹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可笑至极,他实在想不明白王宇许康之流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不管魏氏如何得宠、如今的郡公仍是李隆运,承平奉郡公命前来与卫州交接,这难道是承平和裘蕴明的事么?许康这时候闹事难道是给承平脸色么?怪不得爹爹说魏氏难成气候,下属一个个极进钻营结私之事。不过物以类聚,魏氏因佞宠得势,依附而来的自然都是短视功利之徒。可惜此时自己不好出面,不然非叫许康知道知道尊卑贵贱不可!

裘蕴明看在眼里却觉得平州果然是魏家独大,不过一小小校尉有了魏家做靠山都敢和李承平叫板,魏氏盛宠可见一斑。当初父亲要自己来卫宁想办法和李家小姐结亲自己还不怎么愿意,如今看来确实益处多多。

想到此处,裘蕴明笑着调和:“许将军怎的还这么不胜酒力,才喝了几杯就醉了!承平别跟他一般见识,叫他回去醒醒酒吧!”

卫宁毕竟还是卫州领地,诸官衙差还是听裘蕴明命令,眼看裘蕴明帮着许康,承平冷笑一声,正要说话,赵熹已站了起来。此席裘蕴明为主、承平为客,其他诸人只是作陪,赵熹连官职都无、只是裘蕴明私心才能在宴上有一席之地,只能坐在宴尾角落。在诸人都未在意时他手持酒坛走到许康身边,众目睽睽之下把酒浇在了许康头上。他眸耀银月笑比星辰,月光烛火都被他压得黯淡无光,他抱坛伫立脑袋微斜,像个顽童:“是这样醒酒么?”

许康本就暴躁,受此大辱安能容忍,纵然赵熹笑靥如花在他看来也是蝇虫狐狗、恶心至极。他倾身向赵熹抓去,赵熹微一矮身、游鱼般荡到许康身后,抬肘在他后颈一重重击,许康重心不稳狠狠摔在地上。

许康头晕脑胀、挣扎着起身,被赵熹一脚踩在背上,登时大骂起来:“□□娘的,哪里来的小白脸竟敢打朝廷命官!老子扒了你的皮!”

赵熹大笑:“朝廷命官?哪里来的朝廷命官!城防城防你不管、巡逻巡逻你不去,就会把死人尸首挂墙上威吓百姓!顶撞上司的时候恕不受命、被人打了知道扯自己的官职出来保命了!看你对两位公子吵吵嚷嚷以为你多么了不起轻看富贵,原来是欺善怕恶,好贱的骨头!”赵熹又向裘蕴明和承平道:“大公子、三公子,此人目无尊卑玩忽职守我实在看不过去,两位公子要如何发落他!”

裘蕴明实在不明白赵熹为何要替承平出头,难道只是路见不平?不过赵熹连他都打,做什么出格的事也都在意料之中了,更何况赵熹脚踩许康威风凌凌像一只漂亮的白虎,实在是好看得紧,让他没了脾气,只好道:“这是平州家事,还是要看承平如何处置。”

承平看着赵熹目光灼灼,正要说话,又有人闯进宴来。这人是一衙差,也未叫人禀报,直接冲进宴席跪倒在地,身体不听哆嗦、说话都断断续续:“大、大公子,不好了,青州、青州打过来了!”

第22章 决断

众人大惊,裘蕴明更是跌下座来:“什么?青州!快、快收拾东西,赶紧走啊!”

上峰如此,下属安能淡然?众人慌张起来,推推搡搡要往外跑,一时间乱作一团。赵熹没料承平一语成谶,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卫宁守将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忽闻一声“慢”,声音朗而沉稳,叫人莫名安心。诸人循声望去,裘蕴明被朱鹤按在座位上,承平在旁负手而立。

承平不过十五,纵然身量已长但仍面貌稚嫩,可他此时挺然站立、目凝神沉,战袭无惊岿然不动,一股威严泰然的气势从他身上流淌而出,叫人望之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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