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美人传奇 英雄美人传奇 第212章
作者:什么也不想说
“因为曹星劝唐将军投降、好让城里的大伙疏散,唐将军恨曹星投敌、动摇军心,所以……”
程草堂一愣,曹星怎么会投敌……
吴传之暗暗松了口气,上前拉开程草堂:“别怪他,也不怨唐将军、更不怨曹大人,一定是赵熹以炸堤为要挟、迫使曹大人劝降唐将军,唐将军一向有气节,城里还有那么多人、自然不容投降之说……曹大人无错、唐将军亦无过,有罪的人是赵熹!”吴传之看向黄安文,“他逼迫同胞相残、后还炸毁堤坝淹死延庆百姓!几十万累累血债,一定要让他偿命!”
黄安文立时明白吴传之意图,也愤道:“赵熹穷兵黩武不说如今竟犯下如此惨绝人寰之案,罪恶滔天人神共愤!我即刻上禀父亲、传于朝廷,让天下人都知道赵熹罪行!还有晏城、潍城,若非他们见死不救、延庆不至于此!”
程草堂心如刀绞,他并不管黄安文和吴传之、只追问曹星之事,来人便将曹星见到驼山逃难者后孤身出城查看曹堤被俘、两次来延庆劝唐禹投降最终被乱箭射杀于城楼之下万军之前的事一一告知,程草堂听罢久久无言。
此时黄安文也与吴传之已商议好如何上报延庆之事,他们告知信使、要他更改说辞,他们神情切切、眼中没有对枉死百姓的怜悯、没有对殉城将士的哀悼、没有对曹星惨死的悲痛,他们只想着如何借此事狠狠踩上敌人一脚。
什么时候,将自己从无助中拯救、心怀天下想要百姓安乐的黄安文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也是成大事不必要的牺牲么?
不,全是赵熹的错,赵熹给世界带来了战争和灾难、让所有的人都扭曲痛苦!全部都是赵熹!
赵熹!
第295章 自罪
延庆已深埋土中、赵熹自然没再进城,雨过天晴后赵熹调转方向攻打潍城,成功后与前来汇合的赵福在潍城休整、准备中秋后合力进攻晏城,在此期间赵熹在潍城募集当地人前去延庆,这么多天过去人肯定是救不了了,好歹收拾遗骨、重建城池。
与此同时,黄安文将延庆之事添油加醋,说赵熹为求胜利炸毁曹堤、故意引发山洪将延庆掩埋,南朝官民既惊且恨,文生血书声讨、武将切齿欲报、百姓踊跃参军、誓要赵熹血债血偿。
消息传至京都,陶希仁立即上书弹劾赵熹事不上请、独断专行,其余文官对此事本就意见颇大,见有人出头纷纷附和、希望承平对赵熹下诏责备、安抚天下。武将们大都和赵熹有战友之谊、哪里能任他被书生指摘,纷纷出言维护,双方就此在朝堂争执起来。
承平自然是维护赵熹的。他先安抚两边、朝后又将陶希仁单独留下,向他道:“且不说兵者诡道、无所不用,元帅先前已然在军报中提及、延庆堤坝因山洪暴发而决堤、延庆城被山洪掩埋,伪朝所称元帅炸堤毁城实乃污蔑,你怎么能听信敌人谣言参奏本朝功臣呢?”
陶希仁道:“元帅所说微臣相信、伪朝所言微臣不信,可延庆几十万冤魂是真!事情发生时元帅大军就在城外,若非他所逼城中人也不至于不敢疏散。延庆惨事要说怪谁,天灾人祸怨不得人;但要说跟元帅毫无关系,那也无法断言。其实咱们都清楚,炸堤的事元帅做的出来、只是没轮到他出手,当初他如果及早上报朝廷、咱们商议一番、哪怕不能阻止也能安排人手准备善后事宜、至少给百姓多留条活路,可他说一不二自决自断,以后其他将帅有样学样、以胜利为名侵夺残害百姓,北军就真成虎狼之师!”
承平道:“你的顾虑本王清楚,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军情紧急时将帅有权决定,这是君王的信任、更是将帅的职责,延庆之事元帅并无过错,你却要以未来他人可能之罪来惩现实之人,实在不妥。”
陶希仁坚持道:“智者防危于细末,既见危而放纵,实非明君所为。何况臣工所谏最严厉也不过下诏责备,不过是以此为戒提点众将,王爷怎的连这都不肯!”
承平心想,不过下诏责备?不该我熹儿受的委屈凭什么要他担!承平缓了语气:“希仁,你是熹儿的朋友……”
陶希仁不等承平说完冷哼一声:“微臣与元帅毫无私交、不敢做元帅的朋友。”
承平被他噎住,又道:“好,你跟我们夫君二人从无私交、我们成亲你也没来过、温儿你也没管过,咱们向来公事公办。但就论公事,你自然相信熹儿、可别人信么?今日朝上就有人说曹堤是熹儿炸的呢!现在尚且如此,若我下诏指责、哪怕并不说堤坝之事、天下人也只会觉得是我心虚有意维护、反而坐实伪朝污蔑之言!这你可想过!”
“身行正道、何顾他人?何况世人有此怀疑恰因王爷赏罚不公,若您能对赵熹和其他一视同仁,功赏过罚事事分明,世人疑虑自消。”
承平被他气个仰倒:“熹儿的名声如何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陶希仁颇为意外:“元帅名声又不是方才如此,您怎的忽然在意起来?”
“以前无非是说他私情如何,我二人本就离经叛道、自然不放在心上;可这是几十万条性命!分明不关熹儿的事凭什么压在他身上!他分明从未苛待百姓、他分明从来仁慈善良,我怎能叫他受这等委屈!”
陶希仁险些笑出声来:“仁慈善良?这四个字跟元帅当真不配。您真怕他受骂一开始就不该准他自行其是!咱们说罪在山洪,可咱们最该感谢那场山洪!若没有它,赵熹现在又是何等境地!”
承平叹息一声:“你是儒生文臣,自然觉得不该为了取胜牺牲一城人的性命;可于武将而言,牺牲算得了什么?从青州灭代至今,死了多少人?区区几十万人又算什么!如果没有这场山洪、有什么罪我和他一起担着便是,千千万万年我俩的名字都被一起提及、沧海桑田而不衰,我乐得如此呢!可没有如果,事情不发生你我都无法揣测会是什么结果,熹儿未必真的会炸堤,延庆城的覆灭非熹儿所为,这才是事实!熹儿从来未失大义,你又怎么忍心让他背此骂名!”
陶希仁冷冷一笑:“为你们背上骂名的人还少么?你以为你和赵熹有多么珍贵、多么不同?若非为了天下、为了你们的许诺,谁会在这里跟你浪费口舌!李承平,你要做明君!不要在臣子面前演英雄美人的戏码,你要为天下人负责!”
承平没料陶希仁守礼尊教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意外万分,许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难怪熹儿对你高看一眼。我知道了,但就从公事论、无罪不罚,日后他真的犯错我严惩不贷,但此事赵熹有功无过、责备他反而让前线将士伤心。这事本王自有打算,陶大人,你回去吧。”
陶希仁见他主意已定只得告退,然他仍不放心,回家后以赵熹口吻写了一封自罪书,大意伪朝叛主忤逆违背天道、天降灾祸以惩之,天下人无人敢逆;然百姓无辜,赵熹本欲出手救助百姓、自甘替百姓应天劫,但又顾忌腹背受敌、只好先战而后施救,终见万民绝泣之惨相;虽是天惩、见之不忍、闻之难安,故自请罪、甘承天怒、愿求天安。这文虽称自罪,却处处见维护之心,陶希仁连夜派人将此文送于前线赵熹处,希望他能大局为重、安抚天下百姓。
第296章 七夕
送走陶希仁,承平又处理了会政事,内官来秉李国公请承平前去同用午膳,承平向来孝顺,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仍前去赴宴。
李国公果是听说赵熹之事召承平前来问话,得知来龙去脉后叹道:“当初你二人本无缘分、是你们强求得来,如今几十年过去,赵熹就算是美若天仙你也该倦了吧?你母亲总来找我、叫我劝你广纳美妾,我知你志不在此也从未多言,可赵熹之事关乎江山社稷,孩儿,你该妥善处置才是啊!”
承平很是不解:“事情原委孩儿已禀明父亲、延庆城灭乃天灾却非赵熹之祸,伪朝借此污蔑赵熹、更是诋毁我朝,孩儿又怎能随他的愿?孩儿自认处置无过错。”
李国公道:“眼看大军南渡、我军将士势如破竹、南边收复不过时间长短。所谓创业难、守业更难,赵熹雷霆铁腕纵然是所向披靡、可南边百姓对他也恨之入骨,尤其延庆之事一出、无论真相如何、无论你是否承认、这笔血债已被死死烙在赵熹身上!哪怕你覆了南朝、屠灭黄家,南朝的百姓依然不会屈服、民乱定会层出不穷。尤其,以安稳计、咱们此时该拉拢世家、以最小的代价颠覆伪朝、收拢南方各州,赵熹那性子实难叫世家安心,他们不肯归顺、抵死反抗,咱们又要多做消耗。再者,赵家两代一帅二将,军权全在他家手上,赵熹与你再亲他毕竟不是那温顺女子,你就真的安心?”
承平沉吟,李国公乘势道:“不如借此换帅。一来削弱赵家兵权、平衡朝中势力;二来可缓和与伪朝关系,为以后招揽做准备;三来也好息平民愤,这么多年民间一直流传赵熹双元乃妖星降世、祸乱人间,待南北一统、你另择贤后、叫他带发修行,私下你二人爱如何如何、对外只说赵熹杀孽深重居于后宫清修,也算这场乱世的了结。”
承平问:“这是父亲的意思?”
国公道:“自然是我的意思。你不要觉得为父冷酷,你以为你对赵熹宠纵是爱他、其实你才是害了他!若你当初不以他为帅、这滔天的祸也轮不到他来背。赵熹年纪也大了,他还能征战几时?这些年他树敌无数、等你二人老而无力,他又如何应对强敌?必要急流勇退、以小惩全他安稳才好啊!”
承平叹道:“父亲一番苦心,孩儿替熹儿谢过了,可这事孩儿万万不能随父亲所愿。熹儿是树敌无数,但他是为我朝征战、他的仇敌就是他的赫赫战功!南朝世家盘踞多年、朝换而世家不改,他们侵夺百姓、威逼朝堂、早已成朝野祸患!世家有陈家一族已经太多,南边那几个、孩儿没打算留!至于赵家,熹儿乃我爱妻、我二人生死一体,赵招胜和赵福都是忠诚可靠之人、父亲且安心。温儿淳儿都在长大,他们自然比不得父亲英武、但守成护家也不算难事,若我背弃熹儿、这两个孩子又会怎么办?那才是动乱之源!”
承平向国公跪下身来:“父亲,当初求您赐婚时孩儿已经说过,孩儿对赵熹,欢爱之情、知己之谊、君臣之信、扶持之恩,几十年同生共死、早已血肉相融!功同享、过同担,乱世如何终结、盛世如何铺展,我二人执笔同写!纳妾孩儿无心去想、休妻更是绝无可能!请父亲明察!”
国公长叹一声:“我一向希望承盛继承家业,正是知道你恃才自负、难听人言!唉,一切都是天意啊!为父能说的都说尽了,你既不肯听、未来有什么事就自己担着吧。”
承平告退离开,回去继续处理政务,等晚上疲惫回家,竟不见李淳身影,召来下人一问,原来今日是七夕。
承平走在园中,葡萄又垂枝满挂,可惜藤下欢嬉之景不复。想起去年还送诗江南,恍然竟又是七夕,去年相思苦,今年人又离,究竟何时才能情人常伴?
相比承平的孤单愁苦,李淳则快乐许多。他下午早早整理衣装、带了礼物前去孙府。孙夫人虽仍未松口,但对李淳的诚意很是感动,如今还不叫他见自家女儿、不过是觉得李淳有些骄纵、想再磨磨他的性子。
李淳早已习惯孙夫人的冷淡,照例寒暄一番、又说了说最近的课业,见孙夫人嘴角含笑颇为满意,便道:“今日七夕佳节、城里布置了许多花灯、很是漂亮呢!我府上备了马车,夫人若无事,不如和小姐同去看灯?”
孙夫人觉得李淳太过唐突,淡淡一笑,拒绝道:“小女今日身子不适、不好出门,就不劳烦公子了。”
李淳屡被拒绝,心里颇为不快,不过他知道孙夫人秉性如此,倒也没生气,只道:“小姐身体为要。小侄府上有良医好药,有什么需要还请夫人开口。那就不耽误夫人照顾小姐了,小侄先行告辞。”
李淳回到马车,见车上放着的琉璃彩灯,顿时觉得有些无趣。这彩灯是他特地从西川商人那里买来的,本来想着今夜请孙小姐同游时送她,没料两家来往这么久、孙夫人仍是不肯让他见孙小姐,若非父母一再夸赞孙夫人品行,他甚至都怀疑孙小姐有什么隐疾、所以才被孙夫人藏起来!
小厮见李淳长吁短叹,小心问道:“公子,咱们还去看灯么?”
李淳轻哼一声:“去,怎么不去!她不肯去、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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