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美人传奇 英雄美人传奇 第52章
作者:什么也不想说
燕乐甩袖而走,第二天赵熹召见也推脱不应。心腹臣属问:“县公怎的不见李元帅呢,毕竟皇帝有命,万一平、青两州听其号令击退胡蒙,咱们岂不被动?”
燕乐重重一嗤:“哼,听她号令?你可知那李元帅是虚凤实凰!听他们召令咱们燕州都要赔进去了!”
臣属惊讶不已:“什么!县公您怎的知道?皇帝可知?”
“正是皇帝知道,为了叫她名正言顺特意诓骗咱们!他们不晓得战场厉害,咱们天天与胡蒙打交道,胡蒙的凶残岂是小小双元能扛的!叫咱们为他们的玩笑送死,荒唐可笑!”
臣属没料会是如此情形,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但连手退胡蒙机会难得,我们难道就置之不理么?”
燕乐想了想,道:“不如就叫无异领兵和那元帅到居庸以逸待劳,那边来了消息、赢了,咱们出兵追击、痛打落水狗;要他们输了,咱们也好防胡蒙来攻。”
臣属点点头:“也好。”臣属为燕乐心腹,并未将赵熹身份泄露,只将兵事布局交代,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赵熹身份有疑的事还是在燕州传开,不过大家都不知晓细情罢了。第二天燕乐点了三万人给燕无异,由燕无异带领至居庸,就此驻扎,未有行动。
燕州动作频频,除胡蒙外辽金也警惕起来。辽金强盛时地至平州北、草原中腹,就连胡蒙也要让它三分,开平府等城也是辽金国时所建。然后来胡蒙首领元希烈统一胡蒙各部,胡蒙逐渐强盛,不仅抢回草原、更加驱马南下,辽金不敌、为胡蒙所破,剩余残部退至草原边,分裂为数个部族,再不复当初强盛。
辽金鄂金乎登部位于辽金西南,正与胡蒙与中原接壤,其本为辽金皇室一脉,然辽金末年朝中内争四起、鄂金与真木针锋相对、博南内部也并不服从乎登,甚至发生政变、将当时的乎登部皇帝赶下位来,结果没两天便被胡蒙攻破。辽金部族只好北迁回雪原,唯乎登自认辽金真裔不愿放弃先祖荣耀、在红山住下,繁衍生息。
五彩旗在漫天风雪中迎风呼啸,乎登部首领吉尔泰满脸警惕望着眼前之人。这人为汉人,还是个少年,逆风踏雪而来,身边只有一向导、一随从。族人警惕,见他行踪可疑拔刀相迎,他丝毫不惧、只说要见自己,自己也好奇,便将人叫了来。
屋子是辽金布置,外为椅登内有火炕,虽天寒地冻屋里暖气熏人。屋中除吉尔泰还有其他族人,各个高壮豪迈,那汉人在诸人间如鹿崽一般柔弱。汉人并不胆怯,摘下斗篷,炽热的火点燃茫茫雪夜。吉尔泰呼吸一窒,再开口也温柔起来:“你是汉人?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雪来到我们部族,可是有什么难处?”
汉人赞道:“您就是吉尔泰首领?首领汉话说得真好!这样咱俩说话就方便多了!”
吉尔泰笑道:“我辽金属下也有汉人,我为辽金首领自然要学些汉语,不然怎么治理他们呢!小兄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总不会是出来玩迷了路吧?”
汉人抿唇一笑,夏天的花都不敌他灿烂:“不瞒首领,我乃唐王钦封平虏元帅李承平,奉命北征!”
吉尔泰哈哈大笑,将赵熹话翻做夷语讲与部众,部众哄堂而乐。赵熹面色无变、泰然而立,将众人嘲笑、轻蔑尽纳入怀,不起一丝波澜。
被笑的人不为所动,笑人者反而落了下乘。吉尔泰敛了笑,靠进椅背神情漠然:“唐朝的李元帅,来我部有何贵干?总不是来剿灭我们的吧!”
赵熹答:“非也,本帅此来特邀首领一道出兵、征伐胡蒙!”
吉尔泰反应与先前诸人相同:“哈哈,哈哈哈!李元帅长得漂亮,这话说得也漂亮,可惜咱们都是粗人,对漂亮的东西、哼,不怎么感兴趣。”
赵熹早知如此,只问:“辽金为胡蒙所灭,首领为辽金皇帝血脉正统,难道不想一雪前耻?”
吉尔泰嗤笑:“你们被胡蒙所逼、觉得打不过,这才跑来向我们求援,可咱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跟胡蒙有仇,你们难道对我们有恩么!胡蒙又没来打我们,我们干嘛要替你们出头!赢了你们也不会割地给我们,输了我们还要承受胡蒙的怒火,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赵熹道:“胡蒙未追击辽金是因为东北恶寒,既不长草也不长粮,攻占无益;可您的部族的红山,这里交通蒙、燕,外有草原万里内有城池坚固,如今他们一心向南难以顾及,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等他们空下手来,如此要地难道能为首领所据?”
吉尔泰道:“那又如何?你们就算全是饭桶好歹也占个大吧!胡蒙要攻下你们怎么也得十年,这十年我们休养生息、到时候难道还怕它不成!”
“到时胡蒙据有天下,首领一族之力如何相抗!我朝德行四海、不愿征伐,故北方诸部皆得发展,可胡蒙霸道、未经教化仍留豺狼本性,东侵西扰穷兵黩武不肯停息。汉夷虽非一族,可汉族向来天下一家,夷、蒙与我皆为兄弟,只要您不战、北方太平。反观胡蒙,西川部族沦为下等被逼争战、被俘夷人更是成为奴隶境如猪狗,您既为辽金后裔、夷人之主,怎忍族人受难而置之不理?”
第84章 备战
吉尔泰更为不悦:“我族之事何时轮到你个汉人指手画脚?你不过就是想诓骗我为你们冲锋陷阵罢了,可我不会拿自己族人的血肉来给你垫脚,你们想打就自己去,我们绝不拦着,赢了我们为你喝彩、输了也是你们自找的,别拖上我们!”
赵熹看看屋内诸人:“本帅有言想同首领私谈细说。”
吉尔泰看赵熹瘦弱漂亮并不防备,挥手叫诸人退下,赵熹随从及向导也一并离开。赵熹这才道:“听说开平府本为辽金所建,辽金刚刚迁都政局不稳为胡蒙所趁,城中土屋被胡蒙所住、鎏金宝座为胡蒙所据、金银珠宝为胡蒙所夺、就连兄弟妻女都为胡蒙所占。辽金部族四散、退回东北雪原,唯您驻在红山数年,可见您高才壮志、不肯白白受胡蒙之辱。您有反攻之心,不肯同我们一道所畏不过是一字:输!”
吉尔泰嗤笑一声,没有接话。赵熹并不气馁,负手挺胸,昂然道:“我有奇策、可乱胡蒙,而首领只需为我提供开平府地图、通晓汉蒙两语的可靠向导、千人半月粮草及驻扎之地,其余事首领自可旁观,我若得胜首领可西取阿莫、希林两地,我若失败您就当我没来过、粮草被风吹了便是!”
“千人?你只有一千人?还要开平府地图,你想进攻开平?”
“不错!据闻开平府本就不大,胡蒙习住毡帐不适土屋,居开平者多为勋贵及汉夷奴隶,加上三分之一大的宫廷,一共也不过三万人,守将更不足七千,如今风寒雪冷、平青又有战事,他们绝想不到会有一路人马攻入开平!胡蒙政权成形日短,胡蒙各部、西川各族、乃至胡蒙汗王子孙皆矛盾重重,不过有汗王压制不得显罢了。可若没了这汗王、权柄又落谁手呢?”
“你要刺杀元希烈?”
赵熹摇头:“刺杀所需布置太多,无半年一岁不过白白送命,何况听说现在开平势大者有元希烈长子丁伦、权臣洪顺,另有四子金荣。丁伦领兵在青州,金荣母为汉人、并不被重视,洪顺唯胡蒙为尊、在族中颇受爱戴,虽权大却为元希烈忌惮。只怕元希烈死后金荣为保全自己会按下此事、请丁伦回来主政,洪顺在开平势力有限、未必拼得过他们,万一他退缩或者失败,那咱们不就白折腾了!还是要大闹一场、叫他们内斗不休才行!”
吉尔泰盯着赵熹看了许久,缓缓道:“好奸诈的汉人!”
赵熹笑纳:“兵不厌诈!国盛兵强有国盛兵强的打法,如今九州岛不安、想要取胜自然要想着别的法子。”
吉尔泰讽:“你们不自视大国么,怎么,也落败了!”
赵熹道:“潮涨潮落生息轮回天道之理,哪有真的长盛不衰的?可落又非败、更非绝!我朝地大物博人才隽秀如今不过内争不止才有疲态,可民族之生息未断、民族之精神未衰,胡蒙此番不自量力南下攻我更是使我各州摒弃前嫌同仇敌忾,民族之气凝、民族之力聚,我朝繁盛不过朝夕之事!再看辽金,为胡蒙所破后各族各自为政、除您之外再无怀远追思之意,先祖的荣耀随国土碎为齑粉,您看在眼中想必也寒心不已吧!他们已回故土、再无西征之意,您一部之力想要复仇,怎能不同我们联合?”
吉尔泰深吸一气,缓缓叹出:“李元帅果然长得漂亮、话说得也漂亮,连我听了也不免心动。你勇气可嘉、计谋高深,可你低估了元希烈、也低估了大漠草原!元希烈乃胡蒙第一勇士,虽然年岁已老但凭你之力要杀他是妄想!他若不死、城中胡蒙尽是军卫,你们一千人被困城中只有被剿灭的份!何况还有草原!深冬多风雪,大雪袭来草原茫茫一片不辨东西,你们这些南方人本就不抗寒、若再迷失方向,不过几天就要埋葬雪中了!就算你们挺了过去,到达开平也是疲惫不已,想攻入城中,难上加难!此计,不可行。”
赵熹不以为然:“元希烈已经年过半百,拳怕少壮,我还惧他不成!至于草原风雪,我已有志天道怎不助我!我们所需不多,首领只当赌一把又如何!”
“你说得轻巧,冬天已至我族也无余粮,要供你们一千人吃一月,这还所需不多!”
“比起您能得到的,区区几石粮食确实不多。本帅向您保证,只要此役胜,所给粮食加倍奉还!不但今冬,只要能赢,以后咱们两族交好、贸易互通,您再不必忧心族人无粮过冬!”
吉尔泰有些动摇:“我得再考虑考虑……”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次行动机密、若是泄露一切成空。首领多犹豫一刻、我们晚行一天,承担的风险就越大。请首领尽快决定,本帅还得回燕州调度呢。”
吉尔泰盘算了一下存粮,又看赵熹胸有成竹势在必得,权衡一二,决然道:“好,我就与你赌一把!”
赵熹得了吉尔泰许诺,在乎登休息一晚,第二天又快马赶回居庸。居庸城内,燕无异与诸将站在府衙后院院内,看小厮扫了碎瓷片出来。燕无异问:“李元帅还没消气么?”
小厮禀:“元帅非要见您,说您违抗圣命、忤逆上峰、大逆不道,若不快去谢罪就要军法处置……”
有人忧心道:“公子,咱们把元帅软禁是不是不太好,他毕竟是平州公子,万一平青那边战事告捷、回头来追究咱们,那咱们可怎么办呢!”
另有人怒:“怕他个鸟!狗屁皇帝、狗屁元帅,他们要兵没兵要粮没粮还非要我们去助平州打元丰,那么远的路我们跑半路就被胡蒙截断了!他们愿意打他们打去,想让咱们替他们出头,没门!”
“可他毕竟是钦封的元帅,是御使啊!”
“狗屁,有本事让皇帝来砍啊!”
燕无异斜他一眼:“放肆!你要皇帝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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