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追夫记 小夫郎追夫记 第2章
作者:五朵云
方小年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亲爹了,看着慢慢走近的男人他恨得捏紧了双手。老天爷视乎对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格外的优待,即便已经年近半百,可他依旧身形挺拔,面容也不见苍老,依旧能瞧出一身风流模样,哪像他娘……
身边的阿娘明明才三十出头,瞧着却像是四十了一般,皮肤蜡黄眼角还有了皱纹,加上身形矮小,便是一副劳苦农妇的样子,与那富贵气派的男人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底下,怕是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夫妻。
方小年和他母亲虽然一直被父亲丢在乡下生活,他父亲和平妻生活在城里,两房一直没有来往,可这也不能改变他父母并没有和离的事实,这两人如今依旧是夫妻。
压下所有情绪,方小年甚至对着自己阿娘笑了一下,然后带着好奇眼光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才开口说道:“家里有客人啊?”
“儿子啊,他是……”
“阿娘,我给你带了个包子回来,还是热的你趁热吃了吧。今天去集市的时候有些晚了,野菜没卖完,您招呼客人啊,我去把菜洗出来,晚上烫出来晾起来做菜干。”方小年背上的竹篓还没有放下,他打断了他娘的话之后便是一个转身,转身之后他却注意着身后的东西,果然他步子还没有踏出去,便听到他娘急急说道:“他是你阿爹。”
“我阿爹?他不是死了吗。”方小年原本就没打算真的走,他可不想也不放心让他娘和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待一起,他进门之后说的所有话存粹就是为了气一气他这个所谓亲爹。
方小年说到自己阿爹死了的时候,一脸认真里还带了点惊奇,仿佛是真的以为他爹死了一般,方元松被儿子气得胀红了一张脸,想要出口教训又只能竭力忍着。
他是带着目的来的,如今目的没达到不能乱发脾气,方才那该死的婆娘没有答应这门亲事,如今要是两母子都得罪了,这亲事怕是成不了。
方小年不知道,他回来之前他爹已经到了家里一会儿了。那方元松自以为他还是十几年前的一家之主,只要自己发话妻子没有不听的,可他没想到自己妻子方才竟然直接拒绝他说的亲事,他震惊之余却是不敢再大意了。
“小年,我是你阿爹啊,我们不是六年前才见过吗?你怎么忘了啊?”既然妻子那里说不通,方元松便赶紧的转换目标,对着儿子亲热了起来,他想着儿子毕竟是个小哥,如今都十六七了,不可能不想嫁人了,自己要是把这亲事一说,他怕是要高兴地跪下给自己磕头。
方小年看着一脸笑意盈盈的人,也微微笑了,不过他的笑不是给那个厚脸皮且没有自知之明的男人的,而是在笑方才自己心头所想。
方才只是粗粗看了两眼,他觉得这人没有多少变化,还觉得老天不公,可如今细瞧之下他发现其实时间也没有太优待眼前的人,他还是变了的。
他的眼睛里少了些不可一世多了些世故算计,更新奇的是连忍让都有了,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且不止是眼神,他的脸也确实是老了不少了,身形好像也清瘦了一些。
看着那曾经宽阔的肩背和高大的身形都有了变化,原来自己眼里高大如山的男人,如今并没有那么雄伟,没有那么不可攀了。
想到以前的他只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只会不停地让自己认错,和那个家里的每个人认错,明明说欺负受伤的都是自己,可认错的也是自己,方小年笑的越发明显了,甚至直直盯着人眼睛慢悠悠说道:
“哟,这位老爷没听说鸡窝里能出凤凰啊?你这是认错人了吧?我家里事情多着呢,你若是没事儿找事儿的,便请吧。”闪身指了指大门的方向,方小年放下了背上的竹篓,面上看不出喜怒。
“小年,你胡说什么啊!”被儿子看得心虚,方元松轻喝一声之后,又假意亲热的上前对人慈爱说道:“什么鸡窝,什么凤凰啊,你是我的儿子,你自然也是人中龙凤啊。”
“呀不好意思,这位老爷我说的鸡窝是你家那窝,老子才是凤凰!你可想太多了你!”给了还想碰自己的人一个白眼,方小年往后退了两步之后又说道:“无情无义却贪财好色之徒便犹如那山中雉鸡,长了两条长尾巴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呸!不要脸!”
方小年才不会妄自菲薄,他原本就看不上他那薄情寡义的爹,还有他爹纳的那个贪财狠毒的女人,怎么可能给他们戴高帽子,话语模糊也只是为了给人没脸罢了。
方元松连着被儿子戏耍,脸上无光不说也是真的收不住自己脾气了,指着方小年骂道:“你,你!我是你父亲!你怎敢,怎敢……”
方元松面上的满脸的不可置信,方小年压根儿不想搭理,他直接白了人一眼,继而说道:“你生而未养我有何不敢?”看那人一副怒到极致却又不敢真正发火,一副像是含了苍蝇的憋屈样,方小年却真心笑了出来。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真的气到这个人,以往他只能心头想想罢了,没想到今天来了个真人给他出气,这滋味真像是踩着云朵上天了,他快高兴死了。
第3章
方家院子虽然在村子中段的位置,但没有在中心,他家四周只有屋后有一户人家,左右两边还有屋前都是没有的,若不是大声吵嚷的话,外面的人是不会听到家里人说话的。
虽然不担心家事儿被人听了去,但方母不想让丈夫在家里多呆,打扰她和儿子,也不想两父子如此针锋相对甚至吵起来,只想赶紧把人赶走。
她伸手拉了拉儿子,对着人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一旁的方元松说道:“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方元松如今也算是看出来了,他这儿子自打进门就在装模作样,为的无非就是气他罢了。
儿子反应让方元松有些头疼,但更多的却是震惊,他没想到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儿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若是女子这就是市井泼妇啊,若是男的就是泼皮无赖样啊!
失望顿显,方元松之所以想到了自己这个儿子,是因为他前几年的盘算落空,女儿没能如他所愿嫁到侍郎大人家里去,他这才想到这个儿子,若是女儿能嫁去路家,他才不会回来见着两母子,真是有辱身份!
方小年见对面的男人面上的嫌弃藏都藏不住,心里火气更大了,可气他生为人子不能对人动手,不然他一定拿着大棒子把这都东西打出门去!而方母的态度和儿子一样,这男人的心狠,她在多年前已经见识到了,她不信这个人会好心的为了儿子亲事回来,他八成是惹了麻烦,要把儿子推进火坑里。
两母子竟是想到了一处,如今只想赶紧的把这男人赶走,他们好过自己的日子。方小年看了他娘一眼,他娘意会,两母子默契的齐齐上前,一人拉着一扇院门让院门大敞,然后齐齐看向那个赖着不走的男人。
“你,你们……”看着那两人同时进行的动作,让方元松黑了一张脸,他原本以为他回来这两人怕是依旧唯唯诺诺的巴结他,却不想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方元松从未将自己这妻子放在心上过,甚至从未把她放在眼里。他自小便觉得自己与周围村人不同,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所以到了适婚年纪家里给张罗的亲事他都看不上,他亲事一拖便是好些年。到了二十几岁的时候,他终于赚了点银子,可惜那点身家还是配不上高门大户的女儿,甚至一般乡绅的女儿都看不上他,在年近三十的时候他没办法再拖下去了,便在父母安排之下娶了个农家女。
婚后他所有事情都顺了起来,生意越做越大,不止因缘巧合的和贵人定了儿女亲事,还被城中秀才女儿看上,他就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人,秀才公的小姐看上了他,他哪里有不愿的,自然想要赶紧将人娶过门,可惜他那拿不出手的原配是个难缠的竟然没法休了,他无法只能将心爱的女子娶进门做了平妻。
平妻,心中默念这两字的时候,方元松心中懊恼,面上却不敢显出来,他想着若不是那无理取闹的路家竟说平妻亦是妾,官宦人家不认平妻只有嫡妻来搪塞他,他也不至于跑这一趟!
不管怎么说,和路家的亲事是一定要结的,有了路家这亲事,他的生意便能好做多了!金楼也能开起来了,金楼一旦开起来便是日进斗金啊!
掩下心中计较,方元松眉头轻皱,带着些责怪的眼神看向妻子,语气却并不冷淡反而带着淡淡讨好说道:“我是他父亲,我能害他吗?都和你说了,我当年救了路知府性命,如今他已然做了京官成了握有实权的侍郎了,他家的大公子还是举人,如此好的亲事你竟然不同意?你以为你儿子是谁?你想把他嫁玉帝不成?”
“既然那么好你女儿怎么不嫁?有这好事儿还能轮得到我儿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儿子的亲事我还是能做主的,我不同意你赶紧走!”
“是啊,你赶紧走吧!”方小年和他娘站在灶房的外墙处,墙上挂着一些农具,见他娘越说越气,他直接在墙上拿了一把镰刀在手里,双眼也瞪着方元松,仿佛下一瞬就把手里镰刀招呼到他身上去。
方元松见妻子和儿子这个反应,下意识后退了一点,身体也老实的做出了防备姿态,他如今都要后悔死了,早知道这两人变成了如今这野蛮模样,他就该让镇上的家丁跟着一起来!
方元松还在懊恼没让家丁跟着,却不知道妻子因为他的话对他更是怨恨了。
方母如今是真真的冷了心了。原本听说他是为了儿子亲事回来的时候,她还有些犹豫,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家,她如今正在为儿子的亲事犯愁,她想着这人毕竟是儿子的亲生父亲,他对自己无情对孩子可能还是有些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在儿子到了适婚之龄回来。
可如今听了对方是何等人家之后,她知道了!她之前想多了!
这个老不死的定然是回来找冤大头了!
方母不欲多作纠缠,只想赶紧把人赶走,她早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妇人了,这些年她已经看清了这个负心人的真面目,已经不对他抱有一点点的念想,自然也不再不会顾忌他的面子了。
完全冷下来脸来,想到儿子方才的反应,方母更是心痛异常,她的儿子如今已一十六岁,可他与父亲相处的时日怕是都不足一月吧,如今他连亲生父亲都不认得,又凭什么要去尽什么狗屁人子责任?
不管这人惹了什么麻烦,他们都不会去给他填坑的!
“滚!”“呸!”一声滚字出口,仍旧不解气的方母又朝人来了一口唾沫,之后指着大门说道:“从哪儿来的滚回那里去!”
想到之前心头有着一点幻想,还以为他是真的替儿子亲事着想才回来,还对他好言好语,如今完全不必了!
方元松被自己这妻子的态度弄得呆立当场,他完全没想到他这没见过世面的妻子竟然变得这么泼辣了,原本她只是蠢笨如今更是个泼妇了!
气得身心震荡,方元松想要破口大骂,可想到那必须要有官府人脉才能开得起来的金银铺子,生生压下了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怒火,再三忍着脾气好言说道:“他也是我的儿子,他的亲事我也能做主,我是他的亲生父亲,我还能害他不成?那路家真是好人家!”
方小年此时心中讶异并不比方元松的少,他原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不,他爹一定会大骂他们然后愤然离开,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还能再三解释?
一脸怀疑的看向对面的男人,方小年没看到男人脸上的愤怒,反倒只看到了男人满脸的着急。这倒是奇了?莫不是这老东西只是样子没老罢了,不然脾气不可能这么好啊?人家都说了,人老了才会没脾气。
不对!是人老得不行了,需得事事依靠别人了才会没脾气,这半老不老的人啊脾气可是最大的!这人如今可不正是半老不老的时候吗?
方小年想着,他们村里那些四五十的大叔大婶脾气大的不得了,一个个凶得要死,可只要到了六十来岁,一个个便都没脾气了,个个被家里儿女吼得像个龟孙,自己还屁都不敢放一个。
看着人这般态度,方小年更加断定这亲事绝对有问题,若真是他嘴里的好事儿,就压根儿不可能轮到自己。
“阿娘,什么都别说了,赶走他!”
第4章
方元松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被他看不起的两母子给撵出家门。
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响,他瞪大的两只眼睛半晌都没能放松下来,只能指着那紧闭的院门满脸愤怒却说不出话来。老半天之后,他躬身捡了地上四散的东西,气冲冲朝着村里一户人家去了。
把人赶走之后,方小年才对母亲说了家门前放着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死老头子带回来的。
“怕是给他大伯送去的,咱别管了。”方母面色不是很好,方才那强势的模样如今已经被变成了失落。
方小年知道母亲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而她所有的不易都是刚刚那个男人给的,可偏偏母亲恨他又恨不彻底。方小年还记得,他还小的时候,他娘常常都会躲着他哭,近些年已经好多了,他都想着干脆让他娘改嫁算了,可眼看着他娘没事儿,那个死老头子又回来了。
方母原本在家里给儿子做夏衣,如今家里又清净了下来,她也准备接着做,这天气马上就要热起来了,得给儿子准备两套夏衣才行,去年就没做了。
看母亲脸色好了一点,还准备接着去干活,方小年却赶紧拉住了她,让她把那个还有些热乎劲儿的包子吃了再说,而他自己则是去洗山韭菜了,洗出来晚饭过后烫了晾起来。
“阿娘,一会儿我摘点菜回来做晚饭,你衣服别做太长时间了,累了就歇会儿,晚饭我来做。”就算不想承认,方小年还是明白他们母子的心情都被那人给影响了,既然心情不好那就吃些好吃的,有好吃的心情就好了。
方小年说着人已经出门了,他去的地方也不远,就在院子前的那条水沟那里。
方家没有水井,常年的生活用水都靠着院门前那条自山底而出的山泉水渠。这水渠几乎流经村中每户人家屋侧,也不知当初的时候是这水渠迁就了村舍,还是大家建房的时候都选在了水渠边上。
前两年的时候,为了用水方便,方小年在园子旁边挖了个圆圆的小池子,池子不大,宽度也就同他身高差不多,也不是很深,池水还不能没过他的双膝。
将背上的东西放下之后,方小年掬了捧水洗了个脸,将竹篓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泡在了水池里,之后他没立马的清洗野菜反而穿过水池边上的竹林,往那边的田埂上挖野菜去了。
如今还没到六月,田里的麦子刚收成,水稻还未扬花,看着眼前一片绿油油的水稻田里,挂着的无数嫩嫩稻穗,方小年嘴角忍不住的带了笑意。他想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啊,秋收的时候又能存上一大笔银子了,想着白花花的银子,方才心中郁气也仿佛一扫而空了。
方小年今天要找的野菜叫做鱼腥草,可以单独做成一道菜也能做成调味料,他和他娘都喜欢这野菜,如今正是吃这野菜的好时候。
“啊运气真好!”方小年看着眼前成片的鱼腥草眼睛都亮了。这东西多长于水分充足的地方,还特别喜欢长在田埂上。
有的小孩儿为了挖它,偶尔会破坏到田埂,隔日便会收获主人一片骂声。方小年今日运气好,遇到这这片小东西在一个沁水的小坡上,因为本身的坡度让他更好挖了。
鱼腥草叶子还挺漂亮,小小的叶片有着好几种颜色,绿色夹杂着一点红,红色里又好像还有点紫,它的根茎深埋地底,想要吃到可是不容易的。
方小年挖这小东西已经很有经验了,沿着更近旁边往下挖,然后用刀背左右别几下,等到旁边的泥土松动,再捏着它露在外面的部分一拨便好了。
鱼腥草这东西主要还是作为配菜,因此也不需要太多,一会儿功夫方小年便挖了不少,瞧着身边的东西应该有两大把了,他直接用比较长的根茎捆了,起身回家了。
再回到水渠这里的时候,先前泡过水的野菜已经很容易清洗了。流动的活水能让菜叶上面的一点小渣子都藏不住,全都被冲走。东西洗干净之后,方小年没有立即起身回家,而是看向了他家院子里的那棵桃树。
方家这颗桃树是晚桃,要到六月中才会成熟,只有一些早熟的果子上了点颜色,果肉上染了绯红,让人垂涎,他家还有毛桃树,不过毛桃这时候只有拇指大,离成熟还早得很。
方小年三两下跳到了园子里,纵步往上一跃,伸手一抓便有一颗红了一半的桃子落到了手中,如此往上蹦几下,衣兜里的桃子便已经装不下了。
回家之后,方小年先把洗干净的桃子给他娘拿了两个过去,见他娘一脸的嫌弃之后,自己当场啃了一口表示很甜,可以吃了,让他娘尝尝。
“尝你个鬼,那果子比树叶还青呢,哪里能吃?也不知道你这胃口是随了谁了,咋这么爱吃那酸溜溜的东西。”方母满脸的嫌弃,若不是手上还有活,保不准还要上手给儿子两下。
方小年笑着退开,还故意在他娘面前又连着啃了两口,还满嘴说着好吃然后一溜烟跑了,往灶房里去了。
说好自己要做晚饭的时候,方小年就已经想好晚饭要吃什么了。他们家余粮还够,平时隔个两三天能吃上一顿白米饭,平时吃的米饭是合着苞米面的,第一顿的时候吃着有些卡喉咙,不过第二顿炒着吃倒是挺香的。
鱼腥草这东西越入味越好吃,方小年第一个做的就是它。将之洗干净摘好之后切成小段放点盐放一边,之后才去园子里摘了点儿青椒茄子还有青番茄,还在地边儿上采了一把小白菜,一起带回家之后便开始洗菜切菜。
把菜都准备之后,方小年才开始煮饭,他们家是有蒸子的,煮白棉饭先将之煮至八分熟的样子,然后捞起来沥干水分放到蒸子里蒸至全熟。方母蒸饭都是这样做的,可方小年不喜欢,他觉得麻烦得很浪费时间,而且他喜欢吃锅巴,这样煮的米饭没有锅巴吃。
他喜欢直接将米放进锅里,大火烧开之后再用中火,等到水分快要干了便将周边的米饭铲起来往中间堆,堆出一个小山来就行了,这样煮出来的米饭至多一刻钟就好了,省时省屿力又好吃,最重要的是他还能有锅巴吃。
方小年从小都是这样,只要心情不好了,就喜欢做好吃的,吃了最想吃的东西他心情就好了。
他做的饭菜都简单的很,速度又快,没一会儿功夫三两菜一汤便做好了。
方母被儿子喊吃饭之前就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儿子从十三岁开始煮饭,饭菜味道如何方母是知道的,她唯一不满意的是儿子做菜太舍得放东西了,他们乡下人家哪能这么吃啊,这个吃法什么家底儿都得吃穷了。
果然,还没上桌呢,方母便看到了桌上的菜。青番茄炒坛坛肉,青椒炒茄子,那茄子一看就放了不少的油不然颜色可不会那么油光水滑的,倒是汤不错,就是青菜汤。
“小年啊,昨天不是才煮了白米饭吗?怎么今天又吃啊。”方家如今就他们母子二人,两人吃饭也没有那么讲究。
只有他们两母子的时候,冬天便直接在灶房里吃的,夏天的时候灶房里热,他家靠右边儿的位置有个简易的凉亭,那凉亭离着灶房近,两母子夏日便都在那凉亭那里吃饭。
就知道自己阿娘要说自己浪费,方小年也不开口反驳,只是赶紧的给他娘夹了一筷子菜,让人赶紧吃,自己也开始动筷子了。方小年最喜欢吃青番茄炒肉了,一年可吃不上几次的,青番茄也就五六七月有,而且就算青番茄常年都有,他家也不能常年都有肉吃啊,这肉得十天左右才能吃一次的。
生的青番茄是不能吃的,酸涩不说还又苦又麻,咬一口嘴巴要难受大半天,可这东西煮熟了却完全变了味,不管是煮汤也好炒菜也好,都会多出一味难得的清香来,让人食指大动,那味道甚至比熟透的番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