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识君 谁人不识君 第119章

作者:施宁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正剧 古代架空

  停顿片刻,他直白的目光仿佛要将左明非吞下去:“我爱你。”

  迎着喻勉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左明非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既然如此…”

  “兄长能否告诉我,你方才在香炉里烧的是什么?”左明非往香炉中看了眼,若有所思道:还要用手帕和袖子遮掩,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

  喻勉方才还要将左明非吞下去的目光又将人吐了出来,他冷冷道:“…烧的真心。”

  呵,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左三越来越会下套了。

  左明非轻笑出声,他体贴道:“没关系,即便阿勉不告诉我,我也会依然爱你。”

  喻勉盯紧左明非:“左三,我早晚会让你乖乖听话。”

第128章 鬼胎

  上京的一处院落在无形之中被左家的剑客围的密不透风, 左明非接过剑客递来的字条,看过之后,他对剑客道:“告诉大哥, 安心呆在启阳, 守好左家,上京有我在, 不用担心。。”

  剑客片刻之间便了无踪影, 只留下一个回应:“是。”

  正巧此时,郎中从屋中出来, 左明非迎上去, 两人交谈片刻,郎中便离开了。

  左明非走进屋里, 季随舟虚弱地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殿下先在这里住着, 等你身体好上一些,我便送你离开上京。”左明非坐在季随舟旁边, 观摩着季随舟的脸色。

  他能救出季随舟算是有惊无险,要知道,在他派人带有季随舟之后,喻勉的人紧跟着就来了,幸亏他提早一步。

  季随舟慢慢掀开眼皮, 声音虚弱:“…多谢先生。”

  左明非轻轻拍了拍季随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往事不可追,殿下不要再想了。”

  季随舟茫然地望着虚空:“我不知道去哪儿。”

  左明非道:“臣记得初见殿下之时,殿下有意游历人间, 虽然时过境迁,但天大地大, 殿下不妨四处走走看看。”

  季随舟敏锐地抓住了左明非话里的漏洞,他眸光微动:“先生此番话…无非是不想我继续留在上京。”

  左明非含笑点头:“没错,一来殿下是被劫狱逃出来的,这里对你来说不安全,二来…”他正色道:“朝中不乏有想利用殿下反对陛下的人,殿下继续留在这里,不利于朝政安稳。”

  季随舟沉默片刻,然后道:“…我会离开。”

  “不仅要离开,殿下还要隐姓埋名,从此之后,用另一个身份活下来。”左明非有些不近人情地说。

  季随舟眼神麻木,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

  左明非心中有些许恻隐,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安排好人照顾季随舟之后,他便离开了。

  前线战事不断失利,在此种情境之下,弈王暴毙亦或是失踪这种事便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不少人上书请喻勉出征,这些奏折皆被延光帝驳回,最终,延光帝任命了两个官员为卫将军,相当于是副将,一个是新臣卫丘,另一个是老将吴懿,两人即刻领兵支援前线。

  退朝之后,不少大臣愤愤不平。

  “哼,卫丘不过是个毛头小子!陛下竟提拔他为卫将军!这简直是把我大周的国运当作儿戏!”

  “吴懿老将军劳苦功高,竟然只是个副将,与卫丘平级,这这这…唉!”

  “喻大人为何毫无动静?此事他最能说上话。”

  “呵,怕得罪陛下官位不保呗。”

  “依我之见,他这太尉算是当到头了。”

  “嘘,小声些,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官道上,吴懿同喻勉并肩走着,喻勉心中不满,冷嗤道:“胡闹。”他指的是皇帝任命两员副将之事,按照吴懿的功绩,担任主将绰绰有余。

  “将军放心,不出半月,我必还你一个主将之位。”喻勉沉声。

  吴懿年过半百,在一些事上早就看清了,他微叹道:“浮名虚利,不争也罢,我倒不担心自己,只是行之你如今的境遇着实令人担忧。”

  喻勉听不出意味地发出一声笑:“将军也瞧出来了?”

  吴懿严肃道:“近来陛下有意提拔的几个官员皆是新臣。”

  喻勉漫不经心地观察着身边的官员,回应:“有意提拔,那就是还未提拔。”

  吴懿嗤笑着摇了下头:“没错,因为世家反对。”

  喻勉颔首:“虽说世家在此次国难之中受到重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彻底扳倒他们还为时过早。”

  吴懿挑眉道:“恐怕我们都要给新人让路了。”

  “吴兄,你我皆是顽石,让路?那便瞧着吧,究竟是谁给谁让路。”喻勉的声音毫无皮肤,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吴懿摇头笑了下,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只愿我凯旋之时,贤弟还稳坐太尉之位。”

  两人将出宫门之时,看到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少年披麻戴孝神情冷肃。

  待人马停下,少年翻身下马,直朝宫门而来,路过吴懿时,他停下脚步,拱手行礼:“小侄见过吴世叔。”

  “阿言,”吴懿神思沉重,他安慰似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节哀。”说完,他介绍:“阿言,这位是喻太尉。”

  “行之,这是昭远公次子温言。”

  少年俯身行礼:“晚辈见过太尉大人。”

  喻勉微微颔首:“温小公子,节哀。”

  待温言进宫,吴懿才叹气:“此次迁都,昭远公世子温晔代替昭远公留在上京处理琐事,结果他在城破时葬身于上京,听闻噩耗,远在启阳的昭远公夫妇一病不起,不久之后,昭远公夫人便病故了。”

  “温家次子温言,就是方才那孩子,兄长惨死,父亲病重,老母亡故,可谓是受打击不小,可悲,可悲啊。”

  喻勉回忆着温言的神色,忽然笑了声,他来了些兴致,“温家既是世家,又是开国功臣,小世子此时进京,恐怕上京又要不安生了。”

  吴懿微愣:“如何说?”

  喻勉意味深长道:“年轻气盛,容易被人利用。”

  近日来,上京城中弥漫着看不清的硝烟,各方错综复杂的势力蠢蠢欲动,相较于不久之前地动山摇般的爆破,此次的暗流更加汹涌澎湃。

  东宫之内,季颂寰端坐在书案后面,看似神情专注地书写着,左明非立在窗口,不时地看一眼季颂寰。

  当季颂寰再次看过来时,正好对上左明非打趣的目光,“……”季颂寰轻咳一声,急忙低头。

  左明非走过去,“殿下可有什么疑惑?”他和声问。

  季颂寰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近日有传我小皇叔暴毙牢中的,还有人传他失踪的,我想知道…这与先生有没有关系。”

  左明非自然而然道:“没有。”

  “那他现在在哪里?可还安好?”季颂寰内心的焦灼一发不可收拾。

  左明非用平静的目光看向季颂寰,淡声道:“殿下,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季颂寰攥紧掌心,“先生,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左明非欣慰道:“殿下能反省自己,这很好。”

  季颂寰看向左明非,眼神很受伤:“…所以我真的很没用吗?”

  左明非觉得好笑:“殿下之前不还踌躇满志的吗?”

  季颂寰闷声道:“之前与您不熟,所谓输人不输阵,我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如今您是我的老师,我心中有疑惑,自当向您询问。”

  左明非耐心道:“先帝驾崩已久,朝中形势不明,可让大臣们迂回的对象仍然是殿下的几个叔叔,殿下可知为何?”

  季颂寰试探着问:“因为我年纪小?”

  “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殿下没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左明非循循善诱道:“殿下不妨想想你的几个叔叔。”

  季颂寰沉思道:“五叔虽然德行欠佳,但他早年随皇爷爷出征立下赫赫战功,九叔看似不争不抢,但制服易山居和平定五叔与陈家的祸乱皆有他的功劳,只有四叔籍籍无名,所以哪怕他失踪了,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左明非:“殿下明白了吗?”

  季颂寰后知后觉地皱眉:“是因为我以前被皇爷爷和父皇保护的太好了…我需要被人看到!”

  左明非缓缓扬起唇角,孺子可教也。

  季颂寰眉心动了动:“可这谈何容易?我愿意亲自上战场保护大周,可是父皇一定不会同意。”

  左明非按住季颂寰,“殿下只需静待天时,顺势而为。”

  晚上,左明非回到府中,喻勉示意桌子上的书信,“姚松给你的信。”

  左明非挑眉:“你没替我看?”

  喻勉兴致缺缺道:“有何可看的,无非是他与八公主的儿女情长。”

  左明非当着喻勉的面拆开书信,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

  喻勉话锋一转,瞧着左明非道:“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弈王如今在哪里。”

  左明非抬眸莞尔:“我也想知道。”

  喻勉眯眸,他形如鬼魅地闪至左明非跟前,“你不知道?”

  左明非温柔地注视着喻勉:“阿勉,断魂链的钥匙在陛下的寝宫之中,你认为我进得去?”

  喻勉摩擦着左明非的侧腰,百无聊赖地回道:“我倒是进去了,还拿到了钥匙。”

  左明非按住喻勉捣乱的手,了然道:“噢,所以弈王如今在你手中了?”

  喻勉阴沉沉道:“可我到的时候,季小九已经被人带走了,而且我拿到的钥匙也是假的。”

  “噢~看来有人比兄长捷足先登啊。”

  “左三!”喻勉搂着左明非腰身,迫使人无限贴近自己,他皱眉道:“把季随舟交给我,不然…”

  “不然如何?”左明非抬手搂住喻勉的脖子,他眼底好似泛起涟漪的湖光,目光顺着喻勉高挺的鼻梁落在喻勉凉薄的双唇上,左明非嗓音低柔:“你要如何对付我?”

  喻勉神色难辨地盯着左明非,左明非笑得愈发无辜。

  “……”喻勉握住左明非的腕骨,他本意是甩开左明非的手,但摸上之后他便撒不开手了,仿佛被黏住了一般,于是喻大人便冷冷地威胁:“不然我就公事私办!”

  左明非笑了起来:“你打算如何公事私办?”

  喻勉侧脸吻住左明非,将人抵到桌沿,“左三,我的伤痊愈了,你做好还账的准备了吗?”他低声问。

  左明非故作不解:“还什么账?你不是说嫁给你之后,钱都是我的吗?还要我还什么?”

  喻勉用力咬了下左明非的下唇,左明非轻嘶出声,喻勉舔了下左明非唇上的齿痕,他一只手使劲箍着左明非的腰,另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按着左明非的肩膀,“装傻也没用。”

  他铁了心要左明非。

  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