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庭秋 撼庭秋 第1章

作者:梨云未见 标签: 古代架空

  撼庭秋

  作者:梨云未见

  文案

  杀伐果决大将军vs腹黑病娇太子殿下

  江意秋,乾圣王,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禾苑,太子殿下,心思缜密病娇美人。

  江意秋年幼痛失双亲,与太子殿下禾苑一同长大,眼前人便是心上月€€€€奈何月盈则亏、珠玉易碎。

  原以为自己只需要留在禾苑身边便好,但人总是贪心不足,江意秋要禾苑只属于自己一人,也想要他岁岁安康。

  追妻之路坦荡无比,正在他以为可以长厢厮守时,靖王病重,朝堂不稳,边关贼人几度来犯,江意秋不得不再次远征。

  €€€€以为自己掌握得了所有,却无法救回至亲的父皇,连心悦之人也被迫远赴边关征战沙场。

  被世人所叹惋的病秧子禾苑,美人金昭玉粹的皮囊下,亦藏着狠厉与果决。

  敌军兵临城下时,月尘一朝出鞘锋芒毕露,刀刀狠厉直取敌军首级,一并斩碎了过往闲言长语。

  至此,余守边疆,君镇朝堂。

第1章 行刺

  “我只给你这一次开口的机会。”书桌前木椅上端坐着的人沉声说道。他肤如凝脂,纤细的手指拈着案上的狼毫,着墨于宣纸之上。

  梁易跪伏在地,按着右臂的左手指缝间渗着血,不敢抬眼,颤颤道:“殿下。”

  禾苑暂停了笔下的画,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更迷人,但更多的是危险。他的目光顺着桌沿边投射到那颤抖着的人身上,又似笑非笑道:“你想清楚了交代。”

  闻言,梁易将身子伏得更低,不住地冒冷汗,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砸得一声闷响。接着他抬起来些许脸,瞥见那桌案上正搁着的,用桑皮纸包裹的一小份像是药物的东西。

  他的嘴微微张了张,却没有出声,禾苑身边抱手立着的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不耐烦道:“快点儿老实交代!不然我的小飞刀还能再划你两下。”

  梁易捂着伤口深吸一口气:“回殿下,我叫梁易,是奉李尚书的命,把他交给我的这包毒药偷偷放进江府书房。”

  “你明明就是宫内的杂役,为何说是奉李晏贞的命?当着殿下的面还敢撒谎?”小年捏着飞刀两步踱过去,梁易立马解释道:“不是的,我虽如今在宫内做杂役,但以前是在兵部当差的,是李尚书要我在宫里替他盯着。”

  禾苑依旧垂着眼睫,没有看他一眼,不屑道:“盯着什么?”

  “江意秋。”他明白兵权内斗是大忌,更何况现下被太子殿下当场擒获,梁易噤了声。

  江意秋击退边关西戎一族,大获全胜的捷报今日刚送到皇宫,靖王在金銮殿听完呈报便当场拟了圣旨,不顾大臣的反对,要给他一封再封。

  禾苑现在都还记着李晏贞那张气得铁青的脸和慌乱无措的眼神,他搁下笔,微抬眼睫,打量了一番梁易。

  此人轻功很是了得,能躲开江府上下几十个巡夜的将士,悄无声息潜入江府的书房。

  李晏贞用人本事不小,可他向来疑心深重,如此重要的差事,不捏着点儿手下的命根子,李晏贞可办不到。

  “我知此事并非你本意,妻儿被李晏贞所困,你也很无奈。”禾苑牵动了梁易悬着的心,很快便听见细碎的哽咽夹杂着悲痛的叹息。他继续道:“但现下我能和你做个交易,把戏演好,做足,我保证你的妻儿毫发无伤离开皇城去安全的地方生活。”

  梁易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任务失败他本就死路一条,但妻儿最是无辜。

  待看完递过来的纸,梁易微抖着手撑在地面心如死灰,半晌,又听见他低声道:“谢殿下成全。”

  “这毒药,就当我赏你的。”禾苑望着他,不带任何表情。

  下毒一事,也亏李晏贞想得出来,好歹曾经还是驰骋沙场过的武将,若不是禾苑恰巧从江府路过,江意秋或许真的小命不保。

  梁易被带了下去,小年似是有点不忍道:“殿下,他也是有点身不由己,家人都被困,下毒确实不该,但也没得逞啊。”

  禾苑坐累了,站起身缓步走过去抚了抚小年的头,轻叹一口气道:“他既做了,就该承受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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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入秋,皇城内外的梧桐树开始枯黄,离城门口不远的一方亭子里,禾苑拢着披风坐在石凳上,捏着一颗黑子,思索着它该落于哪里。

  有微弱的马蹄声传来,他勾了勾嘴角,朝那边望去,一位身披墨色战袍,面如冠玉,高束微卷长发的少年,正策马奔来。

  禾苑侧身站起,在石阶前驻足,江意秋已翻身而下,抖了抖衣裳,边朝他走过来边整理了一番自己甚是得意的墨发。

  “阿苑,这么久不见,可有想我啊?”江意秋走近后,顺手把自己的袍子解下来,给罩在了禾苑原本披着的披风上,嘴里朝他打趣着。

  禾苑看着江意秋已经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来的优越体格,说着听上去年纪比他还要小一些的话,捏着袍子一角没开口。

  紧接着又听他抱怨道:“哎呀他们都骑太慢,我真是懒得等了。”

  边说着,就坐在了另一边的石凳上,看了一眼棋盘,拿起了刚才禾苑没落的那颗黑子,捻了两下,而后落定。

  禾苑看了眼石案上的局势,又问道:“让你给我带的话本子呢?”

  江意秋抹了把脸,像是没有休息好,撑着脸闷闷道:“好吧,我还不如话本子。”

  他伸手往腰封里摸了摸,掏出来个小本儿递给了禾苑。

  “昨天夜里有人去你府上走了一圈。”禾苑接过话本子漫不经心道。

  江意秋立马收起了不正经的样,沉声问道:“李晏贞?”

  “被你逼得连投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你府上的兵是不是该练练了?”禾苑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江意秋若有所思道:“毒啊,那人呢?已经拎出去斩了吗?”

  “没有。”禾苑又拿起一颗白子,继续道:“等会在朝上,记得救驾。”

  白子落,刚刚江意秋下的那颗黑子,就被禾苑捡回来放在了一旁。

  江意秋盯着禾苑的动作,一只修长的腿支起来,手指搁在下巴思索着,还未等他回过神来,禾苑已经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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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年见禾苑回来,一路过来边跑边念叨:“我的殿下!今儿风这么大,出门怎么不叫人侍奉呢,您风寒才好,可不能再吹风了,瞅瞅您脸都吹红了,万一又给冻病了,我又得被念叨一宿。哎,您这袍子哪儿来的?”

  他换了口气,又继续道:“对了殿下,皇上着人来通传,请您去大殿议事。”

  “好。”禾苑进了书房,换上了自己的氅衣,将话本子搁在书案上,走之前又翻开看了几页,小年在门口又催了催,才将话本子放下。

  大殿内正争论个不休,嘈杂得让禾苑才到门口就忍不住想堵上耳朵。如今整个大靖最重要的两件事,除了江意秋的册封大典,就是为太子殿下选妃。

  “哟,怎么先走的人到的比我还迟呢?”禾苑刚坐下,江意秋就挪了过来,还特意用手肘拐了拐。

  禾苑有些无奈道:“噤声,父皇来了。”话毕,堂内倏的就静了下来,靖王扶了椅坐下。

  高剑信扶刀立在靖王左边一丈远处,与另一边的禾苑和江意秋用眼神打了个照面。

  靖王坐定后,江意秋从禾苑边上退到了堂下,跪地拱手道:“臣江意秋参见皇上。”

  靖王面露些许疲态,微勾了嘴角,垂眼望着他,欣慰道:“阿秋免礼,此次凯旋,你与众将士都辛苦了,边关战乱已平,借着此次,朕欲封你为乾圣王,你意下如何啊?”

  此话一出,众臣议论纷纷,江意秋恍然,难怪李晏贞那厮有点狗急跳墙。

  “谢皇上隆恩,臣定不负皇上厚爱。”江意秋预备还等着李晏贞那一党站出来反对,可听着并无动静,必定是他回来之前就已敲定了。

  “朕近些年来,越发感觉力不从心,眼看着如今阿苑都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朕也该老了。”靖王说着,又开始咳嗽起来。

  “徐尚书,令女如今也有十五六岁了吧。可有婚配啊?”

  江意秋盯着禾苑看不出情绪的脸,手指微微紧扣着。

  徐章甫上前跪地回道:“谢皇上厚爱,小女暂无婚配。”

  “如此甚好,阿苑,以后多出去走走……”话未完,只见靖王右侧福宁公公身旁一太监手持利刃,径直冲向龙椅上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白光闪过,利刃被江意秋的刀砍得飞出去,一脚将那人踹飞一丈远,砸在地上鲜血直吐,高剑信还未来得及制住他的手脚,那太监就服了药,毒发身亡。

  堂内气氛一下子凝重无比,靖王额角的汗都被逼了出来,禾苑护在他前面,呼道:“今夜是谁负责巡防?”

  高剑信卸了刀,跪地道:“回殿下,是臣。”

  “朕给你三日查清楚。”靖王平复着呼吸,转向守在一旁的江意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秋做得好,今日朕已经乏了,就由你护送朕回宫吧,阿苑随朕一起。”

  江意秋一手扶着刀柄,身后跟着二十精兵,禾苑随靖王上了步辇。今夜走得比往常快,听见里面的人说道:“阿秋,要什么赏赐?想好了就来跟我提。”

  “谢皇上厚爱,臣虽没有巡防职责,但皇上的安危却是大事,此次行刺看起来不简单。”

  话毕,禾苑也开了口:“确实,父皇单单让高剑信去查恐有漏网之鱼,那太监看着面生,许是刚进宫不久,人是打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到内阁任职的,中间还要经过各级官员的审查,父皇,此次事情儿臣也想出一份力。”靖王越听越心惊,长叹了一口气后允了。

  江意秋护送完靖王又送禾苑回太子殿,两人一高一低走在前面,江意秋转身朝身后二十人道:“你们都歇着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待他们走远后,两人跨进门,江意秋终于松了气:“阿苑,你这招也太狠了吧,你是真不怕万一我没赶上?”

第2章 查案

  “你不是挺厉害吗?乾圣王?”禾苑瞅了他一眼。

  说着,两人来到禾苑的书房,书房内的书都被摆放的井然有序,桌椅均是朴实无华的样式,淡淡的木质香把整个屋子都浸在其中。

  不等禾苑请,江意秋已经坐在了书桌前的木椅上,拿起他带回来的话本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也没在看。

  禾苑把氅衣挂好,拿起今日城门口江意秋给他披上的袍子,扔给了他。

  又扶正了被江意秋弄歪了的笔架,漫不经心道:“做个戏而已,我父皇要是破了皮,我保证他全家地底下团圆。”

  江意秋心思这时候不在方才的行刺案上,没有回应。

  禾苑瞥了眼,觉得这小子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府里进贼,被封王,提防李晏贞,哪一件都够他折腾的,可这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实在是不应该啊。

  小年在门外叩了门,江意秋闻着味儿顿时喜笑颜开,嚷嚷道:“好小年,快来快来,我快饿死了。”热乎乎的樱桃肉配着白米饭,小年都还没来得及搁桌上,就被江意秋抢了过去。

  禾苑皱了皱眉,嫌弃道:“出征也就月余,不至于馋成这样吧。”

  “殿下老早就给江公子备好啦,还是醉仙楼那家的,一直放厨房里让人温着呢!”小年说着,看见江意秋腰上别了个稀奇玩意儿,“哎,江公子,这是什么好东西呀?”

  江意秋一边吃着,一边取下那只陶响球扔给了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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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司办差大院中,灯火通明,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尖上,谁也不知那太监什么来历什么身份,查过往记录,记档信息,查了整整一夜,毫无进展。

  宫中的杂役都被聚在一起,个个都说不认识。

  天已经蒙蒙亮,高剑信捏着茶盏,瞅着地上的尸体,百思不得其解,这人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从大靖二年起至如今大靖十八年,期间从未发生过御前行刺案,是谁这么大胆子犯上作乱?

  近卫领着禾苑走了进来,高剑信立刻起身,接过了命禾苑主理此案的谕旨。

  禾苑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此人我见过。似乎只是个宫内的杂役,在养心殿匆匆瞥到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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