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太监成了反派团宠 阴郁太监成了反派团宠 第75章
作者:灯了个灯
“……”林鹿蹙了蹙眉。
在林鹿脸色完全沉下来之前,沈清岸恰好转了话题,“钱的问题好说,除了这个呢?”
“我要你帮我查一件事。”林鹿垂眸,纤长而浓密的眼睫掩去瞳仁深处不易察觉的落寞,语气却是十足的笃定:“一件过去十数年之久、如今鲜有人知的,轰动朝野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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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京城最差的地界上悄然拔起了一座名为影月阁的多层建筑。
当时的人还无从知晓,这幢楼会对今后京中局势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许青野并不是只身一人回的京城,他将从缘生城带来的能力出众者、和先前银月散落蔽处的人手整合起来,一齐安顿在影月阁中,看似老实本分地经营起茶楼生意。
他已竭尽所能地弄清了林娘与缘生城的秘密,凭借城主身份大可以远走高飞,再不济也能回到缘生城,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类有人伺候的生活。
可许青野没有回去,反而留在兴京,林鹿没去过问他缘由,一心扑在与沈煜杭作对上。
短短几月时间,朝中众臣无不知晓这二人正战至白热,两股庞大势力之间无声无形的刀光剑影时刻上演,很快临近尾声,不斗个你死我活很难收场。
是以近来各自拥护林鹿与沈煜杭的官员彼此见了面都隐隐显出些剑拔弩张的微妙气氛。
事已至此,双方暗自发力,均的屏息静待,且看结局是新一代权宦自高台陨落,亦或是利欲熏心的皇子黯然退离角逐场。
所有人都在猜测,沈煜杭若是斗赢了林鹿,宦权元气大伤,前途再没有能够阻挡他脚步的障碍,那大周王位于他,许是唾手可得之物。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许青野从房上翻下来,“扑棱”一声落在院中,一推门迈进屋,十分自来熟地坐到林鹿跟前。
林鹿正与沈行舟执子下棋,闻声淡淡抬眸给了他一个“爱说说不说滚”的眼神。
没得到响应的许青野将目光挪到紧张兮兮盯着棋盘的沈行舟的脸上。
沈行舟犹豫片刻落下一子,许青野当即叫道:“啊呀呀。”
“怎…么了?”沈行舟本就专注,因他这一声怪叫断了思路,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许青野。
“小舟要是落在这里,怕是要输。”许青野抱臂凑近道。
沈行舟像是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笑,“棋艺不精,理应输给阿鹿。”
“撒谎。”
林鹿斜睨他一眼,将手中棋子洒回棋奁,走到屋边支起窗子,背对二人说道:“先前的暗坊,有动静了?”
沈行舟苦笑着看了看林鹿背影,心道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开始收拾起已成定局的棋盘。
许青野应了一声,随手抓起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掂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抛着,道:“好消息是他们确实在背地里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猫腻,而坏消息……”
他卖了个关子,故意引得林鹿不虞的目光投向自己,才把手中棋子胡乱往罐中一扔,咧嘴道:“坏消息就是他们做的极隐秘,除了他们特定圈子,京中几乎没人知道,至今也没出过什么差错,这意味着他们没有把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空有情报,没有实质发生的事,他还是没办法动手。
而眼下林鹿最缺的就是时间,这一消息确算得上是个十足的坏消息了。
“等。”林鹿皱了皱眉,却也除了这一细微动作外再没表露出什么。
“等?”许青野眉间罕见闪过一丝阴狠,唇角仍是向上勾着的:“你确定?你不说那死太监正逼着你铲除三皇子,如今期限将至,万事俱备,只差这一招,你确定要等?”
林鹿没理会他,径直朝屋外走去,沈行舟见状冲许青野略一点头,立马追了上去,临到门前不忘回头解释道:“野哥儿莫怪,阿鹿与我受邀赴宴,时辰既到,这就先行一步。”
在沈行舟看过来时,许青野已然恢复往常带着点不羁意味的笑,随性地一挥手:“去吧去吧,两个大忙人,我们平头百姓比不得哟!”
沈行舟见他与平时无二,放下心来,跟在林鹿身后离去。
可就在二人前后踏出门坎,许青野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窗外林鹿目不斜视的身影,直至看不见,他才咧嘴一笑,舌尖缓缓舔过犬齿,整个人看上去莫名透着股邪性,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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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时分,正值兵部尚书闽皓府上设宴,庆的是家中幼子在今年春闱考中武探花。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好不融洽。
众宾纷纷向闽皓敬酒,舌灿莲花地说着恭维话,哄得这位上了年岁的尚书大人满面红光、开怀不已。
他家连生三胎皆是女郎,中年不易,终于得了麟儿,自是举家宠溺,从小到大将闽耀宗惯得无法无天。
“宗哥,您看什么呢?”旁边相熟的同龄人邢康察觉闽耀宗半晌没动静,不由巴巴地堆着笑问他。
“去去去,一边儿去,别跟我说话。”闽耀宗不耐烦地挥手拨开邢康身形,继续目露馋色地盯着一处方向看。
邢康被他大力推得一趔趄,险些扑倒在地,对面人望过来的眼神立时满是窃笑之意,邢康一张脸红了又白,最终仍点头赔笑,顺着闽耀宗目光看去,望见对面席位的立柱斜后侧,影影绰绰的坐了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玄色绣暗绿纹锦袍,青丝如云如墨、肌肤似冰似玉,容貌端的是俊美无俦,表情寡淡无颜色,一双凤眸更是眸色浅淡,垂眸落下时满眼的漠然疏离之意。
只一眼,邢康竟看呆了神,无意识半张着嘴,半天再没其他动作。
“你看什么!”
正愣神,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正是闽耀宗发现邢康失态,恼羞成怒地赏了他一巴掌。
“哎哟、哎哟!”邢康讪讪地捂着后脑勺,还要咧嘴笑问:“宗哥,您也瞧见那人了?他是谁啊?…不像是熟面孔,难道是新来京城的谁家的……‘公子哥’?”
闽耀宗解了气,收回目光,从鼻子里哼出声,拎起筷子夹了块肥腻的炙肉塞进两片厚唇,大喇喇地边嚼边道:“哼,管他是谁,被本公子看上是他的福气!岂有不从之理?”
“那是、那是!”邢康嘿嘿直笑,下意识又偷偷瞧了那公子一眼,“宗哥一表人才、家世煊赫,别说是女扮男装的泼厉小娘儿,就是真的男子,那也得对我们宗哥的垂青感恩戴德!”
“还看,还看!”闽耀宗对这些奉承话司空见惯,瞟见邢康还敢觊觎他看上的美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又赏了那瘦伶仃的人儿两巴掌,打得邢康一刻不停地小声痛呼。
周遭还有不少同邢康一样时时巴结讨好闽耀宗的,他们都对这位尚书家小公子张嘴便骂、抬手就打的顽劣行径见怪不怪,众人默契地圆场附和,邢康也很快藏好痛色,再次融入一派和乐的宴席氛围中。
酒过三巡,歌舞渐起,整座宴厅弥漫着浓重酒气与脂粉淡香。
好不颓靡。
沈行舟自进了宴厅,微蹙的眉头就没怎么舒展过,此时宴席过半,他望着仍如流水一般送进来的珍馐美食更是皱紧了眉心。
有些食盘仅是动过几筷,挑着最嫩最好的地方吃了,其余剩的竟能毫不犹豫撤下,很快又有新的、尚冒着热气的菜肴摆到先前空缺。
酒水也是泼多喝少,大半都赏了宴厅空地上袅袅而动的舞者的罗裙了。
更有甚者,吃醉了酒的宾客毫无形象地赤手抓过案上食物相互丢掷,各种哄笑声不绝于耳,而那些精致上好的食物则被浑不在意地踏烂成泥。
“阿鹿…这种宴席有什么参与的必要吗?”沈行舟心头愤懑不得纾解,转头闷闷问林鹿道。
林鹿觑他一眼,少年人俊逸的面庞如今正隐忍地皱成一团,颇有些受了十足委屈的意味。
“一会儿就知道了。”林鹿伸手向案几上的酒杯。
沈行舟当即按住他手背,“不许。”
林鹿眉梢微挑,看他。
沈行舟也知道当下是个什么场合,是以一触即收,但仍懦懦地嘀咕:“已经依你所说隐了身份,可这些人办起席来没个完,你都喝了多少杯了,还要喝……”
林鹿冲他露了个极短暂的浅笑,伸出的手在停顿之后越过酒杯,摸向了稍远些的茶杯。
“知道了,小唠叨。”
正当林鹿捧起茶杯啜饮,沈行舟安心似的舒了口气之时,变故陡生。
“啊呀,公子小心!”
一道可以称得上散漫的示警声过后,整杯酒水兜头落下,浇了林鹿满面的酒渍。
沈行舟吃了一惊,来不及诘问对方,摸出贴身的帕子就欲为林鹿擦拭,谁知身边竟不知何时多了人,正佯作慌张,手忙脚乱中将不设防的沈行舟挤出了林鹿身侧!
林鹿抬起一双被酒水浸湿的眸,眼里没有半分情绪,缓缓朝来人看去。
“哎哟,真对不住,小爷我吃多了酒,走路不甚稳当,无意冒犯冲撞美人,这就给您赔个不是€€€€”闽耀宗把空酒杯随手一抛,极尽轻慢地作了一揖,一手从怀中掏出绢帕,另一手就要朝林鹿面颊摸去。
第88章 惊鸿游龙
林鹿淡淡瞥向男人作势伸过来的厚掌,无甚反应,仍旧保持着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方才远观时看不真切,邢康还以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小美人,如今走近,看清骨架身量后发现竟是男子无疑。
生为男儿身,却拥有一副绝色皮囊,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稀罕风情!
闽耀宗见美人毫无厌色,心道还是个乖顺懂事的,顿时喜不自胜,嘴角朝两边咧得更开,几欲滴下涎水,眼见着就能一亲芳泽。
可就在这时。
一条手臂利落地横插进两人之间,旋即毫不留情荡开闽耀宗双手,以一种极度保护的姿态挡在林鹿身前。
那一下没收着力气,打得闽耀宗手腕生疼,传过来的劲道也大得出奇,将这位满脑肥肠的尚书家公子推得失去平衡,踉跄着往后倒了数步,还是被身边人手忙脚乱地托扶住,才勉强没有栽倒在地当众出丑。
“谁啊你?敢坏本公子好事!”闽耀宗恨恨将他们一推,上前一步跺在地上。
沈行舟一袭飒拓白衣,少年人身形颀长,有如鹤骨松姿一般,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此时面露愠色,浑身隐隐散发着不容直视的威仪与贵气,远非在场一众长久浸泡于酒色之中的纨绔子弟可相比。
坐在美人身旁,又与他举止亲昵,沈行舟的存在使得闽耀宗不便下手,是以这些久与闽耀宗狼狈为奸的拥趸自然要为其分忧,不约而同将碍事的沈行舟排挤在外,好让闽耀宗得逞。
€€€€可谁知这小子是个硬茬,不仅几人合力阻挡都不是他的对手,反而还在最后时刻搅了闽耀宗好事!
“我是……”沈行舟刚想报出名号,瞬间想到什么,又改口道:“我是谁不重要,反倒是你,故意用酒泼人在先,现下又是想做什么?”
即使林鹿与沈行舟出席过不少京中上流宴会,但有必要亲自参加的大都意在议事交好,席间左右皆是真正位高权重的家主、高官之流,像闽耀宗这样无甚真才实学的子嗣根本近不了二人的身,也就对他们二人的样貌没有太深的印象,照面不相识实属正常。
闽耀宗听后上下两眼扫了沈行舟一遍,轻蔑地眯了眯眼,“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还知道我是谁,可见只是个好打不平、又怕牵连本家的蓬门筚户!”
此言一出,周围自诩“上流”的年轻人一齐哄笑,趋炎附势的嘴脸丑态百出。
“闪开!今儿个是本公子的大日子,心情难得的好,不与你这下等人一般见识,你若识相,速速滚出府去,我自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闽耀宗挤眉弄眼地得意说着,一步步走近沈行舟,伸出短粗的手指一下下戳在他肩膀上:“我让你全家不得好死!”
沈行舟眉头一皱,动作极快地钳住闽耀宗手腕,一握、一翻,当即将他整条胳膊扭得反转过来。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杀猪一般的嚎叫霎时从闽耀宗口中高亢响起。
由着沈行舟与闽耀宗一行对峙的功夫,林鹿已用绢帕擦干了头上脸上的酒水,望着眼前事态发展至此,眼里露出一丝玩味,一点没有出面打断这场闹剧的意思。
闽耀宗那条不老实的手臂脱了臼,疼得满脸横肉变得煞白,肥硕的身子更是急出一身热汗,可他虽骄纵无度,却从来不是个傻的,只见他遥遥眺了眼依旧热闹未受打扰的宴厅主场,咬着牙对周围吩咐几句,很快就有更多人围了过来,故意装出高谈阔论一同出门透气的景象,将中间几人簇拥着挪出了宴厅之外。
闽府偌大,宴厅周围处处园景,众人半推搡半胁迫地将林鹿与沈行舟挟至一座假山之后。
虽是早春,入夜后晚风仍带着丝丝凉意,时辰至此,天色已然昏黑黯淡,多亏闽府财大气粗不吝灯烛,就连无人到访的假山周遭也是通明一片、宛若白昼。
不过几个各家各族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再多也不及军营里真刀真枪操练过的沈行舟一人,可眼下林鹿未置一词,沈行舟便全心全意地信他另有谋算,假意顺从地护着林鹿来到此处远离人群之地。
“好啊…好啊你!”
沈行舟到底没下狠手,旁有稍通医术的略施巧劲就接上了闽耀宗的手臂。
可关节处仍酸痛不已,闽耀宗揉着患处,气喘吁吁地叉着脚站到两人面前€€€€先前有多垂涎美人,如今就转化为多少被人违逆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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