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杀手他赖上我了怎么办 捡到一个杀手他赖上我了怎么办 第29章
作者:沉梦听雨
“冰糖葫芦€€€€酸甜的冰糖葫芦€€€€€€”
小贩们远远近近,来来往往的吆喝从耳边掠过。
事实上,也没有人来救南风。
就像他的人生一样,一步一个血脚印,都是靠着自己走下来。
他已经走到这儿了,离南风剑一步之遥,他不能放弃。
南风撑着力气回到清水别庄。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
也许,林海以为他已经死了。
甚至连收尸都懒得做。
便当他不存在了。
所以,当他咬着牙,带着一身血污回去的时候,林海都惊讶了。
最后的结果,就如同他想要的那样,林海把南风剑给了他,也把南风堂交给了他。
南风又像每次执行完任务那样,一个人,背着剑,回到他的小窝,或许用落脚点更为合适,等着自己这次出行带回的满身伤口结痂,痊愈。
然后再继续下一次的出行,下一次的受伤,下一次的痊愈。
只是,这一次,他背着的是南风剑。
是那把能在江湖上见血方休,震慑四方的南风剑。
清水别庄坐落在城郊的山里,繁茂到阴森可怖的山头,都是暗夜的地方。
南风自己的小屋掩映在清水别庄后的山林里。
狭小的屋子里,一张床,再无其他。
南风躺在床上,却第一次觉得无比清醒。
不仅仅因为身上难以忽视的伤口的痛,也因为身份骤然转换的迷茫和空落。
他想了许久后起身,走入屋后那幽黑,遮天蔽日,连月光也只是漏下寸毫的密林。
因为伤痛,他走得很慢,任由幽深的墨色阴影将他吞没。
这是南风难得的放任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他被一个奇怪的地方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个山石壁上,开了一个窗口,地势较高,南风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
凭借出色的轻功和矫健的身手,南风爬上了旁边高耸的大树的枝干。
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光景。
不大的石室,四周都是粗糙的石壁,石门紧闭着,看起来很厚重的样子。
一方不大的窗口便是这间令人窒息的石室和外界唯一的联系。
中央一根粗壮的石柱,连着一条粗长的铁链。
而那铁链的另一端,拴在一个少年的腰间。
那少年一袭白衣,脏污不堪,银色的半个狐狸面具遮盖了大半张脸,双目紧紧闭着,似乎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他蜷缩着四肢,瘫软在地上,依靠着石柱,双手紧扣着自己瘦削的双肩,肩头的衣服被他揪出深深的皱痕,有些地方甚至直接被抓破了。
菲薄的嘴唇被死死咬住,嘴角挂着鲜血。
南风惊讶于这个少年的模样。
他知道,这个少年是暗夜的人,不仅因为这样的石室他在别处见过不少,也因为这是暗夜的地方。
没有人能够在暗夜的盘踞腹地窝藏这么一个人。
只是,看着这个少年孱弱的模样,南风不禁疑惑。
暗夜是有一套严厉的惩罚,针对那些心有杂念的杀手。
但这个少年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杀手。
“喂,你是谁?”
南风出声询问。
那少年闻言睁开眼睛,循着声音,看向南风的方向。
那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过长一分则显得阴郁,再大一分便显得呆蠢,只是,眼皮掀起的那一刻,滔天的恨意和蚀骨的阴冷从眼底喷涌而出。
南风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各样阴狠绝望的眼神都见过不少。
但一时还是被那眼神惊住了,一时愣了一下。
那人眯起眼眸,细看了南风许久。
陌生凉薄的眼神,和南风惊讶但没有敌意的眼神相撞。
那冰冷慢慢翻涌,偃旗息鼓。
“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不答反问。
“十一。”南风一如往常,出口后才恍觉,改口道:“现在叫南风。”
“南风。”那少年低低地重复了这个名字,似乎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这么说,你是南风堂的堂主了。”
随着这话,他轻轻笑了,但是似乎这一笑牵扯到了身体的痛,那本该娇艳好看的笑意生生带上了扭曲的意味。
南风没有说话,权当是默认。
他倚靠着盘虬的枝丫,就这么坐在树上,隔着那个小小的窗口看着那个少年。
身子一动,他摸到怀里两个硬硬的物事。
是小巷里那个小女孩儿给的糖块。
来的时候,被南风攥在手里,本来齐齐整整的糖纸此时也变得皱巴巴的,还沾着不少南风手上的血迹。
南风心念一动,摸出一个糖块,从小窗子里抛了进去。
那个小女孩说,这个糖很甜,吃了就不苦了。
他想,那个少年应该也很难受吧。
也许,有一点甜,就不会那么苦了。
他注意到,那个少年腰间的铁链不是很长,特意用了巧劲儿,让糖块落在那个少年能够到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那少年并没有动,谨慎地问道。
似乎是疼痛更甚几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语调也拖得缓慢。
“糖,今日遇到的一个小姑娘给的。放心,没有事。”为了证明,南风剥开另一块,丢进嘴里,“今天是腊八,虽然暗夜不过节,这样的日子对我们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
南风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个少年也眼神一软,拾起地上的糖,慢慢放进嘴里:“是吗,可惜腊八已经过了。”
南风这才后知后觉,月亮早已过了正中。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南风看着那个少年,他似乎松懈了一直紧绷的防备,这才又问道。
“岑楼。”简短的回答,言简意赅。
这让南风更加好奇他的身份了。
暗夜的门主是林海,而一直在林海之侧的人是林嵩,再往下就是五大堂主,除了他刚刚接手南风堂以外,黎墨堂,青岩堂,钩越堂具有堂主在列,唯有绯色堂堂主之位尚是空悬。
只有这几个人算得上有名有姓,其他人从进入暗夜时,就会被抹杀一切,只剩下代号,或者叫编号。
他竟不知,这岑楼是何许人也。
“哦。”
南风不知道说什么,岑楼则是痛得没有精力和他攀谈。
两个人就这样一人含着一块糖,陷入了沉默以对。
一个浑身是伤,一个痛彻百骸。
一个靠在树上,一个缩在地上。
只有从窗口里投下的婆娑的树影,随着风摇曳舞动,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挪动。
南风不知道岑楼是怎么了,那一夜,他从清醒地和他对坐,慢慢变得癫狂,对着石柱一下一下磕着自己的头,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痛极了便啃咬着自己的手臂。
隔着衣衫都能看到沁出的血迹描绘出一个个清晰的齿痕,那手臂是何模样也可见一斑。
直至天边拂晓,岑楼才慢慢平静下来,像是一条脱水的鱼,耗尽了平时所有的气力,虚脱地倚靠着那根石柱。
他释然地笑了,尽管笑得很难看。
“看起来,你不会是我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南风。”
眼看他没事了,天也亮了。
南风和岑楼道了别就离开了。
出去后,他才认出来,天色太黑,他没注意,竟然走进了林嵩的地方。
平时这些林嵩圈起来的地方,是不允许他们踏足的。
既是因为林嵩生性怪僻,不喜外人打扰,也是因为林嵩一直喜欢钻研巫蛊奇毒,经常在自己的地方种一些毒草,养一些蛊虫。
若是不小心冲撞了,惹了祸,救与不救全看林嵩心情。
后来,南风闲来无事就会去那棵树上坐着。
而岑楼有时在,有时又不在。
但是每一次他在的时候,都是拴在那根铁链上,经历一夜的痛苦忍耐,熬到天明。
岑楼清醒时,会和南风说上几句,没有话的时候,两个人就静静陪伴。
慢慢地南风也得知了岑楼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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