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当法医 穿到民国当法医 第44章
作者:络缤
齐铭没有再劝,而是把目光投向白向墨:
“你跟我一起劝劝伯母吧,离开家乡这么多年,她肯定也想尝一尝家乡的味道。”
白向墨原本想拒绝,可听到这话也心动了。
林宛如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不过他看得出她很想念老家。
“娘,咱们去尝尝吧。自从咱们家雇不起厨子,我除了您的手艺,就再也没尝过山西菜了。”
齐铭:“那家菜馆的黄河鲤鱼炖豆腐做得特别地道,鱼都是千里迢迢地运过来。”
林宛如闻言不好再拒绝,距离和白喜儿会合的时间也还早,便是跟着齐铭上了车。
正如齐铭所说,这家山西菜做得非常不错,让林宛如又想到从前在山西时的日子。
她的手艺虽然不错,可总觉得做不出地道的家乡味来。
白向墨没有那么多的乡愁,只要东西好吃,他就都喜欢。
等吃完的时候,齐铭正打算买单却发现白向墨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把钱给付了。
“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说好我请伯母的。”齐铭很是不悦。
“我的家乡菜当然是我来请,你都请了那么多次了,总该我来一回。”
齐铭冷哼:“跟我分那么清楚?”
“这是把你当朋友才这样。”
白向墨看齐铭依然脸色难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哎呀,都是兄弟,磨磨唧唧地干什么。还好我有经验偷偷付了,否则你还跟我在这来一场抢付账大战啊?”
齐铭想到那个画面也觉得很难看,便只道:“我的饭可不好蹭,给你机会还不好好珍惜,以后你想吃都吃不了。”
“那就换成我请你!”
“你还欠公司的钱呢。”
“快了快了,再来一个案子就能还清了。”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案子,不过他们三个人的收入加起来,除了日常开销和白喜儿的学费,还能剩下七八十块大洋。
如今还剩下一百五十块大洋没有还了,一个案子加上工资攒下来的钱,无债之日很快就会来到。
白向墨的嘴仿佛开了光,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电话叫起来,说是有命案,让他赶紧坐侯三的车过来。
白向墨匆忙洗漱,提上自己的法医箱,赶赴目的地。
案发现场在法租界的一座豪华公寓里,里面住的都是社会名流和政客。
白向墨赶到的时候,齐铭已经站在了大门口,看到他的时候,眼神耐人寻味。
“你这是什么眼神?”
“死者是冯辉冯大少,也就是昨天你在戏院时,两个人打架中的一个。”
白向墨惊讶:“竟然是他?”
“走,我们上去看看吧,现在煤气应该散得差不多了。”
齐铭抬起警戒带,示意白向墨进入。
白向墨这才明白为什么在楼下就拉了警戒带,原来还涉及了煤气泄漏,刚才在电话里齐铭并未来得及说清楚。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案发现场拉了警戒带,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两人一起上楼,还没走到门口,白向墨就闻到了煤气味,不由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有这么重的味道?”
“煤气泄漏严重,刚才楼道里都是,所以管理员把楼里所有的人都给疏散了。”
刚才的浓度要是有人点火,恐怕要炸坏好几个屋子。
“什么时候发现煤气泄漏的?”
“早上清洁工打扫的时候,路过闻到了煤气味,立马让管理员开门散气。”
白向墨换好了衣服,戴好了手套鞋套,这才走近屋子。
一进门,就看到死者仰面躺在沙发上,地上和桌上摆了好几个空酒瓶。
除了煤气味,还能闻到浓浓的酒味。
齐铭:“目前表面上看,死者是因为酒醉忘了关煤气,导致烧水水开后沸出的水把火浇灭,导致煤气泄漏,致使死者煤气中毒而死。”
白向墨走进厨房,看到煤气灶上摆着一个水壶,盖子是歪斜的。
“拍一下这个水壶。”
齐铭拿出相机,对着水壶拍了一张。
白向墨这才打开盖子,里面的水只剩下一半,灶台附近还能清楚地看到水渍。
“这样看确实有这个可能。”
白向墨只大概扫一眼,就回到了客厅。
“你给死者拍几张照,多拍几个角度。”
齐铭配合地给他打下手,凑上前给死者拍照,尤其对着脸上的巴掌印拍了好几张。
“昨天我过去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巴掌印,这一巴掌是他在冲突之后被打的。”
白向墨向前仔细查看,印记很深,说明打的人非常用力。
“看手掌大小,动手的是个成年男性。”
齐铭把死者各个角度都拍好,白向墨这才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
白向墨撑开死者眼睑,“角膜轻度浑浊,瞳孔放大,昨天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台和电梯员都说是晚上十一点多,当时他就已经喝了不少酒,意识还比较清醒。”
白向墨点了点头,大致检查露出来的皮肤,并未发现有明显外伤。
死者穿的是真丝睡衣,只披了一件皮草外套,因此尸僵虽很严重,白向墨依然轻松的把他的衣服给扒干净。
“你解衣服的功夫还挺溜。”
白向墨并未搭理他,注意力都在尸体上:“尸体出现尸僵,全身肌肉僵硬,死亡时间大概在6~8个小时之间。”
“现在是早上八点,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晚上的12点到两点之间。”
“死者身上有少量轻微挫伤,都不是致命伤。”
“这应该是他昨天和魏二少打架留下的痕迹,他们当时发生冲突的时候,死者先出的手,魏二少想要还手的时候已经被人拉开了,只用脚尖踢到了几个地方。我过去的时候,死者的情况还好,魏二少却被打得流了鼻血。”
白向墨准备将尸体翻过来,齐铭非常有眼色地上前帮忙。
“尸斑在死者的臀部和背部,并未形成新的尸斑,可证死者的确死在这里,并没有被移动过。”
白向墨又按了按尸斑,“尸斑指压轻褪色,已经开始融合,死亡时间符合刚才的推测。”
“死者体表并没有明显的损伤,他煤气中毒死亡的概率应该很高。”
白向墨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好判断,煤气中毒主要是其中的一氧化碳导致,一般来说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体表会有特殊的樱桃红色尸斑,你看死者的尸斑并未体现出这一点。”
齐铭皱眉,分析道:“那这意味着死者并不是煤气中毒而死,而是其他原因导致。如果是这样,那很可能是谋杀,煤气泄漏是为了掩盖凶杀。”
“目前死因还不能确定,煤气里的成分很复杂,有可能导致死亡的是其他气体。又或者因为本身疾病,以及饮酒过量猝死等原因。”
白向墨看着地上的酒瓶,这些酒的度数都不低,死者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喝了不少酒,再加上这些很难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所以想要知道真相,必须要解剖?”
“目前尸表无法获得更多信息,只有解剖才能确定真正的死因。”
齐铭轻吐一口气,扫了一眼现场:“这要不是你来查,恐怕现在就被定性为意外了。”
“你的动作怎么这么快?”白向墨好奇。
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长都还没来,齐铭竟然就已经到了,这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
“你忘了我是探案顾问了?这里距离我家不远,中央巡捕房就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了。”
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冯辉是冯耀祖的儿子。
冯耀祖是此时上海教育厅副厅长,他的独子死在法租界,不管什么原因还是由华人探长来调查更合适。
法国领事并不想介入这个案子,让华人自己内部解决。
白向墨差点忘了这个,一直只把齐铭当作负责调查理赔的了。
“当然,还因为这位冯大少也买了我们公司的保险。哦,这栋楼也在我们公司投了保。”
白向墨只能感叹华兴保险业务能力非常强,哪里都能遇上。
“我认为解剖尸检是很有必要的,希望你能做通家属的工作。”
白向墨正准备用白布将尸体盖住,正按常规提取检材,外面传来喧闹声。
“滚开,里面是我儿子!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先生,夫人,你们现在还不能进去……”
白向墨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冲了进来。
“你们在偷偷摸摸做什么!竟然敢拦着我们!”男人正是死者的父亲冯耀祖。
“儿子,阿辉,你醒醒,你不要吓妈妈啊!”
另一位女士也就是冯辉的母亲邓巧珍扑到死者身前,那冲力非常大,直接把白向墨推到了一边,被齐铭一把抓住,才不至于跌倒。
“谢谢。”
齐铭明显感受到手里的人比之前壮了一些,可面对失控的死者家属,还是显得太过单薄。
看到儿子已经没有了气息,邓夫人哭得快要撅过去,冯辉虽然没有落泪,可脸色苍白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冯家的独苗苗,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种,竟然就这么没了!
这对于两位平均年龄过半百的人来说,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一时之间难以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齐铭松开手,推了推眼镜道:“冯厅长,邓夫人,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