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 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 第24章

作者:严颂颂 标签: 娱乐圈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他开始机械地一点一点慢慢吃,直到有一口忽然尝不出味道了。

  许珝心头狠狠一跳,怔愣两秒,连忙再夹了两筷子放进嘴里。

  一切正常。

  炝炒莲白微辣的味道还在刺激舌苔。

  可能是发呆发久了的错觉?

  许珝强迫自己放松些,紧张之下剧烈的心跳还没平复,让他有点反胃。

  “许老师,”彭松拿着个小瓶子过来,“没打扰你吃饭吧?”

  许珝本来也彻底没了胃口,把餐盒盖上放到一边,对彭松笑笑:“没有,彭哥你有什么事吗?”

  “啊……我,是有点事,”彭松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是想给你道个歉。”

  “那天和你对戏我故意用很大的力气,也没有考虑整体效果就只是想打击你,这点是我不对。”

  许珝没想到他要说这个:“别呀,我们那场戏最后成片效果很好——”

  “许老师!”彭松伸出五指打断,“你让我先说完。”

  许珝哭笑不得:“好,你说。”

  “不管效果怎么样,我故意想整你的这种想法就不对,最后效果好也是因为你很厉害带出来的。”

  “你身上还有伤,我……”他攥紧手里的小瓶子递给许珝,“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是什么伤,但这个药油对跌打伤很有效果,许老师你一定要收下。”

  这种药对许珝的伤毫无用处,但彭松和他搭戏不多,只能认为他是普通的跌打伤,翻出这种药也算用心。

  其实当时就算彭松收了力,许珝也会和他商量加强一点,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一场戏的最终效果更重要。

  他绝不可能让别的演员因为他受伤就牵就他,也绝不愿意让自己的戏有任何可以诟病的地方。

  许珝笑着接过来,说:“好,药我收下了。不过彭哥你以后别叫我许老师了,你出道早,叫我小许就可以。”

  “不不不,那怎么行,”彭松连忙摆手:“你实力比我好,就该叫许老师。”

  “小许就行了。”

  “许老师许老师。”

  ——“什么小珝?”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男声,彭松一回头,看见来人立刻响亮地喊了声:“祁老师!”

  祁砚旌点头回应,却一言不发地看着许珝,目光莫名不寒而栗。

  直到许珝开始有点不自在,他才轻轻抬手,“有时间的话,过来聊聊剧本。”

  他语调微扬:“好吗?小珝。”

  许珝蓦地后背发凉。

第23章

  许珝拿上剧本,被祁砚旌带去了离刚才位置最远的角落。

  彭松还在原地朝他们挥手,见许珝回头,立刻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许珝失笑,也握拳打气以示回应,再扭头就对上祁砚旌审视的目光,吓了一跳。

  “你看我干嘛?”

  祁砚旌自然地收回视线,拿纸在石头上擦了擦优雅落座,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张意大利手工真皮沙发。

  “你跟彭松突然很熟了?”他问。

  许珝笑了:“什么算熟什么算不熟呢?那祁老师你觉得,我们算很熟吗?”

  祁砚旌对这样的回答似乎并不感到奇怪,他手指在自己剧本上若有所思点两下,又拍拍身侧空出来的地方:“坐吧。”

  这块石头不算大,许珝坐下后,两人不得不肩挨着肩腿挨着腿,幸好许珝的戏服够厚,还不至于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像刚才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祁砚旌翻开剧本直接进入正题:

  “下午你和林颂风彭松他们都有打戏,任务比较重,一定注意分配体力精力,保证安全。”

  许珝点头,问:“那我下午的戏还是要收着演吗?”

  剧里反派钰灵虽然癫狂疯魔,但他从出生起就拥有世界最至高无上的权利,成长的环境一直都冰冷压抑,这也导致了他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定的性情。

  一直以来许珝对这个角色其实都是采取克制的演法,不管做出多么疯狂的事,角色的情绪都被收在一个固定阈值之下。

  祁砚旌掩唇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用。”

  他看向许珝:“那场戏其实算钰灵最巅峰的一个状态,在最巅峰的时候被重创,之后迅速走向落寞。”

  “我以前演这一段的时候,就是收着的,但现在再想想其实可以不用。——你问这个是不是也想到什么?”

  “是有一点。”许珝翻到剧本的某一页,放到祁砚旌面前:

  “我就是在想,虽然当下这个节点的钰灵看起来无坚不摧,但他其实一直知道主角在背后的一些动作,他的地位是不稳的。而荣耀到极致之后的衰颓,他早就预见到了。”

  “所以如果这里再收,他就再也没有流露情绪的机会了。”

  祁砚旌听完勾了勾嘴角,看向许珝的目光十分柔和:“没错。”

  “整部剧里,钰灵有且只有两次真正流露情绪的地方,一次是阿翁的死,另一次就是现在。但第一次处于剧情中期,钰灵的地位决定了他不能露悲。所以现在,就是他唯一的可以情绪外露的时候。”

  祁砚旌把剧本还给许珝,指尖在上面轻轻拍了拍,带着鼓励的意味:“不要怕,放手去演——”他笑了笑,“毕竟最后一次这么悲哀的猖狂了。”

  许珝也抿嘴弯了弯眼睛,弯腰托腮,似乎在想祁砚旌的话。

  祁砚旌低头静静地注视许珝,许珝似乎很喜欢不经意地把自己蜷起来,所以他总能以这种自上而下的视角看到许珝。

  许珝脊背清瘦,托住下巴的指尖很白,指腹又隐约泛出粉色,思考的时候,长睫毛会随着眨眼的动作缓慢轻盈地颤动。

  祁砚旌盯着许珝的睫毛,一句话不经思考地冒了出来:

  “你让所有人都叫你小珝吗?”

  “什么?”

  许珝完全反应不过来,微张着眼望向祁砚旌,眼睛的形状看上去十分漂亮。

  “——都休息好了吗?”导演捧着最爱的保温杯晃悠过来:“小许准备拍下一场了哈!”

  “好。”许珝笑着回应,又看向祁砚旌,“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祁砚旌咳了一声,从容起身,点了点许珝的背:“开始拍吧。”

  整个下午的戏拍得相当顺畅。

  和祁砚旌聊过后,许珝得到鼓励和认同,像是获得了某种极大的底气。

  他的超常发挥也带动了和他搭戏的其他演员,大家都将最完美的演技奉献给了这场戏,几乎每条都一遍过,一气呵成。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也不停激动地拍大腿,和祁砚旌说话时两眼放光:“太精彩了,虽然和你当年的处理方式不同,但效果一点都不差,张力甚至更强,到时候播出去,估计又是经典。”

  祁砚旌笑着点头不说话,望向远方许珝的身影,也莫名感到与有荣焉。

  他忽然很期待看到三个月后,许珝站在满是聚光灯的大舞台上,莞尔一笑闪闪发光的样子。

  ·

  所有戏份结束后,全剧组在第二天清晨踏上回程。

  许珝上大巴车时,祁砚旌坐在第一排,正和导演讨论着什么。

  他没多想,准备去最后一排的老位置,路过祁砚旌时却被拉住了手腕。

  祁砚旌另一只手还握着钢笔,大腿上放着满满一叠资料,应该有很多事要忙,但看向许珝的目光却很温柔平和。

  他轻声道:“你就坐我后面,稍微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许珝微微一愣,还是点头应了声,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祁砚旌过来的时候,已经发车好一会儿了,许珝往耳朵后面贴了片晕车贴,没等多久就开始犯困。

  身边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落座,许珝才勉强睁开眼,睡眼惺忪地问:“有什么事吗?”

  祁砚旌让他坐这里等,应该就是有话要说吧。

  但他并不急着开口,眸光微动,十指交握,似乎在斟酌什么。

  许珝左右等不到祁砚旌说话,脑袋一点一点又要睡着。他这段时间太累了,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现在拍戏告一段落,松懈下来浑身骨头都泛着懒意。

  就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听到祁砚旌在他耳边很轻地问:

  “你让我叫你小珝,是哪个许?”

  小珝?还是只是小许?

  但许珝已经快要睡懵了,压根听不懂这个谐音梗。

  大巴驶出永远雾蒙蒙的山村,到了高速上,天边才破出近几天难得的阳光。

  许珝被穿透车窗的朝阳晃了眼,歪头往祁砚旌肩上挪,含糊道:“小珝就是小珝呀……”

  祁砚旌看他困成这样,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

  他手臂越过许珝耳侧,拉上遮光帘,又把许珝耳后的晕车贴按紧了些,声音很轻:“算了,你睡吧。”

  抵达演研所门口时,外面已经围了浩浩荡荡一群媒体记者。

  他们这组是最后回来的,千万网友在直播视频前翘首以盼。

  许珝迷迷糊糊下车,瞬间被噼里啪啦的闪光灯照清醒。

  明明去山里没几天,再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却一时有些不适应。

  眼前绵延起伏看不到尽头的闪烁光圈,和远处“演研所”巍峨似宫殿的建筑,都恍如隔世。

  祁砚旌先下车,走了两步觉得身后空落落,一回头许珝还站在原地出神。周围人多又挤,这么发呆很容易被推到。

  他皱起眉,伸出手:“许珝,过来。”

  许珝脸颊被闪光灯照得雪白,两三步来到祁砚旌身边,不回答记者接二连三抛出的问题,只微微仰头看着祁砚旌的侧脸,像是想问什么。

  祁砚旌被他看得脊背发紧,不用扭头也知道现在那双眼睛有多漂亮。

  他叹了口气,轻轻扶住许珝的手肘:“好好走路,有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