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15章

作者:张参差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洛银河给他掩好被角,轻手轻脚的缩回床上去了,他不曾见,李羡尘的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李羡尘闭目歇息,想着年宴上种种,他鬼使神差似的说以将军府为聘迎洛银河入府,对洛银河,他可以冠冕的解释为箭在弦上,权宜之计。但他心里明白,这句话好像就是脱口而出的。

  所有脱口而出的话,其实都是心底真实的意愿,自己何时对洛先生的情谊,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又为何乐在其中……

  这一夜,洛银河睡得极不安宁,时睡时醒,他做了很多梦,可又说不清梦见的到底是什么。直到天色微明,才睡得沉静了。

  再醒来时,已经晌午了。

  意识尚未全然清醒的时候,他听见添宇在门口道:“将军吩咐了,昨儿夜里累坏了,让东家多睡些时候,你去回了施大人,他若是无事,便请留下用饭吧。”

  另外那声音是个姑娘,不知是府上的哪个丫头,轻笑两声,道了声:“是。”便走远了。

  施平怎么来了?昨儿累坏了……?

  李羡尘这话说得大有歧义,他一个未通人事,连紫砂痕都不知何来的大龄青年……吩咐出来这种话,倒当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洛银河腹诽着起身,房里只有他自己,昨夜李羡尘睡过的卧榻平整干净,整理得不似有人坐卧过,他盖的那床被子,已经搭在洛银河脚下。

  洛银河身上盖的这床锦被,被铺的极开,看上去,床上昨日睡的可不止他一人。

  再细看周围,帷帐朱纱散乱,那绑帐帘的珠串断了,珠子散落一地,地上中衣里衣、绒毯、汗巾、发带,狼藉一片。

  嚯!还真是故意的。他如今连添宇都要瞒着吗?

  听见屋里的起床声响,添宇推开门缝,露了张笑脸探身进来,见他确实是起来了,进屋帮着收拾。

  洛银河明显看到,添宇进屋先是一愣,而后越是收拾,脸上的笑意越浓,到最后就差嘴上说:“没看出来,二位这么缠绵。”

  洛银河不在意,问道:“将军呢?”

  添宇笑道:“东家怎么糊涂了,今儿是大年,主子上将军的品级,自然是入宫贺岁去了,”屋里被他收拾得不引人遐想了,他才开门,招招手,唤了两名小丫头进来,继续道,“不过看这时辰,将军快回来了。”

  洛银河瞧他的行止极为妥帖,难怪这么小的年纪得李羡尘放心器重。

  那两个小丫头进屋,极为熟练的伺候洛银河梳洗。

  修整已毕,添宇才到了洛银河正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面带喜色,道:“给东家贺岁贺喜,再贺东家步步高升。”

  见洛银河面带不解之色,解释道:“方才将军传了话回来,皇上正式下旨,赐东家太常卿一职,圣旨会由将军请回。”

  说罢,他跪下叩头道:“小的添宇,贺东家任太常寺卿,青云直上,宏图大志。”

  洛银河有些手足无措,面儿上却极力平静克制,道:“好了,你快起来吧。”说着,将腰里挂的一方玉牌解下来,递到添宇手上,笑道,“还是如平常那样待我吧,新年了,送你。”

  添宇高兴的应了,才又想起来施平还被晾在花厅喝茶灌水饱,道:“施大人来了,大约是听到了宫里皇上下旨赐官的消息,赶来买好的。”

  “只他一人吗?”

  “还带了周朗风,和一名不认识的幕僚。”添宇道。

  洛银河心里有数,太常卿在显朝是正三品,礼部尚书是从二品,而且二者官阶相辅相成,只是自己这个太常卿还没接任,便在御前被礼部找麻烦,以后共事,怕是艰难。

  施平登门,自然是看在他得皇上宠信,又得了天策上将军这门好亲事,想将昨日的僵局缓和一二,怕是带着周朗风背锅请罪来的。

  “东家去见吗?”添宇问道。

  见当然是要几见的,只是想多磨蹭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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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平三人坐在花厅中等了足有一个时辰了。

  他确实依附梁相,但也不是没脑子。昨日夜宴上,他之所以给梁珏当枪使,是因为从前太常寺卿一职空悬,少卿、博士等品级低,庙宗祭祀等肥差,便由礼部暂代执掌,施平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若是洛银河执掌太常寺,施平每年的油水,便得少了太多。

  只是最终,他以己螳臂当车圣上,事与愿违。梁珏暗示他阻止洛银河,可能也是想不到洛银河能得皇上青睐宠信至如此田地。

  看来皇上,也不全和梁相一条心。

  眼看快到中午了,他正留也不是,走又不甘心,见洛银河从后堂出来,风度翩翩,经过廊庭,缓步向花厅走来。

  施平与洛银河只见过寥寥数面,他印象中,洛银河衣着向来都是清雅萧肃的颜色,今日许是过年,新婚大喜又加官进爵,三喜临门,他衣着配饰有了喜庆的颜色。素色的长衫,外罩三重衣,鸦青的底色上,绣着海棠色的纹饰,虽然只有几方点缀,却将他的脸色,衬得不似往日那般惨淡。

  洛银河到了施平近前,行礼道:“在下洛银河,见过施大人,将军尚未回府,在下昨日醉酒,贪睡了,施大人恕罪。”

  施平连忙起身,满脸堆笑,道:“洛大人,如今三喜临门,道喜啦。”

  洛银河眼神淡淡的掠过旁边的周朗风和昨日里见过的那个幕僚,他依旧觉得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他面目平凡的毫无着笔之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此时就坐在座位上,右手缓缓的摩挲着左手的关节。

  洛银河道:“施大人年关来访,怕不是登门拜年这么简单吧?不妨直言。”

  施平转身向那二人道:“你们还不快来见过洛大人?昨日误会一场,快些来赔罪!”说罢,他转向洛银河讪笑道,“银河,昨日之事是愚兄失察,当众损了你的面子……”

  他话未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银河是施大人可以直呼的吗?大人何时与我家先生如此相熟了?”

  正是李羡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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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李羡尘吃醋醋.jpg

第16章 我说了不算,问他。

  李羡尘还穿着官衣,官帽随手摘下,交给添宇。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御前公公秦更。

  李羡尘做了个请的手势,将秦更让到前面,秦更便请出圣旨,言道:“洛银河接旨。”

  旨意里,赐封洛银河太常寺卿,执掌太常寺,赐府邸,即刻上任。

  一套传旨的活计罢了,秦更不多逗留,麻利儿的走了。

  秦更前脚刚走,施平便上前赔笑道:“如今真的要称洛大人了!”说罢,他向周朗风使了个眼色。周朗风顷刻会意,跪在李羡尘和洛银河身前,低着头,道:“昨日,是小人妄加揣测,一叶障目,攀诬了将军和洛老师,今日诚心请罪,请将军和洛老师原谅,准小人回府。”

  说罢,叩首不起。时值此刻,是不是真的攀诬当然已经不重要了,低头认错才是第一要务。

  “这事也怪我,若不是在茶肆坊间听了流言,也闹不出这是非。孩子怪可怜的,昨夜里不敢回来,无处可去……”施平在一旁帮腔。

  李羡尘笑道:“话也不能这样讲,若不是朗风,我同银河的好事,大概还成就不了如此顺利,这样说来,倒是该谢周媒人。”

  周朗风听了,喜上眉梢,道:“将军是准学生回府侍奉了吗?”

  李羡尘摇头,道:“如今将军府作聘给了银河,我说了不算,问他。”

  在座众人的目光,便都投到了洛银河身上。谁知洛银河没理周朗风,绕过他,行至他身后施平的幕僚近前,作揖道:“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那幕僚本来只是在周朗风身后站着,右手在自己左手关节上习惯性的摩挲着,没想到洛银河突然冲着自己来了,有些手足无措,还礼道:“在下……是个孤苦之人,无名无姓,得施大人救命之恩,赐名舒春深。”

  洛银河点头,道:“在下是否和舒先生见过?”

  “不曾见过洛大人,昨日初见,却开罪了大人,在下给大人赔罪。”说罢,他深施一礼。

  答得极为肯定。

  洛银河却总觉得见过这人。

  但无论是否错觉,此刻都不是深究的好时机,他淡淡一笑,转向施平道:“施大人大年一早便来解释误会,昨日一切都是为捍卫我大显天家的声名威仪,在下如何能苛责诸位的用心良苦呢。日后与大人同朝为官,还请大人多担待下官不足之处。”

  施平本以为今日定会被李羡尘和洛银河好生下一番面子,全然没想到此事这么快就能翻篇了,喜上眉梢,留下周朗风,带着舒春深回府去了。

  只有周朗风还跪在地上。

  洛银河看向他,道:“周先生起来吧,何苦还跪在这里?”

  周朗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道:“洛老师,学生错了,是学生误会了将军和老师……”

  他话未说完,洛银河脸上浮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道:“朗风慧眼如炬,何曾误会过,”说着,看向李羡尘,莞尔一笑。

  而后,他走到周朗风近前将他扶起来,语调和缓,道:“昨日本来是气的,但后来也因朗风之举,在下心中所盼尽数实现,说来该是向你道谢的。”

  李羡尘当然明白,洛银河留下他,一来是想看府里谁与他互通消息,二来有他这个传声筒在,想传些烟幕给梁相,会更容易些。

  大年初一,到将军府拜年的官员本就络绎,加之将军大婚,洛银河被赐官,自午后起,府门的门槛都要被踢破了,贺礼堆积如山,待到傍晚时分,二人实在招架不住,索性便闭门谢客,无论来人是谁,一一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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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天殿大殿皇上尚未登殿,却已燃起了灯火,明晃晃的一片祥和。

  这是新年的第一次朝会。洛银河本以为夫夫首次共上朝,定然在御前候驾之时,免不了被文武百官虚情假意的道贺一番。

  不想……

  显朝的新年礼,一品以上官员要去中庭御道跪应皇上登殿。

  洛银河三品的官阶,只得等在朝天殿外,他草民升官,又和将军结亲,宛如草鸡一夜变了凤凰,如此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这会儿独自躲在角落里,没人发现,偷得片刻的自在安闲,正自欢喜,下一刻便听一个声音道:“原来洛大人在这,让本官好找。”

  这人正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谢开文,可谓是文人中的文人,只是这人洛银河一打眼便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眉目中精雕细琢的满是小肚鸡肠的算计。

  洛银河恭敬行礼,道:“下官洛银河,见过谢大人,大人安康。”

  谢开文敷衍还礼,眼光在洛银河周身上下扫了个便,冷笑道:“宮宴当日本官告病,不想错过了好一番热闹大戏,本官听闻大人近日屡屡涉险,又嫁了建策上将军,本以为,洛大人与将军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后,身娇体弱,今日早朝要起不来床的……”

  他一番阴阳怪气,明里暗里讥笑之意下流露骨,引得周围诸臣寻声而望。

  洛银河皱眉,堂堂翰林院之首,竟然这样捻酸龌龊,谢开文自降身段对他冷嘲热讽,估计是觉得他不过是仗着神巫之术媚上,又攀附将军的小白脸文人。

  顺势而为这种事,洛银河信手拈来,捂着胸口咳嗽两声,道:“谢大人身体好了吗?”

  谢开文拱了拱手,敷衍一句:“不劳挂怀。总比洛先生这样瓷器般的人硬朗多了。”

  洛银河笑道:“也难怪,谢大人定是早就好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欲求不满,来关怀下官同将军是否风月常新。”

  谢开文没想到他能跟自己比着不要脸,不仅全然没有羞耻之意,还反唇相讥。一时语塞,“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回敬他几句,再看身边同僚,大都脸上挂着讥笑之意。

  所幸,皇上登殿了。

  朝上皇上春风和暖,向群臣道了年喜,便道:“今日朝会诸位爱卿……有何事奏报?”

  皇上话音刚毕,兵部急奏便至——蒂邑族未修檄文,屡屡犯边,边境守将求援的快马,清晨进了显朝大都。

  奏报已毕,大殿内一片寂静。

  皇上坐在御案后,脸上笑意早已消散,一副深沉的颜色,洛银河不知他在想什么,按理说,这事出兵弹压,支援戍边兵将或和谈不就是了吗?他站在堂下,回忆小说中关于蒂邑族的零星碎片。

  终于,皇上开口道:“他们有四皇子做质子,为何还屡屡犯境?”

  兵部尚书出列跪倒,道:“此事只是传闻,未经证实,微臣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