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30章
作者:张参差
回想刚才洛银河的模样,刚刚略平的心绪,又陡然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痒痒的感觉,躁动的情愫怂恿,他只想将身边这人拥回怀里,情意和欲望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来,然后交织纠缠,说不清道不明。
李羡尘本还窃喜,自从当日在洛银河新府上,他表露心意之后,今晚洛银河第一次没有找理由避开他,这会儿却直如上刑一般,心仪的人就在怀里,他却只敢抓心挠肝,不敢唐突。
他试图起身,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刚一动,洛银河将他攀得更紧了,咳……可能是拿他当了条锦被。
但这锦被,不硌得慌吗?
几番努力未果,终于,李羡尘放弃开溜的念头,走不得又不敢看他,只得挺尸一般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白日里偷偷摘下的两朵三色堇还藏在怀里,便摸出来,捻在手里微一运内力,逼出花汁,轻轻抹在洛银河眼皮上。
白日里他给自己讲有关三色堇的传说不知真假,他明早醒来入眼的第一人,定然是自己……
想到这,他有些欢喜,也闭上眼睛,抱元守一,调理起内息来,真气行了一周,才觉得心底的燥激之感渐平,饶是星澜草对他作用不大,却也还不是丝毫无用。
再说洛银河,燥热了一会儿便没了感觉,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分不清眼前是什么人,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但他,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里他又做回咨询师,在办公室里,认真的看着一本书。
那是一本小说,翻开书页,“李羡尘”三字像是要从万千文字中跳跃而出,这分明只是三个汉字而已,可为何……却觉得如同有了生命般无可替代,是特别的、会生出不一样的情愫?
试问在这繁华喧嚣的都市里,有何人身家可托性命亦可托,那人如今却与自己一纸相隔,真幻莫辨,把酒玩笑似犹在昨日,一怔便恍然不再见。
现实中的一切洛银河都熟悉,却孤身一人,无人牵挂;书里的一切他都陌生,唯独那人心系自己……
他在书中安好吗?
心思抽的一疼,睁开眼来,天光大亮。
入眼便是李羡尘秀美的侧脸,他闭着眼睛,睡得似正熟,洛银河心中只道“幸好”。
转而又觉得不对,梦,是心底最真实的意象,怎的自己竟会生出这样的古怪想法,更不对的是……
自己为什么像洋辣子扒树皮一般,纠缠在李羡尘身上!抱他比抱自己公寓里的枕头还自得从容。
为何如此?想了半晌,喝多了吗?半点不记得了。
他悄悄起身,走到窗前吹晨风。
其实,洛银河醒来,李羡尘便跟着醒了,只是觉得睁开眼不知要如何面对他,便就将装睡进行到底。
待到身边那人窸窸窣窣起身,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李羡尘才微睁开眼睛,见洛银河怔怔的看着窗外街景出神——
朝阳笼了一层暖金,描摹出他略显单薄的身形,本该煦暖如画,可看那背影,不知为何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寞。
李羡尘轻叹了一声,起身。
窗边人回身与将军四目相对,耳根有些发烫,毕竟,把人家当成枕头抱了一夜……
“可有哪里难受?”李羡尘问道。
难受倒是不没有,只是……“我……昨日是又喝醉了吗?”洛银河寻思着,自己的酒量虽然不是太好,但也不至于两杯便断片啊,这书里的酒若当真如此厉害,只怕得戒了才行。
李羡尘脸上局促之意一闪而过,他自然是看见洛银河颈子上的一块朱红瘀斑,红白相间,忒的扎眼,心里泛起一股莫名得意之感,随即只当没看见,摇头道:“酒没问题,凌掌事自作主张,给房里用了些安神的香,所以你睡得沉了。”
见洛银河似是对昨日之事全然不记得了,便也不点破,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一句。
洛银河“哦”了一声,微微皱皱眉,并没细问,只是道,“我……睡相……不大好,扰得你睡不安宁了。”
李羡尘道一声“无碍”,突然将食指和拇指一捻,对着洛银河,问道:“这是何意?昨日你说,比个心,是什么门派手诀吗?”
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洛银河只得随口胡言道:“这是……我们流派里,只对极为信任之人才能做的手势暗语。”
哦……将军颇有深意的点点头,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他起身将房门打开,伺候二人梳洗更衣的丫头早就候在门口了。洛银河好像看见她脸上闪过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回府前,洛银河觉得凌怀安脸上的表情,也很古怪,眼光在自己脖子上转来转去。伸手摸摸,没什么啊……
转念一想也是,二人荒唐大闹一通,又在南风馆里宿一夜,只怕没得几日,都城中的流言便要长得比春草还疯。这样看自己的眼神,更得要几筐有几筐。
添宇昨日回府,小心思就没停过,主子先是不知喝错了什么药,千金买妓馆,而后主子和东家夜不归宿,这本都罢了,但却让自己带了个南风馆子里的余桃回府,越想越不像话,这人是将军的同门师弟?
跟了他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除了家学武艺,还在哪里投过师,哪儿来的同门师弟……
但既然主子交代了,只得好生照顾着。第二日一早,他便在府门口巴巴儿的盼着二人,没把主子盼回来,倒是墨为先来了,进门就找洛银河,一听说二人的荒唐事,直接瘪嘴没话了。
直到晌午,添宇和墨为难兄难弟般,在府门口望眼欲穿,才终于把两位爷盼回来了。
墨为迎上洛银河,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今日一早有人送到府上的,给门房留了一句话,只说尽快交给洛先生,我却没见到人,听门房说,是个小孩子送信来的。”
洛银河正待接过,墨为忽然眼睛抽筋了一般,直直看着自己东家的脖子,凑近了端详许久,才奇道:“天气还凉呢,便有蚊虫了?”
洛银河疑惑不解,不痒啊……
李羡尘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虽然洛银河早晚会被发现脖子上自己留的痕迹,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赶忙抬脚往府门里跨。
这茬儿便暂时岔过去了。
将军府内,洛银河展开信笺,信中短短数语,他看完转向李羡尘,道:“四皇子来的信,邀我入夜城郊的折葵苑一叙,说你若是愿意相见,便一同去。”
四皇子如今名义上是个死人,他自从回了都城,便被皇上悄悄安排在城郊一处院子里,算是出宫幽居。详知此事因果的只有朝中高官,四皇子好似乐得如此,还给城郊的院子取名为“折葵苑”,出自王维的《积雨辋川庄作》“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可他这番作为,却和折葵苑这名字的意境背道而驰,既然归野,安生过好小日子,不愁吃喝,有人伺候,闲在后半辈子,不就好了吗,何苦又邀洛银河入夜偷偷相见?
洛银河有些不想去。
“你不愿去便不去。”李羡尘道。
洛银河惊异于他的敏锐,相处了这些日子,他竟然已经对自己如此了解了。思量一二,还是摇头笑道:“这种事情,总归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李羡尘回应道:“你向来通透。”他话音刚落,后院的一名家丁前来报,说映禅公子得知李羡尘与洛银河回府了,便跪在后堂门前的石阶上,不肯起来。
这又是闹哪一出,李羡尘有些头大。
洛银河本想去书房找些书来看,却不想被李羡尘半推半拉,同去见了映禅,入后堂,只见映禅跪在堂前石阶上,见二人来了,恭恭敬敬的叩头,道:“将军救赎小可,小可感怀至深,唯有好好照顾将军,順敬洛先生。”
李羡尘皱眉,没想到第一个误会的人竟是当局者迷,是把自己当成侍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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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醋精同学踩油~~急刹!
安全……
高审预备.day2
第38章 我脖子上有什么?
如今,洛银河对李羡尘早没了刚到书里时的生疏戒备,他这会儿自顾自在边上坐下,一副既然你不让我回书房,我就在这看戏的架势,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羡尘。
李羡尘寻思,早说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可不就是么,向映禅道:“行了,你起来回话吧。”
映禅公子不多推诿,恭恭敬敬叩头起了身——
眼见对面二人一左一右,脸上的表情相似之极,洛银河看着李羡尘,李羡尘看着自己……出得风月场,自然有股子玲珑剔透劲儿,言道:“小可别无他意,只是跪谢将军恩义,冒认将军同门师弟,不望将军恕罪,却也并非全然胡说。”
一番诉说。
李羡尘着实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和自己不是同门,却是先父副将的遗孤……
七年前战火风雨飘摇中,高云城围城一役,显朝被围将领全军覆没,自己的父亲连同七万大军,埋骨荒城。
这映禅,便正是当时父亲副将的独子。
围城之役后,朝廷虽给抚恤,却也禁不住连年征战,映禅家中再无可仰仗之人,挨不得几年又历瘟疫,家道中落。最终全家上下只剩他一人,年幼无依靠,几经周折,沦落风尘。
饶是如此,他想着自己好歹将门之后,便打了李羡尘的名号,随着凌怀安到大显都城,渐成馆子里的招牌,又无巧不成书的遇到李羡尘。
知道了这层原因,李羡尘突然觉得,日后若是拿他吸引火力,有些不忍。
洛银河这时言道:“虽然不敬先贤,却不得不问一句,公子如何自证身份?”
他话问得直接,映禅公子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道:“江南有座小院儿,是先父仅存的产业了,即便小可身陷风尘,也依旧不忍变卖,房契还在春衫桂水阁中,将军着人一查便知。”
洛银河想,这二人若真如此故交,丑话便由自己来说,映禅话虽说得坦荡,该查还是要查的。
其实,洛银河一脑门子官司大多在四皇子的邀约上,他被李羡尘强拉过来,本是想来看看这玲珑灵秀的公子如何痴缠李羡尘。
没想到,热闹乐子全没看到,便有些悻悻。
脑子里想着晚上的计较,微一欠身换个坐姿,纳莲从领口里跃出来,他便拿在手里,无意的轻轻摩挲着。
本无意之举,不料映禅公子眼光落在他手中那枚温润的玉扣上,便再也挪不开,端详半天,惊道:“这……这便是先父提起过,类同虎符的纳莲吗?”
类同虎符?洛银河一怔。书里只道它是李家的私家信物,可没说它类同虎符……
洛银河瞬间觉得脖子有些禁不住它的分量。
李羡尘却摇头道:“曾经是,如今却没那么重要了。”
映禅公子转向洛银河恭敬一礼,道:“早便听闻将军重义先生,不想连纳莲都交予先生之手,先生放心,小可虽沦落风尘,却也识得进退,绝不做逾越之举,更不会挑拨先生与将军的情意。”
好嘛,敢情他是误会了自己拿出纳莲来,向他宣誓主权呢。洛银河皱眉,解释也不是,不解释又憋得慌。
只这一遭,便看得出来映禅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估计不是个省油的灯。
想了想,他随手将纳莲放回里衣中,还是言道:“公子莫要多心,随手而已。”
映禅眼含笑意施礼称是,眼光在洛银河脖颈处一滞,随即莞尔之意更浓。
这是今儿第四个了。
怎么一个个都稀奇古怪的,后堂正厅中没有铜镜,他索性向李羡尘问道:“我脖子上有什么吗?”
嗯……看来伸头缩头都得过这一刀。
李羡尘叫了添宇进来,吩咐将映禅好生安置,修整些时日再做计较。堂内便只剩下他与洛银河两人,沉了片刻,他才道:“你……昨夜之事,当真分毫不记得了吗?”
摇头。但肯定有事,不然他也不会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是不是记得。
“昨夜……香炉里的香不大对劲,所幸没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只是……还是一时情迷,留了些痕迹在你身上,但没越雷池,你放心。”
李羡尘说得很坦诚,洛银河乱了心思。
他知道李羡尘对他的心意,可总觉得自己和他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更从未想过,活了三十六年,姑娘没挨过也就罢了,竟先和一个男人亲近了。
想李羡尘,他即便对自己属意,却一直待自己谦和有礼,从来未曾有分毫越分之举。
怎的突然就把持不住了?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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