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在疯子堆里装病美人神棍之后 第40章

作者:张参差 标签: 强强 甜文 穿越重生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刀,他继续缓缓道:“二位可知髡刑否?”

  所谓髡刑,是将人身上的毛发尽数剃掉,现代人,剃个秃头,无所谓的。但在古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擅自损毁,是为大不孝。

  更何况,二人有头有脸,若是一夜之间须发皆无……可比杀了他们还要命。

  洛银河拍手笑道:“妙极妙极了,我二人还是尊敬夫人的,所以咱们来做一个游戏。”

  说着,洛银河接过匕首,匕首尖轻轻缓缓将林二身上本就不太遮体的衣裳胡乱挑散,道:“林夫人啊,我问一个问题,你答,答得让我满意,我就剃林二公子这一撮毛发……”

  林二一听,下意识往后闪,苦于浑身酸软,动弹不得,只得像个肉虫一般,挪开刀尖处两寸。

  洛银河笑道:“别怕别怕,我很公正的,你若觉得她说得不好,反驳就是了,要是你更诚实,我就去剃她一绺头发。所以,二位答之前可得想好了,须得答得全面,让对方挑不出刺儿来,才能自保。”

  片刻的安静,看看二人,大床朝天,各躺一边,洛银河冷笑道:“二位明白了?我要开始问了。”

  那林夫人又羞又急,半晌憋出来一句:“你无耻!”

  洛银河哈哈大笑,道:“我是无耻,只是对付你这等谋害亲夫的恶妇,只怕还是太仁慈了,你若是再骂我,我便先问林二公子,剃你的头发。”

  林夫人脑子再笨,这会儿也明白了,对方既然能叫破自己和奸夫的身份,定然是有备而来,她生活过得向来骄纵,却简单,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就慌了,不等洛银河问,她便忙道:“我没有谋害亲夫,是他算计生父……”

  这下可好,省得麻烦了。

  林二见她如此不提气,也不做挣扎,笑骂道:“果然□□无情……骗我爹爹自裁的镯子,可是出自你这毒妇的心思。”

  前一刻还床笫之欢,后一刻便反面无情,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林家这二人纸糊的情谊,最终必得大难临头各自飞。

  原来林夫人与林二早已私通数年,林二攀附太子。太子当时眼见林季在洛银河的暗中帮衬下便要逆风翻盘,便找林二筹谋,诓骗他说,若是能让林季在狱中什么都不提,不仅林季出狱有望,更许诺助他日后官升三级。

  林二深知林季为人中正怯懦,妄为六部之首,多年来不曾对自己有半点提携助力,终于猪油蒙心,想着父亲眼看便能入阁,近日却总是萌生辞官之意,往后,他回家种田,自己却还是个六品芝麻京官,无依无靠,还不如顺了太子的意,扶摇直上。

  于是,与林夫人商量,捏准了林季的性子,仿照林季小女儿戴惯了的一只玉镯寻到只极为相似的,再涂上猪血,由林二带到林季面前,一番诉说,声称有人送来一只锦匣,里面是一只玉镯。

  自天涛河祭祀之事后,林小姐还被偷偷藏匿在城郊别院中,这事极少有人知,林季一见玉镯,以为女儿性命受到威胁,他本就对洛银河不全信任,索性一命隧了梁珏的意,只盼他能履行诺言,放过自己家人性命。

  因果如此,林二虽被太子蒙蔽,却终归是害父亲殒命,即便渐而知道被太子蒙骗了,也不敢找他说理,精神越发恍惚。

  至于林夫人,当日林季骤亡,她跑到将军府找洛银河寻衅也不是假戏。她原本的如意算盘,是林家一老一少都要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谁知,少的把老的算计没了,她堂堂一品大元的夫人一夜之间变成一品夫人遗孀……

  难怪洛银河和李羡尘都觉得她当日蹊跷。

  李羡尘越听越气。

  洛银河曾让他去狱中稳住林季,自己只慢了半步,林季已然自裁。

  他更没想到老师家中竟有这样的毒妇恶子,相处多日,毫无察觉。

  悲怒交加,只觉得胸中的闷气要炸裂了,本来扶在八仙桌上的手掌暗一运力,那桌子咔嚓一声,被震成一堆碎木头,散在地上,桌子上的杯碗蝶盏顷刻间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洛银河叹气,由他自己先去冷静,不知从哪里找出两只麻布口袋,套在二人头上,再将两人春卷似的大被一裹,绑结实,才拉上李羡尘。

  夜已深了,林季府里值夜的门房儿忽然听见大门被人报丧似的一通狂砸,骂骂咧咧的开了门,却见门口哪里有人,刚骂了一句要关门回去,惊而发现脚下……什么东西?

  又叫了几名家丁同来,才敢将这一团东西拆开。

  入眼……差点同时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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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里,洛银河第一次见到李羡尘喝醉了。

  若是林季自裁当日,他早到片刻,悲剧便能被阻止。

  人说,汉字里最悲哀的字,该是一个“若”字,因为每当提及,大约是对某人某事已经无能为力。(※)

  人死不能复生,一旦自责难以弥补,就容易变成变相的自残,比如灌酒。

  洛银河知道,这当口,劝也没用,就由着他大醉一场,心里多少能舒坦些。于是默默陪着,眼看着他闷不吭声喝干了三坛子酒,晃晃悠悠,往床上一倒,睡着了。

  喝醉了不闹人,酒品确实好。

  可看他穿着长袍睡觉,始终觉得睡不舒坦。想叫添宇来伺候,再看时辰……

  洛银河只得自己上手,将他的衣服换下来,伺候他躺好,自己才在窗边软塌上歇下了。

  他素来最烦别人喝多,从小的经历让他觉得少给他人添麻烦是非常重要的品质,醉鬼大部分时候是最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可他方才给李羡尘换衣服,除了有点无奈,丝毫不觉得他厌烦,许是那人喝醉了不闹人,酒品好?

  哼……爷可从来没伺候过谁换衣服,头一遭是个老爷们儿,胡思乱想着也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洛银河朦胧间似醒非醒,懵着眼去瞧,窗边皎月高悬,天还没亮,正待翻身闭眼继续睡觉。

  恍惚间,忽然觉得身边有人,吓得他一激灵,头皮发炸,顷刻睡意全无,从榻上弹了起来。

  只见李羡尘坐在榻边地上,双手托腮,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他。咫尺觉出他呼吸间的酒气,不知道他闷不吭声,在这里坐了多久。

  李羡尘只懵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看他那样子,洛银河就知道他酒还没醒,捏着眉心,问道:“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癔症呀?”

  说着,踩上鞋子,想去拉李羡尘回床上睡觉。一拉……没拉动,反而被李羡尘拽了个趔趄,又一屁股坐回床上。

  李羡尘握了他的手,声音闷闷的,道:“你别动,我……就是想看看你。”

  暗夜中,他无言,他本就极为好看,只是平日里不苟言笑,加之带着一股多年征战厮杀的威严,才将皮相上的美,掩藏得深了。这会儿,醉意柔和了他的萧杀内敛,一点点水光衬得他眼珠晶亮。

  洛银河觉得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说怕自己离开他,忽然就心软了,他何曾露出过这般几近恳求的神色——

  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悲有喜,很真实。

  叹一口气,洛银河道:“每天白日黑夜的在一起,还看不够吗?”

  半晌无言,要不是李羡尘一直睁着眼,洛银河都要以为他又睡着了。正待再好言相劝他上床歇息,李羡尘忽然开口了:“你说从前的事情很多都不记得了,这无妨。只是如今,你心里对我可还有一丝喜欢吗?”

  李羡尘在感情上向来内敛,也不是不懂,只是不说。若是没喝酒,他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酒壮怂人胆。

  啧,这该怎么答。洛银河脑子飞转。

  谁知,下一刻,李羡尘站起身来,缓而贴到他身前,低声道:“若是一丝都没有,你就推开我。”

  这人坏得紧啊,什么推不推的,怎么还把选择题反扔回来了?

  接着,将军他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便向他唇上亲下去。他的吻并没什么技巧,甚至可以说生涩,但不知为何其间有一股无法言言喻的温柔,非常小心,甚至是怯意。

  这极度小心的对待,让洛银河心抽的一紧,是要多在意,才会小心翼翼?

  有多小心翼翼,便是有多害怕被推开。

  他并不是坏得紧,而是怕得紧。

  洛银河身子僵住了,脑子里能思考的弦随着李羡尘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一一崩断,一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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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咔嘣儿~

  ※纳兰容若与夫人卢氏的逸闻。

第50章 老早就喜欢他了。

  这是喜欢吗?

  身为心理学资深人士,洛银河怎会不知道何为喜欢呢。可后来他又自嘲起来,当真是事不关己头头是道,事若关己犹犹豫豫。

  直到前些日子,林夫人要将映禅也说给李羡尘,他的行为出乎了自己预料,才静心反思——自己对李羡尘,总是忍不住维护他哪怕一点点的肆意心性,在乎他的心结,不忍他害怕,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老早就喜欢他了,只是自己从前装作不知道。

  随着亲吻,李羡尘怕他推开自己似的,把他揉在怀里,但对方身子虽然僵直,却没有推却。

  呼吸间夹杂着入窗清冷的风,吹散了弥散在二人唇边的酒气。

  渐而忘情,吻便也如醉如痴了。

  李羡尘身子前倾,洛银河只得向后倚去,重心不稳,软塌的锦被滑溜,他忽而往后摔倒。

  眼见后脑要生生磕在窗台上,千钧之际,李羡尘伸手替他垫了一下,也正是如此,二人都回了神。

  四目相对,李羡尘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看得出他从心底里高兴,手微用力,将洛银河拉起来,拥在怀里。

  他也不知为何,这会儿性之一事,反倒淡了,他只想抱着他,什么都不做。

  将军一呼一吸极为沉静,仿佛比任何话语都能让人安定心神,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传入洛银河耳中。

  心动的声音,不过如此,也正如此吧。

  这一夜,二人第一次在府里睡在一张床上。

  李羡尘半夜无眠,轻轻搂着他,怕吵醒了他,只静静看着,又觉得怎样都看不够。

  喜欢,说不清,道不明。

  情到浓时,只是守在他身边都心满意足。至于为何喜欢,始于他运筹帷幄的气韵;浓于在他面前,自己可以做回李羡尘,不是大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武将之首。

  洛银河却正相反,这一夜他难得睡得踏实。许是因为向内心妥协了,没有纠结,久违的轻松。

  二人一个醒,一个睡,虽然什么都没做,依旧不觉月色浅,不忍天色明。

  清晨鸟鸣,洛银河睁开眼,便又见到李羡尘卧在他身侧看他。对方见他醒了,一笑问道:“睡得可好吗?”

  嗯……怎么还看不够了。

  “你……不会是一直没睡吧?”他眼见李羡尘已经没了半点醉酒未醒的模样,又一次认定,这人是个酒缸。

  未等李羡尘回答,忽然添宇的声音在门外轻声响起:“二位主子起身了吗,秦更公公一早亲自送来一封信给东家。”

  平日里,将军晨练起得早,洛银河又没什么架子,总是自行收拾得差不多,才叫人进来伺候。

  是以,添宇一度怀疑,这二人大婚当日弄得春色满屋,不过是做戏。后来虽然住一屋里,却一个睡床,一个睡榻,今日一见,原来确实是睡在一张床上,心里竟莫名开心。

  可他脸上依旧挂着该有的谦卑,熟视无睹的素着脸,不该看的绝不多看一眼,将信递在洛银河手上,而后,默默退出去了。

  信看完,便被洛银河拿到还未熄的一点烛火前燃了。

  接着他向李羡尘道:“给林大人讨还公道的机会,就要来了。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羡尘问道:“有何不妥?”

  对方摇摇头:“太子在林大人这件事上终归是做了恶人。”

  但只怕,真正的幕后之人,却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