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美人直播间 灵异美人直播间 第78章
作者:东迎妙
于是他抬手制止对方的话:“合作继续,我不走。”
江进宝眼神戚戚:“真的不走?”
漆弈点头:“不走。”
“呼——”江进宝夸张地松出一口气:“吓死我了,那你下午打电话时说的走是去哪里?”
“去解决点私事,”漆弈不想多谈,把冰粉推给他的同时问道:“下一次的直播地点找到了吗?”
“嗯嗯,找到了。”
江进宝挖一勺冰粉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后说道:“你听说过水猴子吗?”
“听说过。”
水猴子漆弈当然听说过。
这是传说中生活在水里的一种神秘生物,外表酷似猿猴,在民间又被称作“水鬼”、“水尸鬼”,离水后四肢无力,但在在水里力大无穷。它们经常潜藏在池塘、江河当中,将水中的人拖进水底,用淤泥覆盖受害人的七窍,直至对方窒息死亡。
不过漆弈也知道,水猴子是假,“水鬼”才是真。
他看着江进宝:“哪里有水猴子出现?”
“在一个乡下,”江进宝挠挠脸,“那里比较偏僻……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
在他印象中,漆弈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精致模样,就连之前去戚家老宅都没有露出任何狼狈模样。
所以他下意识以为漆弈是个很讲究的“城里人”,讨厌去灰尘扑扑的穷乡僻壤。
但漆弈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贵,只问了一句:“过去要多久?”
“有些远,开车上高速也要四小时。”
漆弈算了下来福的行程,敲定时间:“行,明天早上出发。”
“好。”
定了这件事,江进宝悬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开始对着漆弈碎碎念:“呼,今天累死我了。你都不知道,今天有个无耻营销号偷了我们的直播内容……”
漆弈低头装作认真听,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甚至又打开手机点了一份椰奶西米露。
只有一份甜品,不到几分钟就做好了。
但是当这次的服务员端着甜品出来时,漆弈瞬间抬头。
就连他腿上的招财和肩上的恭喜都同时睁开眼睛,一脸警惕地看向来人。
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正挂着疲惫的笑容走来。
她将西米露放在桌上后对漆弈和江进宝礼貌微笑:“轻慢用。”然后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去。
这似乎只是一个退休后补贴家用的普通中年妇女,双目浑浊,眼圈乌青,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沟壑痕迹,和无法消除的疲劳困顿。
江进宝看了一眼她佝偻的背,感叹道:“哎,现在的退休金太低了,根本无法满足日常开销,好多老人退休了都还要出来打工……诶,漆弈你在看什么?”
他说完转过头,看到漆弈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妇女,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都不曾收回。
于是他好奇道:“你认识她吗?”
漆弈闻言收回视线,神色自然道:“不认识。”
不过,用不了多久应该会认识了。
这个妇女印堂发黑,周身阴气缭绕,显然是被厉鬼缠身了。
老板所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妇女。
作者有话说:
元宵节快乐!!!!!!!(虽然说晚了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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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丧子之痛
妇女没有注意到漆弈的视线, 进入厨房后和老板娘交谈了几句,便脱下围裙收拾东西从后门离开,似乎是有事提前下班了。
漆弈对她有点兴趣, 便叫来老板娘询问。
“哎呦进宝你也来啦, 我可是你的粉丝呢, ”老板娘先和江进宝打了个招呼交谈几句后才回答漆弈的话, “你说缪阿姨吗?她也是个苦命人,你说你们能看出来她才三十多岁吗?”
“三十多岁?”江进宝抽出口中勺子一脸震惊,“不会吧?我还以为她五十多了。”
老板娘叹口气:“哎,一言难尽……”
据她说,缪阿姨和她老公本是住在山村里的,那里穷苦落后, 村民故步自封、安于现状, 里面的小孩往往还没读完义务教务就被逼着辍学,然后开始用瘦小的身躯跟着大人们下地干农活。
缪阿姨和丈夫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结婚,然后逃也似的离开山村,来到大城市开始辛苦打工。
可他们又没文凭又没技术,只有一把子傻力气所以他们根本找不到稳定的工作,只能不停地各个工厂、店铺中流动, 做一些临时性的兼职工作。
不过兼职是非常不稳定的, 所以他们两个还时不时就会连续好几天都找不到工作,然后拿着兜里仅剩的几块钱省吃俭用, 恨不得一毛钱掰成五瓣花。
彼时他们仗着年轻、身体结实,每天都是馒头、咸菜就着清水填饱肚子, 一年到头嘴巴里都没有什么味道。
但他们还过得挺开心。
因为城市实在太繁华了, 比他们的山沟沟里好上太多, 哪怕他们根本没钱成为这座城市里的一员,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也是极美的。
他们躺在漏风的砖瓦出租屋里,感叹城市里的灯比山里的星星还多,他们绝对再也不要回那个地方。
但是当他们的女儿出生,这种快乐便如幻梦泡影般碎了。
他们在外打工几年,除了日常开销,其余工资全部都转回了老家赡养父母,手头竟然没有一点存款。
而小孩被称作四脚吞金兽可不是假的。
出穿用度要钱,体弱生病要钱,最主要的是,照顾一个小孩需要大量的时间,而对只有兼职工作的他俩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他们只能轮流工作轮流带小孩,想要习惯更加艰苦的生活。
但初为人父人母,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两者兼顾,逐渐变得焦躁、易怒,时不时就会因为谁来照顾女儿的事情大吵一架。
一日清晨,他们两个人争吵过后相互怄气,相继离开出租屋,都以为对方会先服软回去照顾女儿。
结果直到晚上两人在大排档打工处偶遇,才发现——
不过六个月大的女儿一整天都独自待在家里!
顿时晴天霹雳当头劈下,他们立刻冲回破旧的出租屋,发现老旧木门已经被撬开,女儿消失无踪!
他们疯了一样地四处寻找,几乎逢人就哭诉下跪,询问有没有看到他们的女儿。
他们才六个月大的女儿,乖巧、爱笑,眼睛像葡萄一样黑亮,他们怎么可能放得下?
终于在三小时后,退休的邻居阿婆抱着他们的女儿回来,并且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怎么做父母的?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女儿在屋子里哭了一整天,差点就窒息死亡了!”
邻居说,幸好她中午回来吃午饭时听到了婴儿奄奄一息的动静,通过窗缝看到了孩子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然后找人撬锁带着孩子去医院救治,不然等夫妻俩回来,孩子早就凉透了。
面对邻居的怒斥指责,缪阿姨和丈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嚎啕大哭。
邻居见他俩满脸憔悴,裤子尤其是膝盖上全是尘土也不忍心再指责,只说他俩要是实在没空带小孩,可以先把孩子送回老家让老人们带着,等到了上学的年纪再接过来。
她说现在很多务工人员都是这么做的。
缪阿姨和丈夫对视一眼,再看看怀里面色苍白,却不哭不闹睁着圆溜溜眼睛的女儿一眼,最终决定按照邻居的建议去办。
缪阿姨送女儿回去,并在老家陪了半个月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到城市里继续打工。
因为有了女儿这个牵绊,他们工作更加吃苦耐劳,很快就找到固定的工厂,虽然工资不高,但好歹收入稳定了。
他们每个月把五成工资寄回老家,两成自己抠抠搜搜地用着剩余三成攒着用作女儿的教育基金。
他们衣服破了舍不得买,房子老旧舍不得换,继续窝在满是墙缝的破砖房里居住,时不时拿出女儿的照片思念下,然后重新获得第二天工作的动力。
因为工作固定,所以他们俩空闲的时间更少了,甚至过年都要为了那微薄的三倍工资放弃回家,继续待在厂里打工。
他们这么辛苦,就是为了等女儿年满七岁时,把她接过来在城市里上学,像别的孩子一样拥有快乐的童年。
到了第六年,他们已经等不及了,缪阿姨老公咬牙请了一天假去接女儿,准备先把她带回来熟悉下城市里的生活。
但是当他到家时却发现,女儿已经在镇上的小学入学了。
他的父母说,女儿在学校里过得很好,现在让她转学的话反而会让她不开心。而且哪里的小学不都一样,不如等女儿大一点,接到城里去读初中。
缪阿姨的丈夫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在午休时候进入学校,和女儿见面。
他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女儿早就忘记了他。
当他牵起女儿的手时,对方竟然哆嗦着哭了起来,眼睛红彤彤地像是揉碎的樱桃,心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一遍遍道歉,保证自己以后会尽量多回来。
女儿听不懂,哭得更凶了。
他抱着哭泣的女儿拍了一张合照后,忍住内心悲痛和愧疚踏上返程。
但这一别,便是一辈子。
第二年,缪阿姨和丈夫一同回家,见到的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坟。
他们的女儿死了。
据说是从教学楼楼梯上摔落,撞破了后脑勺,当场死亡。
学校给爷爷奶奶赔了一笔钱,他们两个老人便把消息瞒了下来,直到二人回家。
他们回家的时候,女儿没了,钱也没了,只有座机的爷爷奶奶甚至连女儿的照片都没有。
缪阿姨所有的,只有四年前一家三口在镇上拍的全家福,和一年前,丈夫与哭泣的女儿拍的手机合照。
至此之后,两人与山村里的父母断绝了关系,开始在各个城市间游荡,样貌看上去也比实际年龄要老上许多。
听完这个故事,江进宝忍不住鼻子一酸。他端起冰粉碗遮掩自己微红的眼眶,带着鼻音开口:“这也太惨了,难怪他们看上去那么憔悴。要是我的女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出事夭折,我可能要当场崩溃。”
“哎,我也是……”老板娘叹气,“他们两个是一周前才来森滨的,我看他俩可怜就收留了他们。他们才三十岁,说难听点只要努力点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反正我这糖水铺子虽然工资不高,但活也不重,正好让他们休息一下,好好思考以后要怎么做。
刚刚廖阿姨来找我就是说今天有些累了,准备回去照顾感冒的老公,我看店里也不忙就让她回去了。”
气氛沉闷间,江进宝吸吸鼻子:“老板娘你真的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