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你爹来咯! 渣攻,你爹来咯! 第13章

作者:不吃姜糖 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校园 穿越重生

  “找他算账。”

  话音刚落,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似乎一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径直走了过来,面上挂着和善的笑。

  高瘦男人显然比服务员要老头条的多,一上来就赔笑着问祁轻筠的身份,试探道:

  “请问你是........?”

  “我是他父亲。”祁轻筠对这个身份已经运用的驾轻就熟,“我儿子被人骗来喝酒,我现在要带他走。”

  “好的,一共消费八万零九千八,给您抹零,共八万九。”高瘦男人毕竟是老板,也不问祁轻筠怎么年纪轻轻就做了别人的爹,十分麻溜地报了账单。

  “我倒是可以给,就怕你要不起。”

  “你什么意思?”瘦高男人顿时脸上大变。

  祁轻筠面上笑意似讥似讽,将桌上的酒瓶拿起来,对着光看了一眼,轻笑一声:

  “向未成年售出酒水,我看你们是嫌店开的太长了。”

  “我完全可以向工商部门举报你,到时候你歇业整顿,损失可不止这个价。”

  高瘦男人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隐无踪,厉声道:“你想白嫖?!”

  “你不仁我不义,是你先狮子大开口,这种便宜的酒水也敢卖我儿子八万九。”

  祁轻筠慢条斯理地将酒倒进酒杯里,闻了一下,语气很淡:“你这酒很明显就是掺了水,气味和颜色都不合格,总价甚至还不到一千,你怎么好意思要八万的?”

  高瘦男人本以为祁有岁人傻钱多,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一个懂行的男人为他撑腰,顿时傻了眼,对上祁轻筠冷淡的双眸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你想怎么样?”

  “八百,否则你就等着工商局通知你歇业整顿吧。”

  祁轻筠从祁有岁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顺手摔在了高瘦男人的脸上,笑道:

  “未成年的钱你也敢贪,老板,过犹不及,要做大生意,可不能没点底线。”

  说完,祁轻筠将几乎要醉死过去的祁有岁背到背上,带着他径直离开了酒吧。

  那酒吧老板竟也不敢拦,铁青着脸站在原地,捂着心口,差点被气出心脏病。

  关于祁轻筠和酒吧老板的交涉,祁有岁一概不知。

  他喝了酒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个柔软缺爱的小动物,乖乖地趴在祁轻筠的背上,悄悄地闻祁轻筠身上的烟味。

  他知道祁轻筠生前喜欢抽treaturer,所以就买了好多这个牌子的烟,没事就自己点着玩,也不抽,单纯闻着烟味,就好像祁轻筠没死,一直陪在他身边一般。

  “手还疼吗?”

  祁轻筠微微侧头,总觉得祁有岁乖的让人不适应。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祁有岁滚烫的眼泪就顺着颈窝掉了下去,烫的祁轻筠心尖一颤。

  祁有岁醉眼朦胧,抹了一把眼泪,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哽咽地告状:

  “父亲,相框坏了。”

  “........我给你再买一个呢?”

  祁轻筠将祁有岁放到路边的花坛边上,心想这孩子喝醉了乱认爹的毛病真的得改改,半蹲下来看着哭的快要抽抽过去的祁有岁,觉得这孩子喝醉酒还怪招人疼的,火也熄了大半,指腹拂过祁有岁通红的眼眶,擦掉他的眼泪:

  “这相框对你很重要吗?”

  “.......嗯。”祁有岁低下头,身上的睡衣被风吹起,露出上面斑驳的血迹。

  祁有岁掌心已经扎进了不少玻璃渣,应该是刚刚捡相框玻璃片的时候留下的,看着都痛。他怀里紧紧抱着相框,像是小松鼠用尾巴卷着松果,声音放轻,还带着些许哭腔:

  “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

  “坏了就没有了。”祁有岁眼泪又掉了下来,十分没有安全感地重复道:“坏了就没有了。”

  祁轻筠:“.......”

  对于失去双亲的孩子来说,遗物和遗像确实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也难怪祁有岁今天会有这样的反应。

  祁轻筠顿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斟酌了片刻,伸出手,温声问祁有岁:

  “可以把相框给我看看吗?”

  他看看这相框还有没有能抢救的机会,实在不行,也只能给人买个新的,反正把人哄回去再说。

  祁有岁面上闪过一丝纠结,慢慢地擦干眼泪,随后用力点了点头,小声咕哝了一句:

  “父亲能把相框修好吗?”

  “只要你听话,”祁轻筠说,“父亲就什么都能做到。”

第13章 他爸妈的遗照

  许是祁轻筠的话太过坚定,以至于欲哭不哭祁有岁一时间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无意识地抠了抠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成两颗水晶葡萄,像个傻子似的嗫嚅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承袭了祁轻筠长相的大部分优点,无疑也是极为好看的,即使哭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也无损于他的俊秀,晶莹的泪珠挂在鸦羽般的眼睫,反而多了几分难言的脆弱感,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乌发软趴趴地被风吹起,看上去乖得没边。

  或许他本就不是那样乖张的人,只是没有人教好他。

  祁轻筠的心不由自主地一软,陪着他坐在花坛边缘,再次问了一句:

  “给父亲看看呢?”

  祁有岁盯着祁轻筠,似乎是在确认对方的存在,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像仓鼠伸出爪子,犹犹豫豫地戳了戳祁轻筠的掌心。

  ......是软的,是热的。

  是活着的父亲。

  祁有岁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眼泪再次决堤。

  片刻后,他像个小炮弹似的撞进祁轻筠的怀里,用力吸了吸气,哽咽地开口:

  “父亲,我好想您。”

  “这是我第七十七次梦见您,您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会,晚一点再走?”

  “........”祁轻筠还没说话,就被撞的身形微晃,怀中便瞬间落入了一个温热的躯体。

  祁有岁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攀上他的后背,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似的,怎么也流不完,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放声嚎啕,像是要将这十六年来的想念与委屈一一流干似的,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怎么也不肯放开祁轻筠。

  他倒是爽了,苦了祁轻筠,僵着身躯,半边衣领都被哭湿了,还要接受路人异样的眼神。

  一个路过的卷毛的胖大妈听见祁有岁叫祁轻筠父亲时,那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凸出来,满脸写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竟然真的有人年纪轻轻就当了人的爹,尴尬的祁轻筠别过脸,几乎要用脚趾将地底抠穿。

  “好了好了,不哭了,父亲不走,今晚都陪着你。”祁轻筠哭笑不得地拍了拍祁有岁的后背,语气逐渐温柔下来,掌心有一下没一下顺着祁轻筠的毛:

  “不哭了,嗯?”

  祁有岁哭的直抽抽,被祁轻筠安慰一番,倒也逐渐冷静下来,还不忘真事,吸着鼻涕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相框递给祁轻筠,摊开掌心死死攥着的掺血玻璃渣子,神情有些沮丧,哑着嗓子道:

  “对不起,父亲,我把我妈的遗物弄坏了。”

  “没事。”祁轻筠将相框接过,上下打量了一眼相框的款式。

  相框原本是纯木头做的,中间挖空镶嵌着玻璃,不过已经碎的彻底,残尸现存于祁有岁的手中,里面的照片也不翼而飞;相框边缘四周是雕刻延展的白山茶花枝,设计新颖,纹路清晰,手工奇巧,比市场上常卖的要精致一些,但也并非是独一无二。

  加上刚刚的碰撞世故,相框周围的白山茶花有好几处已经断裂,边角的花枝掉下来一截,几乎要看不出原貌。

  祁有岁看着这个残破的相框,隐隐觉得长的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再哪里见过,想了想,将相框翻到背面,然而,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印记。

  相框已经放了二十多年,本来就饱经风霜,这么一摔更是碎的彻底,倔强地维持着半边形状,看上去凄凄惨惨戚戚。

  这相框摆明了是没救了,但祁轻筠抬头看了一眼祁有岁希冀的眼神,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将心里话说出口,只道:

  “父亲会想办法的。”

  说完,他摸了摸祁有岁的头,盯着对方满是信赖的眼神,想了想,缓下语气,像是试探般道:

  “告诉父亲,这相框里的照片呢?”

  “.......不见了吗?!”祁有岁也愣住了,吓的猛地蹿了起来,又因为醉意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掌心捂住额头头痛欲裂,刚刚捡相框的时候发生的一幕幕如同混乱的碎片一股脑飞入脑海中,撑得他太阳穴突突的。

  自己似乎是将照片捡起来,放进了口袋里,然后.........

  然后呢?!相片去哪了?!

  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喝醉后发生了什么,祁有岁如遭雷击,瞬间站起身,浑身不由自主地起了白毛汗,像个兔子似的在原地蹦了蹦,然而,纵使他手忙脚乱地掏空了睡裤的两个口袋,也没找到那张遗像。

  “父亲......”祁有岁急的时候动作太大,差点栽倒进花坛里,被祁轻筠手疾眼快扶住后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嗫喏道:“好像不见了........”

  “没事,父亲晚点会帮你找。”祁轻筠想了想,这遗像这么小一张,就学校到酒吧这段距离,要掉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但祁轻筠没将心底所想说出口,反而安慰了对方一番,随即道:

  “父亲会帮你找到。”

  “听话,先和我回去吧。”

  祁有岁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随后选择相信祁轻筠的承诺,小心翼翼地趴到祁轻筠的背上,想了想,凑到祁轻筠耳边小声说道:

  “回去的话,妈会在吗?”

  “在。”祁轻筠敷衍地应了一声,“只要你听话些。”

  祁有岁听到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地趴在祁轻筠的背上,软声道:

  “那我一定听话。”

  “是吗?”祁轻筠微微挑起眉,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绝佳的主意:

  “那如果父亲给你修好相框,你明天就不准再穿那件涂鸦的校服,能做到吗?”

  祁轻筠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祁有岁的名字,还真应该“感谢”对方身上乱七八糟的涂鸦和艺术体签名,真的是看一次辣一次眼睛,心道叛逆中二少年不外如是。

  “......”祁有岁纠结地咬了咬唇,小声哔哔:“可是那是我自己画的,我觉得好看。”

  “你是学生,应该在合适的场合做合适的事,穿得体的衣服。”

  祁轻筠穿过人行线,暖黄的路灯打在他清隽的侧脸,无声点染出些许温润,语气似被瑟瑟的秋风晕成化不开的柔和春水:

  “离开学校,你想怎么穿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但在学校,你首先得遵规守纪,这不是束缚,而是尊重。”

  祁轻筠苦口婆心地说完一大堆,祁有岁沉默片刻,许久没有回答。

  祁轻筠以为对方是在认真思考,心下欣慰不已,回头一看,却发现祁有岁早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悄然从祁轻筠的耳边传来,清浅温软。

  “........”

  祁轻筠无语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半响失笑地摇了摇头,认命地背着睡着的祁有岁走到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