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你爹来咯! 渣攻,你爹来咯! 第62章
作者:不吃姜糖
祁轻筠一看钟玉容的脸就知道对方心理在想什么,正在想该怎么解释,钟雪尽倏然就被人拎着后衣领,像是丢垃圾般被丢到了松软的草地上。
钟雪尽闷哼一声,顾不上蔓延至尾椎骨的疼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钟玉容握紧拳头,一句话没说,冷着脸就往祁轻筠脸上招呼:
“..........”
祁轻筠迅速反应过来,下颌线紧紧绷起,反手扣住钟玉容的手腕,堪堪侧脸躲过钟玉容的拳头,和因为愤怒失去的钟玉容扭打在一起。
但当祁轻筠抬起膝盖,正准备顶在钟玉容的腹部时,不知为何,眸中却闪过一丝犹豫。
他本来可以完全躲过钟玉容的进攻,到哪这一犹豫,就被钟玉容抓到机会,紧接着局势陡然逆转。
天旋地转间,祁轻筠被钟玉容一个背摔摔到了草地上,钟玉容提起他的衣领,五只手指握的咯吱咯吱响,怒意几乎如同火焰般点燃瞳仁,气的他脸都红了,盯着表情冷淡的祁轻筠咬牙切齿道:
“我弟弟都为了你死了,你重生后却只想出轨找替身,你他妈还有心吗?!”
话音未落,一阵迅疾的拳头撕裂空气,宛若无情的铁锤,猛地朝祁轻筠的门面扑来,活活像是要将祁轻筠打死那般,丝毫不留任何余力。
祁轻筠瞳孔骤缩,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而许久过后,祁轻筠却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落在自己身上:“.......”
他心中咯噔一声,忍不住睁开了眼,就看见钟雪尽猛地朝自己扑了过来,紧紧地将自己抱在怀里,抬起头对手忙脚乱地刹住了车的钟玉容哭道:
“大哥,别打他........”
钟玉容简直要被这对奸夫淫夫气死,好半晌才忍住了,没对着这张和自己弟弟一模一样的人下手,阴恻恻道:
“你滚开,我待会再来收拾你。”
“不要,哥,你别打他,他没出轨.........”钟雪尽低头看着始终没有开口暴露自己身份的祁轻筠,抽泣着抹了一把眼泪,许久,才在钟玉容略微狰狞的面目中,咬牙开口:
“我........”
“再说一遍,给我滚开。”钟玉容却不想再听钟雪尽解释,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面色狰狞可怖,双眼猩红:“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钟雪尽咬了咬牙,豁然站起身,张开手臂挡在了祁轻筠面前:
“哥,我不准你打他!”
“你算什么东西......”
“因为我就是幺儿。”钟雪尽盯着钟玉容,眼看着对方那张脸从阴狠变成空白,一字一句、不管不顾地表明了身份,字句清晰的与之前在钟玉容面前懦弱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此刻掷地有声,嗓音如同惊雷般在花园里炸响,引起空气的强烈波动:
“我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死!”
“.........”钟雪尽的话像是兜头一拳,径直将钟玉容打蒙了,钟玉容的大脑仿佛烧断的电线,猛地短路了一下,眼前一黑,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许久过后,钟玉容才像僵直的木偶,一寸寸抬起头,声音发颤,像是被风吹走的风筝线,震惊中夹杂着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第37章 “哥,我要见爸爸。”
“我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死!”
这一句话仿佛闷雷般在钟雪尽的耳膜处炸响,径直将他的理智炸的灰飞烟灭,大脑处仿若被原子弹瞬间席卷而过,所到之处只余空白一片,寸草不生,再难起一丝一毫的思绪:“..........”
钟玉容仿佛被这句话炸没了声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僵硬地站在远处,拳头死死捏紧又恍然松开,原本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的黑发狼狈地落下来一缕,狼狈地扎进眼睛里,眼睁睁地看完钟雪尽丢下这么一个重磅消息,随即又回过头,慌里慌张地去扶地上的祁轻筠。
“........”
很好,这护祁轻筠跟护眼珠子似的劲儿,倒真的和他弟弟钟雪尽十足十的像。
祁轻筠被钟雪尽从地上拉起来,钟雪尽急的眼睛都哭红了,一边拉他起来一边着急忙慌地伸出双臂检查祁轻筠身上有没有受伤,明明眸低全是担忧关心毫无杂念,但祁轻筠都快被他一阵乱摸摸出反应了,无声咬了咬牙,将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钟雪尽拉进怀里,低头在他眉心上落下一吻,示意对方冷静点,随即抬头。
余光里,祁轻筠看见许多佣人都因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甚至纷纷朝此处投来了是视线,顿了顿,低声对钟玉容不动声色地暗示道:
“........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屋说吧。”
“.........”
直到祁轻筠出声,钟玉容僵硬仿佛是被人强行按上去的眼珠才恍然动了动,紧接着,死死地将视线落在了钟雪尽的身上,像是要隔着一层衣服将钟雪尽的皮囊戳出一个洞来,然后看清钟雪尽说这句话是何居心。
祁轻筠回来,钟玉容高兴吗,高兴,但也没那么高兴,毕竟祁轻筠仅是知己而非血肉至亲;但钟雪尽不同,那可是钟玉容实打实的,打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同母同父的亲弟弟,两人自幼时就一同生活,一起学习,一起接受钟知春的教诲,一起承担家族的重担,对于钟玉容来说,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和爱情友情截然不同的、来自灵魂的深刻思念。
钟雪尽像是被钟玉容盯的有些害怕,背过身直往祁轻筠怀里钻,像个不安的白软兔子炸起了毛,一头软发在祁轻筠掌心下竟然无端有些扎人。
“别怕,有我在呢。”
祁轻筠任由惶惶不安的钟雪尽钻进他怀里,随即双手将钟雪尽抱起,像抱小孩似的,双臂拖着他的臀部,慢吞吞地往住宅里走。
钟玉容见此,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了一阵,直到被风吹的一个激灵,愣怔着反应了好一会儿后,迟滞的思维在看着远去的祁轻筠的背影的那一刻,才仿佛注入了活水般艰难运转起来,狠狠咬了咬牙,随即跟了上去。
客厅的佣人已经被全部遣散到外头去了,偌大的客厅内,只剩下祁轻筠、钟玉容和钟雪尽三个人。
黄昏的光线如同浸了水的橘红颜料,被一只大手泼洒在了宽大的夜幕中,金黄的光线像残液般滴落至人间,在客厅光滑的大理石桌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彩。
钟玉容坐在这头,祁轻筠和钟雪尽坐在那头,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无形中拉开了距离,气氛沉闷的几乎窒息。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玉容的衬衫挽在手肘下方,指尖不停拨弄着左手腕上的手表,动作无形中透露着些许焦躁,但不得不忍下心中的烦郁,掀起眼皮,眸色沉沉地看着钟雪尽,很像眸中大型猫科动物,无形中带着些许尖锐的冷芒: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弟弟?”
“一年前,爸爸把我从废工厂的遗址带回来的时候。”钟雪尽细白的指尖揪着衣角,头垂的低低的,从钟玉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发旋,像个阴郁发霉的小蘑菇,连说出的话都慢吞吞的,犹豫了许久,才道:
“哥你侧腰下方有一个淡棕色的胎记,你小时候以为是脏东西洗了好久,把皮都搓红了,都没洗掉,还跑去和妈妈哭了好久。”
钟玉容:“.........”
这是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窘事之一,钟玉容曾经千叮咛万嘱咐钟雪尽要帮他保守秘密,千万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没想到却被钟雪尽当做相认的证据。
看着祁轻筠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钟玉容脸涨的通红,重逢的喜悦瞬间被窘迫羞耻按了下去,忍不住扶了扶额,无力地摆了摆手:“知道了.......”
基于有祁轻筠重生的“前车之鉴”,钟玉容震惊过后,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好接受了,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钟雪尽为什么不和他相认。
钟雪尽却耻于开口,抬起头无助地看向祁轻筠,嘴角微微向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祁轻筠只一眼就知道自家傻老婆在想什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将钟雪尽半搂在怀里,耐心代为转达。
完整地听完钟雪尽的心理过程后,钟玉容又是气又是想笑,很想把自家傻弟弟狠狠骂一顿,但最后又舍不得开口,半晌狠狠地皱了皱眉,注意力落在了钟雪尽的病上:
“那你现在的病怎么样了?严重吗?要不要我给你找医生?”
“.......不用了,谢谢哥。”
钟雪尽抠了抠指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钟雪尽,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像极了猫崽子试探着伸出爪子:
“哥你真的不怪我吗?要不是因为我,妈妈也不会生病去世.......”
“......”
钟雪尽越提这件事,钟玉容就越生气。
他怒极反笑,豁然站起身,动作太大甚至打翻了桌子前的茶杯,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瞬间将心中的理智切割的支离破碎,冷声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背着我和爸妈一个人去旧工厂,面对那群极恶之徒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一个人逞强很好玩是吧?以为自己是大英雄吗就慷慨赴死?”
“你知道爸妈当时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爸爸看见你摔进火场的时候,甚至都气急攻心吐血了吗?你知道有岁站在火场外嗓子都哭哑了,醒来一直哭着要妈妈,怎么哄也哄不好吗?”
钟玉容说话跟连珠炮似的,流畅利落打一个磕巴,越说越恼火,越说越上头,横眉冷对,几乎要受不住口气里的怒意,吐出的话像冷箭般,刚刚好扎进钟雪尽最心虚的角落。
他每说一句,钟雪尽的头就低一分,到最后差点埋进臂弯里,抱着头缩在角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早就知道表明身份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有些沮丧,整个人都快自闭了。
过去的结果已经酿成,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直面那些由自己无心造成的错误,尤其是钟雪尽这种习惯性把所有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性格,越想越难受,指尖攥紧头发,引起头皮绵延的刺痛。
他不断用拳头敲着自己的头,到最后越来越激烈,像是要发病了,祁轻筠见此瞳孔微缩,抓起桌上滚烫的杯子用力摔到地上,借着杯子碎裂的声音止住了钟玉容的话头,随即迅速转身攥紧钟雪尽的手腕,防止对方自残,接着用力把对方拖进自己的怀里,不准对方再乱动。
这是钟雪尽不知道第几次在祁轻筠面前做出异常的举动,但却是钟玉容第一次见到钟雪尽发病,整个人都有些懵,不敢相信这个有些神经质的阴郁少年竟然会是自己的弟弟,张了张嘴,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
“......哥,别骂他了。”
祁轻筠抬起头,像安抚什么小动物似的,慢慢拍着钟雪尽颤抖的后背,低声道:“所有错误的源头皆在我,你与其骂自己的弟弟,不如骂我。”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哑:“你骂我,我心里还能好受些。”
“..........”
钟玉容无话可说,狠狠压了压眼尾,暴躁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左手叉在腰际,半晌只能痛苦地揉了揉鼻梁:
“你们两个.....”
左边是最好的兄弟,右边是最亲的弟弟,钟玉容这下终于知道了左右为难四个字怎么写,狠狠叹了一口气,最终才忍着气,感觉毕生的耐心都用完了,万年波澜不惊的脸上竟然难的出现了一个白眼:
“我懒得说你们。”
“........他这样多久了?”
钟玉容扬了扬下巴,问神志看上去还比较清醒的祁轻筠,皱眉道:
“他这样不行,得找个医生来。”
“爸要是看到他自己最看重的小儿子变成一个疯子,他得先疯了不可。”
“心理治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细水长流,慢慢来。”
祁轻筠耐心地和理智濒临出走的钟玉容解释:
“我已经给他找医生了,他也在吃药,最近发病的次数已经少了很多了。”
祁轻筠顿了顿,“只要不再刺激他就行。”
“.......”钟玉容闻言一噎,莫名感觉自己有被内涵道,神情变换了好一会儿,许久才缓了一口气,身形慢慢隐在暗蓝色的光影里,竟然无端有些沉闷:
“..........那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要告诉爸吗?”
“......我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爸和雪尽怎么想。”
祁轻筠声音很慢,每个字都好像被他含在口中润过一遍,斟酌了很久方才说出口:
“爸爸一直把雪尽当做钟氏的继承人之一,向来只许他好,不许他坏,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变成了精神分裂患者,心情一差,说不定会病的更重。”
“......而且我主要也,怕爸爸盛怒之下,会说出什么话再来刺激到雪尽。”
祁轻筠抬起头,隐晦地看了钟玉容一眼,见对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半晌又轻轻移开,心中自是矛盾不已:
“但是爸又说,只有雪尽回来,他才会把儿子还我......”
儿子和妻子,都是祁轻筠心中天平的两端,祁轻筠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谁比较重要,但却知道这两个人,他都无法割舍,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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